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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雅媛陷入了沉思。

    她知道自己的眼界遠不如他開闊，也明白自己對未來發展的判斷遠不如他準確，更清楚他所考慮的並非是利潤、而是責任，因此若是說他剛剛所說的會變成事實，那可就真的是很可怕了！

    嘩啦啦一陣水響，待在溪邊的克洛伊興奮的尖叫了起來。“爸爸！爸爸！搖搖逮住了一條魚！一條魚！”

    衝著女兒揮了揮手，付正義轉過臉便衝著柯雅媛道。“要知道，身為一個傳統的中國人，孩子就是一個家庭的未來、一個家庭的希望，我想的也挺簡單的，就是希望所有的孩子們都能夠在長大成人以後，不要因為買不起房子而覺得大城市對他們冷漠、對他們不友好，更不希望那些在大城市裏飄了許多年的務工者們因為覺得買不起房、租不起房而覺得大城市沒有他們的容身之所，進而產生所謂的‘逃離’北上廣深的念頭……”

    “boss？難道你認為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不可能吧？目前雖然下崗潮已經過去了，民眾的觀念也都開始了轉變，但北上廣深這種大城市依然還是處於求才若渴的狀態，無論是高校畢業生、還是那些海歸精英，可都希望能夠在這些大城市找到工作、能定居下來的！”

    付正義想了想才道。“北上廣深是需要各行各業的精英，可清潔工、建築工人、做小生意、開小飯店的，也是一個大城市所不可缺少的，目前的問題是收入被平均也就罷了，總不該出現在城裏辛苦了十幾二十年、最終卻被城市所攆走的現象，不但令人感到惋惜、還會令人覺得悲涼……”

    見方大剛帶著人走了過來，柯雅媛苦笑著道。“boss，你又將問題給上升到了哲學的高度，我是真的無能為力了，那我還是先退避吧！”

    “將樸實的道理升華了、那也就屬於哲學的範疇了，有空多看看相關的書籍，終歸是能夠理解‘透過現象看本質’的意思了……”

    方大剛叮囑女兒一定要看好弟弟、別讓弟弟去惹了克洛伊，這才將抱在懷裏的兒子放了下來、看著女兒牽著兒子的手奔向那溪邊，抹了一把汗便衝著付正義道。“這兒可真是個好地方……”

    “其實你沒必要叮囑你閨女什麽的，孩子們之間的事情是要讓孩子們去解決的，先入為主、會讓你兩個孩子產生了一定的畏懼，這對他倆並不好！”

    付正義的說法讓跟在後麵的章亞楠笑了起來。“小付啊，你這話要是在一個月之前說、我肯定覺得你是在裝！不過去了去了四個國家、參觀了十二所學校和幼兒園之後，我覺得這樣的觀念才是為人父母所應該明白、必須明白的，咱們國內的教育確實出了很大的問題，可想要扭轉過來、真的是很難啊……”

    “章校長，事在人為，做點什麽終歸是要比什麽都不做要強！”

    章亞楠坐下來便認真的問道。“小付，你真的決定了？”

    “對！我女兒不能總是留在法國的，從幼兒園道高中的建校手續都辦妥了，下半年幼兒園會先招生，明年則是小學、中學，高中可能會緩個一兩年，而且招生對象也僅限於企業內部的員工子女，歐洲的幼教專家和教育專家會陸續到位的，而管理和相關部門溝通、銜接方麵則要辛苦您了……”

    章亞楠苦笑了起來。“哪裏有什麽辛苦啊！一輩子就是個孩子王，以前還覺得自己很不錯的，可高考結束跟著大剛出來走了這麽一圈下來才發現，原本所認為是正確的、竟然錯的太離譜了，深感愧疚……”

    “哦？說說吧，我也就上個月參觀了波爾多地區的一所幼兒園，小學、中學都沒進去過的！”

    “韓國的小學、中學，對於愛國主義的培養可不是采用說教的方式，他們建立了慰安婦的紀念館，會讓學生們過去參觀、過去了解那段曆史，甚至於會跟當事人見麵，但同樣的關於這個話題、在國內卻是個忌諱，能不談就不談的，”章亞楠取出眼鏡戴上，翻開她的筆記才繼續說了下去。“而關於孩子們該如何保護自己、如何不受欺負，無論是歐洲還是美洲，都有著明確的方式和方法，無論是對於防止被誘拐、被侵犯、被霸淩，都是具有著可操作性的，絕非是那種光講大道理、卻不具備任何執行可能的誇誇其談、官麵兒文章……”

    “您的感覺這麽深刻啊？”

    章亞楠歎了口氣。“不是深刻、而是真的被震驚了！我第一站去的是日本，關於校服的問題我跟一所高級中學的校董進行了探討，國內普遍認為臃腫且毫無特色的校服能夠培養出學生們的集體意識、讓學生們樹立正確的人生觀、價值觀，但實際上這僅僅是出於‘方便管理’而創造出來的偷懶的辦法，犧牲掉的是孩子們的特質、消滅的是孩子們的自信心、毀滅的是孩子們的渴望……”

    見章亞楠越說越激動、付正義趕忙將水杯推了過去。“章校長，您是不是也有點上綱上線了啊？國內教育雖說存在各種各樣的問題，但您說的這也太可怕了吧？”

    “小付啊，不是我危言聳聽，而是真的覺得慚愧啊！人家的教育是在挖空心思、竭盡全力的要讓孩子們擁有自信，可我們的教育是在想方設法、絞盡腦汁的讓孩子們自卑啊！”

    抱著筆記本坐在遠處的柯雅媛終於忍不住了，走過來便詫異的問。“章校長，您說的是不是真的過了？我上學的時候似乎沒有這麽經曆過這麽恐怖的學生生涯啊？”

    方大剛趕緊介紹。“媽，這是公司的首席財務官柯總……”

    章亞楠站了起來。“你上學的時候這些現象並不明顯也並不普遍，更何況你上學的時候成績一定很好、自然也就不會感受到這些，可現在……哎，一言難盡啊……”

    話題逐漸放開，當付正義詢問目前最需要進行改革的是什麽時，章亞楠竟是提出了一個讓在場者無不驚訝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