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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者：請問您對世貿中心大樓事件有何想法？

    被采訪者：很高興！因為美國是霸權主義！

    記者：給你機會去美國，你願意去嗎？

    被采訪者得意的大笑：我已經申請過去了！

    記者驚訝：要去多久？

    被采訪者：能不回來就不回來了！

    唯知新聞的總負責趙立強按了暫停，幕布上所定格的那被采訪者傲然的表情、讓參加會議的中層管理者們無不嘩然。

    趙立強敲了敲桌子。“這是電視台隨機采訪所錄製的一個片段，目前在互聯網上已經掀起了一場關於‘知行分裂’的大討論，作為互聯網媒體，我們現在所討論的是唯知新聞的是否需要選擇立場？”

    有人憤然站起。“這種人就該被美國移民局、fbi、國土安全局列入黑名單，簡直是無恥到了極點！”

    “不要扣帽子嘛！這隻是一個傻孩子，沒必要太當回事兒，更不要上綱上線啊……”

    有人站起來一臉嚴肅的說。“哎哎哎，其實這傻孩子沒說錯什麽啊，他說的是實話嘛！呐，他沒有道貌岸然的譴責襲擊者，相反是在批評美國，申請去美國定居的人並不一定是真心愛美國的嘛，也未必是支持美國擴張政策的嘛，人家隻是貪慕美國的可取之處而已，這反倒說名這傻孩子確實是傻的厲害、傻得冒煙兒了，我們不該因為他說實話而批評他，反倒應該讚揚他的這種實事求是的態度……”

    這種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可是把參會者們樂壞了，距離遠的人還揉了幾個紙團砸了過去，可惜沒落在這家夥的頭上、反倒是因為用力過猛落在了付正義的麵前，於是會議室裏的哄笑聲也就瞬間低落了下去。

    付正義將落在桌上的紙團展開，見是用圓珠筆勾勒出的一個美女輪廓、便抬起頭道。“不用緊張，今天隻是就目前互聯網上的一些討論進行的分析，是為了能夠順應形勢、不希望唯知新聞因為導向的問題而犯什麽錯兒，所以大家可以暢所欲言，別有什麽顧慮……”

    不少人憋著的那一口氣同時呼了出去，於是也就匯聚成了怪腔怪調，笑聲大作之餘、會議室裏的氣氛也隨之而鬆緩了下來。

    趙立強敲了敲桌子，表情轉為了嚴肅。“付總雖然是定了調，不過大家也都悠著點，世貿中心徹底毀了，目前死傷者的具體數字還沒有統計出來，不過這種四百多米的超高、超大型的建築群裏的職員肯定不會少，目前傳過來的消息說可能消防員的傷亡相當慘重，這些救火英雄們無論國籍、膚色，都不該遭受這種言論的侮辱！我跟三大門戶網站的新聞部門負責人討論過了，都覺得目前互聯網嘲諷消防員的段子相當的不應該，我們民族還有句話叫做‘人死為大’，消防員為了拯救陷入火海之中的人們而奉獻出了他們年輕的生命，不管是這些人是屬於一個國家的、是什麽民族的，他們都該享有無盡的哀榮，是應該讚揚且被尊重的……”

    唰唰唰的落筆聲、在會議室裏響了起來，趙立強等這一條被記錄下來之後這才翻開了筆記本道。“說一個題外話，我好不容易從朋友那兒搞到了某位作家的一篇文章，裏麵有些說法挺新奇、也挺有啟發的，我念給大家聽聽。

    文章裏說啊，這作家一開始覺得人到了美國都變好了、變得守法了，還說他認識的幾個在國內屬於特別不喜歡遵守規則的壞蛋去了美國生活之後、都變得非常老實了，甚至於在這個作家去美國考察的時候他的這些‘壞蛋’朋友們還告誡他，在美國可千萬別犯法、因為在美國犯了法是要倒大黴的，因為違法的記錄會跟一輩子，去哪兒都跑掉。

    這作家覺得這種話聽起來非常的刺耳，就納悶是不是朋友的意思是在說、從國內過去的人都是以犯法為生的啊？這顯然是歧視、是汙蔑啊、是不公正的嘛，可後來當這位作家離開美國之後才想明白了，原來他的朋友是想要告訴他，在美國犯法之後別想‘托人幫忙’，美國是一個法治社會，跟我們這邊的人情社會存在著理解方麵的巨大差異！

    哦，還有位著名作家說了這麽一句話，他說‘美國是由千千萬萬不愛自己的祖國的人組成的國家、但這些人都很愛美國’，這種說法很奇特、但似乎也很樸實……”

    付正義明白趙立強想要表達什麽了，見參會者們在她說完之後便開始了議論，有憤慨的、有唏噓的、有默然的，轉過臉見趙立強還在翻著他那筆記本、在尋找著什麽，可就壓低了聲音問他還有什麽要宣布的？

    “丁三石昨天給了發了一個視頻資料，是去年央視《對話》節目的某一期，被評判的反方是個82年生的男生，高一就退學、卻立誌成為作家，被認為是不折不扣的叛逆少年、壞孩子的典範，而另一個則是跟男孩同齡卻被公認為是好孩子表率的天才女孩，這女孩真的是非常優秀，前年還獲得了美國愛斯本音樂學校全額獎學金、於是赴美學習古典音樂了，中考的參考書上封麵就是這個女孩，她在節目上歌頌教育的好、於是也就被用來反襯那男孩子的墮落、叛逆和沒出息……”

    嗬嗬……

    無須聽趙立強說完，付正義就已經知道是那件事兒了。

    被公認為壞孩子代表的那男孩子，從叛逆的邊緣少年最終成長為一個深刻有力的知識分子，他說想說的話、也說了不少的真話；而被公認為是優秀典範的那女孩、最終卻嫁給了一個美國白人、最終還申請了美國的綠卡，不過在去年的那節目之中、這個女孩所說的卻是她如何、如何的，倒是跟身後幕布上定了格的那被采訪者存在著令人覺得心寒的反差。

    見付正義的表情有些古怪，趙立強愣了下便道。“付總，你覺得這兩個人今後的發展會如何？一個是叛逆的壞孩子，而一個是優秀到了幾乎需要仰視的女孩……”

    “聯係一下！如果兩個人同意、就跟蹤拍攝一個關於二人的紀錄片，五年、十年、二十年之後再將央視的那一期節目拿出來進行對比，”付正義說到這裏見趙立強認真的在記錄，不由得失笑了起來。“拉倒吧，你還真以為能辦成的啊？出息了、無須進行追蹤都會有後續報道出來的，要是長大後沒出息了、人家憑什麽剖開血淋淋的傷口跟你說她是如何後悔、如何知行分裂的嗎？”

    趙立強停了筆、一臉的愕然。“付總，開玩笑的？”

    付正義苦笑。“怎麽？我連說反話的自由都沒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