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成為嬸嬸的第六十九天
字數:6928 加入書籤
你要是能找到我, 我就和你嘿嘿嘿
暗墮的付喪神不僅沒有存在的價值, 而且對於時之政府是個莫大的威脅, 然而鶴丸卻不知道為什麽, 這麽一個已經完全墮落的本丸時之政府還會派新的審神者過來, 是為了讓他們把這個審神者殺掉然後對他們的本丸強製清洗嗎?
鶴丸猜不透時之政府的想法, 也不想猜。
他為了保護同伴,除了向審神者臣服,就隻有殺了他這條路。
審神者千不該萬不該, 不應該把所有的付喪神全部治好。
付喪神在暗墮之後,戰鬥力會飆升,之前重傷還尚且勉強,他可是從加州清光那裏聽說了, 這個審神者在打完之後,在房間裏吐了血。
也就是說, 這個孩子完全是強撐著在和他們交手。
現在已經完全好的付喪神們, 未嚐不可和審神者一拚。
隻是白天的話,雖然他們太刀和大太刀可以上, 可是日光對於他們都是不小的威脅, 在日光的照耀下, 他們的實力會被削弱。
可是僅僅是夜戰, 短刀們和脇差們戰鬥力根本就不夠。
江雪在一邊看了很久, 還是站了起來走出門, 把小夜小心的抱了起來, 不讓自己身上的倒刺刺到小夜。
鶴丸殿, 審神者還是個小孩子。”江雪說道。
怎麽,左文字一派已經被那個審神者收服了嗎?”鶴丸笑道:“那可真是嚇到我了呢,你們真的甘心一個小孩子奴役我們嗎?”
正因為是小孩子,才是沒有壞心思的。”江雪沉沉看了一眼鶴丸:“隻要戰鬥,就注定要有一方沉靜於悲傷之中……”
可是不戰鬥,悲傷的就是我們了。”
除了加州清光,左文字也……
鶴丸猩紅色的眼睛沉寂了一下,額前的發隨著微風而輕輕的浮動著。
不過一天而已……那個孩子就做了這麽多嗎?
大哥?”小夜擔心的看向江雪。
正因為是孩子,才會讓人有所期待吧。”
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會走到盡頭。
正因為堅信著hé píng,所以才會這麽做吧。
那個孩子,是個好孩子。
江雪伸出手,那隻手骨型漂亮,覆蓋著一層薄薄的肌肉,隻是虎口上和大拇指食指帶了層厚厚的繭。
這是雙拿劍的手,拿起劍,是為了保護。
宗三靠坐在牆上,低著頭撥弄著佛珠,他見著大哥和弟弟進來,抬頭看了一眼,把小夜接了過來。
宗三身上的骨刺比江雪要少,小夜能夠整個人都蜷縮在他的懷裏睡覺,他拍拍小夜的背,看著自己的兄長。
兄長已經決定……”
沒辦法啊……”
鶴丸殿已經壞掉了。
江雪頭一次認識到這一點。
他太過偏執了,鑽進牛角尖出不來,被怨恨蒙蔽了雙眼。
他早該做點什麽。
鶴丸殿……
宗三下意識的抱緊了小夜。
如果是小孩子……如果是小孩子的話,小夜應該不會再遭遇那種事情了吧。
*
三條家的屋子,隻剩下小狐丸和今劍了。
今劍很早就醒來了。
他推開窗子,迎接他的卻不是燦爛的日光,反而是帶著潮濕氣味的陰雨,混著靈子灌進了屋子。
小狐丸還在沉睡,墊在身下的大尾巴在不安的甩著。
他掏了掏袴的口袋,掏出了一大把小玩意,還有有著可愛包裝的水果糖。
他把口袋裏的東西全都掏了出來,零零碎碎的東西全都擺在了地上。
他有點想岩融了。
以前岩融還在的時候,去出陣都會去當地的攤點上買些糖果偷偷給他帶回來,雖然是不值錢的金平糖,可是在當時的情況下,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是非常奢侈的食物了。
後來岩融碎刀了,他就再也吃不到糖了。
再後來,他們三條家的人一個個都碎刀了,先是石切丸,然後是岩融,再後來是三日月,到後來,就隻剩下到現在還昏迷不醒的小狐丸還有自己了。
現在這個樣子,還不如和岩融一起碎在戰場上呢。
小狐丸睡了好久,其他的同伴也不是喜歡玩鬧的,除了有的時候能和亂他們聊兩句,大多的時候,都是在房間裏呆著,出陣的時候,也是把注意力都放在戰鬥上,以免讓自己受到太嚴重的傷回到本丸也無法治療。
他啊,想大家了。
他伸出手,接著從外麵刮進來的雨,絲絲涼涼的,一點點把自己的手打濕。
現在自己都已經沒有傷了,其他的刀劍們也都好了,可是為什麽小狐丸還是不醒呢。
他好無聊呢。
有個人陪他說說話也好啊。
自己是不被需要的,義經公身邊沒有自己這把刀,自己是不存在的,是被需要的。
這都是不行的哦。
我的存在的意義是什麽呢?
我是為了主人才存在的。
彩色的糖紙非常可愛,他剝開糖紙,把橘色的糖塞進嘴裏,酸酸的橙子味彌漫在口腔裏,味蕾因為這個刺激而激動著。
我是被主公需要的嗎?
小狐丸還在沉睡著。
今劍卻也等不及了,他拉開門,跑了出去,卻正好撞上鶴丸。
鶴丸把今劍扶正:“你要去哪裏?”
去找主公大人!”
主公……?”
審神者大人!”今劍想要離開這兒,卻被鶴丸抓住了。
他不是哦。”鶴丸笑道:“我們沒有主公,我們隻有自己。”
主公,不需要。
現在連今劍也倒戈了嗎?
現在還有多少人,堅定著呢。
起居室的結界被觸動了,立花澄趴在窗子上一看,是昨晚那個偷襲他的灰色長發的小孩,他一邊對立花澄揮手一邊喊著:“主公!”
立花澄鬆了結界,今劍在一樓的窗沿上借了力,直接跳上了二樓的窗台上,把立花澄撲到了。
被今劍不輕的重量一壓,立花澄抱著今劍直接仰倒在榻榻米上,因為衝擊而直接咳出了一口血,把今劍嚇得不行。
哇主公大人!!你怎麽了!!!”今劍趕緊從立花澄身上下來,把立花澄扶起來驚慌的看著他,他用袖子去擦立花澄嘴邊的血跡,卻發現那血怎麽也擦不幹淨,一點點的滲開。
不行不行!
今劍在原地轉著圈,要去找藥研給主君看才行!
但是,藥研也不太喜歡主公,他會給主君看嗎?
但是今劍看著在榻榻米上不斷咳血的立花澄,還是咬咬牙,從二樓跳了下去,用自己優秀的機動跑到了栗田口的屋子。
藥研藥研!主公大人受傷了,你去看看好不好!”今劍急急的敲門,但是沒有進去,直接在門外喊道。
今劍的聲音沒有掩飾,現在醒著的付喪神幾乎都能聽見。
藥研楞了一下,他從被褥裏爬出來,和同樣聽見這個消息的亂和鯰尾對視一眼。
怎麽回事?”藥研拉開門,對上了今劍的眼睛。
今劍的胸口還有袖子上,都沾了不少的血,而且一看就是剛剛弄上的,還散發著腥甜的氣味,藥研本來是想拒絕的,可是卻鬼使神差的答應了下來。
到最後,在二樓聚集的付喪神,竟然有不少。
除了栗田口的付喪神,幾乎所有的付喪神都有意無意的無視了藥研。
他在本丸的位置其實是有點尷尬的。
他是審神者的初鍛刀,受盡寵愛,可是那些寵愛,都是建立在別的付喪神的痛苦之上。
甚至有些付喪神因為藥研而遷怒導致他們刀解或者直接碎刀。
三日月殿下也好,次郎殿下也好。
那個初見時候的溫柔女孩子已經完全變成了另外的人,殘暴不堪,甚至無法溝通,但是對於他的愛,卻一如既往。
他是怨恨她的嗎?
是的,怨恨,憎惡。
連作為初始刀的加州清光都沒有得到藥研一般的寵愛,並不稀有的二花打刀在戰場隨處可見,初始刀碎掉之後,審神者又隨便從戰場撿了一把,那把加州清光一如既往的愛著審神者。
然而審神者除了藥研,誰也不愛。
明明藥研藤四郎也是一把並不稀有的短刀,甚至戰鬥力沒有加州清光強。
那振名為藥研藤四郎的刀,早就不是自己的了。
就連出陣服也被強硬的收走,一直一直,保持在1級的弱小的狀態,這種狀態,直到藥研實在忍受不住跟審神者請求的時候才改變,可直到審神者死得時候,他也不過達到勉強可以在市中探索的程度。
審神者的最後一擊,是他的。
他從後麵抱住審神者瘦弱的後背,在審神者的腹部插|進了刀刃,就連刀柄也捅了進去了。
鮮血順著傷口流到藥研的手上,在審神者的胸口,還有一把屬於一期一振的刀刃穿透,隨著刀劍拔出的慣性,飛濺出的鮮血淋了他一臉。藥研的手有點抖,可是刀卻依舊還停留在審神者的身體裏麵。
那個可愛的小姑娘軟倒了身體,整個人都倒在了藥研的身上。
小姑娘的身體從柔軟變得僵硬,她微闔著雙眼,眼裏失去了亮光。
身體裏有什麽湧出來了。
冰涼的一點點滲透了全身,最後停留在了緩緩跳動的心髒處,包裹住了心髒。
他一把扔開了審神者的身體,踉蹌著站了起來,看向那個還站在那兒,可是卻已經暗墮的一期一振。
一期的狀況比他還要嚴重許多,在他的眼裏,一期一振的外貌已經漸漸變成了長出了骨刺的樣子,就連出陣服也變得破爛不堪,撐破了尾椎的長尾在身後狂躁的甩動著,鋒利的尾仞很快把屋子裏的東西破壞的一幹二淨。
一期一振的口中發出了低吼,他拿著自己的本體刀,胡亂的劈砍著,尖角從太陽穴上麵突出來,帶著一絲血跡,順著臉頰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