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神秘骨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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蟒國,中庭之腹,王廳。
三個負責監管「將牌」的情報官顫抖地跪倒在王廳中央,他們各自做賊心虛地以為國君發現了自己從前玩忽職守的把柄,都做出一副大難臨頭的怕死模樣。
“把頭抬起來給朕看看。”國君一聲令下,三個情報官趕忙抬起頭來,不敢有絲毫的怠慢。那天晚上的“情報官”似乎有著刻意遮擋麵部的嫌疑,慌慌張張跑進來的時候就一直低著頭。這似乎加大了辨識的難度,“你們當中有誰來向我稟報過赤鱗「將牌」碎裂一事。”
“微臣對此毫無印象。”
“微臣亦然。”
“微臣亦然。”
情報官的回答果然不出國君所料。他們三個當然不可能對此有印象。因為那天晚上前來稟報的那個“情報官”,是外人假冒的!那個人易容成情報官的模樣,模仿之像足以以假亂真,恐怕對此早有準備。再加上當天晚上除了朕以外所有在場的人都對此事毫無印象乃至矢口否認,大概也是此人所施放的所謂擾人心魄的迷幻「術」。可為什麽偏偏隻有朕記得清清楚楚?難道此人對朕有什麽謀劃麽?想到這裏,國君不禁警覺起來。從那個外人入侵到現在已經數日之久,憑借他的身手,模仿成其他官員在我麵前出現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最可怕的就是你明知道危險的存在,可是卻始終不知道危險離你的距離。朕到底有什麽值得他煞費苦心地接近?
國君似乎明白了些什麽。瞳孔忽得縮小,像一條警惕的蛇。隱藏了這麽多年的「絕密」沒準已經被外人知道了,本想讓它深埋在這個世界,可總有人熱衷於禁忌帶來的強大權力。可悲啊,可悲啊!
朕絕不允許「絕密」重見天日,哪怕以命,以國,以天下!
刀國,南之境,鋒刃殿。
和道伊雙手握著兩把上古的寶劍,配合著他古老的起勢,像是一個從上古時代穿越而來的劍客。隻見他一劍一劍極快地朝包裹赤鱗的血紅戾氣屏障上斬去。看上去流動不定的戾氣,卻如同堅硬無比的鋼鐵一般,一下又一下結結實實地接下了和道伊的如雷攻勢。極其激烈的攻和極其堅固的守在一時之間似乎達到了一個微妙的平衡,局勢變得膠著起來。
就在這時,宮殿的一角忽然散發出奇異的白光,一個開口憑空出現,冒著森然的白氣。
無名和黑曜走入這個一片狼藉的宮殿,看著眼前紅白交錯的光影。和道伊一時沉浸在激烈的對戰中,竟仍沒有發覺無名的到來。
“赤鱗?!”黑曜看著遠處那團如同血霧一般的球狀物,一股異常熟悉的氣息從中散發出來。二話不說,他便如同一支離弦的箭衝了過去。膚色也由原先的白皙變成通體漆黑。黑劍再度出鞘。
此時此刻,紅白黑三道光影交織在一起。迸發而出的能量濺射在銀白的宮殿四周,劃出一道道深刻的壑痕。無名正在宮殿的一角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切,如同一個局外人,不過也確乎如此。如此一來,赤鱗的勝算就又少了一分。
梟國,鷹之極淵。
藍色瞳孔的男人目視著眼前漫天的飛雪,一如他當初閉上眼時的景象。狂放,紛亂又無章。如同無常蹉跎的人生。
“是時候贖罪了。”聽上去如同古老的咒語。一隻遮天蔽日的巨梟幾乎填滿了整座極淵的空間。男人注視著巨梟同樣深藍色的瞳眸,像是看見了久別的故人。這麽多年,也辛苦你了。讓我們再驚動一次這個搖搖欲墜的世界吧。
巨梟號叫一聲,聲音天崩地裂,響徹整片天空。忽而扇動雙翼,撼天動地,如同一座天空之城,飛向遠在極南的王都鷹之眼。
舟之國,巨船。
“這幾天下來,天下似乎發生了不少大事啊。”男人從飽餐後的小憩中緩緩醒來,似乎還在回味之前的美味。
“說得好像隻有你閑得跟個沒事人一樣。”舟白了他一眼,恢複氣力的他又迫不及待地走向木樁,他現在的心裏隻有不斷的練習,“我可忙著呢。”
“別的不說,這刀國的王宮裏,現在就至少聚集著來自三個不同國家的頂尖高手。嗯,讓我再好好感應感應。”男人說著,皺緊了眉頭,似乎是加大了感應的強度,“有趣極了!都是些有趣的人!讓我們也過去湊個熱鬧吧!”這麽說著,巨船緩緩地調轉了方向,可是卻詭異地毫無聲響,就在巨船即將進行空間跳轉的時候,男人忽然睜開了眼睛,“不得了了,那家夥似乎已經出關了。哎呀,這下計劃全都打亂了。”
舟聽著男人一頓抱怨,可是卻仍雲裏霧裏。可是不管現在天下的局勢如何,他要做的就是不停地變強,追上他們的腳步,然後把他們一個一個地拖下王位。想到這裏,他便開始屏息凝神,靜心調息。世界開始慢慢地安靜了下來,空氣似乎也變得不再流動,他感受到自己的呼吸聲越發的平緩而響亮,一呼一吸之間,一股股異乎尋常的清澈力量從心髒源源不斷地泵向全身,又悄然地散發出去,一點一點地蠶食著精魄中的「術」的氣息。
南海諸島,藏國南骨,神恙草原。
柔和的陽光照射在這片靜謐的草原上,空氣中滿是青草的芬芳和空氣的清和。這陣子還是多雨的時節,而今天卻出現了少有的陽光。滿地濕潤的鮮草吞食著可口的陽光,長勢肥美。過不多時,該有成群的食草動物就將光臨這寶地,美美地飽餐一頓,這是自然無私的饋贈,這是上天美妙的恩惠。
然而,許久之後,仍沒有一隻動物的足跡。整片草原,像是被誰事先強行地清空了一般,陷入荒謬的死寂。極其偶然地,有一隻好奇的鳥兒飛過,在觸及草原上空的一瞬,便如同觸電一般失去了動力,斜斜地墜屍其間。
透過那色彩斑斕的光暈,一副如同連體山巒般巨大的完整骨架硬生生地塞滿了整片視野。
與其說是萋荒的屍體,不如說是,尚在沉眠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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