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成為嬸嬸的第八十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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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能找到我, 我就和你嘿嘿嘿 角落裏積了很久的灰的桌子被搬到了食堂, 紅木的小桌在主位旁邊依次排開, 空氣中已經彌漫開了飯香味。
立花澄嗅著空氣中的飯菜的香味, 沒忍住把筆一丟,趴在窗子上往食堂的方向看去。
審神者的居所雖然在二樓,可是在這個地方, 其實是看不到食堂的。
立花澄看著桌子上的一大堆的需要他處理的文件, 生無可戀的歎了一口氣。
這才上崗第二天, 就有這麽多文件。
就算是交接, 這些也太多了點吧。
如果有像伏見仁希那樣的人可以幫他做這些文件工作的話就好了。
他倒是想讓付喪神幫他處理文書工作,可是現在的這些文件可以說是極為機密的文件, 和那些普通的出陣遠征任務不同,是不可以讓付喪神接觸的。
他雖然不想做, 可也必須要做。
這座本丸百廢待興,雖然他現在已經暫時受到付喪神的承認, 可是誰有能知道這份信任的保質期有多久。
就連那個已經把刀鈴掛在神樂鈴上的今劍都會想要殺了他, 那些付喪神真的會在這麽短時間對他心服口服嗎?
那是不可能的, 他們之間還有的磨。
如果能夠彼此接受那最好,如果不能接受,那就隻要保持明麵上平靜就好了。
如果付喪神識相點不再對他做些什麽的話。
他想, 他還是很願意和這些可愛的孩子好好相處的。
立花澄從窗台上爬下來, 又坐回桌子前, 看著厚厚的文件, 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
啊, 伏見仁希,傻蛋老哥。
突然很想你。
從明天開始,安排出陣和遠征任務吧,內番什麽的也都要安排下去。
就像政府文件說的一樣。
“主人,飯菜已經好了。” 加州清光在門外叫到。
聽到加州清光的聲音,立花澄幹脆利落的把筆一扔,拉開門跟著加州清光一路小跑去了食堂。
食堂裏已經坐了人。
所有還醒著的付喪神都已經坐在了大廳裏,就連今劍也醒了過來,坐在了離立花澄有點距離的地方,他看見立花澄進來,扭過頭想要把自己躲到太郎太刀後麵。
他身上的黑氣已經沒有之前那麽濃了,想來是已經恢複了神智,看到他還會不好意思,太郎太刀低頭看了眼今劍,把他從自己身後拉了出來。
“那個……主人。”今劍小心翼翼的走了過來,他低著頭,看著那個比自己矮了半頭的審神者:“之前非常對不起!我,我沒想傷害你的!”
“……”立花澄抬起頭,看著今劍漂亮的眼睛,把今劍看的渾身發冷,但是那好像是錯覺似的,他很快就看到了立花澄原諒的微笑:“沒有下一次哦。”
“是!”
雖然感覺有些哪裏不太對,但是今劍還是挺開心的。
他放下了心事,又變回了那個快快樂樂的小天狗。
麵對想要殺了自己的人,都能麵帶笑容的原諒……嗎?
——這怕不是個傻子。
鶴丸坐在立花澄下手的第一位,他往後仰著,手撐在身後,仰著頭看向主位上的立花澄。
立花澄已經落座,他麵前的小桌子上,擺了豐盛的飯菜,白米飯,豆腐味增湯,烤魚還有其他亂七八糟的小菜。
看到立花澄在主位上落座,其他人這才把頭扭了過來。
燭台切端著最後的飯後甜點進來,放在了立花澄的小桌上:“因為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所以我就隨便做了點。”
“謝謝燭台切先生,我很喜歡。”立花澄對燭台切道謝。
燭台切擦了擦手,坐在了右手邊第二個位置。
“我開動了。”立花澄拿起筷子,合十念了一句,夾了一筷子菜,底下的付喪神這也才拿起筷子說了句:我開動了開始吃。
燭台切的手藝很好,就連立花澄這個飯量不大的人也吃了兩碗飯,他吃飽了,揉著肚子消食。
燭台切做的甜點是草莓大福,白白胖胖的臥在盤子裏,立花澄沒忍住,拿了一個塞進嘴裏。
然而下一秒他卻吐了出來。
立花澄的臉色頓時變了。
因為剛剛立花澄吐東西的動作,其實飯廳裏已經有人停了下來,看過來了,立花澄卻沒有管他們的視線,他又看了一眼大福,視線定格在了燭台切身上。
“燭台切先生。”立花澄叫到:“請問這盤大福,有誰碰過嗎?”
“是不和口味嗎?”
燭台切答非所問。
“不,非常滿意,不過我隻是比較想知道……本丸裏,還有多少庫存的藥呢。”
隨著這句話,食堂裏頓時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看著立花澄,他臉上的笑容消失,小臉繃得緊緊的,臉色難看,陰沉的好像可以擰出水來。
“如果不服氣我,請盡管來……咳咳……向我挑戰,我不會殺了你們……咳……甚至會非常歡迎。”立花澄放下盤子,上麵的大福依舊飽滿,除了那個被嚼了一下又被吐出來賣相很醜的大福。
他嘴角開始滲出紅色的血跡,順著嘴角往下滴落,落在白色的長褲上麵,留下了猩紅色的血花。
“可是,下毒這種最下作的手段……就是你們想出來的方法嗎?”
“那有什麽關係,好用不就好了。”今劍卷著鬢角的頭發,率先打破了沉默:“這個藥效很大呢,你雖然吐出來了,可是還是有的流進了身體裏呢。”今劍笑嘻嘻的說道:“雖然少了點,可是也該生效了吧。”
從腹部傳來的絞痛,霎時衝入了腦海,他手抖的甚至端不住盤子,任由盤子和大福打落在地,他捂著腹部,另一隻手撐住地板,額頭滲出了冷汗。
今劍和鶴丸站了起來,走到立花澄身邊扶住了立花澄,動作很溫柔,力道卻一點也不小。
可是這個時候的立花澄有心反抗卻奈何腹部疼痛,甚至連手腳都虛弱的使不上力氣。
“燭台切!”
“抱歉,審神者大人,我們還是覺得,與其被你哄騙著,再一次經曆痛苦,還不如將主動權掌握在手中。”
這樣,就不用擔心這隻是夢了。
藥研的藥效果很好,立花澄試著調動身體裏的靈力,然而他卻被鶴丸捂住了嘴,鬼道被堵在嘴裏,根本無法發出來。
燭台切拿出一根黑色的皮帶,扣在了立花澄的脖子上,頓時,他身體裏的靈力,就像是被鎖住了一樣,雖然還在,可是卻用不出來。
沒有了靈力的**,和普通人沒有什麽區別。
加州清光坐在後麵,低著頭攥緊了拳頭,指甲陷進肉裏,沁出一點紅色的鮮血,和猩紅的指甲混在了一起。
“等一下!”加州清光倏的拔出刀,攔在了今劍和鶴丸國永身前。
他竟然是要保護立花澄。
藥研走上前,接替鶴丸國永接過了立花澄,他看著立花澄那雙墨藍色的眼睛,捏著他的脖子,把他敲暈了過去。
四花太刀和二花打刀的差距,在練度差不多的情況下,戰鬥力幾乎是無法比擬的,加州清光卻已經做好了碎刀的準備。
他是被寵愛的吧。
既然如此,像當初一樣折斷在戰場上,並不介意再經曆一次。
可是,最後是被曾經的同伴殺死,還是會有些不甘心呢。
江雪猶豫了一下,但是他還是站了起來,和加州清光站在了一起。
以鶴丸國永和加州清光為首的兩撥付喪神爭鋒相對。
藥研把立花澄打橫抱了起來,讓他把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但是在那之前,他用繩子把立花澄牢牢的綁了起來。
如果可以的話,他們其實也不願意做這種事情。
他們更想堂堂正正的打敗立花澄……
可是打敗以後呢?
做什麽?
把審神者關起來?為他們tí gòng靈力?
可是審神者以前根本不會介意這種事情的,如果沒有做今天這種事,也許他們會相處的很好。
可是已經沒有退路了。
雖然對不起他。
可是——
沒辦法了。
對不起。
藥研和今劍把立花澄帶了出去,而食堂早已打成了一團。
等他們兩個回來以後,除了滿地的血跡,就隻剩下了躺在地板上的五把刀。
加州清光,江雪左文字,宗三左文字,小夜左文字,以及太郎太刀。
他們已經恢複了本體,把意識封印,不能再反抗了。
這下子,本丸裏的夥伴變得更少了呢。
鶴丸坐在一邊,他的身上帶著不少傷痕,可是他卻有點渾渾噩噩的,抱著頭,膝蓋也蜷縮著,露在外麵的手指泛著白,緊繃著。
顯然,即使這樣的計劃成功了,他也並沒有很開心。
付喪神似乎都有些消沉,他們或站或坐,神情迷茫。
他們也許做錯了吧。
這個審神者,或許真的不是壞人呢。
然而他們還是做了。
弑主的事情,他們做過,可是為什麽僅僅隻是對審神者下藥囚禁就會有這麽濃重的負罪感呢。
這座本丸再一次被黑暗籠罩。
屋外,高大的萬葉櫻翠綠的葉子變得枯黃,從枝頭飄落下來,堆積在樹下。
萬葉櫻又枯了。
咄咄咄。
連著三道弓箭插在鶴丸的腳下,瑩綠色的靈子箭消散在空中然後再一次由靈子經過循環在立花澄手中變成靈子箭。
銀嶺弧雀最大射程可以達到五公裏,一次可以發射1200根靈子弓箭,可是立花澄害怕直接把本丸射個對穿,一直靠著以100為上限的靈子箭消磨著鶴丸的靈力。
暗墮的付喪神戰鬥力很強,至少比還完好的付喪神要強很多。
外麵的動靜不小,還在屋子裏麵睡覺的付喪神們都被外麵的聲音驚醒,除了極個別醒不過來的,一個個穿著內番服跑到回廊上看發生了什麽。
立花澄身上的血跡甚至還沒有幹,濕漉漉的蹭在袖子上,把胳膊還有腿上的皮膚染成了紅色,看上去倒是有點狼狽了。
“鶴丸殿再暗墮下去 ,就再也救不了了。”太郎太刀搖了搖頭。
事實上,他們這些付喪神,對審神者雖有防備,可是卻達不到置他於死地的局麵。
甚至說,審神者能活下來是最好的,而且像他之前說的那樣,他為他們tí gòng靈力,而他們和他相安無事一直過下去這種局麵就很好。
鶴丸國永還是太過激進了。
距離審神者來到這個本丸不過一天而已,是個什麽樣子的人還不能確定,就這麽急著對立花澄下手,實在不是鶴丸國永的作風。
鶴丸國永個性雖然跳脫,可是看的卻是他們這些人裏,最清楚的一個。
可是看得最清楚,卻也是最偏激的一個。
以江雪為首的溫和派希望能夠在觀察一段時間在決定是否要對審神者出手,而以鶴丸國永為首的激進派則是主張一開始就殺了審神者以絕後患。
但是鶴丸國永想過沒有,弑殺審神者,不僅會讓自己反噬,而且在沒有靈力供給的情況下,他們這些付喪神該怎麽挺過下年,下下年。
他們是依靠審神者的靈力才能存在於世的付喪神,他們能夠挺到現在已經是非常神奇的事情了,鶴丸國永要是真的殺了立花澄,那麽他們又要回到原來的老路上了。
現在還醒著的付喪神,鶴丸國永是資曆最老的一個,經曆的,也比他們這些第五任審神者鍛出來的多。
他們理解,但是不苟同。
如果不是這個審神者,那些重傷的刀劍根本撐不到現在,宗三還有小夜,很快就會碎刀。
碎刀不比刀解,碎刀真的是連帶靈魂碎片和記憶一起消失,而刀解是可以重新回到本體,再一次獲得新生,這也是時之政府對於惡意碎刀查的這麽嚴的關係。
如果,這是他們最後的希望的話。
他們就隻剩下這些同伴了,不能再失去其它同伴了。
左文字一家算是最xìng yùn的一家,至少他們兄弟一家都在,可是栗田口一家最為慘淡,短刀多半被碎刀,一期一振為了保護弟弟們自甘跳入刀解池,可是就連審神者也是騙他的,即使他自己跳了刀解池,他的弟弟們依舊無法挽回。
就連他的弟弟次郎也……
鶴丸被立花澄逼退,不得不狼狽的剁開銀翎雀弧的攻擊,立花澄沒曾想過要置鶴丸於死地,可也沒打算輕鬆地放過他。
本丸裏像鶴丸這樣的付喪神不多,可也不是隻有一個。
他不希望天天打,他更希望能像外麵那些付喪神一樣,能那麽和樂融融的。
他還挺羨慕,那個被加州清光撒驕的審神者的。
可是自己的加州清光,一直對自己很凶。
他也是會生氣的。
今劍帶著自己的本體刀跳到回廊的欄杆上,看著不遠處農戶空地上兩個人的戰鬥。
鶴丸明顯是處於下風的,可是看起來,反倒是立花澄更加狼狽一點。
幸好他今天沒有穿那身鵝huáng sè的,不然那身衣服根本就不能穿了,那袖子濕漉漉的,立花澄就覺得,如果停下來扭一下,也許能擰出血來。
立花澄翻身,腳尖踩著樹梢跳到樹頂,利用自己的機動讓鶴丸疲於奔命,而鶴丸在這長時間的遊擊戰中,被耗費了大量的體力,動作明顯慢下來了。
“加州,龜甲!”鶴丸叫著在一邊站著的加州清光和龜甲貞宗。
作為激進派的,加州卻猶豫了,反而是龜甲貞宗終於衝了出去,打刀的機動比太刀要高一些,而弓箭明顯是無法對一前一後的兩個人進行攻擊的,他隻好再一次讓今劍把自己的刀借給他。
“請用我的吧。”加州清光在今劍把自己的刀遞過去之前,把自己的刀扔給了立花澄。
立花澄一愣,抽出刀格擋住來自龜甲貞宗的會心一擊。
打刀對於立花澄來說還是稍微有點長了,不過這倒無所謂,長一點隻是無法近身作戰了。
龜甲貞宗白色的西裝上的紅色刀痕格外刺目,隻是龜甲貞宗卻帶著有點陶醉的笑容攻擊的更加猛烈了。
加州清光把自己的刀借給了立花澄,這是擺明了要離開激進派,鶴丸瞥了加州清光一眼,和龜甲貞宗配合著,織出了密密麻麻的刀網,把立花澄整個罩在了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