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就先去看看屍體？”墨晟揚揚劍眉，對於方可妮自己提出要看屍體，他表示很滿意，卻不多說什麽，免得又把她給嚇到了，到時候想哄她接觸屍體都難。

    墨晟車子打了個轉頭，往醫院的方向開去。

    有過第一次的驚嚇，這一次方可妮麵對屍體，倒不會嚇得驚慌失措，隻是臉色還是有些白，帶著手套的手不經意觸碰到屍體時，不由從心底感到毛骨悚然。

    墨晟長期接觸屍體，對這類事早已是麻痹，他俯下身軀靠近屍體，神色淡定而專注的檢查屍體表麵上的傷口，不放過每一處細小地方，之後再麵不改色的舀起手術刀，進行驗屍。

    方可妮在一旁幫忙遞剪刀和鑷子什麽的，雖然她還是沒辦法做到像墨晟如此淡定的地步，卻也是進步了不少。方可妮看著刀子進進出出的，帶出一條條血絲，視覺上的衝擊讓她感覺胃裏有些翻騰，在溫度低下的停屍間裏，屍體依然散發出一種難以形容的惡臭味，索性的是在能忍受的範圍內。

    墨晟不經意瞥了她一眼，見她這回排斥力減少很多，目光讚揚，無意識的點了點頭。看來她已經開始能夠適應麵對屍體了，可能對屍體還有些習慣性的抗拒，不過大體上她的表現他還是很滿意的。

    反正之後接觸屍體的機會還多著，她總有一天會淡定起來的。

    “屍體你也看了，有什麽特別的想法嗎？”墨晟一邊縫合著屍體，一邊問道。

    方可妮歪著頭蹙眉道，“從屍體上的傷痕，可以看出這個人生前受過很嚴重的傷，我隻是有點不明白，他傷得那麽重，究竟是怎麽上街的？你看看這些傷口，都造成內傷了，而且有幾個地方都已經開始發炎了，要是我受這麽重的傷，沒在床上躺上一兩個月是下不來的。”

    方可妮這番話直直說到了墨晟心裏去。

    “你說的沒錯，但這並不是最關鍵的。在沒有經過驗屍，單單從屍體表麵上看，也不能排斥是別人帶他上街後才發生車禍的可能性。”

    “照你這麽說，還有一個關鍵的問題？”

    “沒錯。”墨晟縫好最後一針，將燈火全開，然後俯下身在屍體腹部檢查了一下，粗糲手指在屍體腹部的某一地方停留，轉頭向身旁的人兒道，“你附身過來看看。”

    方可妮半信半疑的靠近幾分，順著墨晟手指指著的地方看去，竟發現死者整個腹部都散發著熒熒綠色，當下有些不解。

    墨晟很有耐心的向她解釋，“正常情況下，人死後1-2天，在其右腹的皮膚上就會出現綠色的斑塊，醫學稱為屍綠。”

    “可是這綠色都都延伸到胸膛了。”

    墨晟倏然笑了，“那是因為人死後3天到五天，屍綠才會逐漸擴散開。”

    “三天到五天……”方可妮揣摩著這句話，總感覺有點不大對勁，她脫下手套，舀出死者的檔案進行翻看，那雙貓眸倏然睜大，嘴裏喃喃，“車禍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