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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嘭！

    劉老重重的一拳砸在了桌上，麵前的茶杯都差點蹦了起來。

    “荒唐！荒唐！簡直是荒唐透頂！幾百個億啊！這可是幾百個億啊，難道這麽長時間就沒有一個人發現問題？難不成經辦的都是瞎子、都是聾子、都是不動腦子的蠢貨嗎？”

    四大行的，證監部門的，工商總局的，外匯管理局的，公安部門的、檢察院的，所有的參會者全都低著頭、不敢與劉老對視。

    隆德公司高層被順利的一網打盡了，可擺在眼前的這個爛攤子不但讓高層震怒，也讓所有能夠看到卷宗的為之而咋舌、駭然。

    短短四年時間，名不見經傳的隆德公司突然間就國內知名的集團公司，旗下除了三家上市公司之外，還收購了一百七十多個企業，控股和參股了多家證券公司、信托公司、城市商業銀行、金融租賃公司、保險公司，在完成其龐大金融帝國的布局過程之中，還通過以信托為主的渠道非法吸收了四百多個億的民間存款，在金融市場被稱之為國內第一悍莊，操縱股市、控製股價，不但擾亂了金融秩序、還導致民間借貸成風、利率高企。

    “僅用了七千萬就變成了上市公司的控股股東，拉高股價通過股票質押從銀行裏套現了五個億出來，然後便是第二個、第三個上市公司，幾千萬的資金滾到現在竟然可以控製了數百億的資產，從銀行裏貸出了資金就這麽不斷的收購、不斷的進行資產質押，怎麽這銀行就跟萬氏家族開的一樣啊？要多少有多少，信托公司還能發出去幾百個億的高息債券，就這樣各家銀行還把萬氏家族視為了財神爺、當祖宗一樣的給供了起來，審批走形式、調查走過場，經辦人在其中沒有撈好處、沒有收取過賄賂，你們在場的有人信嗎？”

    被劉老點出來一位銀行老總不得不進行解釋，隆德公司的借貸最初還是符合程序的，隻是隨著千禧年的到來、各銀行為了拉存款、為了能多放貸，彼此之間的競爭便導致這種情況出現，這家不給貸、其他的銀行願意貸啊，最終那些監管也自然而然的流於形式。

    劉老差點被氣樂了，指著對方的鼻子便道。“哈？那意思就是說責任在於市場競爭激烈，在於銀行的壓力過大？是不是你們覺得這案子就不該查，萬一隆德公司發展起來了、這段黑暗的曆史也就成為了創業的光榮史？”

    “劉老啊，違規違法的員工、我們是絕不會姑息的。可問題是萬氏家族的發展太快、手段也太新穎了，銀行內部的監管人員根本就沒經曆過這種情況，出現這樣的問題也是在所難免，更何況萬氏家族的信托、期貨、證券公司所存在的問題，我們銀行也是無能為力的……”

    金融監管部門的知道躲不掉了，苦著臉叫起了屈。“劉老啊，萬氏家族的這個隆德公司是特別的狡猾，手段也是特別的新穎、特別的有蒙蔽行，監管部門是由責任，可問題是我們也監管必要的手段、真的是很難查處。再加上隆德公司旗下的信托、期貨、證券公司的往來賬目複雜、關聯交易特別的多，我們從銀行調取資料也是阻力重重，我們就算是察覺到了問題、準備開始查處了，可隆德公司總是能提前一步將問題給掩蓋掉，一次、兩次、三次，次數多了，我們的稽查人員是疲於奔命、卻沒有什麽收獲啊……”

    劉老冷笑。“合著到了最後，所有的部門、所有的人都是沒責任的！唯一的責任就是我不該過來掀這個蓋子、不該查這事兒，就應該任由其發展起來，期待著這個公司規模不斷的壯大、利潤最終能補上所有的窟窿，甚至是要指望著這個公司能夠成長為世界級的大公司，寄希望於萬氏家族可以把非法吸收來的民間資金還上、將銀行的債務清償掉，對不對？”

    參會者們默然，列席參加會議的劉長和卻是徹底煩了。

    又是多部門之間的扯皮。

    案情越是嚴重，牽涉到的部門和個人責任也就越小，更別說銀行、監管部門那些真正的決策者了。

    不過公安機關所需要做的事兒已經差不多了，隆德公司的高層現在已經是被一網打盡了，下麵的那些小嘍囉們就算是有漏網的、也無礙大局，不過那些購買了信托的數以十萬計的百姓估計是慘了，三百個億的虧空、劉長和不覺得除了國家出來承擔之外，還有哪個部門或者是單位、個人能承擔的起了。

    建國以來最嚴重的這一起金融案件，牽涉到的人員數量之多、造成的損失之大、波及到的範圍之廣、案情之複雜，堪稱是罕見。

    劉長和感慨著，可見付正義神情淡然、似乎根本就不當回事兒，他可就有些惱了。“哎？你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啊？”

    “反應？您希望我有什麽反應？”

    “這案子是劉老親自抓的，我也是被欽點的，千裏迢迢的帶隊過來抓捕、可你這個始作俑者怎麽就一點都沒有反應呢？你知不道這事兒的後續處理有多麻煩？你知不知道那四百多個億的信托會讓導致人傾家蕩產？你知不知道會有多少個企業因為將資金拆借給隆德公司而麵臨著破產、倒閉？”

    拿起茶壺給劉長和的杯子裏續了水，付正義說。“隆德這樣的公司早晚都會出現的，三百個億的損失先不談由誰來承擔，您知不知道依照目前的法律來說，萬氏家族成員最大的可能是獲刑幾年？”

    劉長和皺起了眉頭，想了想才道。“第一，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第二，操縱證券交易價格罪；第三，行賄罪，第四……”

    “您別說了，根本就不會有什麽第三、第四、第五條，最終可能被認定的隻是前麵那兩條，而且第一條目前沒有具體的執法標準，這也就意味著即便是判定罪名成立、法院也是無法精確量刑的。而第二條罪名更簡單了，無非就是罰點款、主腦進去蹲個三五年而已！”

    劉長和驚呼了起來。“怎麽可能？”

    付正義歎了口氣。“我說的最終非常可能會變成事實的，劉叔，您對這方麵的情況是真的不太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