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靈嶽城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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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劍山下往南百八十裏,有座小縣城。據縣誌記載,縣城本是一座小山村,因千年之前,靈劍宗在此開此開宗立派,時常有靈劍宗外門弟子大量在此采購生活物資。慢慢的小縣城就發展起來了。時至今日,已經是一個有著兩三千人口,幾百戶人家的縣城。麻雀雖小,五髒俱全。縣城內店鋪林立,日漸繁華。因為背靠靈劍山,因而得名靈嶽城。
這天上午,一輛裝飾著粉色車簾的華麗馬車緩緩駛入靈嶽城內。
客棧門前,馬車緩緩停穩。一位少年掀開簾子,跳下馬車。少年烏黑長發隨意紮著馬尾,棱角分明的白皙麵龐上,有斜飛的英挺劍眉,細長的蘊藏著鋒芒的黑眸,削薄輕抿的唇。少年身著青色長袍,腰間一柄古樸長劍。雖然看起來隻有十四五歲的年紀,但英武不凡,銳氣逼人,好一位少年劍客,他正是秦霜。蘇小蝶說是要來靈嶽城買些東西,神神秘秘的,一定要讓秦霜陪著。秦霜自無不可,於是便有了今日靈嶽城之行。
秦霜抬頭看看三層的客棧,客棧飛簷之上垂下一麵旗幟布幡。幡上寫著“靈嶽客棧”四個鬥大的字。秦霜轉頭問道:“孫大叔,我們就在此處用飯嗎?”
趕車的孫老,點頭:“就是這裏了,咱們靈劍門弟子下山都在這家吃飯。幹淨衛生,味道也委實不錯。”
馬車上,蘇小蝶掀開簾子,望了過來,也感慨道:“靈嶽客棧,應該不錯的。記得幾年前,娘親帶我來過呢。”
秦霜走上前去,將手遞到蘇小蝶麵前。蘇小蝶不勝嬌羞的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自己可以的。”話雖如此,可還是老老實實的抓著秦霜的手,慢慢走下馬車。
孫大叔奇怪道:“今日怎麽都到了門口,還不見有人來牽馬?往日車還未停就有小二來迎的。”
秦霜與蘇小蝶一並進了客棧大堂。大堂內一個客人也無,一個賬房模樣的老者一手托腮,坐在櫃台前打起瞌睡。
秦霜敲了敲櫃台:“店家,店家醒醒。”
老者驚醒,猛一抬頭,見到眼前兩位少年少女,少年英氣勃勃,少女嬌憨可愛,美麗異常。連忙走出櫃台,未語先笑:“哎呀呀,貴客臨門,有失遠迎,贖罪贖罪!兩位是吃飯還是住店?”
秦霜回到:“吃飯。”
老者客氣的一伸手,引路道:“來來來,兩位貴客請上樓,樓上有雅座。”
秦霜蘇小蝶順著樓梯來到二樓,選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那老者一指牆上掛著的一排排細長木牌,說道:“客官用點什麽?本店招牌菜式都在牆上掛著,二位隨便點。”
兩人看去,隻見牆壁上掛著林林總總幾十張木牌。秦霜奇怪問道:“店家,為什麽你們家綠菜都比肉食貴了許多?莫非這些綠菜有何特別之處?”
店家一愣,便道:“兩位遠道而來?”
秦霜好奇的說道:“也不算遠,你先隨便上些招牌菜式吧。另外請店家為我們說道說道。”
店家了然,歎息道:“兩位貴人有所不知,我靈嶽城附近方圓百裏已經兩年未曾下過雨了。時令蔬菜沒水澆灌都幹死了。這些時蔬都是從百裏開外采購而來,自然要貴上許多。”
蘇小蝶也很好奇:“店家,如果是幹旱應該早就赤地千裏,我們也該有所耳聞。怎麽就單單靈嶽城不雨?”
店家搖頭道:“小老兒也不清楚。隻是明明隔壁縣城風調雨順,我靈嶽城就是一滴雨也不下。也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許多百姓顆粒無收,都快過不下去了。小店也是門口羅雀,有時一天也沒有一個客人。連店小二都請不起了。不過最近事情鬧大了,說是因為我靈嶽城鬧了旱魃,因為“打旱骨樁”死了好幾個年輕人了!”
秦霜與蘇小蝶對視一眼,秦霜在靈劍山藏書閣內見過旱魃記載,問道:“屍初變旱魃,再變即為犼。旱魃乃僵屍變化而來,看來這旱魃法力還不是特別高深,確是可以引發此處一地幹旱。應該早早除去才是。”
這回輪到老掌櫃的驚訝了:“小哥年紀雖小,見識不凡。”又略帶尷尬的說:“隻是這是不是旱魃作祟小老兒也不知道,事情是這樣的。”
原來,靈嶽城兩年不雨,本來也沒人往旱魃作祟上想。直到上個月,一位遊方道士途經此處,鬧市之中宣揚道,城西二裏處有個李家村,村裏有位李舉人。李舉人的老爹去年死了,然而一年多過去了,墳上不長草,墳頭往外滲水。許是已經變成了旱魃,偷了靈嶽城的雨水。因而靈嶽城兩年不雨。
此言一出,民眾大嘩。李家村很多人都是知道的,李舉人也是鼎鼎有名。家有良田千畝,家丁護院幾十人。整個李家村都是他的佃戶,乃是一方豪強。可活不下去的百姓可不管這些,群情激奮之下當即就扛著鋤頭往城西李家村去了。那遊方道士說完便不見了蹤影,之後再也沒人見過,此時也沒人去留意了。
眾人到了埋著李舉人老爹的山上一看,果然如遊方道士所言,那墳上一根草都沒有,泥土都是濕潤的,一年多了還是宛若新墳。所有人當即認定那道人定是法力高深的高人,因不忍百姓受苦,特來點化。於是掄起鋤頭就要開墳掘墓。
李舉人聽人舉報,大發雷霆。帶著幾十個家丁護院帶著刀槍棍棒急急趕了過去。聽到那群百姓嚷嚷著要掘了自己老爹的墳墓,還要開棺戮屍。當即忍無可忍,兩方人馬一言不合,就幹上了。那幾十個孔武有力的家丁惡奴平日裏沒事便打熬力氣,舞刀弄劍。平頭百姓哪裏是其對手,很多人都駭的小腿肚子打顫。百姓被打的是哭爹喊娘,四下逃竄。幾個重傷不治當場死亡,輕傷者不計其數。
城中百姓見李舉人如此跋扈,隻能轉而抬著死者屍體和十幾個缺胳膊斷腿的傷者,把縣衙給堵了,要討個說法。縣令當時聽得手下稟告便傻了,此事整個大成王朝都沒有陳例。
大成王朝明文規定,掘人祖墳可是重罪,按律當處死。所以李舉人當即打死了幾個人是可以赦免的,最多賠償死者家屬一比安葬費。
但是另外一方,百姓人數眾多,群情激奮。所謂法不責眾,如果宣判百姓錯了,估計他這縣令能被憤怒的百姓給亂刀砍死。而且旱魃之說,事涉鬼神,那也是大事啊!本朝專門有處理鬼神之事的供奉殿,其中便有靈劍宗供奉數位。可遠水解不了近渴。
於是傻眼的縣令病了,病的很嚴重,已經不能醒人事了。稱病的縣令一麵恨恨的秘密安排人找那位遊方道人,一方麵急忙派人上報府城,請供奉殿派人來處理。
久候幾天的百姓見事不可為。當即紅了眼睛,呼朋喚友,準備自己去討回公道。城裏金戈鋪的刀槍被百姓搶購一空。大戰一觸即發,便在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