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寒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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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嘀咕著晚上的事情,所以,這一天對我來說格外的漫長,晚上,拗不過張勝國的死纏爛打,我最後還是跟他喝了幾盅,用張勝國的話來說,這叫“酒壯慫人膽!”
隻是,這酒究竟是給誰壯膽,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整整一場酒下來,我也就喝了2兩酒,反倒是張勝國,那一瓶老白幹幾乎全讓他給喝了,到了最後,這家夥醉眼朦朧的,說話都開始打結了,摟著我的肩膀就叫我兄弟,“小楊啊,咱倆以後就是哥們了,俺歲數比你大,俺也不嫌害臊了,就算你大哥了,你覺得咋樣?”
我沒有說話,隻是看了看坐在對麵的張富貴和張富海,果然,這哥倆聽到張勝國這話,臉都綠了,按照張勝國的排輩,下午還叫我大兄弟的張富貴,一場酒下來,豈不是得喊我“二叔”了?
我趕緊擺了擺手,跟張勝國說不成,張富貴是我哥,我怎麽能管你也叫哥?這不是差了輩兒了麽?
結果,我這話一說出去,張勝國一瞪眼,拍著桌子就站起來了,這家夥喝的麵紅耳赤的,非按著張富貴哥倆,逼他倆叫我二叔,我怎麽勸都不成,到了最後,眼瞅著自家老爺子的巴掌就要呼過來了,張富貴哥倆也實在沒轍了,隻能低著頭,硬著頭皮管我叫了聲“叔”。
我的臉比他倆也好不到哪去,不過,事已至此,我也沒辦法了,隻能發出了一道比蚊子還要小的聲音,算是應了。
張勝國高興了,掏出那塊破懷表看了看,這才晃晃悠悠的離開了桌子,大手一揮,做出一副將要衝鋒的架勢,“哥幾個,跟俺上!今天,俺帶你們去抓抓那東西!”
見到張勝國走起路來一步三晃的,我們三個趕緊上前,架住了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整到了村子中央的一個破舊的打穀場上。
我們到的時候,打穀場上已經站了不少人了,全都是小醜村的青壯年,大概有七八十號的樣子。
看到張勝國醉的不成樣子,王江福和陳方戈趕緊走了上來,責備我們三個,說不知道晚上有事麽,怎麽還讓村長喝成這副樣子?
得,看樣子這鍋還得我來背,跟王江福四個解釋了半天,一旁的嚴開複忍不住說道:“成了,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咱們就分人,村長喝的不少,加上是機動隊,多給他點人手,二柱子,你那二十多個人,就跟村長了!”
說著,嚴開複轉過身,大聲道:“俺帶十個人守著村西,小王帶十個人守著村中,老陳十個人村東,老高十個人村南,剩下的人歸小楊,就這樣,大夥兒拿上家夥,自己找地方躲起來,記住了,見到那東西,別自己上,馬上敲鑼叫人,懂了沒?”
安排好了一切,嚴開複等人便領著自己的人離開了,就連張勝國,也叼著煙,跟大爺一樣,扭著屁股帶著大部隊走了。
所有人都離開後,等我再掃了眼打穀場後,差點哭了:剛才還人頭湧動的打穀場,現在加上我和張富貴,總共還剩7個人,也就說,我的村北,這些老王八蛋隻分給我5個人
我特麽都想罵娘了,真的,不帶這麽欺負人的,不都說農村人樸實麽?我可沒見著,麻蛋,就這點人,萬一遇到那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東西,給人家塞牙縫都不夠。
不過,這個時候想反悔已經來不及了,張勝國那老王八蛋,就跟生怕我找他一樣,離開打穀場後便見不到人了,大晚上的,連個人影子都見不著。
這給我氣的,真想當場撂挑子,可是,如果我現在撂挑子了,回去後,張勝國萬一跟我翻臉,我跟姍姍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了。
想到這,我在心理把張勝國家的祖宗十八代挨個問候了一遍,這才領著張富貴那幾個人,往村北頭走去。
本來,我都已經想好了,那東西不是喜歡吸雞血麽?那我便安排人手,專門守在家裏有雞的人家,當時,我還尋思那些老王八蛋起碼得分我十來個人呢。
回頭看了看跟在我後邊,拎著耙犁、鐵鍁、鐮刀、破銅鑼的幾個小夥子,我歎了口氣:張勝國,這可是你欺人太甚,別怪我出人不出力了。
我眼珠子轉了轉,便問身邊的張富貴,“哥,村北頭,誰家養了豬羊牛啥的?”
張富貴想了想,開口道:“有啊,陳嬸家養了三隻羊,順子叔家有一頭牛,對了,二蛋家養了六頭豬呢。”
“那就去二蛋家!”
我拍了拍手,趕緊道:“哥,帶路,去二蛋家!”
一聽我這話,張富貴趕緊擺了擺手,指著身後一個身材有些消瘦的青年道:“不用俺帶路,這就是二蛋!”
二蛋也不囉嗦,領著我們這幾個人就去了他們家:要說這二蛋也不傻,村裏來了怪物,村民們都怕自己家受到損失,我要帶人去保護他家,他肯定是巴不得的。
二蛋家占地不院子也很大,院子裏邊,有足足六間土房子,這規模,在小醜村已經算是絕對的“大戶人家”了。
給我們開門的是一個長相還算俊俏的女人,張富貴給我介紹,說這是二蛋的婆娘,讓我叫他二妮就成。
聽說我們是來給他家“保家鎮宅”的,二妮很熱心的把我們讓進了屋裏,還給我們分別倒了茶。
剛坐下沒一會,門簾子便被人撩開了,接著,一個留著山羊胡、滿頭銀發,瘦的跟麻杆一樣的老頭子在一個老太婆的攙扶下,走進了屋子。
一見到老頭子,眾人趕緊站了起來,張富貴給我介紹說,這是二蛋的爺爺和奶奶,田老太爺、李老太,還說二蛋的父母平時都不在家,常年在外邊打工,家裏隻有他們四口人。
摸出了張少遊走時給我留下的一盒利群,我趕緊抽出一支,給老太爺遞了上去。
田老太爺看起來很和氣,讓我們隨便坐,還吩咐李老太,給我們炒幾個小菜吃。
我趕緊攔下了李老太,說別麻煩了,我們是來辦事的。
接著,在田老太爺的疑問下,我便把昨晚還有下午在山上遇到五毒的事情,跟田老太爺說了一遍,沒成想,聽到我這話,田老太爺手裏的拐棍猛地一杵地麵,那張布滿了老褶的臉氣的直哆嗦,還罵張勝國胡鬧。
我正愁不知道晚上遇到是什麽東西呢,見到田老太爺似乎知道這事,趕緊問他。
田老太爺歎了口氣,跟我說,那東西凶得很,他們這管那個叫“寒孢”,一般是剛咽氣的人,吸收野貓野狗啥的身上的靈氣,才會起屍的。
用田老太爺的話來說,寒孢很凶,專門喜歡吸食血液,如果找不到飛禽家畜,它們就會開始害人了,他還年輕的時候,那時候張勝國還穿開襠褲呢,村裏出了一個寒孢,生生的害死了兩個人,最後,村民們被嚇得實在沒轍了,這才找來了道士,全村連漁網啥的都用上了,這才燒死了那寒孢。
說到這,田老太爺罵罵咧咧,說張勝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事兒就應該請道爺來,村民們啥都不懂,遇到寒孢,出了事兒算誰的?
好家夥!聽著田老太爺的話,我的腦門子上已經全是汗珠子了:我算是聽懂了,特麽這哪是寒孢啊?根本就是僵屍啊,我可是從小看英叔的diàn yǐng長大的,田老太爺說的這些事,很多都跟英叔diàn yǐng裏的橋段不謀而合。
一想到張勝國讓我帶著6個人抓僵屍,我頓時又火冒三丈,我說張勝國怎麽不跟我說那東西是啥呢,媽的,早知道那東西就是僵屍,我就算露宿街頭,也絕不攬這活兒。
不過,話說回來,假如劉大娘真的變成僵屍了,她現在的目標也是雞鴨鵝這類的家禽,剛才進來的時候我特意看了,二蛋家養的隻有豬,沒有家禽,既然這樣,我就耗在他家了,想陰我,沒那麽容易。
正想著呢,突然,院子西牆跟的豬圈猛地傳來了一連串豬叫聲,那叫聲根本不是豬平時能發出來的,一般情況下,都是豬受到了什麽驚嚇,才會發出的叫聲。
我靠,不會吧,這麽寸?
聽到豬圈裏發出的那種殺豬般的聲音,眾人全都屏住了呼吸,跟著我一起來的那幾個小夥子,第一時間就躲到了不遠處的牆角,縮成了一團。
一時間,站在房門口的,除了我,就隻剩下張富貴、二蛋和田老太爺了。
我是頂著安家鎮宅的名頭來的,現在外邊有了異動,我縮在人家屋裏不出去怎麽也說不過去,田老太爺肯定是用不上了。
我一咬牙,便讓二妮趕緊把田老太爺和李老太扶進屋裏不要出來,自己抄起一把鐮刀,領著張富貴和二蛋,躡手躡腳的走到屋子的木門下,生怕弄出什麽動靜,驚到了那東西。我現在隻有賭,賭豬圈裏什麽都沒有,完全是豬瞎叫喚。
當然,我也早在心裏打算好了,萬一真的是劉大娘變的僵屍,我馬上就跑,愛咋咋地吧,我可不想把命丟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