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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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的餘暉在閃爍著最後那點微光,每日的黃昏,都會比日出來得快些,是留戀著不舍得離開,還是要盡力想去看那隔空到來的月光。
月亮升起,落日餘暉隔空相望,月光照在水雲穀的白霧上,閃爍微光,像星辰密密麻麻的分不清多少,那白霧被施了魔法,變成一塊白色的巨大寶石,透光透亮,好像能看到穀底一樣,卻隻能看到那透明的存在著,穀底依然不能看清。
水雲穀的氣候一直是恒溫的,夏季會比冬季更加潮濕,這種恒溫的氣候,給穀底的植物帶來了生機,四處布滿青苔,濕濕滑滑的。
林瀟和大鳥在穀底帶了足有四個多時辰……他們仰望白霧,卻看不見星辰,看不見月光。
“臭小子,我有些困乏了。是不是已經到了晚上?”‘引’覺得有些疲倦,開始衝噸。
“不行,咱們還要打起精神來,往穀深處走走看。”林瀟深信剛剛的那個閃影,不是尋常的東西。
“那我們從哪個方向?你看的見,自己摸索吧,老子背著你。”說著,白鶴蹲下身,林瀟抓著他的背往上挪著,快要爬上時,大鳥不動了,呼吸平穩,已經睡著了。
“額……”林瀟微笑,“這一天,累壞了它了。睡吧。”林瀟靠著大鳥的羽翼,也有些困倦,微微閉目,不敢睡熟。
不一會兒的功夫,穀底徹底的安靜了,那綠色的微光又一次的出現,仿佛是定過時間,和往常一樣,一點點的,徐徐漸進的散落,越來越亮。又是一片綠光灑滿穀底,照得他倆甚是詭異。
……………………
從穀底不遠處,一個瘦得駝了背,看不清麵目,手中拄著破木棍支撐著身體的人,向林瀟他們走了過來,那慢悠悠地挪著腳,穩穩當當踩著地上的綠光,微光散盡,在黑色的背景下,襯托出他在這裏苟活的強大能力,時空像是反轉著,他走過了數個千秋萬代一般。
綠光襯出他深邃的眼窩,看得出曾經也有過的炯炯眼神,如今也是滄桑了幾倍。鷹一樣的鼻子,太突兀,滿是皺褶的臉,看不出是因為常年不洗的汙漬還是陰影了。短小的下吧已經看不太明顯,隻剩下濃密悠長的胡須散落在胸前,頭發卻沒有胡子那樣多了,稀疏散落著。破破爛爛的衣服,有些是用根莖係住拚湊起來,看不出顏色,沒有形狀,隻是用這些包裹住了身體而已。
他慢慢地低下頭,打量著眼前的兩位。
“誒……”這一聲其實並沒有發出來,好像是什麽東西卡主了喉嚨,他又想盡力準備再出一聲“咳……”結果是一個咳嗽。
這一聲,嚇醒了微睡的林瀟,猛地睜開眼,就是一個寒顫。這一動,大鳥也醒了,本來臥著的它,猛地站起,一腳踩進了水槽。
“啊……你……,什麽東西……”林瀟磕巴了,一手撐著,往後仰。
“……”這人本身也是黑乎乎,被綠光一襯,有些恐怖了。
白鶴一直往後退著,鎮定起來,準備飛,可一想,飛不出去,就站住了,離林瀟有些距離。
“你到底是什麽?是人?是……鬼?是,怪物?”林瀟聲調有些提高,定睛一看,這確實是個人,因為他有胡子,’鬼有胡子嗎?’他半琢磨著。
這怪人仿佛是好久都沒說過話了,吧唧吧唧嘴,準備開口,“咳咳,我不是東西……”聲音沙啞得連音調都忽略不計,隻是那幾個字著實讓人覺得渾身難受,像是聽見了什麽怪異的摩擦聲。
大鳥聽見這句話後,開始一震,而後傻樂了一通,整個穀底,都是它的笑聲。“你說你不是東西……哈哈哈,不是東西……”白鶴看到那怪人不會走進自己,有點得意,踩著水槽還在往後退著。誰不知它身子一歪,摔倒了,這一摔,“咕咚”一聲,掉進一個坑裏,遠遠的喊了一聲“哎喲……”
林瀟已經習慣大鳥的各種蠢,連回頭都沒回頭去看它。
與此同時,那怪人趁著林瀟走神之際,上前拉住了他的右臂,動作敏捷得根本看不太清楚,“咣當”一個動靜,讓林瀟一邊詫異一邊隨著聲音一看,怪人身上還掛了兩個酒壺來回亂撞。
“爺爺,你這是幹什麽?”林瀟找不出什麽詞來形容這人的輩分。
“爺爺……”怪人用怪異的聲調說著這兩個字。順勢拉著他的右臂往上揚起,想拉近他看個究竟。
林瀟見狀,右手狠命想抓著什麽,可一片漆黑的,什麽都抓不上,“右臂沒有感覺?”怪人追問。
“請,放開我!”林瀟嚴肅了。
“ 你右邊身體,除了手以外,經脈已斷。”怪人甩開手,扔了林瀟的右臂。
林瀟看著怪人,回憶起之前看到的黑影,“您,是何方神聖?”
“咳……”怪人咳了一陣,顯得更加駝背了。俯身坐在了靠近林瀟的位置。
林瀟打量著此人的一舉一動,心一橫,“如有冒犯,請便吧!”抬起左臂給了怪rén miàn前處,“我就這一條賤命,拿去好了。”
“哈哈……”怪人短短兩聲笑,那’摩擦聲’回響穀底。接著說:“我要你這賤命作甚?你朋友去哪了?”
“額……”林瀟方才反應過來,蠢鳥去了哪。“‘引’……你在哪?你去哪啦?”
“臭小子……你快來救我。我掉到一個窟窿裏了,好像是。快來救我…………”白鶴的聲音好像有些距離。
“你別去,我來。”怪人說著,站起身,向水槽另一邊走去,那步伐比先前的快了很多,飄著一樣,周圍綠色微光在他行走的步伐處都不會消失散盡,走過之處隻留下了細細的黑影。
“你怎麽樣?小白鶴。“那聲音稍微的溫和了許多。
“怪老頭兒,你快給我弄上去啊。”白鶴心急如焚,翅膀卡在了下麵的坑裏。
“別急。”說著把手中的破木棍伸到坑中。
“怪老頭兒,你這是讓我叼著你那破木棍兒上去嗎?你那木棍多久沒擦啦?是不是木棍什麽地方都拄過啊?誒,誒誒,好惡心啊。你這木棍……”白鶴一直叨叨著。
怪人把木棍收起來,掉頭準備回去。
“誒誒誒,怪老頭別走,別走啊……行行,我叼著上去。”白鶴急忙求他,還是有些不情願。
‘引’叼著木棍,怪人仿佛沒用多少力氣,向上一拉,大鳥向上一使勁,雙腳蹬住坑邊緣,一股腦,上來了。卡主的翅膀收回來,羽毛都倒向一邊,很是狼狽。
“‘引’,你沒事吧?”林瀟望向白鶴。
“哦,我沒事,就是剛掉進去的時候屁股讓什麽東西給紮了一下,當時好疼啊。這會兒不太疼了。”白鶴一邊說一邊往林瀟方向走著。
“這白鶴能看見黑漆漆的路,甚是了得啊。”怪人也跟著走過來。
“啊。我能看見啊,那不就是我家林瀟嘛,他那麽白慘慘的我能看不見嗎?還有那黑漆漆的穀底,一覽無遺。”’引’撲了兩下翅膀,慢慢的縷縷毛發。
“不對。”林瀟不理解,鳥禽在黑暗處是看不到路的。“‘引’你看那邊黑暗的地方,是什麽?”他一邊指著最遠處的穀壁,一邊讓白鶴去看。
“那不是有一堆青苔麽?還有幾個破石頭,哦,對,還有剛剛掉落的那個小坑,幸虧有個坑,不然我非摔折了腿。”白鶴一邊說一邊得意。
“這是怎麽回事?你能看那麽遠了?”林瀟蹬著’引’。
“…………”白鶴傻站在那,環顧四周。
“你快說說,遠處還有什麽?”林瀟追問。
“我能看見?怎麽回事?怎麽會?那邊還有一些植物,開著紫色的花,右邊穀壁上還有幾個凸起的大岩石,這四周穀壁上都是青苔,連個好吃的東西都沒有。真是的……”它四處走著,四處看著。
“有可能是被那個東西紮了造成的。”怪人搶先說著。
“是什麽東西?如此神奇。”林瀟迫不及待地問。
“是墨石,很稀有的一種石頭,能融入世間萬物,與之融合,隨後屬性發生變化,有善有惡。我一直在找它,結果讓它碰到,也屬xìng yùn。”怪人看著四處蹦躂的白鶴,眼中有了深意。
“什麽是,有善有惡?”林瀟不解。
“那說來話長,簡單說,本性為善則轉為善,本性為惡則轉為惡。”怪人坐下,看著林瀟的右臂和右腿。“你也可以……孩子。”怪人深深地看了林瀟一眼。
林瀟聽過此話,激動地說不出什麽了。他明白這人的寓意,他可能還會再站起來,如果真的是這樣,他願意為之付出一切。
“我願意去尋找。”林瀟看著遠處的白鶴,看著眼前的怪人,“謝謝您,不知道您是何方神聖,來到此處,是不是也有您的目的?”
“哈……”那沙啞的笑聲過後是沉默。
接著說:“我,乃是被陷害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