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成為嬸嬸的第六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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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是能找到我,我就和你嘿嘿嘿  三日月殿下也好, 次郎殿下也好。

    那個初見時候的溫柔女孩子已經完全變成了另外的人, 殘暴不堪,甚至無法溝通, 但是對於他的愛,卻一如既往。

    他是怨恨她的嗎?

    是的,怨恨, 憎惡。

    連作為初始刀的加州清光都沒有得到藥研一般的寵愛,並不稀有的二花打刀在戰場隨處可見,初始刀碎掉之後, 審神者又隨便從戰場撿了一把,那把加州清光一如既往的愛著審神者。

    然而審神者除了藥研, 誰也不愛。

    明明藥研藤四郎也是一把並不稀有的短刀, 甚至戰鬥力沒有加州清光強。

    那振名為藥研藤四郎的刀,早就不是自己的了。

    就連出陣服也被強硬的收走,一直一直, 保持在1級的弱小的狀態,這種狀態,直到藥研實在忍受不住跟審神者請求的時候才改變,可直到審神者死得時候, 他也不過達到勉強可以在市中探索的程度。

    審神者的最後一擊,是他的。

    他從後麵抱住審神者瘦弱的後背, 在審神者的腹部插|進了刀刃, 就連刀柄也捅了進去了。

    鮮血順著傷口流到藥研的手上, 在審神者的胸口,還有一把屬於一期一振的刀刃穿透,隨著刀劍拔出的慣性,飛濺出的鮮血淋了他一臉。藥研的手有點抖,可是刀卻依舊還停留在審神者的身體裏麵。

    那個可愛的小姑娘軟倒了身體,整個人都倒在了藥研的身上。

    小姑娘的身體從柔軟變得僵硬,她微闔著雙眼,眼裏失去了亮光。

    身體裏有什麽湧出來了。

    冰涼的一點點滲透了全身,最後停留在了緩緩跳動的心髒處,包裹住了心髒。

    他一把扔開了審神者的身體,踉蹌著站了起來,看向那個還站在那兒,可是卻已經暗墮的一期一振。

    一期的狀況比他還要嚴重許多,在他的眼裏,一期一振的外貌已經漸漸變成了長出了骨刺的樣子,就連出陣服也變得破爛不堪,撐破了尾椎的長尾在身後狂躁的甩動著,鋒利的尾仞很快把屋子裏的東西破壞的一幹二淨。

    一期一振的口中發出了低吼,他拿著自己的本體刀,胡亂的劈砍著,尖角從太陽穴上麵突出來,帶著一絲血跡,順著臉頰滑下來。

    藥研摸著自己肩膀上突出的皮肉,隻感覺裏麵有什麽蠢蠢欲動的想要衝破皮膚從裏麵出來。

    是骨刺啊。

    原來自己暗墮了嗎?

    藥研跑了出去,扶著門框,癱軟在了門口。

    外麵的付喪神圍了過來,詢問藥研裏麵的情況。

    審神者的確已經死了。

    他們身體裏和審神者連接在一起的靈力鏈接也已經消失,空中漂浮的,屬於哪個女孩子的紅色的靈子也已經開始慢慢消散,而所剩無幾的幾位付喪神,身上都或多或少的出現了暗墮的狀況。

    包括左文字一家。

    江雪和宗三的身上出現了一期一振身上才會出現的骨頭尾巴,一半的麵容被miàn jù覆蓋,暗紅色的花紋覆蓋住了臉上,身邊的屬於佛刀的純淨氣息變得壓抑而又陰鬱,而原本就有暗墮傾向的宗三則是直接暈倒在地,被黑色的霧氣包裹著。

    而這個時候,屬於上一位審神者的鶴丸國永這才笑出了聲。

    是不是所有的發展,都是鶴丸會預料到的呢?

    包括他們會殺掉這個審神者。

    “這個本丸的所有人,包括審神者,全都會壞掉的。”鶴丸對著藥研說:“不管來多少個,都是一樣的”

    藥研總感覺,鶴丸的這句話裏,包含了很多。

    也包括了他一直忽略的東西。

    為什麽剛接手這個本丸的小姑娘會變成後來的這個樣子。

    是wěi zhuāng嗎?

    如果是wěi zhuāng的話,那種溫暖的笑容未免也太可怕了。

    壞掉了嗎?

    也許吧。

    暮□□臨的時候,屋子裏的聲響消失了,藥研從地上站了起來,推開門再一次回到了那間有著一期一振和審神者屍體的房間。

    “藥研。”一期一振的聲音變得沙啞,他從地上爬起來,身邊圍繞著黑色的讓人感到不祥的氣息,他站起來,無視了已經在地上變得僵硬的審神者的屍體:“和我去鍛刀室吧。”

    鍛刀室?

    去鍛刀室做什麽?

    鍛刀嗎?

    雖然有些疑問,但是藥研還是帶走路有些不穩的一期一振去了鍛刀室。

    他很快就知道一期一振為什麽要去鍛刀室了。

    一期一振鬆開了藥研的手,並沒有去刀匠,而是去了角落裏的刀解池旁邊。

    藥研知道,自己應該阻止一期一振的,然而,他的內心卻無動於衷。

    這是不對的。

    一期一振是他的哥哥,他應該阻止他自行刀解……可是,為什麽自己也有了這種念頭呢?

    如果自行刀解的話,應該就不用再想這些了吧。

    那些讓人痛苦的事情,讓人窒息的感情,還有讓人絕望的審神者,全都忘記才好。

    “藥研,你不能死,你要照顧好弟弟們。”一期一振站在了刀解池裏,橙紅色的火焰從腳開始向上吞噬著,燒著了褲腳,一點一點的順著身體往上蔓延。

    說著這樣的話,一期一振最終消失在了刀解池裏,留下來的,僅僅隻是一點點資源。

    藥研看著刀解池裏的那幾塊玉鋼,伸出手把它們都拿了出來,不顧被火焰燒灼的焦黑的手,就把那些少得可憐的玉鋼拿了出來。

    一期一振隻是開始。

    物吉貞宗,小烏丸,螢丸,明石……

    一個一個的跳進了刀解池,剩下的,就隻剩下他們這些十多把的刀劍一直留在本丸,接受著時之政府的問詢和審查。

    然而時之政府並沒有收繳他們,反倒是把他們留了下來,讓他們這些不容於世的付喪神可以在這間本丸苟延殘喘,過著這樣無窮無盡,毫無盼頭的日子。

    僅剩的付喪神們開始出陣和遠征維持這座本丸的正常運轉,然而因為沒有靈力的支持,他們的傷口好的非常的慢,即使有在遠征和出陣時找到的草藥和一些毒草來為大家緩解傷勢,然而大家的傷還是越來越嚴重。

    陸陸續續的,有

    付喪神再一次去了鍛刀室,投身刀解池,變成了稀少的資源。

    要繼續這樣下去嗎?

    看著同伴這樣消失,這座本丸的生氣越來越少,少到除了出陣和遠征之外,其他人幾乎都在自己的房間呆著,也不會出去。

    暗墮最為嚴重的左文字一家遠遠的搬走了,自成一偶,鶴丸偶爾會做些惡作劇,可是鮮少有人會回應他,後來他也就放棄了,不知道去哪裏了。

    藥研有的時候也會想,為什麽自己會經曆這一切。

    為什麽自己的本丸會變成這個樣子,為什麽那個小姑娘變得那麽快,鶴丸為什麽會說那種話,一期哥為什麽要說他不能死。

    鶴丸一定知道什麽,可是不管藥研怎麽問,鶴丸都不會說。

    想來也是,在這個本丸,和這個鶴丸關係比較好的三日月宗近已經碎刀了。

    從三日月碎刀之後,鶴丸整個人就變得神出鬼沒的,說話也神神叨叨的,但是現在一想,卻讓人十分的在意。

    什麽叫做:被汙染了。

    是這座本丸有什麽問題嗎?

    那麽新來的審神者,也會被汙染掉嗎?

    那個孩子帶著溫柔和曦的笑容來到了本丸,給大家治好了傷,雖然之前有點波折,可是結果都很好啊。

    大家開始接受他了。

    這多好啊,有新的審神者了。

    這個審神者是可以信任的吧,自己不再是他的初鍛刀了,不會有過分的寵愛,也不會被迫做什麽事。

    清光得到了他夢想的寵愛,他甚至讓江雪也站在了他的身後。

    可是啊,可是這個審神者也會被汙染吧。

    小孩子是純白的,可是正因為是純白才會被染上別的顏色。

    也許被汙染了之後,這個孩子也會變得像他的小姑娘一樣,變得不是他了。

    那種事情……想想就讓人窒息了。

    他在夜晚遵從了自己的內心,他去和短刀們一起刺殺了這個小孩子,然而這個孩子的強大卻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有著強大武力的孩子……

    而且還是身體羸弱的孩子。

    這個孩子會壞掉的。

    他一定會壞掉的!

    那種事情一定會再一次發生……他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第二次!

    所以他選擇加入了鶴丸的計劃,也成功了。

    藥研抱著立花澄,聽到身後付喪神破門而入的聲音。

    懷裏的嬌小的一團呼吸輕微,嘴唇泛著青紫。

    他還有呼吸的,可是已經睡了很久了。

    這個孩子,大概還沒有被染黑吧。

    也許還可以被救出去,然後分到一個嶄新的,沒有他們這樣的讓人頭疼甚至會傷害他的本丸。

    那些本丸裏麵的自己應該會很喜歡這個孩子,把他放在手心和心尖尖上寵著,讓他做一個沒有煩惱的孩子。

    真好啊。

    他的尾巴雖然又粗又長,還帶著尖刺,可是立花澄的眼睛就是無法離開這條尾巴,他走在最後,甚至想要伸手摸摸,但是他還是忍住了。

    他怕江雪生氣。

    不是說他打不過他,而是他就是覺得,江雪就是他最不擅長應付的那種人,即使再喜歡他的尾巴他也不敢上去。

    作為唯一一個沒有搬東西的,立花澄問了加州清光溫泉在哪裏,然後就跑走了。

    狐之助說的溫泉在本丸後麵,挨著本丸和後山的樹林,隻不過現在這裏已經廢棄了,裏麵水已經幹涸,灰塵落滿了池子。

    立花澄把手放在溫泉旁邊的石塊上,想著他以前泡過的溫泉的樣子,用靈力把這片地方全部打散了,重新築成了更加華麗的溫泉池,他甚至還把地底的溫泉水全都引到了池子裏麵,還把衝洗的地方重新弄幹淨了,非常心滿意足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