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小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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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秦淮河畔,飄香院。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柴房,就是用來放柴火雜物的地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但這裏卻住著一個人,一個少年,約莫十三四歲上下,骨瘦如柴,麵色蒼白,帶著一絲灰敗的死氣。
房子裏堆滿了雜物,隻餘五尺之地,鋪滿了幹草,上麵蓋一張涼席,這就是少年的“床”了。
“咳咳……”少年躺在床上,痛苦的shēn yín著,他嘴角溢出血絲,那是從他肺裏咳出來的。
王媽媽找來的那個白須白發的老大夫說他這是肺疾,恐活不過二十歲。
“咯咯咯”
天色依舊昏暗,卻有雞鳴五聲,已經五更天了。
“到時間了,起……起床”
少年掙紮著從“床”上爬起,從涼席底下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塊包裹,看他珍惜無比的模樣,這裏麵應該放著許多珍貴的物件。
少年用充滿神聖的神色小心地打開包裹,露出裏麵珍藏的“寶貝”,那是幾本泛黃的破書,看這書的陳舊模樣,少年應是經常翻看。
“三字經”
“千字文”
“論語”
……
本是讀書人最常見的幾本啟蒙讀物,少年卻視若珍寶。
“趙錢孫李,周吳鄭王……”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
……
讀了一個時辰,天光方才放亮,少年小心翼翼的將書本重新包好,放在涼席下指定的位置,梳洗一番,讓自己顯得精神些,然後走出了柴房。
這些書來得不易,少年格外珍惜,他不信命,所以他不放棄任何一點時間來充實自己,他從沒想過要考科舉做大官,但也絕不願做一個目不識丁的“大老粗”,實在來說,他最大的願望是當一名劍客,笑傲江湖的劍客!
他之所以有這個覺悟,並不奇怪,隻因他心裏一直藏著一個秘密,他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前世的他是一名普通的大學生,因為將玩一款叫做《大劍俠》的單機遊戲打通關之後被一個神秘黑洞吞噬,結果便穿越到了這個世界,一個小孩子的身上。
這具身體兩歲便被人遺棄在了飄香院的門口,大雪天凍了一夜後被凍死了,他靈魂穿越而來附身在這個小孩子身上,然後一個老龜公收留了他,老龜公用從牙縫裏摳出來的一點糧食養大了他,但老龜公身體不好,在他十歲的時候就走了,於是他便接替老龜公的位置,在院子裏做了個小龜公。
為了報答老龜公的活命恩情,他沿用了老龜公的姓,給自己取了個名字,叫林一!
一,第一!
要做就做第一!
很可惜,江湖對他這麽一個小龜公來說,太遙遠,遙不可及,他隻能日複一日的重複做著自己小龜公的工作,等待著哪天有一個江湖高人看重他,將他帶走,傳他功法,踏上江湖之路。
畢竟,就算是前世,他也隻是一個普通大學生,幾乎什麽都不會,根本無法在這個陌生的武俠世界改變自己的命運,隻能做好準備,然後等待奇跡出現!他唯一的願望就是達成前世每一個男人的夢想,做一名劍客,縱馬提劍笑傲江湖。可惜他穿越了十二年,愣是沒等到傳說中的穿越wài guà——係統的出現,依舊是個默默無聞的小卒。
於是,他改變了自己的方法,他開始從那些來院子裏玩的俠客們身上入手。
然而那些經常來院子裏玩的江湖“大俠們”在他提出自己的願望後,卻總是輕蔑而嘲諷的一笑:“小龜公,好好拉你的皮條就行了,你這資質練三十年功夫還不如別人三年管用!”
於是,他放棄了這條路,從此沒再向任何一個江湖好漢開過口,他知道,他們都是一樣的,一樣狗眼看人低!
“哈!”
院子裏,此時一個人沒有,畢竟青樓幹的是晚上的生意,白天是沒什麽客人的。
“咚咚咚”
一下又一下的敲擊聲傳來,伴著中氣不足的呼喝聲,院子的後院裏,林一拿著自己的“劍”,說是劍,其實不過是一塊鐵片,像是鐵匠鋪裏那種隨地可見的廢鐵,其實本來就是,一下又一下,林一揮舞著自己的劍,砍在一個立著的木樁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
那木樁上這種類似的痕跡已經密密麻麻,數不清有多少道了。
自十歲起,他就已經開始這種機械般的揮劍,每天數百次的揮劍,他已經將揮劍的速度和精準度練到了不可思議的境地,如果力量能更大些,劍能更鋒利些,這碗口粗木樁絕對能被他一劍斬斷!
四年來,他已經劈壞了數十根木樁!
練了不到一個時辰,他已經揮出了上千劍,木樁上又多了許多縱橫交錯的瘢痕。
他習文練武,兩者兼顧,已經這般堅持了四年!
“小啞巴,開飯了!”
一名穿著暴露頭發淩亂的妙齡女郎上前來在他胸口捏了一把,嘟噥道:“看著骨瘦如柴的,這肉長得倒真是硬實呢,嘿嘿……”
林一收好自己的劍,平淡地的看著麵前暴露的極具yòu huò力的女人,好像看著一塊沾滿了汙漬的抹布,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也沒說一句話,任那女人在自己身上亂摸。
“小浪蹄子,幹嘛呢,林哥兒還沒長開呢,你這小**也想吃!”胖胖的王媽媽出現在走廊,罵了一句。
女人吃吃一笑,低聲罵了句:“該死的啞巴,你到底是真啞還是假啞!”
然後惱怒的轉身,扭著豐滿的屁股,向飯堂裏走去。
林一看著這女人窈窕的身材,眼神近乎空明。
“快去吃飯”王媽媽囑咐一句後也轉身離開。
林一跟在她的身後,向著飯堂走去。
夜幕降臨,秦淮河畔開始熱鬧起來,各家園子門前的大紅燈籠點亮,湖水也被映照出迷蒙的氣息。
“來呀,大爺,來玩啊”
“哎呦,段公子,您來了……”
飄香院,是秦淮河畔三大園子之一,當紅頭牌素素姑娘更是秦淮河畔第一名妓,色藝雙絕,每日裏衝著她來的達官顯貴更是天南地北,出手闊綽,說是一擲千金也毫不為過。
這一晚,飄香院裏來了兩個奇怪的客人。
一個風塵仆仆,乞丐打扮,瘦如竹竿,但這個人偏偏很有錢,光是他腳上穿的那雙靴子就不下黃金千兩,那靴子上鑲著最珍貴的綠寶石,通體金黃,乃是金絲織成,在燈火通明的廳裏閃著晶瑩的光芒。
乞丐打扮的家夥身後跟著一個年逾花甲的老和尚,慈眉善目,白須白眉,看上去平凡極了,但此刻的他卻又是最不平凡的,一個老和尚竟然來逛青樓,能不紮眼麽?
“和尚,追了我快一個月了,老子今天要當新郎了,你要看嗎?”說著,瘦竹竿從懷裏掏出一疊金票。
“黃金五千兩,素素姑娘今晚歸老子了,累了一個月老子今晚要好好爽爽!”
“哈哈……”
忽然一陣嘲諷的笑容響起,發出聲音的是一名英俊不凡、衣著華貴的年輕人。
“你笑什麽?”瘦竹竿臉色驟然變得冷冽,眼光不善的盯著那名年輕人,媽的,老子最討厭這些長得比老子好看的男人!
“就憑五千兩,你也想與素素姑娘共度良宵?”英俊年輕人掃了一眼瘦竹竿,眼睛不眨的道:“我出一萬兩!”
“小子,你爹是誰?”瘦竹竿忽然和善地問,眼珠轉來不轉去像是打什麽壞主意。
“我爹乃金陵首富賈有錢,瘦竹竿,你最好啥泡尿照照自己,就憑你這副猥瑣醃臢的樣子,也配得上素素姑娘?”英俊年輕人狂傲地道。
“那我就放心了。”
“什麽意思……啊!”
慘叫是英俊年輕人發出的,他正捂著自己的右耳,痛苦的慘嚎。
眾人回頭,齊齊倒吸一口冷氣。
瘦竹竿看上去依舊站在原地,但他手裏拿著的一隻沾著血的耳朵提示大家他方才顯然沒停在原地,嗜血如狼般的眼神盯著那年輕人,然後在所有人驚恐的眼神中,他將那耳朵扔進了嘴裏,嚼了幾下,吞進了肚子。
廳裏也有不少江湖好手,但都被瘦竹竿這一手驚人的輕功驚呆了,一片沉靜。不過一眨眼的功夫,這人竟然越過數丈遠的距離從那英俊年輕人的臉上撕下一隻耳朵來,而他們竟然沒看清楚這人是怎麽出手的!
“阿彌陀佛!”
這時,瘦竹竿身後的老僧忽然唱了一聲佛號。
“和尚,你為何沒阻止我?”
“施主輕功天下無雙,老僧就算想出手也擋不住!”
“哈哈,和尚,算你有自知之明,就算老子偷了你少林的寶貝,你又能奈何?”瘦竹竿張狂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