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德回過頭來“怎麽著你怎麽還跟出來了，飯轍沒有了，咱倆不是一路人。”

    “我那辦公室的門讓你摔壞了，”郝建新小跑了兩步到了方正德麵前。

    “活該，糊塗警官不為百姓辦事，沒門是讓你們更接近群眾。”

    郝建新笑了笑“我開玩笑的，我是想問問，如果我把她們關了半個月，之後你還會要她們嗎。”

    方正德終於又有了笑摸樣“當然呀她們是我的學生，每一個老師都希望遇到好學生，但那隻是一廂情願，實際上就是有各種各樣的人才構成社會嗎還容得你挑，人嘛都有好有壞，老師不就是在教人嗎讓他們少往你們這來，怎麽著你想抓她們了。”

    郝建新搖了搖頭“那我要是抓她們久一些，比如說半年，您還會認她們做您的學生嗎。”

    “半年，憑什麽，你不也說了嗎，她們是犯罪終止，並且她們並未參與群毆，還做了賠償，幹嘛要抓她們那麽久。”

    郝建新連忙擺手解釋著“我隻是打個比方，我的意思是說，您的學生要是犯過錯坐過牢，比如說十五離開您二十一出獄，之後您還會認她嗎。”

    “哦，這麽久啊要六年，你這比方夠嚴重的，”方正德沒有猶豫，很自信的點了點頭“這麽跟你說吧，我的老校長沈英傑，送走了無數學子到各個名校，交出了很多人才，可就是自己的兒子，三十大幾了智商剛及五歲，老兩口現在主要精力就是讓他們的弱智兒子生活能夠自立，試問你如果有這樣的孩子，你會拋棄他嗎。”

    “原來這樣，我明白了，”郝建新點了點頭“方校長是拿學生當自己的孩子一樣看待。”

    “英才沒有拋棄過任何一個學生，雖然不敢保證教出來的每一個人都是好人，隻是在盡一個老師的能力吧雖然很有限，但不放棄我們還是能夠做到的，英才是一家人，是一個整體。怎麽樣，願意和我一起處罰學生嗎就算幫個忙。”

    郝建新笑著搖了搖頭“你說刑拘，我做不到，不過你對於學生，還真夠嚴厲的，沒聽說有哪個校長把學生主動送到警局。”

    “那你追我到這幹嘛，”

    “沒事，我就是搞不明白，所以來問問，”郝建新還是在笑“說真的方校長，你是個好校長。”

    “淨扯些沒用的，真的是白跑一趟。”方正德坐進轎車開始啟動。

    “等等方校長，我想起來了”郝建新追上去彎腰望過車窗“jǐng chá管不了的事，還有少管所，那應該和學校對口，十八歲以前要付刑事責任的，可以先到那裏等待法定年齡。”

    “少年管教所，對呀，我怎麽把這茬忘了。”

    隨即郝建新又搖搖頭“可那裏也是少年犯，處罰過重，對於兩個女生來說也是夠嚴厲的。”

    “還是可以考慮的，謝謝你郝隊，”方正德擺了擺手，開車離開了。

    郝建新也揮了揮手，直到轎車開遠了，他才納過悶來，自言自語地在嘮叨，我都說了什麽啊，怎麽也跟著瞎胡鬧，真是的淨添麻煩。說完，搖了搖頭也轉身離開了。

    隻要還有辦法可以想，方正德就信心依然，其實他到警局並不是為的讓郝建新刑拘楊丹鄭玉，最起碼初衷不是這樣，哪會有校長把自己的學生送到警局的，他隻是來尋求辦法，想聽聽怎樣的處罰才算合適，什麽樣的處罰可以借鑒參考，算是話趕話扯到了刑拘上，恐怕真的要是郝建新答應了，冷靜之後方正德也會後悔，並且會極力阻撓，憑什麽抓我的學生，你個糊塗的刑警隊長還想不想幹了我跟你拚命，這並不是沒有可能，為了學生方正德可以做出任何事。

    臨走時郝建新的提議讓方正德確實有了些想法，少年管教所，應該比牢房好聽些，兩個女生犯的錯，在英才來說卻是史無前例，這在方正德看來是非常嚴重的事，甚至可以說開除都是對她們的赦免，幾乎等於沒有處罰一樣，就算是有種種原因或者以比較特殊的方式你們要離開了，也不能帶著過錯走。就像方正德對楊剛所說過的，楊丹和鄭玉在英才還有著未處理完的事情，爛尾樓事件還沒有個結果，即便就是你們學生家長之間都達成了諒解，校方也不會就此罷休的，本校學期內犯的錯，絕不能帶到別的學校，處罰肯定是有的，但她們的錯誤超出了校規校律，是要有一種新的方式加以嚴處，淩辱與鬥毆是兩個概念，並且校園暴力已經屢見不鮮，一定要讓全校甚至全國的學生都能引以為戒，當然，這其中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方正德天真的以為，重罰了楊丹鄭玉，可以挽留住曾經為學校拿過榮譽的單婷婷。

    在毫無辦法的時候聽到了少年管教所這個名稱，讓方正德覺得可以嚐試，隻是路途上星陽少管所在星夢山附近，還是先到醫院溝通一下吧讓他們也好有個準備。

    算不上興致勃勃，根本不是什麽高興的事，隻是苦思冥想之後終於找到了辦法，雖然這辦法還沒有最終確定，隻是一些想法，但神態上已經輕鬆了許多，方正德找到了楊丹的病房，四個女生都聚在了這裏，還有楊剛也在。正好你們大夥都給拿個主意，小丹啊我終於找到門路了你看少年管教所這個地方你聽說過沒有。

    一開始還很高興，幾個女生把方正德圍在了中間，可一聽到說出這個名字，女生們全傻了眼，連一旁的楊剛也為之一震，劉雅潔瞪大了眼睛“什麽，校長你說什麽，少年管教所，校長你說這個幹什麽。”

    看到眾人驚訝的表情，方正德立刻感覺到了自己的唐突，隻是在商量，隻是在找方向，可她們怎麽想的，難道不可以嘛這麽做，她們確實犯了錯誤啊，難道她們沒有想到過有錯就一定要處罰麽，雖然覺得自己很有道理，但方正德依然猶如被潑了一盆冷水般，一時間竟有些語塞“啊，對呀，少管所，你們的年齡，還不夠刑罰，我問過警局的刑警隊長，他說打架鬥毆的有十五天拘禁到半年刑期不等，如果在少管所的話，應該比刑拘強許多，再說我不會允許時間太長，就半個月，甚至十天，，，”方正德說不下去了，他看到楊丹正一動不動地看著他，那種混亂不清的眼神，似乎表達著多種言語，這是真的嗎，這是你的決定嗎，這樣算不算拋棄，方正德被看得有些發毛，他連忙解釋著“我的意思是說，其實我這是在和你們商量，或許你們能有更好的辦法，不過你們放心，到什麽時候，你們都是我的學生。”

    劉雅潔非常的不高興“為什麽要這樣，不就是打個架嗎，並且她們都知道錯了，我們之間也沒什麽事了，怎麽還鬧出個少管所，校長你當這是去玩幾天呀竟然這麽說。”

    楊剛走上前扒拉開劉雅潔，氣憤地指著方正德的鼻子“方正德，你吃錯藥了吧在這胡說八道，你就是這麽當校長的嗎竟然把自己的學生往那裏送虧你還說得出口，少年管教所，那是少年犯，是犯人呆的地方，小丹她們不就是打了一架嗎至於這麽嚴重嗎，再說孩子哪有沒打過架的要都像你這樣，那不學校全成了少管所了嗎還有正常學生的地嗎，我開始還以為你是個好校長，竟然相信了你不會放棄學生，當初我讓小丹轉學你不答應，原來在這憋著勁呢竟然你給學生扣上了罪犯的帽子你可是老師呀心腸怎麽這麽硬，這比拋棄他們還要糟糕，行這事不用你管了，我們不上了，把你的好學生都帶走，我們家小丹不用你們管現在，我把你們英才開除了，這學我們不上了真是的少管所都出來了，該罰的該賠的都交上去了jǐng chá都奈何不了你個破校長有什麽了不起的在這出點子幺蛾子，真太混賬了。”

    方正德也是覺得理虧，自己真的是太失敗了，說話腔調也軟了許多“你別誤會呀做錯事理應受到處罰，再說了我這不是和你們商量嗎這也是給王婧和小潔一個交代呀小潔，我這是在為你們出氣呀怎麽你們也不向著我說，再說就算是你們不計較，那整個英才呢那麽多學生，他們是否還心有餘悸，我總歸要給他們一個交代吧既然你們說這處罰嚴重，那你們想個辦法。我是真沒轍了這兩天學校糟透了，知道嗎單婷婷要轉學了，，，”方正德連忙收住了嘴，拍了一下自己的腮幫子。

    鄭玉有些驚訝，那可是她的偶像“校長你說什麽，婷婷要轉學，為什麽呀。”

    方正德非常的後悔，他嘲笑自己的無能，學校的事，與這些孩子有什麽幹係，他長出了口氣“沒有，沒為什麽，對不起孩子們，對不起楊同誌，我說錯話了，我的意思是，要給兩個學生一些處罰，其實該怎樣處罰我也沒想好，所以隻是過來商量商量。”

    “商量，有你這麽商量的嗎好家夥一下子給扣上那麽嚴重的帽子，哪怕就是開除也比這好聽點呀隻能說學校不要了，那也比你這判罪的強呀，要記住你是個老師，我看這事你還真別管了，放心小丹我養的起，，，”楊剛還想說下去，卻被女兒攔住。

    “行了爸你別說了，方校長也有他的難處，畢竟我和鄭玉，捅了太大的婁子。”

    方正德點了點頭“謝謝你小丹，真的，不管怎麽說，你能這樣想最好，是老師不好，你放心我一定會想到別的辦法。”

    楊丹搖了搖頭“不用想別的辦法了，校長我隻是想問一句，如果我去了少管所，你會不會來給我們補課。”

    方正德愣了“為什麽這樣問，都說了會有別的辦法。”

    “別說了校長，淩辱女生是很嚴重的事，我自到自己的罪責，雖然沒有得逞，但這種念頭又不都不應該有，這就是在犯罪，我願意去少管所，隻是，校長你能給我們補課嗎。”

    劉雅潔拽了一把楊丹“小丹，你可要想清楚呀。”

    “我想得很清楚，我喜歡英才，我還不想離開這座學校，如果在少管所之後，我能回到英才，那我可以答應，對吧校長你不會拋棄我的。”楊丹用一種期待的眼神在看著。

    方正德撓了撓頭“你這是在諷刺我嗎小丹，校長也是人，也會說錯話，我不會去補課的你也不會進少管所，一定會有別的辦法”

    “不真的我沒有校長，我沒有諷刺的意思，我是自願的，”

    這回輪到樣單比較固執，連楊剛也沒有辦法，隻要方正德答應去看望，雖然少管所有文化課，但楊丹，更希望方正德會去，其實同情在慢慢轉變成關心，楊丹不希望看到方正德著急的樣子，那樣她會心疼的，並且她有些留戀方正德不的補課，那樣認真的在關愛她。

    在楊丹的堅持下，方正德答應去少管所谘詢一下，不過也是有些天真，那地方不會有十天的期限，當然情急之中誰都會有糊塗的可能，不過有一件事方正德似乎明白了，不管是楊丹還是單婷婷，在他心中一樣重要，他要努力去爭取，盡量保住每一個學生。

    第二天王峰又來到了醫院，聽到了方正德的狀況有些憂慮，也正好劉雅潔吵吵著要回學校，沒想到這次，竟然得到了王峰的支持，好吧你們回去吧，看來方正德，快被逼瘋了，你們回去隻能讓事情變得更糟，這要擱別人可能真的會被逼瘋，但是方正德，實在是太硬了這漢子，雖然已經年長，但更多了些經曆，一次次從痛苦中硬撐過來，非到萬不得已可能對他也是個解脫，這事情是需要有個結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