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玄安師徒答應幫助秋水城抵禦大風城之後，石忠明心裏激動不已。立刻就要帶師徒三人去見司馬真。

    陳長空等人並不知道司馬真這號人物，便問他是誰。

    石忠明頗有感慨地回答:“我等夜遊人能在秋水城安居，一直以來都多虧此人助力。實在是普通人類中少見的開明之士！若是這種人能多一些，我們夜遊人的境況也能更好。”

    陳長空見石忠明對司馬真評價如此之高，也產生了一點好奇。不過他們師徒三人才剛剛入城，倒也不急著馬上去見司馬真，便與石忠明約定明早再去司夜府拜訪。司夜府正是秋水城主劃給司馬真辦公的地方，就安在城西柳巷街口一處舊官邸。那裏原本也是一位官員辦公之處，隻是多年前慘遭一個妖怪侵入殘殺了許多官員，至今荒廢了下來。如今成了司夜府，專門負責接待、招募夜遊人，倒也物盡其用。

    且說石忠明帶著兩個手下回去複命，路上就有一個手下非常不滿地說著:“大人，您親自上門去請了，他們竟然還要明日再去也未免太過傲慢了些。”這兩人原本都是在司馬真手下辦差，後來都被派到石忠明手下，前些日子因為石忠明之故見識了不少夜遊人。那些夜遊人對二人都還算客氣有加，以至於二人不自覺地也有些飄飄然，認為夜遊人也不過如此。沒想到今天遇到陳長空和西門無忌，從頭到尾根本就沒那他們當回事，甚至讓他們在外守門，心中自然就有些怨懟。

    石忠明自然清楚兩人的心思，到底同事一場，於是神色嚴肅地跟他們解釋道:“兩位兄弟切莫有記恨之心。這二人跟前些天你們遇見的夜遊人根本不能同日而語。別說是我，就是把整個秋水城的夜遊人都加起來，恐怕也未必能對付的了那兩位大師！你們若是招惹了人家，恐怕也沒人保得住你們了。”

    石忠明說的如此嚴重，自然就把二人嚇得夠嗆，隻能訕訕不語求他不要說出去。石忠明自然答應。三人回到司夜府複命後，司馬真得知了消息，原本愁眉苦臉的臉色立刻開顏，猶自不敢相信地問道:“此事果然當真？”

    石忠明:“千真萬確，二位兄弟都可以作證。”

    那二人見到司馬真都如此失態，更加相信了石忠明的話，連忙點頭肯定。

    司馬真一拍大腿，忍不住開懷大笑:“果然是天無絕人之路！”

    與此同時，莊玄安看出師兄弟二人被利益蒙蔽了雙眼，隻看到能借此機會增長法力，卻完全沒有細想其中的凶險，隻能開口點醒他們:“兵凶戰危，碰上普通的妖怪，哪怕是十幾個你們都能隨意打發。可戰場上成百上千妖怪組成的妖兵，凶險程度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且不說妖軍中可能有法力高強的妖將，單是幾百個訓練有素不懼生死的妖兵就能將你們纏住，到時候哪怕你們會借風之術，也插翅難飛！”

    要說起來，師兄弟二人其實從來沒有經曆過戰爭，尤其是其中一方還有妖兵存在。要知道比起人類，妖兵可以說占領全方麵的優勢，強壯的肉體、多種多樣的法術，雖然不像人類精於排兵布陣，但是論及狡詐程度人類還要向妖怪學習。而且妖怪們向來強者為尊，弱者服從強者乃是天生，所以令行禁止比之人類做的還要好。

    麵對這樣的妖兵強襲而來，若是自以為法力高強，妄自逞強，恐怕真有可能淹死在對方的人海戰術之中了。經師父這麽一提，二人頓時打了個機靈，都清醒過來。

    不過陳長空心中仍然不想放棄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況且剛剛也已經答應石忠明了，總不能連敵人的麵都沒見到，馬上灰溜溜地逃走吧。

    於是他目光一轉，見師弟神色猶豫，顯然還在糾結，於是就提議道:“我們此時還不了解秋水城的真正實力，也不知道他們城主是怎麽打算的。不妨先去那司夜府見見那司馬真再說。如果他們隻想拿我們當炮灰，自然不能答應。師弟你擅長變化之術，不如一會兒你先探探秋水城的情況，萬一事情有變，也不至於沒有退路。”

    西門無忌點點頭，也很讚同:“師兄說得對，一會兒我就去。還有那大風城的妖兵實力也要想辦法摸清，萬一是那一路妖王的手下，隻怕還要橫生枝節。”

    眼見師兄弟收起了輕視之心，莊玄安這才放下了心。她並不懼怕妖軍壓境，也相信二人的實力，隻是不想兩個弟子因為輕敵就白白死在妖軍圍攻之下。

    隨後西門無忌變化成一直雲雀從窗口飛去，陳長空則和師父一樣，各自靜坐練功。如今雖然法力大增，他卻仍然不敢放鬆，從未放棄過自修法力。按照當初冰後所說，修煉滿一甲子內力後才能進行第一次法力蛻變，如今的他還差的太遠。

    時間匆匆，第二天一早，師徒三人便前往司夜府。按照石忠明所說，那司馬真最近一直在那辦公，廢寢忘食。等到他們來到司夜府時，隻見兩個守衛在此，陳長空報上姓名讓其通傳。守衛昨日已經被再三囑咐自然不敢怠慢。不多久，石忠明就從府裏出來恭恭敬敬迎接三人進了司夜府。

    司夜府原本就是一處官邸，如今事從權急交給司馬真辦公，也沒有經過任何修整，隻是清理了一番恢複了一些原本舊觀。亭台樓閣，假山池水，雖不及當年那樣盡善盡美，卻也不至於像之前一樣破破爛爛，不堪入目。

    沒多久，師徒三人就在正廳見到了受到石忠明高度讚賞的司馬真。

    司馬真年齡不小，看得出來也年近四十，胡須冉冉，容貌不及西門無忌那樣俊秀，卻也粗眉大眼，一眼看上去給人一種忠厚感覺。雖然如此，陳長空卻總覺得此人並不像表麵上那麽簡單。沒有無緣無故的愛與恨。他見過太多憎恨、排斥夜遊人的普通人類。驟然遇到一個如此熱情對待夜遊人，甚至是汙染者的普通人，總覺得有些不太真實。

    司馬真站在正廳門口，遙遙相望，一見到石忠明領著師徒三人過來，立刻主動出來熱情迎接:“久聞三位法師大名，司馬真有失遠迎還請不要見怪！”說著連忙將三人連石忠明一塊請進正廳，又喚來侍者上茶。這才坐下說話。

    司馬真不愧能作秋水城主的幕僚，待人接物讓人如沐春風，三言兩語就讓人產生好感，雖然是秋水城主的幕僚，卻能放下地位之別，與眾人稱兄道弟。無怪能與夜遊人交好，還得到石忠明的輔佐。不過陳長空他們此來可不是來跟他客套的，單刀直入地問道:“司馬兄，昨天石兄說秋水城危在旦夕，我們師兄弟也願意盡些綿薄之力。但是大風城妖軍勢大，我們卻不知道如今秋水城究竟有多少兵力、夜遊人。今天我們既然來了，可否如實相告？也好知道，我們究竟該如何襄助。”

    司馬真早就對陳長空和西門無忌的事跡有所耳聞，甚至比石忠明知道的都多，因此毫不見怪:“理當如此！實不相瞞，我秋水城如今兵力不過一萬，加上目前招募來的十五個夜遊人。若隻是一千妖兵來攻打，我軍據城而守倒也勉強可以支撐半個月。可據探子回報，妖軍再行軍三日就能到達秋水城，而且妖軍之中還有三名十分厲害的妖將。說起來，這個消息足足讓我軍損失了五個探子，最後還是一位夜遊人兄弟冒死探得消息，重傷逃回城來。兩位也知道妖將之厲害，隻有煉氣士可以對付。若不是老天垂憐將二位送來，我也不知道到時該如何抵抗大風妖軍了！”

    師兄弟二人對視一眼，各自眼中都有慶幸之色，若非師父提醒，他們若是貿然單槍匹馬去打妖軍，恐怕就要連皮帶骨被人吞個不剩了。

    西門無忌又問:“可曾探到妖兵的真實數量，實力如何嗎？”

    司馬真:“一千妖兵隻多不少，不過妖兵實力參差不齊，也不好判斷。”

    單憑司馬真所說，還是不夠準確，終究還是要西門無忌親自跑一趟比較好。

    陳長空:“我們雖然不懂陣戰之術，但也知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師弟擅長變化之術，不如讓他再去探探情形，到時候大軍才好對症下藥。”

    司馬真:“求之不得！如此，就拜托西門大師了！一切小心！”

    西門無忌隻道了聲:“我去也！”就立刻變成了一隻蒼鷹，展翅一振，便掠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