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成為嬸嬸的第四十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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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研就在這裏留了下來。
可是這座宮殿裏, 加上自己好像就隻有三個人一樣,除了量產的紙人式神。
日常的生活起居基本上都是式神在做, 而吃飯什麽的,小孩和少年他們從來沒有做過。
小孩似乎非常親近自己, 在那個被他稱為小哈的少年不在的時候, 幾乎都是纏在自己身邊的, 明明自己也算是一個突然出現的外人了。
小孩身體並不是很好, 這個身體很強大,可是卻不知怎麽的, 身體裏的靈力一直在不受控製的往外跑,但是又因為修煉時候需要把靈力吸收回自己身體裏而開始死循環, 畢竟如果一直放任下去, 一直讓靈力潰散, 小孩會死的。
他再也沒有見過和那個少年爭執的褐發男人, 而小哈在藥研沒有和小孩接觸的時候是見不到他的, 所以在確認藥研無法傷害到小孩的時候, 就放任藥研和小孩接觸了。
其實一開始小哈是想送藥研離開的,但是在看到小孩有些失望的眼神的時候, 他還是把藥研留下來了。
而藥研也在這段時間,被小孩教導著,一點一點的認識這個世界的文字。
藥研在學習一樣東西的時候其實是非常快的,再加上這些文字和日文其實有非常多的相似之處, 藥研已經能夠大概看懂一些書的意思了, 也是在識字之後, 藥研才發現,小孩看的是什麽晦澀難懂的書。
至少完全不是童話故事。
那些書幾乎每一本都在講權謀,講一些黑暗的東西,可是小孩看了,卻沒有什麽反應。
這似乎並不像一個小孩,可是這些疑惑,卻在小孩問他:到底什麽才是權謀 的時候,全部都消散了。
這個地方,隻有他們三個,藥研自認為自己不會對小哈和小孩子做什麽,小哈也不像是會對小孩做什麽的樣子,所以小孩看這些東西,其實是沒有什麽用處的,就算有用處,他現在所處的環境,也無法讓他明白這些是什麽。
“小哈的話,是絕對不會害我的。”小孩說:“小哈最喜歡我了,那些什麽權利呀,金錢呀,全都給他也沒關係,反正我也不喜歡》”
這個宮殿,並不是普通人家能夠擁有的,在這個地方充斥的濃鬱的靈力,比在本丸濃鬱上百倍上千倍,就連藥研也覺得,自己似乎在這個地方開始成長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藥研總覺得自己長高了。
在靈力這樣濃鬱的地方,自己沒有提升的話這才是不對吧。
藥研開始跟著小孩在一個空曠的武道場學習,聽說這個武道場是用一種名為「殺氣石」製作的牆壁,聽說可以隔絕靈力,所以小孩一直是在這裏訓練的。
包括鬼道和瞬步。
這並不是藥研的錯覺,在某一天的時候,小孩站著伸手,已經無法夠到他的手了。
他長高了。
這個時候的藥研已經不知道在這裏生活了多久了。
他換下了出陣服,穿上了這個用靈力製作的仿照他的出陣服樣式做的黑色軍裝,就連肩甲也換成了覆蓋麵積更大的堅固甲片。
如果有審神者看見的話,大概就明白這是藥研藤四郎極化之後的樣子,可是小孩不知道,小哈也不知道,藥研自己也不知道,可是藥研知道,現在的自己,已經完全不是以前的自己了,現在的自己,大概可以輕鬆打敗過去的自己。
可是即使極化了,藥研的暗墮的象征依舊沒有消失,他戴上了黑色的手套蓋住了自己看起來有點猙獰的手,尾椎的地方開了一個洞把尾巴伸出去可以自由huó dòng,至少除了尾巴,額頭上的角,以及黑紅色的眼睛之外,藥研和正常人是非常相似的。
就在藥研以為自己大概需要在這裏呆很久的時候,這個宮殿迎來了那個,他最初見過一麵,但是看不見麵孔的褐發男人。
這次藥研依舊看不見他的臉,小孩也不在他的身邊,他跟在小哈身後,回到了那個大廳。
那個褐發男人已經坐在一邊了,他拿著式神倒的茶,小口小口的啜飲著,這一次,他穿著的,並不知那身白色的zhì fú,而是一身黑色的像是袴的衣服。
他完全換了一身衣服,可是藥研還是認出來這個人了,大概是因為這個人身上的氣質吧,藥研從未在其他人身上感覺到這種氣質,就連織田信長身上都沒有,那種睥睨天下的氣質,即便是藥研看到這個人都會渾身發抖,之前因為離得遠而且沒有和他正麵相對並沒有受到什麽影響,可是這次,直麵這個男人,藥研卻有點赫的僵硬起來。
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麽來頭。
藥研皺著眉頭想到,既然有這種氣勢,還會來這邊,大概不會是簡單的人了。
藥研這一次,沒有受到阻攔,完整地聽到了兩個人的談話。
說起來,兩個麵容模糊不清的人坐在一起說著讓人難以理解的話的這種事還是蠻可怕的。
他雖然聽到了他的談話,可是卻有些摸不到頭腦,他們說的話,似乎是關於小孩的。
藥研暗暗的把話記在心裏,也許等到合適的時候,自己的疑問可以得到解答,然而,這一刻很快就到了。
“靈王已經做好準備了。”小哈在最後說道:“要趕緊做準備才行,你趕緊離開這裏……不然就走不了了……”
“他現在還是太小了。”那個男人歎了一口氣:“雖然現在的一葉還不知道未來的事情,可是如果現在改變的話,那未來被改變之後,一葉可能會消失。”
“一葉是個好孩子。”小哈說道:“如果你現在不走的話,留下來的就隻能是你了。”
“畢竟你才是最完美的。”一葉不過是所謂的殘次品罷了。
而靈王把自己和一葉留到現在,不過是為了他之後的計劃罷了。
這個計劃,如果不是經曆過,就連他也不會發現,對他們那麽好的靈王,其實是抱著那樣的目的的。
正因為經曆過,所以才會明白這個真相,對於一心相信靈王的一葉有多麽的殘酷。
藥研有些呆滯,他其實聽不太懂他們在說什麽,他不清楚前因後果,而且大部分時間都留在小孩的身邊,可是就連他都能聽出來,這兩個人,在為小孩密謀什麽,而這個計劃,則是關乎了小孩的生死。
那個男人這一次沒有離開,而是和小哈一起去大靈書回廊找到了在回廊看書的一葉,男人一把把一葉抱了起來,讓他坐在自己的手臂上。
“佑醬!你怎麽來啦!你都好久沒有來看我了!”小孩明顯對這個男人很是熟悉,他非常放肆的把手放放在了男人打理的整整齊齊的大背頭上,然後用力揉了揉:“我還以為你已經忘記我了呢!”
“我忘記誰都不會忘記一葉的。”那個男人的聲音明顯很高興,對於一葉放肆的舉動不僅沒有阻止,反而放縱了他在自己頭上搗亂的動作。
他對一葉的熟悉,是別人插不進去的,小哈在見到一葉的時候就悄悄的離開了,而藥研仗著除了一葉沒人能見到他,找了個椅子坐在了一邊非常明目張膽的觀察。
隻是藥研卻發現了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這個男人,對一葉未免也太好了一點,甚至讓藥研懷疑,這個男人是不是喜歡一葉。
可是現在一葉怎麽看也隻是三四歲的樣子,這家夥,不會是……他想的樣子吧。
不對。
藥研晃了晃頭,把可怕的念頭甩出腦海,他突然想起剛剛他們兩個的談話,說過的「現在的一葉還不知道未來的事情」這句話,他像是想通了什麽,驚愕的睜大了眼睛。
難道小哈和這個名為小佑的男人,知道未來嗎?
有了這個想法之後,藥研發現了更多的細節。
比如這個男人,看著一葉的時候會露出一些懷念的神情,偶爾會說些讓一葉聽不懂的事情,可是在藥研聽來,便是非常明確的在說他其實知道未來的事情了。
比如「如果我不在了,你該怎麽辦才好」、「如果這次不行,我會再來找你的」這種話。
單獨聽的話其實是沒毛病,可是隻要一聯想起來,藥研就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他不願意多想,可是隻要一冷靜下來,那種聽起來有些荒謬的想法就深深地紮根在自己的腦海裏,不停地提醒他讓他自己去深想。
總覺得會有什麽非常可怕的事情發生。
藥研就在這種情況下聽了兩個人很久的談話,那個男人陪著一葉玩,玩了很久之後這才準備離開了,他臨走的時候,把一枚小小的纏繞著荊棘十字架吊墜掛在了一葉的脖子上:“這是我和小哈一起給你做的,要好好保存哦。”
想來這種東西,大概是不會引起\'他\'的注意的吧。
男人有點不舍,他看著一葉,最終還是狠了下心離開了。
“佑醬什麽時候還能回來看我呢,我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和佑醬說呢。”一葉纏著男人不讓他走,非要讓他做出承諾才行。
“啊,等忙完了現在的事情之後就會過來了,到時候帶你出去玩。”
“出去玩?真的嗎?”
“嗯,去現世,聽說現在現世有很多有趣的東西,比宮殿裏好玩哦。”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一葉很開心的撒開了手:“佑醬要快點忙完哦,這樣的話就可以早點帶我去現世玩了。”
“我會的,我很快就會來接你的。”
做完所有的事情,然後回到這裏,把他帶走。
他這一次,不會再讓那些事情發生了。
那種讓人絕望的事情。
藥研在那人走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藥研自己的不好的預感像是失靈了一樣,除了一葉偶爾會念叨佑醬為什麽還沒有忙完沒有來接他之外,一切都很正常。
可是藥研很快就發現自己錯了。
小哈開始頻繁的在宮殿裏消失,他在瞞著一葉做什麽,藥研一直想要試圖直到小哈在做什麽,可是自己卻根本無法追上小哈,隻得作罷,隻好每天呆在一頁身邊,用自己的微弱的力量來保護一葉。
為什麽要對一葉這麽好呢?
藥研自己也不知道。
他隻是覺得,自己應該保護一葉的,不然自己會後悔的。
隻是,自己這麽的弱小,真的能保護好他嗎?
一葉是很強的,身體雖小可是武力絕對比藥研高很多很多,他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也有一葉這個程度的武力,但是如果真的有的話,也許自己真的保護不了他。
那他能怎麽辦呢?
用自己的姓名去保護一葉嗎?
可是自己已經把自己的忠誠,獻給了審神者,即使他並不需要自己的忠誠,甚至厭惡自己,討厭自己,想要讓自己離開。
可是自己,還是愛著大將的。
不管怎麽說也好,他就是想追隨他啊。
藥研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衝天的火光照亮了半夜的星空,金紅色的火焰開始吞噬華麗的宮殿。
宮殿裏突然多了很多人,有許多奇形怪狀的,身上帶著暗墮氣息的怪物,也有穿著白色的軍裝zhì fú使用靈子弓的男男女女們。
他們和那些穿著黑色和服拿著打刀或者太刀的人打在了一起。
小哈在半夜的時候跑到了一葉的臥室,把他從被窩裏挖出來,抱著跑出去。
四周都是嗆人的煙霧。
這些火是靈力構成的,普通的凡水根本沒有辦法撲滅,隻能用靈力化成的水才行。
小哈顧不得那麽多,用靈力在身邊構建了保護罩,保護著一葉不會受到火焰的傷害,藥研驚醒,在一葉的身邊跑著,他的瞬步隻能勉強跟上小哈不被甩開,也隻能這樣了,他靠著別人看不見他,在戰場中心抄近路,一時間也沒什麽事。
而指揮這場戰爭的人,就是那個褐色短發的男人。
藥研終於見到這個男人的臉了。
那是一張青年的臉,看起來不過二十剛出頭,輪廓深邃,樣貌英俊帥氣,褐色的眼睛像是冰霜一樣,雖然能夠看見火光在他的眼裏跳躍,可是卻無法看見一絲溫度。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是他引起了這場混亂嗎?
不,不對。
就算是他引起的,他也不會對一葉做什麽的。
他可以看到,那個男人在望向小哈離開的方向的那一瞬間的溫柔。
他到底在計劃什麽呢?
為了改變過去?
可是改變了過去,未來的一切就都會改變,也許就連他自己都會消失。
他到底要做什麽才會選擇這樣激進的方式。
曆史被破壞的後果,不是什麽人都能承擔的。
藥研第一次從這巨大的宮殿出去。
這片空間大的出乎他的想象。
這片空間目所能及的地方,其實像是個大型的城鎮了,他們出來的地方是一個占地非常廣闊的宮殿,在宮殿的上方有一個圓柱形,大概有三十多米高的浮空建築物,從他的位置看過去,可以看見從那個建築下方的非常粗的一道銀藍色的澄澈的藍色靈力柱鏈接著下麵的宮殿,而從宮殿下麵開始,密密麻麻的紋路幾乎布滿了整個空間。
“藥研?!”小哈大聲叫道,他一邊看著那個圓柱形的建築,一邊找著藥研。
“在這裏。”藥研趕快跑過去拉住了一葉,讓小哈可以看見自己。
“藥研,帶他離開這裏,跑到現世去也行,虛圈也行,隻要別被人找到……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吧。”小哈把一葉交給了藥研,藥研小心的抱住有些驚慌的一葉,一葉拽著小哈的鬥篷,聲音帶著哭腔:“小哈,你要去哪裏呀!”
“乖了,我要去做很重要的事情,讓藥研帶你去現世玩,你不是特別想去現世嗎?”小哈說著誰都不會信的謊言,尤其是在這火光衝天的時候,一葉鬆開了拽著小哈鬥篷的手:“小哈要去做很重要的事情嗎?是不是我礙事了呀。”
“沒有,這是為了一葉好。”小哈解釋著他有些戀戀不舍得摸著一葉的頭:“一葉要好好的聽話,聽藥研的話,等現在這件事情過去,我就接你回來。”
小哈伸出手,點在了藥研的眉心,一些離開這裏和隱藏自己的方法都傳進了藥研的腦海中,藥研知道,這其實是小哈為了保住一葉的命才會給他這麽重要的東西,如果僅僅是自己的話,小哈估計隻會冷眼旁觀自己的死去。
然而一葉在他手裏,他為了一葉,這些事情都是必須做的。
藥研抱著一葉,看著小哈離去的背影。
“找到了。”有些沙啞滄桑的男人的聲音,在藥研還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從上麵跳下來一個體型壯碩的和尚,他蓄著胡子,隻看麵孔的話會讓人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和藹的大叔,可是這個人卻並沒有做出和他麵容符合的事情。
他是來把一葉帶走的。
藥研抽出刀,一手抱著一葉,後退兩步防備著這個男人。
“少年人,把殿下還回來,我們就不會追究你的責任了。”那個大叔說道,他對著一葉伸出了手:“到一兵衛叔叔這邊來。”
“我不要!”一葉把頭埋在藥研的懷裏:“藥研,我想去找小哈和佑醬。”
他說著明知道不可能實現的事情。
藥研沒辦法,他不能帶一葉去找小哈和佑醬,身後的宮殿廝殺的聲音就連這邊都能聽到了,而且不隻是這個大叔,就在這麽短短的一小會的時候,這個地方就已經來了不少的人,他們穿著黑色的緊身衣,在頭發的地方伸出了一束像是馬鬃的東西,麵孔都被黑色的布料包裹住了,渾身上下沒有一點皮膚露在外麵。
那些人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不僅僅身高,就連體型的動作都一模一樣,他們悄悄的把藥研和一葉圍了起來。
藥研的瞬步本就不是很好,在被圍住的情況下,就連藥研都已經無計可施。
如果隻有剛才的一個大叔的話,他也許還會努力一下逃掉,現在這種情況,藥研真的是,無計可施了。
就算是拚上自己的性命又能怎麽辦,一夜還是會被抓走。
加上這個光頭大叔,大概有二十多個人圍在這裏,藥研雖然做著防備的動作,可是他的內心,其實已經動搖了。
可是,他總不能就這麽投降,先不說小哈會怎麽做,就連他自己也良心難安。
他看顧一葉的時間也不算短了,就算是條狗,也有感情了,他對於一葉,自然不可能就這麽扔下算了,。
要救下他。
那又能怎麽辦,自己根本就打不過他的。
就算沒有交手,麵前的這個大叔的氣息,也已經非常明白的告訴了他,這個大叔,非常的強。
他比現在的藥研強了不知道多少倍,自己的反抗,在他的眼裏,和小孩子過家家應該沒什麽區別。
兵主部一兵衛的確是沒有把它放在眼裏,他對於一葉勢在必得。
奉靈王的命令把小殿下帶回去。
即便帶著殿下準備離開的,是個完全不認識的不知道是不是斬魄刀的人。
他的反抗,不過是蜉蝣撼樹罷了。本來這種小事情,就不用他來做的,就連資曆最為年輕的曳舟桐生都可以做的來。
可是誰讓靈王陛下專門讓自己過來。
兵主部一兵衛非常輕鬆的就把一葉從藥研的懷裏搶走了,藥研直接被他的靈壓壓得從半空中掉了下來,狠狠的砸在地上,砸出了一個又深又寬的坑。
可是兵主部一兵衛卻發現,藥研不見了。
沒有接觸到一葉的藥研,所有人都見不到他,就連兵主部一兵衛讓他的近衛兵去坑底搜查的時候,也完全沒有找到藥研,畢竟現在的藥研,就連靈術也無法傷害到他。
重傷狀態的藥研勉強撐起身體,昂著頭看向離開的兵主部一兵衛的方向。
宮殿的火漸漸平息下來了。
而藥研,也離開了這裏。
他又回到了那顆櫻樹下,藥研還穿著那身出陣服,他已經變的比原來高很多了,估計比一期哥還要高一些,靈力即使在本丸也全無敵手。
可是他卻沒有辦法釋懷。
那枚十字架項鏈掛在他麵前的樹枝上,隨著風輕輕的在空中晃動,藥研伸出手把項鏈摘了下來,攤在手心怔怔的看著他。
一葉……是大將嗎?
那他剛剛經曆的,是大將的過去?
可是一葉和大將長得完全不同,就連靈力也沒有相同之處,不然再見到一葉的第一麵,他就可以認出來的。
那個被大將叫做小哈和佑醬的人……又是誰呢?
就連現在藥研都沒有捋順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亂了,就算知道了很多,也沒辦法串起來。
他去問大將?
可是要怎麽回去呢?就算回去了,大將也不會想要看見他的,怎麽可能會幫他解答疑惑。
藥研把項鏈戴回脖子上,他準備在試試看能不能回去,可是他卻發現,在他離開前還是短刀模樣的今劍,現在卻變成了成年人的體型,就連破敗的身體也已經修複好了,雖然都被衣服蓋著,可是依舊能夠發現在衣服下麵緊實的肌肉。
今劍也長大了……
不對。
今劍的短刀,已經變成了逾兩米的大太刀。
藥研蹲下|身,想要把今劍叫醒,可是他不管是溫柔的,還是粗暴的直接打臉都叫不醒他。
藥研實在沒轍,隻好在一邊開始研究這顆櫻樹。
他再次把項鏈貼在樹幹上的時候,並沒有再一次出現一葉,什麽反應都沒有,就隻有飄落的櫻花。
叫不醒今劍,藥研就隻能扛著今劍準備離開這裏,或者可以回到本丸去。
大太刀體型的今劍很重,再加上他的個頭比藥研高一頭,藥研要扛著他還是有點別扭的。
藥研扛著今劍,一步一步的從櫻樹這邊離開。
要回本丸去嗎?
總之……先回去試試吧。
藥研走了很久很久之後,這才回到了剛剛從本丸裏出來的地方,他把今劍放下,揉了揉酸疼的肩膀,在那片地方來回打轉來尋找回去的方式。
雖然回去之後肯定會有大將的斥責,可是那些疑問,無論怎麽樣都無法放下。
今劍不管怎麽樣都找不到的回家的路,藥研在十字架的幫助下很快就找到了,他看著那個一人高的旋渦,把今劍扛了起來,跳了下去。
然而迎接他的,並不是本丸熟悉的空氣,而是另外一個嘈雜的地方。
藥研和今劍摔倒在地,因為之前今劍是被藥研扛在肩上的關係,所以從半空中掉到地上的時候,今劍結結實實的壓在了藥研的身上,就連藥研也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被壓了個半死。
不過這對本體是鋼鐵的付喪神來說不算什麽,他把今劍扒拉到一邊,自己做起來喘了口氣就緩過來了。
然而,這裏並不是本丸。
*
刀帳裏的屬於藥研和今劍的格子還有他們的存在,隻是變成了立花澄熟悉的黑紅色,隻不過顏色變淡了很多,感覺很快就會回到沒有暗墮的時候。
既然沒有死的話,立花澄應該是可以感覺到他們的存在,可是並沒有。
自從立花澄阻止了一期一振去那邊找藥研之後,他就和一期一振開始了冷戰,即使一期一振知道這是自己在胡鬧,可是他還是忍不住。
如果之前主殿讓自己去找的話,是不會事情就會有所不同。
立花澄在櫻樹之前停留了一會,就回到了自己二樓的房間,開始按部就班的聽壓切長穀部交接這段時間本丸發生的事情。
壓切長穀部的這種平靜,讓小烏丸有點不安。
他可是知道壓切長穀部對於主人的在意到底有多麽執著,立花澄把他拋下了一年,可是他卻毫無反應。
以壓切長穀部的性格來說,這是根本不可能的,再加上壓切長穀部已經暗墮,暗墮後的付喪神理智會變得非常脆弱,經常想一出是一出,出格的事情也會做得,並且不認為這是錯的。
可是壓切長穀部什麽都沒有做。
小烏丸開始感到不安。
本丸裏的狀況比他預想的要好得多,暗墮的付喪神屈指可數,新來的付喪神對立花澄雖然沒有接觸過可是看樣子對立花澄都接受良好。
但是真的是這樣嗎?
在辦公室的時候,壓切長穀部把這些時間裏的重要文件全都搬給了立花澄,在立花澄查看的時候還在專心的解答著。
氣氛一時間非常和諧。
然而隻有壓切長穀部自己才知道。
自己要忍不住了
自己心愛的主君就在麵前,拋棄了自己的,又失而複得的主君。
他是真的想,讓主君為自己停留下來,而不是像織田信長一樣對待自己。
他在期望主的愛。
長時間的放置讓他變得沒有安全感,思念讓人成魔。
他從暗墮開始,這種念頭就不停 的在腦海裏旋轉,一點一點的加深,刻進腦海裏,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消失過,再見到主的時候,這種念頭幾乎要占領他整個人了。
想要神隱他。
可是他並不知道主的名字,唯一的「澄」這個名字也僅僅隻是代號而已。
這種事不能做,這是大不敬的事情。
他還是,被主信任的壓切長穀部。
他是要保護主的,怎麽可以去做傷害主的事情呢?!
壓切長穀部努力的把這種念頭壓下去,為了把這個念頭壓下去甚至連進行的工作都忘記了。
立花澄放下手中的資料,看著壓切長穀部為了掩飾自己的表情而低下的頭,他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見壓切長穀部煤灰色發頂的發旋,中分的劉海垂下去,從他這個角度,隻能看見壓切長穀部高挺的鼻梁和隱隱若現的抿著的嘴角。
他很難受吧。
立花澄躊躇著伸出了手,敲了敲桌子,敲擊桌子的響聲讓壓切長穀部抬起了頭。
“把你們留在這裏這麽久……是我的錯。”立花澄開口說道:“抱歉。”
來自主的始料未及的道歉讓壓切長穀部有點驚愕,他抬起頭,卻直直的對上了立花澄墨藍色卻格外清澈的眼睛。
“從現在開始,如果你們不再背叛我,我會試著相信你們的。”
就連藥研或者燭台切光忠,他都會試著去相信他們。
伏見仁希說的對,他該成長了。
空有所謂的年紀,卻做一些隻有小孩子才會做的事情。
他要開始改變了。
首先,就從付喪神開始吧。
試著相信他們……然後再去做別的事情。
壓切長穀部沒有說話,他愣了一會,稍微伏下了身:“主,我還能相信您一次嗎?”
這最後一次的信任,還能夠得到回報嗎?
為了主而存在的壓切長穀部,連主的信任都沒有的話,自己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我會努力去做的,長穀部先生,請您,請再一次相信我吧。”
這一次,已經不再是敷衍了。
不管是從哪裏開始,都需要從頭開始。
壓切長穀部說不出話來,隻是俯下|身低著頭,身體微微顫抖著。
如果真的是這樣,就太好了。
*
審神者的確變得更鮮活了些。
石切丸他們清楚的感覺到。
久違的所有人齊聚的晚餐的時候,石切丸還坐在自己原來的位子上,看著立花澄和壓切長穀部交談。
他們兩個在低聲說著什麽,壓切長穀部很快就起身離開了。
短刀們磨磨蹭蹭的想要到立花澄的身邊來和立花澄一起吃飯,暗墮的江雪他們並沒有受到影響,坐在末尾閉目養神,次郎好像很快就放下了芥蒂,開始對著hé píng常不太一樣的太郎太刀撒嬌,身材高大的青年撒起嬌來一點也沒有違和感,如果不是看他高大的身材和肌肉的話,大概真的會以為這個人是個女孩子吧
除了選擇自行沉睡的刀,其他還醒著的幾乎都在這裏了。
大和守安定想要和加州清光說什麽,但是得到的回應卻是加州清光不冷不熱的敷衍,一次兩次還好,第三次第四次熱臉貼冷屁股就連大和守安定也不再主動和加州清光說話了,他們兩個雖然坐的近,可是氣氛卻有點尷尬。
按理說,他們兩個都是衝田組的,關係應該都很好,可是加州清光覺得,這個安定不是那個一直陪伴他的安定,一時間有點接受不了,而大和守安定本來是想和加州清光好好相處的,奈何這個加州清光開始鑽牛角尖。
除了加州清光這邊,其他人還是很和諧的。
今天的飯菜是歌仙兼定做的,歌仙兼定的暗墮程度不深,隻是頭發變成了赤紅色,依舊用那個蝴蝶結卡子別住劉海,圍起圍裙在廚房裏如魚得水的做許多精致的飯菜。
本丸裏其實已經很久沒有開過飯了,好在畑當番一直沒停下過,新鮮的蔬菜和大米也不缺,歌仙兼定很快就做好了所有人的飯菜端了上來。
立花澄在和壓切長穀部商量什麽時候把其他沉睡的刀劍喚醒。
現在本丸裏有很多付喪神他都不認識,現在醒著的也有不少不認識的。
不得不說付喪神的顏值是真的高,放到現世去都是回頭裏百分之兩百的哪一款。
看得多了,審美高了,看的也就習慣了。
立花澄在等著飯菜上桌的時候,除了和壓切長穀部商量事情就是在和短刀們玩,不過他倒是玩不起來的,短刀們在他身邊鬧,雖然吵了點,可是也能忍受。
本丸這麽正常,就連立花澄也感覺到不對了。
換做是他,被家人扔在家裏不管不問一年多自己也要鬧得,可是現在,唯一算是鬧過的壓切長穀部也這麽輕飄飄的過去了,他感覺有點不太真實。
就怕這些付喪神在之後給他來一波大的讓他措手不及。
不過呢……
“我的名字是獅子王。黑漆太刀拵很酷吧!我很活躍的,所以多多使♂用我吧!嘿嘿。”金色長卷發的獅子王介紹到,而除了立花澄認識的付喪神之外,其他的付喪神都開始做了自我介紹。
“喲……我是厚藤四郎,在兄弟中被歸為破甲wǔ qì的刀。”
粟田口的刀,有不少,大多是短刀,在這些小豆丁裏麵,大多是穿著差不多內番的小短刀們,他們一直在試圖纏著自己和他們一起玩,自我介紹的時候也都很活潑,試圖讓自己記住他們。
如果忘記了以前的事情,這些付喪神,都是非常好的人吧。
也許開始接納他們,真的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立花澄在付喪神介紹自己的時候默默記下了他們的名字,隻不過能不能對上號就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了……更何況還有很多自願陷入沉睡的刀沒有認全。
要在短時間內記住這麽多付喪神的人名和臉對應上,還是比較困難的。
立花澄點點頭,在所有的付喪神都介紹完之後準備開飯。
歌仙兼定給立花澄準備的飯菜是獨一份的,依舊是那些清淡的食材,立花澄不敢挑剔,隻好把那些清清淡淡的食物塞進嘴裏。
本丸裏,已經很久沒有這麽熱鬧了。
等那些同伴們睡醒了,這個本丸大概會更加熱鬧吧。
一期一振的情緒有些低落,他心不在焉的吃著飯,但是即使這個樣子依舊不忘給身邊的弟弟們夾菜。
“一期哥,我晚上可不可以找大將玩呢。”信濃有些期待的希望一期一振可以同意自己和審神者的親近。
雖然從來沒有見過審神者,也因為漫長的等待而埋怨過,可是在見到大將的第一麵,就在也記不得當時的無奈了。
大將是個比自己還要小隻的小孩子呢。
很可愛的哦。
明白立花澄對付喪神們多麽有吸引力,一期一振也明白自己的阻止,隻能讓粟田口和審神者之間產生隔閡,所以一期一振沒有阻止,反而是勾起唇角笑了笑,同意了信濃的請求。
但是一期一振有些勉強的笑容雖然瞞過了信濃,卻沒有瞞過其他成年體型的付喪神。
明白一期一振的心結在哪裏,可是現在的一期一振雖然明白是怎麽回事,可是理智上明白,可是感情上,他還是對立花澄有意見的,這種事情隻能讓他自己想通,別人怎麽說都沒有用的。
眼見著信濃得到了一期一振的許可,其他的粟田口們都很興奮,吃飯都不老老實實的吃了,準備在吃完飯後和立花澄出去玩。
“大家,現世那邊的話,我還是會回去的。”等到所有人都吃完飯,立花澄這才說到,他話音剛落,整個食堂就安靜了下來。
“之前一去一年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立花澄解釋:“我在現世也有學業必須要完成,家裏麵還有其他的事情……”
“所以,主,您是打算再一次拋棄我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