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回 韋氏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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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客的大廳明亮寬敞,裝飾雖多,但多是山水字畫,木欄白牆,門字椅坐北朝南。年輕人和隨從都在下首或站或坐,最上麵那倆,就是這次的發言人。大司·馬辛貫和右相·韋義泰。

    目前大堂內氣氛很僵,不過看上去還行,像是普通走親戚而已。堂內的成分呢,從裏到外大約分為三波。

    第一波不用說是辛貫和韋義泰,這兩人既是衝突的焦點,也是事情的看點。

    第二波是兩家的家人,退婚這種事帶幾個年輕才俊,也好跟韋公子做個對比。另外,畢竟不是來砸場子的,總不能隻帶壯漢,帶著小朋友也顯得和氣一點,讓對方不至於在年輕人眼前撕起來。

    第三波是純熟看熱鬧的,不過跟門外那群不一樣,這群人都是兩家的朋友,被專門請來看的。這群人呢,可以說是見證人,或者說公證人,都屬於有頭有臉的社會哥。蕭遙一行目前就混在這裏麵。

    那麽,親朋好友主賓看客全都來齊,主客兩邊各自醞釀一下口水,氣氛到了,開噴。

    開噴之前還是講了很多客套話的——

    近來安好?天氣挺好的。修為又有進境了?的確長胖了兩斤。上次帶給你的藥?昨天出了趟遠門兒。

    韋義泰的態度簡單來說就是:“去你媽個冬瓜。”

    辛貫臉色紫漲,嘴角連連抽搐:這老屌居然連客套話都不願說,看來今天的確是要破臉了。

    韋義泰在朝堂上,出了名的老實人、老好人,已經過世的長孫禕曾對他下過這樣的評語:“我就是讓人當他麵打死,孟之(老韋的字)也會笑嗬嗬過來問好。”

    這一表現說明韋義泰的確與世無爭,但那隻是他的態度,所能代表的,是此人的隱忍性格。

    能把官兒當到文臣二把手的,你還指望他真是老實人,怕是失了智了。

    辛貫本以為他還能像平時一樣好說話,接上話頭了才知道,今天這老東西是不會給麵子了。

    “韋大人,今天老夫前來拜訪,實際上是有事相求,望請大人能夠答應。”

    韋義泰笑道:“好說,辛大人,隻要不違道義,我一個無用書生,也能拿起幾分文人風骨,效仿辛大人攻城略地,為同僚水裏火裏。”

    聽眾:這特麽是真的一點麵子都不想給啊。

    蕭遙一樂:“這韋老伯真是一可樂人哈。”

    旁邊那俊俏小哥悄悄問道:“怎麽說?怎麽感覺氣氛變啦!”

    他身旁的公子道:“笨,別現眼了!右相剛剛的話裏分明在說對方不講道理,違約背信,欺負他一個文人。而且也說明了自己雖然隻是文臣,但也有不輸兵家的氣概魄力。唉,老右相實屬能人,言辭鋒利而毫無疏漏,字字句句皆無把柄可言,實為政場高人也……”

    長孫興狠狠道:“這種落井下石的人渣,何必給他麵子!韋伯伯說得好!”

    回到主場——

    “老弟,既然你深明大義(個屁),哥哥也隻好明說了。此舉甚為不妥,實屬不情之請,但小女也曾為配不上令郎而刻苦修煉,好幾次因修煉進境而遭受折磨,都隻為了能及上小相公。”辛貫便是一副左右為難的模樣:“思前想後,令郎之事,唉……”

    然後韋義泰問了一個,在場隻要不是智障的人都知道答案的問題:“啊?犬子怎麽了?”

    誰都知道他的犬子怎麽了,但誰敢、誰能、誰忍心在他麵前說:你兒子是個廢物。

    這種話,屬於標準的粗鄙之語,上過學的人基本上都不會把話說白,更遑論是當過官的,還當大官兒的。

    辛貫畢竟理虧,但他畢竟臉比較厚:“這個……其實先前我已經委人修書與你,此事已經講得再明白不過。你是當爹的,我也是當爹的,亦凡將來也是要當爹的。你、我、他都會為子女考量,為子女的未來考量,難道不是嗎?”

    “唉,原來是此事,莫說了,我都明白,辛大人一定是為此費神良久了吧?”油鹽不進的大爺突然深明大義,起身感動的拍了拍辛貫的手。

    辛貫第一反應嘴角微揚:“老東西終於開竅啦!”第二反應是眉頭一皺:“不,事情並不簡單……”

    果然——

    “一定是太過艱難,才讓辛大人考慮了兩年之久。畢竟,犬子兩年前便開始出現異狀。都怪前些日子左相更迭之事令我費心,變化太快,無暇考慮諸多……”

    這又是一個耳光:左相一死你就來了,前兩年你特麽吃屎去了?

    前兩年辛貫沒有吃屎,但現在他真有種被人喂屎的錯覺,整張臉都尷尬成了豬肝色。

    而韋義泰則始終保持著聯想能力,把他的臉當成醬牛肉、醃鴨舌、熗豬肝兒,怎麽開胃怎麽想,怎麽高興怎麽來:反正我吃虧的又不理虧。

    就在眾人總結“莫與書生罵架”的當口,氣氛急轉直下。

    因為一個男青年的到場。

    此人麵色陰沉,但眉目之中依然保有傲骨,正衣冠、禮舉止,翩翩公子,氣度不凡。光看,誰也不覺得他會輸任何人一籌,但一提他的名字,目不識丁的佃戶都會說:俺比他強嘞。

    蕭遙問身邊人道:“正角兒登場了?”

    陸離:“也該登場了。”

    傅青雲:“是,他便是韋亦凡。”

    俊朗小哥道:“現在才來,還挺有模樣的嘛。”

    旁邊那白衣公子歎道:“人家一開始就坐在那的,隻不過沒說話而已……”

    哦,接著看戲——

    韋亦凡:“我功力盡失,修為盡退,但我的脈衝炮依然在軍中效勞,下一張圖紙仍有千萬兩的售價,敢問我真配不上令女?還是說,長孫左相一死,鳥盡弓藏,我便阻了辛大人找下一家的道了?你——”

    辛貫淚流滿麵,不是被罵的,而是高興的:“終於讓我找到話柄了……”

    然而,他還是輸韋義泰一籌,隻見老家夥怒拍桌案,頓時拍塌了這一張檀木茶幾。

    “住口!”韋義泰猛地走來:“你已弱冠之年,還要為父再教你禮儀嗎?長輩洽談,子弟有何理由搭腔?上官政事,布衣有何資格議論?賓客正坐,東道有何立場離席?修行無狀,修士有何麵目立身?”

    說罷,揚起手臂,卻隻是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你已弱冠,該當如何,自己拿捏。”

    韋亦凡無話可說,他知道父親良苦用心,卻苦於不能還報萬分之一的恩情,當即俯首跪拜,口稱有錯。

    隨後又帶著萬分的仇視和怨怒,向辛貫跪拜,口稱有錯。起身向四周行禮,再到席間一名女子眼前:“此番‘恩情’,定當還報!”

    說罷,拂袖而去。

    小韋走後,眾人無不暗暗喝彩:這人十八歲以前的成就,也倒是韋義泰這等修養和家教,才能教得出這等人才。

    現場多少人,心中對韋義泰的評價又高了幾分。

    蕭遙看向身邊人:“陸離,你覺得他怎麽樣?”

    “唉……就算他不是主角,辛貫也該收手了。”言下之意,陸離是對這個藏鋒隱忍的主角表示了認同。

    蕭遙看向剩下兩位候補:“你們呢?”

    傅青雲:“就算不在武道上,他也必有成就。”

    長孫興怒視著上座的辛貫:“要殺辛貫,我會幫他!”

    看來大家都挺喜歡韋家父子的,主角最重要的,是魅力。

    蕭遙看向韋亦凡遠去的背影:“《九州拜山記》,主角就是他了。”

    【確認主角:韋亦凡】

    【當前任務完成:選擇主角】

    【獲得獎勵:作者天賦點+1】

    此刻,蕭遙意識之中,萬籟俱寂,這一刻仿佛時間靜止,全世界隻有自己一個人。蕭遙看到石板平鋪在自己眼前,中央出現了一枚燃燒著藍色火焰的勾玉。

    蕭遙正要伸手,勾玉如有磁力一般,烙印在了蕭遙手背上。

    【作者:蕭遙】

    【拜氣修為:無】

    【作者天賦:因果律預言(1級)】

    【擁有角色:暫無】

    【技能:暫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