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番外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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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r.羅曼=魔術王所羅門”這個真相最初暴露出來之時,  先不說突然知情的大家有多麽震驚。隱藏身份的所羅門走了之後,  至少,有一個還留在迦勒底的人頂替他,  成為了備受騷擾/詢問的對象。

    這個人也不是別的誰,正是——所羅門貨真價實的親生父親,  同樣作為與藤丸立香簽訂契約的英靈駐守迦勒底的,  大衛王本人。

    大衛王留在迦勒底的目的算是最明確的了,他為了尋樂,  在人間繼續尋找他深愛的亞比煞啊,以及,還出於自己的興趣借用了藤丸立香的工資存款幫他投資理財,  毫無疑問地給master的資產翻了好幾倍。

    光憑這一點,大衛王就注定很受歡迎。沒想到的是,突然有一天,一群人全部如狼似虎地把他團團包圍,  問了一堆在大衛王看來非常無聊又沒什麽意義的問題。

    “啊?所羅門就是醫務室的那個粉毛醫生?哦,  這個我還真沒現,真的沒現啊,我平時都沒留意過他。”

    “什麽父子之間的親情感應也是不存在的,  我和那個所羅門可沒有父子之情哦,  他小時候我都沒怎麽管過,  長大了就更不可能管了。”

    “哦,  哦,  他現在拋棄人類的身份變回所羅門去追尋愛情了?這個我倒是聽說過。聽說被我們一起忘記的是一個很美的人呢——啊,  亞比煞,會不會是我的亞比煞?”

    綜上所述,大衛王的父親形象基本上可以等同於壓根不存在,活脫脫就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爹,難怪所羅門和他的關係不好。

    把回憶截斷,視角轉移到現在——

    外表羅曼內在所羅門的男人帶著他追尋的“愛情”回來了,並且似乎要長期駐留。

    所以說,就在迦勒底晃悠的大衛王,很容易就會和這兩個人撞上。

    今天就真的撞上了。

    “……”

    “……”

    啊,場麵一度顯得很尷尬。

    雖說所羅門還用著羅馬尼·阿基曼的樣子,但在誰都知道他是誰的如今,跟生前的父親狹路相逢突然偶遇,要裝作還是不認識倒是沒有問題——但好像,感覺十分怪異?!

    為此,羅曼神色不變,但其實是遲疑了一兩秒。

    然而,事情的關鍵竟然就在於他猶豫的這一兩秒時間。

    他可能忘記自己的親生父親是個什麽德行了。

    明明之前第一眼看到dr.羅曼時就認出了這家夥是誰,但硬是裝得一無所知,並且一直裝了一年多都沒有露餡——大衛王的演技比兒子還要高出一個檔次,並且,論轉移話題和一本正經裝傻的功力,還是當父親的更勝一籌。

    就在羅曼沉默的一兩秒之內,大衛相當自然地——就像真的沒有看見赫然杵在艾爾利身邊的羅曼一樣——邁出一步走上前,以更加自然地動作握住了艾爾利的手。

    “多麽美麗的人啊!你,沒有錯,你就是我的亞比煞!”

    他開口,用聲情並茂詠歎調般的語氣說出的第一句話,就讓艾爾利呆了,羅曼傻了。

    然後,緊接著就是比前麵還要過分的第二句話。

    “我最愛的亞比煞,時隔多年你終於還是回到了我的懷抱。來,讓我拉著你的手,這就去我的房間裏敘說我對你的相思之情——”

    羅曼:“…………喂??!!”

    眼看著這個不僅不負責還很不要臉的親生父親眼睛不眨就要把兒子的愛人拽走,羅曼頓時急了,也不管前一刻還在心裏糾結了那麽一點點的尷尬,伸手就把一頭霧水的艾爾利拖了回來,塞到了自己懷裏抱緊。

    電光火石之間,父子兩人銳利無比的視線倏然相撞,仿佛也閃爍起了激烈的電花。

    然後……

    羅曼:“……”

    大衛:“……”

    兩個男人麵無表情地對視了幾秒鍾,臉上的肌肉似乎不約而同地抽動了幾下。再然後,他們又不約而同地錯開了目光。

    大衛王繼續裝作方才無事生,重新把視線落在艾爾利的麵容上,眼裏既有驚豔,也有近乎於捶胸頓足掏心掏肺的後悔之意。

    他無比遺憾地對艾爾利道:“你為什麽不提前個幾十年過來呢?”

    艾爾利又是一呆:“啊、啊?”

    大衛王仰頭長歎:“要是提前幾十年,你見到的強大的國王不就是我了嗎!我雖然沒有所羅門有錢,也沒有所羅門名聲大,但我比他英俊,比他體貼,比他更懂風情啊。”

    艾爾利:“……”

    羅曼:“……”

    危機感陡然攀升,以無可阻擋之勢直接抵達象征紅色警告理智蒸的最高點。其他事情羅曼都可以容忍,隻有與艾爾利有關的一切事件都敏感得一觸就會爆炸,更何況,此時此刻生的事情可是大不得了的!

    不負責任的親爹完全不顧及兒子的感受,當著兒子的麵調戲——咳,試圖挑撥離間,動搖艾爾利的……

    等等。

    艾……艾爾利?!

    艾爾利呆滯了片刻。

    大衛王早在之前他還是英靈的時候,就已經在迦勒底見過了,也打過好幾次照麵。

    但……可能是那時“羅曼=所羅門”的真相尚未暴露,大衛王見著他,也就是象征性地讚美歌頌幾句,沒有像如今這樣……誇張。

    他很努力地在這麽短暫的時間內,試圖參悟清楚大衛王的意圖。

    可是參悟失敗了。

    艾爾利就隻有下意識地回應了一句:“……對不起,大衛先生。”

    這句話一出,頓時就激起了相當不得了的反應。

    羅曼難以置信的話率先脫口而出:“為什麽要跟他說對不起啊!不需要完全不需要,真的,不要搭理這個厚臉皮的家夥!”

    大衛也不甘示弱地緊跟而上:“等等,你叫我什麽?!”

    一下子就被前後夾擊的艾爾利:“…………”

    真是的,這又是什麽意思啦!

    完全搞不明白。

    因為實在是被這父子兩人弄得很糊塗,艾爾利內心十分無奈,但明麵上還得繼續揣測他們的意思。

    又揣測了半晌,他歎了口氣。

    隨後,試探性地,對神情似乎格外期待的大衛王叫道:“叫你——”

    “父親大人?”

    大衛王:“…………”

    羅曼:“…………”

    迷之沉默。

    不知道為什麽會沉默這麽久。

    空氣仿佛都在這一刻徹底凝固,因為,艾爾利震驚地現,先前還臉色緊繃的兩個男人,竟然幾乎在同一時間露出了呼吸嚴重不暢下一秒就要窒息的痛苦(並不)神情。

    下一秒隻一瞬就到來了。

    但跟預想的不同是,羅曼僵硬地鬆開了手把他放開,自己轉身麵朝著牆貼了上去,捏著拳頭像是不知道痛一般重重地錘著牆,嘴裏出了似哭非哭、不知是悲痛還是歡喜的奇怪聲音。

    大衛王沒有跟他一起錘牆,雙膝著地趴在了地上,也是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地用拳頭砰砰砰地捶起了地板。

    “嗚——怎麽可以這麽……”

    錘牆的人痛並快樂著地想,怎麽可以這麽可愛!

    “嗚哇哇——嫉妒,太嫉妒了,這孩子真是……”

    捶地的人心情非常奇妙地想,真是太甜了!

    最終,也不知道他們究竟冷靜了多久——總而言之,等到大衛王從地上爬起來,掛著嫉妒的眼淚的男人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掏出幾張大概是銀.行卡的卡片,不由分說地塞到了艾爾利的手裏。

    “拿去吧!拿去吧!密碼是xxxxxx。”

    “就當做父親大人給兒媳的見麵禮,想怎麽用就怎麽用,用完了父親大人再給你!唉!”

    大衛王擦幹了因悲傷(或者說欣慰)而落下的眼淚,長歎著離開了。

    這幾張銀.行卡,代表著大衛王這一年多來幫人投資收取的分成匯集起的所有積蓄,裏麵的數字不言而喻,肯定非常驚人。

    艾爾利:“……”

    他完全沒搞懂,為什麽自己就喊了一聲“父親大人”,就讓包括羅曼在內的兩個男人又在哭又在笑,簡直跟受了天大的刺激似的。

    大衛是所羅門的父親,那麽……這個稱呼不是很正常嗎?

    艾爾利懷著這個疑惑去問羅曼,本來是想從男人這裏解清困惑,但是,男人給他的回應……還是那麽奇怪。

    親愛的羅曼醫生似乎真的要幸福得暈過去了。

    艾爾利:“唉。好吧。”

    不指望得到答案了,他摸著大衛王給他的這幾張銀.行卡,心裏忽然就有了一個很好的主意。

    幾天後,艾爾利用銀.行卡裏所有的存款買來了幾乎可以把整個迦勒底填滿的各式各樣的甜食,大快件的收件人署名為“羅馬尼·阿基曼”。其中,以草莓蛋糕占據了最大比重。

    就算是英靈,想一個人把這麽多甜食吃完也是很不科學的。

    所以,大甜食禮包依靠全迦勒底的力量,耗時一個星期才勉強解決完。

    當然了,羅曼本人為了這份心意,也必須成為解決甜食的絕對主力,以一人之力吃掉了大約可以抵上一個人類一輩子能解決的所有甜食的份。

    在痛並快樂著的那個期間,從不吝於看羅馬尼熱鬧的達芬奇親捧著一盤草莓蛋糕,竊笑著對吃完這一次估計幾百年不想再吃草莓蛋糕的男人說:“怎麽樣,是不是很幸福?這可是雙倍——雙倍的愛喲。”

    確實已經被山一般高的草莓蛋糕埋掉的羅曼(嘴裏的蛋糕還沒吞得下去):“唔嗯唔嗯唔嗯唔嗯?!”

    達芬奇友情翻譯:就隻有艾爾利對我的甜蜜的愛,哪裏還有第二種啊?!

    達芬奇親優雅地用勺子舀起了一塊奶油:“哎呀,就算確實拐彎抹角了一點,但那也叫做‘父愛’嘛。”

    “…………哼。”

    先不說此時的男人的心裏有著怎樣複雜的心理活動。

    艾爾利並沒有和他們待在一起,可羅曼通過他自己的眼睛,可以清晰看到遠處——剛好在食堂遇見,便暫時停下聊天、看起來正相談甚歡的那兩個人。

    大衛王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但他卻是一個悄悄把傻兒子放在心裏的狡猾的父親。

    至於艾爾利,在羅曼,所羅門的眼裏,他的一切都是完美的,沒有一絲一毫的缺陷。

    這樣的兩個人……

    “喂,你到底打算什麽時候求婚啊?”

    “麻煩你不要總是突然插話啊達芬奇親!”

    思路一下子就被打斷了,“看”到的畫麵也因此破碎了一陣。等羅曼又一次采取老方法含含糊糊地混過達芬奇的犀利問題,再將視線隔遠投過去時——

    他的眼神瞬時間生了微妙的變化,眉頭也像是十分突兀地擰到了一塊兒去。

    那也正是,名為“驚愕”與“扭曲”的表情混合體,多麽顯而易見地停滯在他先還浮現出一丁點感動的臉上。

    大衛王依照他從來不客氣的風格,把手放在了艾爾利的肩膀上,而且,那隻罪惡的可惡的爪子,還有借談話的機會不斷向下移動的趨勢。

    羅曼還能聽到他們的一點交談的聲音。

    ——艾爾利啊。

    ——怎麽了,父親大人?

    ——你和所羅門那個不爭氣的小子是不是還沒有結婚?

    ——呃,這個,如果是現在的這個世界,確實沒……

    羅曼:“……”

    羅曼:“…………”

    啪!

    達芬奇被突然之間拍桌而起、並且麵色莫名陰沉的某人嚇了一跳。

    “你咋了,被愛的草莓蛋糕噎到了?”

    “不。萊昂納多,我隻是一下子醒悟了。”

    羅曼一般隻在情況緊急的時候叫達芬奇“萊昂納多”。

    達芬奇一聽,還真的以為有什麽緊急事態,當下就放下了舀蛋糕的勺子,表情也嚴肅了起來。

    “什麽事情?”她凝重地問。

    “是這樣的。”羅曼也凝重地回答。

    “不能再拖延下去了。現在,立刻,馬上,我就——去向艾爾利求婚!”

    *****

    話說得很好,語氣和情緒也非常到位。

    但是這麽信誓旦旦一定要“現在立刻馬上”求婚的男人,還是沒有“現在立刻馬上”求婚。

    “不對不對不對,什麽都沒有準備,連最基本的求婚戒指也——”

    嘴裏嚷嚷著這樣的話,某人的計劃還未正式實施就宣告破滅,可以說是,相當地迅了。

    達芬奇:“你果然還是我了解的羅馬尼。”

    “好的,羅馬尼,請你愉快地在草莓蛋糕的愛意海洋裏溺死吧!”

    *****

    回到迦勒底後,就像一開始說好的那樣,艾爾利真的跟羅曼住在了一起。

    感覺有些小的床也在一開始就換掉了。

    新換的床是一張雙人床,安放在原本隻是單人宿舍的房間裏,占據了頗大的一塊地方,讓羅曼不得不把床邊的櫃子撤掉,放在了另一個位置。

    同居一室,在一起度過的第一個晚上,對於某一個不由自主暢想了許多畫麵的男人來說,著實有些太煎熬了。

    達芬奇或者其他人說的確實沒錯,和艾爾利結婚、在所羅門的王宮中度過那幾年時光,都隻是已然被抹滅的事情,對現在的羅曼而言,並沒有生過。

    也就是說,他其實是第一次和艾爾利住在一起,也是第一次,和艾爾利……睡在同一張床上。

    同居的第一夜,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頭腦放空關了燈,再頭腦放空地爬上了床,再把被子蓋得嚴嚴實實。如今隻記得,他在漆黑的夜裏嗅到了艾爾利頂的清香。

    其後的每一夜也是如此,像是從來就沒有習慣過。

    於是,又一個莫名緊張、心髒跳動更是莫名地快的夜晚。

    男人早早地洗完了澡,開著燈坐在桌前,要把今天的工作日誌寫完才能夠休息。

    可是,他握著筆,墨汁順著筆尖浸入了淺薄的紙頁,半晌之後,在原本空白的區域留下了一個頗為駭人的墨團。

    ……糟糕!這一頁廢了,隻能撕掉。

    匆匆扯掉廢棄的那一頁,揉成紙團丟進垃圾桶。羅曼正想要再將放在一邊的筆拿起來,繼續完成他的日常工作,但或許是因為他自己藏著的心思太多,完全無法清空雜續,工作日誌可能注定寫不出來了。

    在他洗完澡後,艾爾利就去了浴室。

    浴室其實就在旁邊,由一扇不透明、但仍留有少許縫隙的門阻隔著。羅曼可以清晰地聽到裏麵響起的嘩啦的水聲,以及,多虧了那點門縫,他還不經意地聞到了沐浴露的香味。

    有一個很小的念頭藏在了他的腦海裏,自第一次把艾爾利抱住的那一刻就產生了,但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把這個念頭說出來。

    沐浴露的香味十分刺鼻,摻雜了不知多少化學成分,他更喜歡艾爾利身上的……應當是原本就有的味道。

    像是花香。想要埋進比牛奶或是奶油還要細膩的頸窩裏,把那花的香氣嗅得更為徹底。

    這邊還在浮想聯翩,一個字都沒寫,那邊浴室裏的水聲已經停了。

    艾爾利穿著睡衣從浴室出來,因為頭還是濕漉漉的,不斷地滴著水,水漬有不少滴在了肩上,將白色的睡衣浸得像是透明,也因此帶起了濃濃的水汽。

    他本來想要走到一邊把頭吹幹,但在走到目光直勾勾盯著日誌本毫不偏移的男人身後時,順手摸了摸男人披著的頭。

    “還沒幹啊,過來一下,我幫你把頭吹幹。”他就這麽順理成章地說道。

    頭濕著很容易感冒,艾爾利想到的是這個,一不小心就把羅曼現在是英靈——而且如果他想的話,用魔術半秒不到就能把頭烘幹——這件事給忘了。

    可理應想得到這一點的羅曼本人,竟也像是什麽都忘完了一樣,自覺地放下好不容易才抓起來的筆,按照艾爾利的指示坐到了床邊。

    艾爾利先用毛巾把攏在手中的男人的頭重新擦了擦,然後再用吹風機一點一點吹。

    其實羅曼的頭差不多就要幹了,因此,隻花了幾分鍾,手裏就再也摸不到濕潤。吹風機的噪音很大,羅曼剛才似乎說了什麽,但艾爾利並沒有聽清。

    確定頭全部幹了之後,艾爾利就把羅曼釋放了,讓他回去繼續工作。可是,在他正想走到一邊兒去的時候,還坐著的羅曼突然伸手,把他也拉著坐了下來。

    “這一次,換我幫你把頭弄幹吧。”

    這麽說著,羅曼已經拿起了毛巾,把艾爾利那還在滴水的長裹了起來。

    他的動作比剛才艾爾利的還要更輕,還要更慢,像是在指尖輕柔按壓的是什麽一碰就會破裂的易碎品,同時又是他最不願弄痛的珍寶,就算掉一根絲,也會讓他心疼不已。

    沒有用吹風,被男人的手指觸碰過的地方,全都自然而然地失去了黏人的水分,重新變得柔順,顏色也無比鮮麗。

    “衣服也打濕了啊……”

    “唔?好像是有一點。”

    “別動。”

    坐在艾爾利的身後,羅曼的視線停駐在被他握住長後就顯露出來的雪白頸間,就再難以拔離。

    像是有一小段時間的恍惚。

    再回過神時,他突然現,最能令他沉溺的花香此時就在鼻尖縈繞。他不知在何時吻上了被水浸透後緊貼著肌膚的透明衣料,就等同於吻上了艾爾利的後頸。

    嘴唇印住的位置,恰好是頸椎的頂端,能夠感覺到骨頭的凸起。他大抵想在一瞬的呆愣後慌忙地解釋一句,但一張口,舌尖觸及到柔軟而香甜的肌膚,一下子就難以收回了。

    忍不住,想要輕輕地咬一口,再將隻是輕觸的吻加深。

    艾爾利似是不經意地顫了一下,一股酥麻從尾椎往上滑動,一直流淌到能夠察覺到一點濕意的地方,這比被間的水分打濕的感覺要好一些,同樣濕潤,但格外溫暖,隻是會有莫名地心顫。

    他揉住了床單,忍住仿佛在身體裏亂竄的奇怪的感覺,小聲問:“羅曼醫生,你剛剛說了什麽?”

    “我說……”

    比吻更濕熱的吐息也落在了敏感的後背上,羅曼的嗓音又一次低沉了下來。

    “我在想,要怎麽做,才能向你求婚。”

    “……這樣啊。”

    不自禁地揉著床單的手似是就在這一刻悄然鬆開了。

    “你的戒指……”

    “嗯?”

    “戴在手套底下的那一枚,還在嗎?”

    他懂了。

    “在的。”

    羅曼取下了一直戴在中指上的那枚戒指。

    所羅門在臨死之前,將神所贈予他的十枚指環中的一枚投入了人間,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為什麽會心血來潮做出這樣的事情。

    後世的魔術師以那枚戒指為聖遺物召喚出他,他也因此通過聖杯許願成為了人類。如今,十枚指環都齊全了,可對於他來說,與人類羅馬尼·阿基曼一同留在人世的這枚戒指,有著更為深刻的意義。

    雖然那時,他還沒有明白意義究竟何在。

    他與戒指都在等。

    等待他的王後,他的愛人,等待——將戒指戴入愛人指間的幸福時刻。

    也就是此時。

    ——戴上了。

    “懇請你,從此刻起成為我的妻子。讓我守著你,愛護你,許下無人能再將我們分離的誓言。”

    “不管你叫什麽名字,是所羅門,還是羅馬尼,我都……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時,就決定,永遠和你在一起。”

    不想離開。

    不想,再離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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