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最後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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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長空至今難以忘記,當初在囚籠之地那個瘋了的書妖施展的黑海潮汐。那完全由汙染力變化而成的恐怖潮汐,說它是天威惶惶也不為過。雖然他並不擅長法術,但是此刻他也不求施展出書妖那種鋪天蓋地的自然偉力,隻求把火焰方陣給澆滅自然就不在話下了。

    呼風喚雨的施展方法早就深深刻印在他的腦海裏。關鍵在於必須以相應的侵蝕力組成特殊的符篆獻祭於天,雖然他不太懂得這個法術的原理,但是對於陳長空而言也並不困難。隻見陳長空再次一刀將正在糾纏的火人斬滅,隨後立刻退到了莊玄安身邊,左手劍指指天,上百個由汙染力組成的符籙文字從指尖激射而出,隨後這些符籙文字像是受到某種神秘力量牽引,筆直飛入渺渺青冥之中,陳長空還很一本正經地喊道:“呼風喚雨!”

    一時間,天地俱靜!

    智禪躲在火焰方陣中不敢出聲。它是真的怕陳長空招來風雨,那時候它可就真的無計可施了。

    然而等了好一會兒,這天地依舊是那樣安靜,既無風來也無雨,就像陳長空給大家開了個玩笑一樣。

    這時候就連陳長空都覺得很尷尬,撓頭問莊玄安:“師父,怎麽我學得呼風喚雨不靈啊。難道沉淪夢境裏還有山寨的能力?”

    莊玄安微微仰頭看著天空,似乎還在等雨降下來。其實她是知道為什麽陳長空的法術沒有起效的。關鍵在於陳長空所學的呼風喚雨與一般法術有所區別。

    如果以莊玄安曾經的力量,直接就可以自身的汙染力撬動充斥在天地之間的能量,招來風雨。但是那不但需要對法術原理具有很深的理解,還需要對汙染力的精微控製才能做到。陳長空自然不是通過這種方法實現,目前的他也不可能做到。

    之前他獻祭於天的上百個符籙文字,其實相當於貢品,以那些貢品來換取天上的高人來為他放風、施雨。如果有高人樂意接受貢品,自然眨眼間人間就風驟雨急。相反如果沒有高人接受,那陳長空可能就真的法術失敗,白白付出那麽多汙染力。

    這才造成現在的尷尬局麵。不過即使招不來風雨,在她看來也很正常。畢竟陳長空根本與天庭的那些高人沒有任何關係。而且沒有風雨,並不代表就無計可施了。

    這時智禪突然大笑,聲震密林,四周的火焰方陣也隨著它的笑聲瘋狂舞動,愈發熾熱,“我還以為你真能招來風雨,原來是個繡花枕頭!既然你的呼風喚雨沒用,那還是看看我的火海地獄!”

    顯然智禪也知道夜長夢多的道理,不準備再墨跡下去了。隻見他話音未落,更多的火人被他召喚出來糾纏住陳長空,攻勢越加淩厲難纏。隨後以火焰方陣為界限熊熊的火焰開始沿著地上的草地向中間蔓延開來,以火海蔓延的速度,隻怕不用1分鍾就可以讓火海連城一片,到時候即使陳長空可以忍受得了,莊玄安以普通人的身體也要變成焦炭。

    這時莊玄安仍舊抬頭望天,陳長空一邊與火人糾纏戰鬥,一邊著急大喊:“師父,我先帶你突圍吧。大不了等會兒我就放血,血水也是水,我倒要看看誰先死!”

    陳長空的決心讓智禪沉默,唯有招出更多火人,每十個就融於一體,與陳長空戰成一團,顯然智禪想用更多的火人來徹底拖死他。

    然而這時,莊玄安忽然道了聲:“雨來了。”

    這句話像是個信號,一開始隻是星星點點地一點雨絲,可眨眼之間,這片天空仿佛被捅了個窟窿,烏雲沉沉。稍後狂風巨作吹得樹林瑟瑟發抖。

    這一下智禪目瞪口呆,剛剛不還是太平無事的嗎?怎麽還沒一會兒,這狂風就真的來了?

    沒等智禪緩過神來,傾盆大雨轉瞬就從天上的窟窿潑將下來,洶湧如波濤!刹那間,它辛苦維持的火海地獄就被這洶湧而來的雨水給澆了個透心涼!火海地獄褪去,它的真身自然也就無從躲藏。且在這滔天大雨之下,它想再燃起火海,何止是癡人說夢?

    智禪頓時隻覺,頭暈目眩,世事無常!隨即它就聽到陳長空大喜過望的聲音,“哈哈,智禪,這回我看你還不死!”抬眼一看,隻見陳長空已經提刀斬來。

    這一刀智禪避無可避,它也不想再躲。既然已經難逃一死,不如死前好好送他一份大禮!想到這,智禪視死如歸,隻是臉上泛起不懷好意的獰笑。假意作殊死一搏!

    陳長空做好了隨時變招的準備,但最後帶著雨水的鬼頭刀,還是攜著澎湃地刀勁輕易地將智禪的身體幹脆利落地分成兩半。智禪根本沒有做出像樣地反擊,隻是在死前地最後一刹將一團毫無威脅的火焰拍在了他身上。

    陳長空雖然奇怪,但也隻以為對方黔驢技窮,並沒有多想。不管怎麽樣,這枯木寺的最後一個餘孽也清除了,他也終於可以鬆口氣了。不過大雨還在下著,他自己倒是沒什麽,但莊玄安可是普通人,若是淋雨久了,恐怕還要生病。

    師父,這雨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停下,我們還是趕緊找個地方避避雨。不然你要是生病,可就麻煩了。”

    莊玄安點頭答應。其實在大雨降下後她就找到一顆大樹下躲雨,隻是此刻狂風肆虐,又夾雜著潑天大雨,即使躲在樹下也沒有作用。

    陳長空也顧不上避嫌,摟住師父的腰就狂奔而去。

    說起來,陳長空還是第一次摟住師父的腰,甚至就連女孩子都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接觸。雖然莊玄安是師父,而且他也從未見過師父的模樣,但是莊玄安凹凸有致的身段卻是看在眼裏的。之前還沒有怎麽在意,此時他竟然有些心猿意馬。心中似乎燃起了一團火!

    陳長空頓時警覺起來。難道是智禪搞的鬼?他搖了搖頭,把心中那些旖旎念頭甩掉。

    莊玄安察覺到他的異樣,微微轉頭問道:“怎麽了?”

    沒什麽。”陳長空在莊玄安回頭後,才敢瞥了一眼師父的側顏,心中暗道:那塊黑布真是神奇,即使是側著看,也隻能看到一點精致側麵。然而越是看不到,就越想看到。男人都是如此。

    要是能看一眼師父的容貌就好了。

    這個念頭一起,陳長空竟然再也揮之不去。

    沒多久,陳長空終於找到一個小小的山洞。山洞似乎是人工挖掘而成,麵積不大,卻也足夠讓四五人簇擁在裏麵躲避風雨,安歇休憩。裏麵不止有幹草,還有些用剩的柴火。估計是靠山的普通人為了在山中暫時休憩而準備的。此時為了烤幹衣裳,兩人也隻能厚顏用掉一些了。

    莊玄安還叮囑陳長空:“等雨停了,你尋些柴火留在這裏,也好餘蔭後來人。”說著還非常熟練地用洞中的打火石,點燃了幹草柴火,升起篝火。陳長空卻是不會這手技能。此時的他也顧不上向師父討教這招,隻因此刻他滿腦子都升起了無數旖旎念頭,他越是讓自己冷靜,不去想,反而被那些念頭團團圍住,不得解脫!

    其實這正是智禪火妖留給陳長空的最後禮物,那團看似沒有威脅的火,其實是智禪火妖的根本,欲念之火。火妖因智禪法師的欲念而生,臨死前也將智禪法師壓製了幾十年也不曾真正根除的欲念一股腦地塞給了陳長空。其歹毒心思,就是要陳長空步上智禪法師的後塵!

    山洞裏麵,隨著篝火燃起溫度漸漸升高。陳長空與莊玄安都沒有說話,山洞外風聲呼嘯、瓢潑大雨,越顯得山洞內寂靜無聲。

    不知過了多久,陳長空隻覺得洞中變得燥熱起來,他抬眼望著莊玄安,卻發現師父竟然同樣看著自己。

    之前他總覺得自己能感覺到師父在黑布後是什麽表情,此刻他卻覺得自己猜不透了。他有種迫切揭開師父麵前黑布的衝動。

    師父……”

    嗯?”

    陳長空覺得自己似乎在鼓起勇氣,平生也是第一次說出這種話,“我能不能……看看你?”

    這時的陳長空隻覺得師父一定會拒絕他,否則的話。然而師父如果真的拒絕的話,他該怎麽辦?

    不,我一定要看。

    陳長空隻覺得腦海一片混亂。恍惚中,他又聽到了莊玄安的聲音:“可以。”

    陳長空如聞天籟。他坐到裏師父更近的位置。師父一動不動,麵朝他而坐。他一手緩緩伸向師父的黑布,然後捏住了黑布一角,他稍稍一用力,黑布仿佛隨時都會掉下來的樣子。

    就在那一刹那,卡啦啦,一聲雷鳴在他耳邊突然炸響!

    他的腦海都被炸成了一片空白。

    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正看到師父在往篝火裏添加柴火。他隱約記得在那聲雷鳴之前應該發生了什麽事情,可他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了。他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幻覺?

    剛剛是不是打雷了?”

    是的。雷霆一響,震懾萬邪。”莊玄安意味深長地說道。

    陳長空更加疑惑了。

    那聲雷鳴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麽?他記得自己突然非常想看師父的容貌,然後師父似乎答應了。他似乎看到了一張普通的容顏,然後呢?之後發生了什麽?他想問師父,但又隱隱覺得他應該知道答案,隻是他忘記了。也許過些時間他就能回憶起來。

    至於之前那些旖旎的念頭,此刻已經全然不見。陳長空茫然不知,自己剛剛避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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