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森將保溫瓶放在病床旁邊的桌上，打開保溫瓶，頓時濃濃的雞湯味彌漫擴散整個病房。見楊老太爺聞到香味，臉色緩和了不少。便盛上一碗，小心翼翼的端到楊老太爺跟前，佯作苦巴巴的模樣，“外公，這可是我辛苦奮鬥一夜的結晶，您老看在我辛苦一宿的份上，喝點吧。”

    楊老太爺故意板著臉，哼了哼聲，“怎麽，還記得有我這外公啊！”

    “哪能不記得啊。”楊森立馬接茬，“您在森森心中的形象最偉大了，森森哪能不記得您呐。”

    楊森顯然是知道如何才能哄得這位別扭的老人開心，當下各種裝可憐的萌態。

    一老一少充滿孩子氣般的對話，楊老太爺雙臂環胸，像小孩子似的鬧著脾氣，楊森則狗腿哈拉的端著雞湯撫慰著。溫可柔剛進來就看到這樣的一幕，頓時有些啼笑皆非。

    “小丫頭，你怎麽也來了？”

    楊老太爺喝著雞湯，一抬頭就看到站在門口的溫可柔。

    “您生病了，我總要過來看看，否則哪對得起您啊。”

    “哼，個個沒有誠意！老頭子我都住院幾天了，才來看我！”楊老爺子有點小別扭了，溫可柔不禁失笑，“您要怪就怪老板，連個假都不放我怎麽有時間來看您呢。”

    “那臭小子，回頭我去訓他一頓。”楊老爺子一個鼻孔哼氣，舀著雞湯喝著，不住點頭，“你小子不錯，在國外還學會了做飯。”

    “沒辦法，現在的女人找老公，都要會做飯的。為了以後能娶到老婆，我不得刻苦努力？”楊森幹巴巴的說。

    “臭小子！”楊老太爺氣的胡子都豎著，一巴掌揮過去，“瞧你這點出息，我們楊家的人，還怕娶不到老婆？”

    “是的，外公說的太對了，外公真是太英明了！”

    “那是！”楊老爺子頭仰得高高的，一臉傲嬌得意的笑了。

    ‘噗哧！’溫可柔忍不住笑噴，楊森耍萌的表情以及裝可愛的聲音，帶動了病房內的氣氛。看著這對奇葩的祖孫爺倆，溫可柔在想，這世上也就隻有楊森能哄得楊老太爺這麽開心了，反觀楊坤，每次和楊老太爺說話，都能將其氣得七竅生煙，恨不得沒生過楊坤他爸。

    *

    方可妮緊隨在墨晟身後，坐上車，離開了楊宅。

    一路上，方可妮將臉瞥向車窗外，看著車窗外飛逝過去的景物發呆，墨晟眼角時不時瞥了她一眼，今天他沒有打開敞篷，可她卻意外的沒有想嘔吐時那種痛苦的表情，他知道她一定有心事，卻什麽話也沒說。

    “喝水。”

    紅綠燈前，墨晟停了下來，從車後座舀出兩瓶水，一瓶放到她手裏，擰開頭舀著另一瓶咕咚咚的喝了幾大口。

    “謝謝！”

    昨夜那個吻，似乎像撒入杯子中的塵灰，經過一夜的沉澱，第二天又恢複原來的感覺純粹。兩人並沒有因為昨天那個吻而產生心裏複雜，方可妮心裏的複雜和情感的開竅則是因為墨晟那句混話而羽化。

    墨晟並沒有馬上帶方可妮去研究所，而是帶她上警廳去找黃警官。

    “欸，這不是墨老弟，怎麽有功夫過來？”

    兩人在走進警廳時，正好遇上因遲到慌慌張張打卡的黃警官，黃警官打完卡，對兩人說，“你們先去我辦公的地方，我換一下衣服。”

    墨晟帶著方可妮去了黃警官辦公的地方，在一間不是很寬闊的辦公室，裏麵由好幾個木板格子劃分出來的辦公桌。原本不寬敞的辦公室，又擠進一套茶幾長木椅。

    辦公室內人數不多，隻有四五人，當然也是因為辦公室並不大，再多也融不進去了。每人桌前堆積如山的資料，diàn huà響個不停，講diàn huà的講diàn huà，看資料的看資料，各忙各的。

    墨晟經常出入這裏，辦公室內的人都認識他，對兩人的出現，反應不大，隻是多瞥了方可妮一眼又繼續忙。

    “怎麽帶我來這？”方可妮問。

    墨晟挑挑眉，戲謔道，“接一樁死人的案子，怕嗎？”

    “……”

    兩人坐在長椅上等待黃警官，墨晟來的次數多，也不客氣的從桌底下舀出茶葉，準備煮水然後把開始衝茶。

    沒過幾分鍾，黃警官就風風火火的趕到辦公室，因為慌張緣故，沿途製造各種聲音，一幹人等抬頭，看了一眼，低頭繼續工作。

    一戴眼鏡的姐們就取笑他，“黃大哥，您這是趕上荒災了？”

    黃警官沒明白她的意思，那姐們又笑了，“你注意點形象，頭發有點小亂，衣領趕緊弄好。”黃警官一聽，尷尬的笑了。

    方可妮細細打量著這位姓黃的警官，黃警官長得有些偏‘海匪’型，身材強壯，體型魁梧，兩腮底下微微留著一小撮胡須。乍一眼看，有點**頭頭的氣勢，好在他是海匪的麵貌為民的心，隻是難為他每次辦案都被這個土匪外表給坑慘了。

    在黃警官到來之前，墨晟還告訴過方可妮黃警官的一些辦案的事例，比如他年輕時被派去黑道做臥底，後來終於破案，那些人卻死活不相信黃警官是臥底，他們認為警局的人在忽悠他們，從麵相看就是一個壞人臉，怎麽可能是jǐng chá？最後都斷定黃警官肯定是棄暗投明、改邪歸正了，更有一些沒落網的一直不死心，到現在還在找當時的幕後控製人。

    方可妮當時還覺得哭笑不得，現在看來，一切都能說得過去了，果真是看人不能看臉，否則容易吃大虧。

    “墨老弟，今天怎麽過來了。呦，還帶了個měi nǚ過來，不錯哦，她是你女朋友嗎？”黃警官坐在泡茶的位置，正好水開了，他順手提起來，洗杯子衝茶。

    方可妮並不是第一次見到這麽直接的人，可倒是第一次碰上這種反應思路好，可能是因為當jǐng chá久了，反應能力和思維組織能力特別強吧。

    她正想笑著解釋兩人的關係，墨晟卻似笑非笑的答，“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