黎丘齊是大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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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裏一萬個悔不當初。早知道陸知遙肚子裏憋著那麽大的一個壞屁,當初盧銘要教訓她的時候,我就不該做好人。



    現在,我儼然成了《農夫與蛇》裏那個傻不拉幾的農夫,被陸知遙這條恩將仇報的蛇撕得粉碎。



    



    丁一已經去教室上課了,而我一個人留在寢室裏焦慮地啃著手指。盧銘說會找人幫我,可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眼看著第一節課都快結束了,可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我感覺自己再這樣無休止地等下去,不光手指會被我啃沒了,連我整個人都要會瘋。



    不能這麽坐以待斃,我抓起放在椅背上的書包,衝出了寢室。



    



    一路上,我在腦子裏預演了麵對陸知遙時應該有的動作和態度,甚至連細節都細細構建,生怕一個不小心,又栽在她手裏。



    我應該在全班同學的眾目睽睽之下,先抬手給那賤人一記響亮的耳光,然後在她錯愕的眼神中,將她麵前的水杯整個倒扣在她腦袋上。這些情節都是我從電視裏正房智鬥小三的情節裏看到的,我覺得我拿來借鑒一下,也是挺適用的。畢竟,小三和陸知遙,都是一樣的下三濫。



    



    然而,當我氣勢洶洶,仿佛自帶特效般風塵仆仆地衝進教室時,卻正好撞上了由於盛怒而滿麵通紅的陸知遙,以及她身後爆發出的一整個教室的哄堂大笑。



    眾目睽睽是有了,可我還沒來得及抬起手,把巴掌落實到陸知遙的臉上,她已經跑得看不見影了。



    我有些失落,又有些好奇地坐回了位置上。



    丁一興奮至極,抱著我直晃悠。



    “希希,你真是太牛了。”



    這次輪到我一臉懵逼地看著丁一。



    “不是你幹的?”丁一也被搞糊塗了。



    “我幹什麽了?”



    丁一又把手機塞我手裏,“看。”



    又是zhào piàn。



    不過,這次的主角換成了陸知遙,而且陸知遙脖子一下的部分被換成了一隻正在拍著胸脯的黑猩猩。



    我也樂了,難怪陸知遙氣急敗壞地跑出教室。



    我下意識地看了下始作俑者的qq名,“麥田守望者”,不認識。



    我把手機還給丁一,從書包裏掏出我自己的。



    手機收件箱裏躺著一條沒來得及看的短信,是盧銘的。



    “報仇了吧。”



    “嗯,謝謝哥。”



    “別謝我,去謝黎丘齊吧。”



    



    看到黎丘齊這三個字的時候,我的心微微跳快了半拍,如同逢了春的枯木,透著勃勃生機。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再上揚,有一點點莫名的悸動在五髒六腑間竄來竄去,路過的地方,仿佛開滿叫做幸福的鮮花。



    



    中午吃飯的時候,我給黎丘齊打了個diàn huà。



    “丘齊哥,謝謝你找大神幫我。”



    “舉手之勞而已。”黎丘齊在diàn huà那頭語氣平淡。



    “這對我可是大恩。”我興奮地嘰嘰喳喳。“丘齊哥,你什麽時候有空,叫上那位幫我的大神,我請你們吃飯唄。”



    黎丘齊頓了頓,倒也沒有回絕。“那好吧,周末,我去找你。”



    “好嘞。”我心滿意足地掛了diàn huà。



    



    高中校園跟年輕人一樣,新陳代謝快,上午新鮮出爐的消息,可能到了下午,就已經成了成年舊事,不足掛齒。我和陸知遙之間的zhào piàn風波,很快就被下午放學前燈泡趙帶來的關於chéng rén禮的消息所取代了。



    第一中學的chéng rén禮,算是高三年級僅存的課外huó dòng了,自然吸引著眾多掙紮在試卷裏的莘莘學子。這一天,不用做題,也不會有突如其來的隨堂kǎo shì,整個學校成了高三年級的舞台,我們可以盡情揮灑積累已久的熱情,去擁抱開始倒數的高中生活。



    



    “校領導說了,不能因為是高三,就不關注你們的身心健康,適度的課外huó dòng,有助於你們更好地備戰高考。”燈泡趙站在講台上,布置chéng rén禮的任務。



    “這次chéng rén禮定在11月的第一個周六,主題是‘偉大的成長’,每班各出一個節目,班委們討論一下,明天下午把節目報給我。”



    我們剛要為名正言順地不務正業歡呼,燈泡趙又說:“但是,搞歸搞,要是成績下降了,你們統統不準參加,聽到了嗎?”



    “是!”全班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麽齊心過。



    



    我覺得吧,老天還是不怎麽喜歡我。不然,好不容易有個chéng rén禮,還非得把我和陸知遙湊一塊。更過分的是,燈泡趙居然還同意了,美其名曰:“正好可以改善一下張希希同學和陸知遙同學之間的關係,有助於同學之間的和睦有愛。”



    這個餿主意一定是陸知遙出的,她可是我們班的文藝委員,她把我跟她自己安排在一起,指不定又憋著什麽壞呢。



    



    “陸知遙,這活我幹不了。”我去找陸知遙理論。



    “你怎麽一點班級榮譽感都沒有?”陸知遙一臉嫌棄。



    “別跟我扯那些沒用的。”我朝她擺擺手,不耐煩地說:“你會想跟我一起表演?你逗誰呢?”



    “我是學民族舞的,全班就你一個會古箏,我倆不一起表演,你讓我找誰去?”



    “你為什麽不換個東西表演?唱歌、說書、相聲、小品。你那麽多才多藝,自己想辦法啊。”



    “張希希,你就是個隻會躲在別人背後的孬種。”陸知遙挑釁地說。



    “你罵誰呢。”我推她。



    “誰孬種我就罵誰。”陸知遙不甘示弱。



    “行啊,陸知遙,我到要看看誰孬種。”說完,我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事後才發現,我真是個大腦缺鈣,小腦缺氧的智障青年,跟陸知遙爭個什麽勁,現在好了,把自己給徹底套牢了。



    



    一晃神,周末就到了。



    黎丘齊給我打diàn huà的時候,我還賴在床上沒起來,因為今天下午要和陸知遙第一次排練,不用去上課。



    “希希,我們現在出發,差不多11點能到學校。”



    “好,我準時去校門口等你們。”



    看了看手表,10點。



    起床,洗臉,刷牙,翻箱倒櫃找衣服,收拾停當,看看時間差不多了,便起身出門,去校門口等黎丘齊。



    遠遠就看見兩個高高瘦瘦的身影從街的那邊移動過來,黎丘齊的樣子,即使不戴眼鏡,我也可以輕鬆分辨。於是,使勁揮了揮手,露出了一個溫婉的微笑。



    



    “嗨,張希希,我們又見麵啦。”



    黎麥齊?怎麽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