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歸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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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讓他起來,長毛,用力踢,踢爆他的頭。”

    起來,快起來啊,你這個黑雜種,老子可在你身上壓了二十個金幣。”

    呐喊聲,謾罵聲,尖叫聲,引燃了整個地下角鬥場的氣氛,台下的賭徒們,賭贏的,歡呼呐喊,賭輸的,唉聲歎氣。

    而更多的看客,隻是為了欣賞這一場,拳拳到肉,鮮血抨擊的生死較量,以此來填補他們索然無味的空虛日子。

    台上搏命的奴隸,沒有人會在乎他們卑賤的生命,在這裏,他們死亡的唯一價值,就是讓到來的看客感受到足夠的激情,以及為角鬥場的主人賺取足夠的金幣。

    歡呼聲中,角鬥場的人拖走了黑炭的屍體,留在台上的是一個黃衣男子,他舉起了長發奴隸的手,高聲宣布道,“這一場,我們勝利的奴隸是,長毛。”

    吼,吼。”

    台下的看客,又是一陣熱浪般的歡呼聲中,黃衣男子接著道,“今天,我們迎來了一位挑戰者,他是誰呢?一個不知死活的小子,就讓我們的長毛好好的蹂躪他吧。”

    挑戰者?”

    台下的看客們,驚異聲一片,角鬥場的規矩,簽訂生死契約,打贏一個奴隸可以得到十個金幣,不乏有一些貪圖錢財的前來挑戰,當然挑戰者要麵對的是角鬥場精挑細選出來的奴隸,大多都隻是來送命的,當然也不乏有真正的高手。

    好久沒有挑戰者了,這次這個家夥實力怎麽樣。”挑戰者的出現,讓台下的看客們充滿了期待。

    黃衣男子引燃了角鬥場看客們心中的期待,知道不能讓這些錢老爺們等待太久,隨即高呼道,“讓我們看看,這個送死的小子長什麽樣子,出來吧!挑戰者。”

    骨瘦如柴的身體,破爛不堪的衣裳,布鞋不知是從那個垃圾堆撿來的,臉上畫著油彩,不知具體相貌,映入眼前的是這樣一個‘挑戰者’,台下噓聲一片嗎,這個弱不禁風的家夥,就是此次的挑戰者?

    台上,黃衣男子抬起手,說道,“比鬥開始,生死無論。”擂台上隻留長毛與‘挑戰者’。

    奴隸長毛盯著挑戰者,眼中沒有半點色彩,隻知道要贏,隻有贏了,才可以活著,心中想著,他逼向了挑戰者,他出拳了,握緊了大掌,毫不留情的一記直拳。

    呼。”

    台下驚呼聲一片,挑戰者靈敏的躲了過去,長毛一拳撲空之後,立即轉身,經驗告訴他,不能把後背留給對手。

    長毛一擊不中,盯著矮了半頭的挑戰者,心中暗道,“這次的對手似乎有點滑溜。”生死之爭,容不得多考慮,一記鞭腿,封死了挑戰者的退路。

    挑戰者避而不戰,雙腿一彈,從長毛抬起的腿上翻越而過,輕聲的落到地上。

    長毛輸了,這個挑戰者快成武者了。”看台上,一個挎著彎刀的青年望著場中的挑戰者,眯眼說道,“要是他認真出手,長毛在他手裏撐不過一秒。”

    挎刀青年身邊坐著的中年人,抬頭看他,“這麽說,我的十個金幣沒了。”中年人嘴角掛著笑意,“一個不敢以真麵目示人,快要成武者的人,這樣的人,成為角鬥場的奴隸,應該可以賺不少錢。”

    挎刀青年眼神一暗,他知道中年人看中了場中挑戰者的實力,要把他培養成角鬥場上的一個新星,同時也是一隻聽話的狗。

    弱不禁風的小子,你就知道逃嗎?”挑戰者一味躲避,台下的看客們不滿了,起哄道。

    挑戰者似乎聽到了看客們的呼聲,這次沒有躲開,而是迎向了奴隸長毛的重拳,就在看客們以為這一拳足以轟散挑戰者身體的時候,挑戰者平平的接住了長毛的拳頭。

    好強的手勁。”奴隸長毛驚呼,連拳頭都抽不出來,奴隸長毛知道輸了,心中一片死灰,身為奴隸在角鬥場裏輸的命運就是死。

    長毛,捏碎他的骨頭。”台下,一些不明真相,買了奴隸長毛的賭徒們,在為他呐喊助威。

    挑戰者,快反擊啊,打敗長發。”吼叫的是鋌而走險買了挑戰者的賭徒們,挑戰者的賠率可是一賠十,總有發瘋的賭徒心存僥幸。

    至少這次發瘋的賭徒選對了,看台下沸騰了,瘦弱的挑戰者揮舞著他那隻有一半袖子的手臂,而在空中飛舞的,是大部分人覺得贏麵較大的奴隸長毛。

    砰。”

    挑戰者脫手,奴隸長毛的身體重重的砸在擂台上,滑到了擂台邊緣才止住了身體,奴隸長毛紅眼,幾經掙紮,還是沒有爬起來。

    吼吼吼”

    台下沸騰了,特別是壓了挑戰者的賭徒,更是歡呼著跳到了椅子上揮舞著脫下的衣服。

    勇士,接好您的報酬。”角鬥場的財務管事,是一個短發男子,他臉上笑眯眯的,手上是十枚亮閃閃的金幣,眼前這個臉上畫著油彩,像是乞丐一般的年輕人,竟打敗了角鬥場的‘常勝將軍’奴隸長毛,他不可思議,能從角鬥場拿走錢的人可不多。

    ‘挑戰者’便是乞丐女孩撿回來的唐思南,為了十枚金幣,他來到了雲海城的地下角鬥場,他需要這筆錢。

    第一,他要回家,需要湊齊千裏之行的盤纏。

    第二,他要讓乞丐女孩和自己吃飽飯。

    唐思南正要伸手去接這筆錢,一隻手掌卻攔在了前麵,收回了短發男子拿著金幣的五根手指。

    這是什麽意思。”唐思南眼神一冷,問道。

    攔在前麵的手是屬於黃衣男子的,他微微一笑,道,“葉兄弟,我們老板想請你去談談。”黃衣男子說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這般陣勢,不像是請,反而像是非去不可,唐思南隻需要這筆錢,他不想跟角鬥場有任何的關係,一根一根的扒開了短發男子的手指,拿走了金幣,轉而道,“告訴你們老板,我葉某人不喜歡與人交談。”

    葉雙雲是唐思南給自己取的一個假名,原由是乞丐女孩的名字是葉雙紅,在雲海城,唐思南是已死之人,他不敢再用自己的真名。

    唐思南要走,黃衣管事攔不住他,連奴隸裏最厲害的長發都明顯不是這個人的對手,黃衣管事相信隻有老板身邊的那個帶著彎刀的青年,才能攔住這個人,他不敢耽擱,連忙趕去上報了。

    李老板,那個姓葉走了,他的不願意來。”黃衣管事躬身道。

    不願意來?”李老板意外了一聲,沒想到,在雲海城一個藏頭露尾的小子敢不給麵子,然後道,“早知如此,讓殘七去了,去查一查,這個姓葉的底細,在雲海城這一某三分地上,他不敢不來。”

    挎著彎刀的青年應了聲是,轉身走了。

    哥,我不去了。”

    雲海城某一裁縫鋪門口,一身破爛衣裳的葉雙紅扭捏著,不敢進去,唐思南擋住了葉雙紅的退路,神色嚴肅,道,“必須去。”唐思南與葉雙紅相見沒有幾天,卻沒有任何陌生感,二人以兄妹相稱,唐思南也把葉雙紅當成了親妹妹一般對待。

    滾滾滾,那裏來的一對乞丐,別耽擱了我店裏的生意。”唐思南領著葉雙紅進了裁縫鋪,走過來一個中年婦女,連聲驅趕。

    葉雙紅低下頭,拉了下唐思南的衣角,小聲道,“哥,我們走吧。”

    唐思南握住了葉雙紅的小手,沒有多話,隻是手指間夾著一枚金幣,店鋪老板中年婦女盯著這枚金幣,瞪大了眼睛,臉上立即綻放開了笑容,道,“喲,原來是財神爺啊,失敬,失敬,快請。”說完,便去拉住了葉雙紅的小手,噓寒問暖,道,“小妹妹啊,一個姑娘家穿的這麽少,凍不凍啊?這麽小的姑娘,可不能凍著了,來。大娘給你挑一件衣服。”

    唐思南沒有多說話,他知道這種狗眼看人低的人,在錢麵前,就可以像狗一樣的被人驅使。

    這件長裙可是難得一見十紋蠶絲做的,質地柔軟,剛好適合小姑娘,穿上去一定很漂亮,這件長裙小姑娘喜歡嗎?”店鋪老板指著一件長裙,笑著問道,葉雙紅看著那件長裙眼裏充滿了渴望,轉而求助似的看向唐思南,道,“哥。”

    唐思南刮了一下葉雙紅的鼻子,道,“看著我幹什麽,喜歡就買啊!”葉雙紅沒有說買,而是嗯了一聲,店鋪老板哪裏不知道小姑娘不好意思開口,喜笑顏開的把長裙取了下來,道,“小姑娘是拿回去穿,還是穿著走啊!”

    穿著走。”唐思南替她回答了,他知道以葉雙紅的性子,即使是很喜歡這件長裙,也不肯在這裏穿上。

    葉雙紅穿著長裙出來了,好似換了一個人,柳月彎眉,眼睛裏不帶有一絲雜質的清澈眼神,淡雅的氣質,如若柔美的臉上沒有那一道道的刀疤,想來也是一個國寶級的冷豔美人。

    唐思南看著一身長裙的葉雙紅,不吝讚賞,道,“妹妹真美。”

    是啊,小姑娘真好看。”店鋪老板也附聲道。

    哥,你也挑一件吧。”葉雙紅穿著長裙,還不忘了穿的破爛的唐思南。

    唐思南隨手挑了一套便於活動的灰色輕裝,至於那些精美華貴的長袍,裁身定製的西服,不適合他這種灑脫的性子。

    走吧。”又選了兩雙鞋子後,唐思南拆開了金幣,付了五十九個銀幣,葉雙紅的長裙就值四十五個銀幣,唐思南沒有告訴她花了這麽多錢,要是讓葉雙紅知道了,她肯定會想,四十五個銀幣可以吃多少頓飽飯,而不是選擇那件長裙。

    對不起,對不起。”裁縫店門口,葉雙紅一臉甜蜜的走著,迎麵撞了一個女孩,連聲道歉,女孩笑著大方道,“沒關係。”說完她看著一身長裙的葉雙紅,看著葉雙紅臉上的刀疤,眉頭擠在了一起,道,“好美的小妹妹,可是,你的臉,你臉上的刀疤是怎麽了。”

    女孩說起葉雙紅臉上的刀疤,葉雙紅低下了頭,她不敢讓別人多看她的臉,他沒有說臉上的刀疤是怎麽來的,而是說道,“姐姐。你也很美。”

    姑娘,不好意思。”唐思南替葉雙紅道歉道,他可沒有時間去欣賞這個女孩的美貌,他現在隻想湊夠錢,盡快回家。

    看著少年領走了那個漂亮的小妹妹,女孩連忙說道,“小妹妹,我叫林舒月,我住在雲海城北區的秋風客棧,有什麽困難就來找我。”

    謝謝你,姐姐,我沒有什麽困難。”出於禮貌,葉雙紅應聲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