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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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沐寒那日離開小溪村後,並未回到雲林門,而是一路隨著幾個村人一同前往了黃林城。

    他早晨離開,到了黃林城的時候已經是入夜,他知師父與兩位師伯來黃林城辦事乃是受了黃林城主的之請。

    可這時已經入夜,他也隻能在城內隨便的呆了一晚。

    他初入陌生地方,又落得留宿街頭,這一晚挨過,隻覺得自己心中又憐又悲。好不容易到了第二日,他一大早就問了路人城主府的方向,就這麽急急的尋去。

    那一天,葉風塵等人正是全力追捕采花賊關鍵的時刻。

    三人數月來,一直都被哪采花賊搞得頭昏腦漲,這時見沐寒突然來此,都微微感覺詫異。葉風塵隻道他家中發生了什麽事情,急切的問道,“小寒,你怎麽來了?可是家裏發生了什麽事情?”

    沐寒自是不可能把山上發生的事情說出來,隻得含糊的尋了一個借口,說道,“我見師父一個多月來遲遲還未回山,心裏擔心得很,這才跑來看看。”

    葉風塵見他如此關心自己安危,雖說心下也是暗自感動,可這私自下山,偷偷的跑出去來總是不對。

    況且這時兩位師兄都在身旁,臉上隻得假裝不悅的嗬斥道,“放肆,沒經過長輩同意,你怎麽可以私自下山?”

    他又見得兩位師兄臉露不喜之色,本來他也不想沐寒留下來,以免多生事端,隻能硬起心腸又說道,“你立馬回去,我與你兩位師伯還有要事。”說罷,就急匆匆的離開。

    沐寒受了一夜的孤寂之苦,這時好不容易見到師父,兩人還未說上幾句話,就見葉風塵離開,心中更是落寞不堪。

    隻是,葉風塵萬萬沒想不到,沐寒受了訓斥,並沒有回雲林山,竟然就此的離開不知去向。

    這各中緣由,沐鬱哪裏會知道,這時隻聽葉風塵寥寥幾句,不禁也跟著擔心起來。

    隨即又聽葉風塵歎道,“不想這次去了三個月有餘,竟然……唉!那日怪我太過粗心,也沒好好的跟他說話,要不然也不會發生這事了。”

    沐鬱好奇的問道,“葉大叔,我聽大哥說你隻是去黃林城辦事,這來回不過兩天的路程,你怎麽要花上這麽長的時間?”

    葉風塵道,“三個多月前,門主收到黃林城主的求援信件,說道黃林城來了一位輕功鬥技極其了得的采花大盜,這才派我們師兄三人前去相助。”

    他說完這歎了一口氣道,“我們到黃林城,與那采花大盜相鬥了數次,不想這采花大盜輕功鬥技甚是了得,又頗具狡猾,我們師兄三人與黃林城衛數千人竟然都圍堵不住。”

    沐鬱聽了暗暗驚訝,他雖然對於這異世界的武學還沒有多大的了解。

    可畢竟見過葉風塵的《無常三式》,又想他還有兩位師兄相助,竟然都追趕不上,那人又能在數千人圍堵中跑掉,可當真了不得。

    那邊左月聽了也不禁好奇的問道,“六師哥,這人輕功鬥技竟如此厲害?大哥加上你和五師哥竟然還圍堵不住他嘛?可知哪人是何門何派的?”

    沐鬱聽了她口中提到“大哥”二字,心想,幾年來可從未聽她提起過還有一個大哥,這時聽罷,不免得心下好奇不已。

    可這時卻不便多問,隻聽葉風塵說道,“這人隻是輕功鬥技高的很,鬥氣反而不怎麽樣。倘若是正麵對敵,這人定然不是我的對手,隻是可這人狡詐得很,每次等我們趕到時,早已經逃之夭夭。我也隻是聽韋大哥說起這人近幾年在關外道上小有惡名,卻不知這人屬何門何派。”

    左月道,“韋大哥?”

    葉風塵笑了一下,說道,“師妹,這人你也認得。他就是歸原山莊莊主韋銘天韋大哥。”

    左月輕“哦”的一聲,微微訝然道,“原來是他?他怎麽也在黃林城?”

    葉風塵道,“他這次還隨我們到了雲林門做客,如今正在雲林山上。師妹,你萬萬沒想到吧,如今韋大哥竟然已經是我們雲林門最大的客商。”

    雲林門在周邊小鎮都有設有商號,賺取錢財以便門內開支,而且雲林門後山稀有藥材甚多,這些都有專門的客商來往交易。

    左月聽了,點了點頭,這些事情她還是知道一些的。

    她又聽葉風塵說道,“這次也多虧了韋大哥及他兩位結義兄弟的幫忙,這才能重傷了這采花賊,隻可惜卻給他跑了。”說到此處不禁可惜的搖了搖頭。

    左月道,“是了,韋大哥一向義薄雲天,這事遇上了必定會管上一管的。”

    葉風塵道,“我們師兄弟三人花盡三個月時間,卻一直跟在這采花賊後麵跑,說來實在是羞愧難當。直到韋大哥到了黃林城,那一晚說來也是這采花賊倒黴,作案的地方竟剛好是韋大哥借住的客棧。”說完臉色隱隱有失落之意。

    左月見此,隻得安慰道,“六師哥你不必掛懷,這些事盡力就可。”

    三人這才又說了一會話,沐鬱本想問問沐寒的去處,可眼前二人說話雖然不會避著他,但是這些話他聽來卻是不知始末,聽了難免越加糊塗,隨後知道葉風塵就要立刻前去尋找沐寒。

    他這才心思稍安,暗想沐寒應該也沒多大的危險,也就不在多問,隻是靜坐一旁。

    待左月送走葉風塵,沐鬱見她靜坐在一旁也不說話,安慰道,“娘,你放心,這回有葉大叔去找,想必沒多久大哥就能回來了。”

    左月苦笑了一下,搖頭道,“你大哥年齡也不小了,娘隻是想我們這一家子卻是虧欠你葉大叔太多太多了。”

    沐鬱聽罷,不禁憋了下嘴。

    他畢竟是成年人的心理,這幾年相處下來,還能不知道葉風塵對自己這個娘有意思?

    這時忍不住的說道,“娘,哪個人都走了十幾年了,你何不給自己一個機會,也給葉大叔一個機會呢?”他這話說得很是含蓄,意思卻明白的很。

    可是一個十三歲的孩子對著一個大人說這話,未免太過唐突些。

    左月聽了,先是一愣,臉色一紅,瞪了他一眼,大聲的說道,“大人的事,你小孩子別多嘴多舌的。”說罷,不待沐鬱回話,轉身就回到了自己房內。

    第二日清早,葉風塵帶著行李包袱又shàng mén了一趟,與左月沐鬱二人辭別了一番,又向他倆交代了幾句。

    左月和沐鬱本想送他一程,葉風塵隻是搖了搖手,這才大步遠行而去。

    一晃數日,這天夜裏。

    沐鬱夢見了自己突然又回到了以前的世界。

    他看見了父母、朋友、還有聳立的樓房,人來人往的大街和到處擁擠著qì chē的大路。自己好像回來了,那個異世界也許隻是自己的一場夢。

    他站就大街上,正要開心的大叫一聲時,突然所有的人都不見了,聳立的樓房也沒有了,旁邊都是一片片白茫茫。

    他心中突然不知道為什麽難過的不行,想拚命的喊叫,卻又發現根本發不聲音來。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前麵漸漸消失的東西,全身充滿了無力感,心中好像覺得這隻是個夢,他想要醒來,卻又發現自己四肢根本動彈不得。

    這般一來,心中不禁焦急不已,隻覺得眼角處已經滿是淚水。

    然後就覺得有人用溫潤的手,慢慢的把眼角處的淚眼從臉頰上擦幹。他正想問是誰,就聽得一個柔和的聲音叫道,“小鬱,小鬱,是娘啊!”

    沐鬱“啊”的一聲坐了起來,隨即用手擦了擦自己眼角處的淚痕,呆呆的向前麵望去。

    左月看他一臉蒼白之色,滿頭的汗水及滿臉的淚痕,疼惜的說道,“做惡夢了嗎?”

    沐鬱搖了搖頭,隻覺得滿身濕漉漉的,這時身體出的汗水都冷了下來,不禁全身打了一個冷顫。

    左月給他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水,說道,“你這傻孩子,還說沒有做噩夢,看你滿身的大汗。”

    沐鬱見她一臉疼惜之色,心中也忍不住動了溫情,叫道,“娘!”他這聲“娘”叫得比以往溫情了很多。隨即他又問道,“娘,怎麽這麽晚了,你還沒睡?”沐鬱隻覺得自己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難聽了些。

    左月拉過他的小身板,說道,“這幾日村子裏不知為何,總是三更半夜時分狗兒叫個不停。娘睡眠淺,被吵醒了幾次,就順便來看看你。”

    沐鬱這時已經回過神來,見左月拉開被子,示意他起來先換了衣服在睡覺。就聽得外麵天邊突然一聲雷鳴巨響,隨後嘩啦啦的就下起大雨來,劈哩啪啦的撞擊著屋頂上。

    沐鬱換了衣褲,身子也舒服了些,見外麵下起雷雨,隨即向窗外看了一眼,說道,“這幾日常聽村子裏的大叔大嬸說,可能是咱們村子裏最近來了賊吧!”

    左月接過他換下的衣褲,又幫他拉好被子,笑道,“傻孩子,咱們村有什麽可給人偷的?”

    沐鬱躺在被窩裏,一想也是,這才點了點頭,並未在多話。左月又叮囑他早些睡覺,才拿著他換下的衣褲,吹了油燈,出了房門。

    這麽躺在床上,沐鬱聽著外麵大雨滂沱中隱隱中夾雜了幾聲狗吠聲,卻久久不能入睡,心中隻覺得心煩意亂,不禁輾轉好一會,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第二天,沐鬱起了一個大早。

    昨晚雖然下了一陣大雷雨,可清晨起來時,天氣卻是陽光熙和。

    他先一人在前院子裏做了半刻的運動,然後獨自一人出去逛了一會。小溪村的小街上到處剛起來或已經扛著農具上山下地的村民,大家之間打了聲招呼,沐鬱這才逛了一會才又逛回到家裏。

    這時左月已經煮好了早飯,見沐鬱從外麵進來,忙問道,“一大早跑哪裏去了?”

    沐鬱坐了下來,拿起小桌子上的早飯就吃,頭也不抬的回道,“隻是在外麵走走。”

    左月笑著瞪了他一眼,說道,“在過三月,可就到新年了。”

    沐鬱知道她擔心沐寒,可這時候葉風塵才走了兩三天,哪裏能那麽快就找到沐寒。

    隻能安慰道,“娘,你放心,大哥會沒事的。”

    他隨即又道,“往年過年時,就我們三人,今年不如叫上葉大叔吧!”

    他自到這異世界,已經過了三年的新年,這異世界的新年倒與前世的差別不大,可是他這時已是成年人的心理,是以對於新年倒是沒有什麽新鮮感。

    這次沐寒離家出去,葉風塵著急關心的模樣,左月也都看在眼裏,是以沐鬱想借此機會能讓他們有個好相處的理由。

    他畢竟是現代人,對於這個卻是比他們開放得多。

    左月哪能不知道小兒子的心思,聽了這話就是白了他一眼,然後隻得在沐鬱裝傻的模樣下無語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