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一生活在痛苦裏,該給她一封休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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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爺,你不去看看王妃嗎?”青代又低低問了一句,眼底眉稍都帶著不忍。

    他知道寒錚有多麽在意蘇珞綰。

    從很久以前就開始在意了。

    隻是那時候,寒錚自己都不知道。

    “不看了,看了……又不能改變什麽。”寒錚搖了搖頭,蘇珞綰為了醫治他,幾乎丟掉了半條命,他的內傷也好的極快。

    此時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

    不過,他聽說蘇珞綰要與玄遲成親,怎麽也無法在靖南安安靜靜的呆下去,便日夜兼程趕了過來。

    剛好來到這裏,聽說夏太師要活捉蘇珞綰。

    所以,他便活捉了夏太師。

    在他寒錚這裏,敢傷害蘇珞綰的人,都得死。

    絕對不會手軟。

    “可是……”青代的心裏很不舒服:“其實,王妃也是愛著王爺的。”

    寒錚點頭:“如果……她能愛上玄遲,也好。”

    “為什麽?”青代不能理解了,當初蘇珞綰一顆心都在上官存身上,寒錚千方百計的要拆散他們,一心要把蘇珞綰綁在他身邊。

    現在蘇珞綰放下了上官存,死心踏地的愛上了寒錚。

    寒錚卻又如此說。

    “不然,她這一生都會活在痛苦裏。”寒錚搖了搖頭。

    看到蘇珞綰悶悶不樂的樣子,他也很心痛。

    “王爺,這個血蠱真的無法可解嗎?王妃真的要一輩子靠著玄遲的血活著嗎?”青代欲言又止,一臉的焦急:“總會有辦法的。”

    “玉清師叔都沒有辦法的事,天下間,就無人能有辦法了。”寒錚的臉上也帶著幾分絕望,他何償願意這樣看著她嫁人。

    他恨不得殺了玄遲。

    恨不得將玄遲碎屍萬段。

    可他不能,相反,他要全力保護玄遲。

    不能讓玄遲有半分意外。

    “爺,玉清這個人根本不可信。”青代又眯了眸子,搖了搖頭。

    “的確不可信。”寒錚也點頭:“他也來參加婚禮了,而且沒帶著江雯雯和孩子。”

    這一舉動,就有問題。

    因為玉清早就接到消息,知道夏太師要捉蘇珞綰進宮……

    “要不要查一查?”青代握了一下拳頭。

    “不必了,夏太師已經被活捉了,一切陰謀都已經不複存在了,玉清師叔……應該也很失望吧。”寒錚扯了扯嘴角,又低頭去看蘇珞綰。

    見蘇珞綰根本沒有動桌子上的吃食,隻是靜靜的坐在那裏發呆。

    就多了幾分擔心。

    他記得他們大婚那日,她把床上散落的紅棗花生桂圓蓮子,都吃的七七八八了,自己扔了蓋頭,摘了鳳冠,睡的相當香甜。

    今天的蘇珞綰似乎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

    這場婚姻,隻是玄遲的一廂情願,蘇珞綰的無力反抗罷了。

    青代又歎息一聲,才縱身跳下樹稍,消失在院子裏。

    玄遲這邊也不斷的增派人手,院子裏一片熱鬧非凡,院子外麵已經廝殺起來。

    雖然夏太師被困住了,他的手下還是如期動手了。

    從始至終,玄遲都是一臉的無所謂,以他的實力,根本不將夏太師放在眼裏。

    在前院一一敬了酒,安頓了蘇代城夫婦,又派人打探了一遍太師府的動靜,才放心的來了新房。

    “珞綰。”推開門,玄遲低低喚了一聲,臉上帶著滿足的笑意。

    一步一步向蘇珞綰走去。

    “你來做什麽?”蘇珞綰擰眉,她已經坐了大半天了,此時覺得有些累,看到玄遲進來,有幾分防備:“我隻答應嫁給你……別的沒答應。”

    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

    她最近大腦有些不靈光,都是玄遲害的。

    “我也沒有別的要求。”玄遲心口發緊,低聲說著,那種痛擴散到四肢百胲,讓他根本來不及反映。

    蘇珞綰咬了咬唇:“你知道我的意思,我……”

    難得的,蘇珞綰竟然有幾分緊張。

    要知道,她對玄遲,一向都沒有好臉色,也不會有好語氣的。

    他們二人最初的相處模式,開啟的不對勁兒。

    “什麽意思?夫人!”玄遲雖然心口痛的麻木,還是笑著問了一句,直接坐到了蘇珞綰身旁。

    這一聲,他喊的很順口。

    一邊抬手倒了兩杯酒,遞了一杯給蘇珞綰:“夫人,該喝交杯酒了。”

    蘇珞綰聽著夫人二字,十分不爽,可又無法反駁,隻能接過酒杯,自顧自的喝了。

    看著她仰頭就幹了杯子裏的酒,玄遲的肩膀抖了一下,她這也太不配合了。

    竟然自己喝了。

    他隻能將酒杯也遞到了蘇珞綰唇邊:“夫人,交杯酒。”

    看著玄遲近在咫尺的完美五官,蘇珞綰真希望自己能失憶,忘了寒錚,就能接受玄遲了。

    可惜,她忘不了。

    紅燭燃著,整個房間靜極了。

    隻有蘇珞綰和玄遲的呼吸聲。

    還有彼此的心跳聲。

    蘇珞綰猶豫了一下,還是張口將唇邊的酒喝了,喝的有些急,咳了幾聲。

    小臉也紅了。

    大紅的嫁衣,白晰如奶瓷般的皮膚,精致的五官,完好的妝容,淡淡熏紅的臉頰,燭光映襯下,此時的蘇珞綰極美,讓玄遲想到了秀色可餐四個字。

    蘇珞綰感覺到他炙熱深情的目光時,擰著眉頭抬眸看了一眼,剛好看到他的額頭有汗珠滴落下來,順著臉頰落進了衣領裏,喉結動了一下……

    “玄遲!”蘇珞綰低低喊了一聲:“你出去!”

    “珞綰,今天是我們新婚的日子,我……怎麽能出去!”玄遲覺得有些熱,抬手扯了扯衣領。

    他的臉也是紅的,應該是喝了很多酒。

    的確,他今天很高興。

    這一生,從未如此高興過。

    隨著話落,玄遲的手就按住了蘇珞綰的肩膀,送給她一個纏綿悱惻的香吻。

    蘇珞綰想站起來推開他,卻被他按著動彈不得。

    心裏焦急。

    此時的玄遲是借了酒勁兒,不顧一切了。

    他早就想把蘇珞綰吃掉了。

    隻有賊心,沒有賊膽。

    今天,也是豁出去了。

    拜了堂,成了親,他當然不會再放手了。

    而且此時此刻,他也是光明正大的做他新郎官該做的事……

    院子裏樹梢上,寒錚狠狠握了拳頭,眸如黑墨,濃重的寒意蕩在四周,他沒有再看,而是移開了視線。

    過了會,寒錚咬著牙,又看了一眼,隻覺得心疼,痛不欲生。

    卻不能阻止。

    如果蘇珞綰不嫁給玄遲,他又憑什麽一生要用自己的血來養著她?

    這個粗淺的道理,誰都懂。

    所以,誰也沒有阻止這場婚禮。

    “玄遲,你放開我!”蘇珞綰吼了一聲,聲音卻有些沙啞。

    卻完全沒有影響玄遲的動作,他唇瓣落下來。

    下一秒卻暈了過去。

    暈的徹底。

    而寒錚再也呆不下去了,縱身跳下樹梢,消失在院子裏。

    蘇珞綰喘著粗氣,蒼白著小臉,手還按在玄遲的肩膀處,他整個人壓在她的身上,讓她有些脫力。

    幾根銀針落在玄遲的肩膀上,在燭光下閃著光芒。

    她沒有手軟,一旦手軟,她今天就有危險了。

    不過她的銀針,並沒有攻擊到他,也沒有傷他,因為她知道,他的身體不宜受傷。

    她也不想如此待他,至少他在用血維持著她的生命。

    可她現在真的無法接受他。

    重重的籲出一口氣,蘇珞綰才把壓在自己身上的玄遲用力推開,現在的她可是春光無限,忙把衣衫扯過來一件件穿好。

    玄遲的衣衫倒是完好的,就是此時躺在地上靜靜睡著。

    讓蘇珞綰有些不忍心。

    忙又上前,費盡力氣的將他拖到了床上,蓋好被子,她則在床邊坐了。

    她沒敢把銀針拿下來,她怕玄遲醒來會更瘋狂,所以,這樣安安靜靜,挺好的。

    抬手輕輕替玄遲理了一下長發,蘇珞綰的動作很輕柔,麵上帶著不忍心,一邊輕輕歎息一聲:“對不起,對不起……”

    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該做什麽。

    她欠玄遲的真的太多太多,可偏偏他所做的一切,會讓她惱恨他,離間她與上官存的關係,用銀針傷了她的手,圍殺寒錚……

    哪一件,都讓她無法原諒他。

    可他卻一次次幫她,救她,不顧一切。

    甚至把他續命的血蠱全部給她服下,隻為了讓她活著。

    更用他的血來維持著她的生命。

    其實他的身體很差,能活到今天,全是因為有那瓶血蠱。

    現在,他卻沒了血蠱。

    不過,蘇珞綰的血可以讓他的傷口快速愈合,所以他來離不開彼此。

    眼下,也是最好的局麵。

    寒錚離開後,直接去了地牢,他要弄清楚夏太師的目的。

    “靖南王……”夏太師看到寒錚時,一臉的意外,他沒想到這個險些被炸死,前些日子還傷重的寒錚會來了皇城,還把他夏太師給活捉了:“其實這件事,與你沒有關係。”

    “夏太師可能忘記了,蘇珞綰是本王的王妃,誰敢動她,就是動了本王。”寒錚心情不好,他不想讓自己靜下來,那樣他會胡思亂想的,無法接受蘇珞綰與玄遲在一起,卻必須得接受。

    此時他隻能將精力放在夏太師身上了。

    夏太師是怕寒錚的,此時瑟縮了一下:“她已經嫁給玄遲,靖南王竟然這般大度,不去搶回來嗎?”

    他的心裏沒有底氣,他一直都知道這個小皇子心狠手辣,大寒人稱戰神王爺,大楚和大齊都叫他閻羅王!

    絕對的殺人不眨眼。

    “掌嘴。”寒錚現在已經在發狂的邊緣了,誰敢用蘇珞綰刺激他,絕對是找死。

    青鳶走過去,“啪啪”兩巴掌,毫不留情。

    青鳶是練家子,這兩巴掌夾著內力,立時將夏太師的門牙打落了。

    嘴角有血不斷的溢出來。

    夏太師臉色蒼白,嚇得全身發抖,平時的威嚴一掃而光。

    “說吧,你們為什麽要抓王妃?”青鳶冷冷開口,她沒有去觀看蘇珞綰與玄遲的婚禮,她怕自己會忍不住搶人,而寒錚卻不允許。

    寒錚已經坐了下去,不去看夏太師,雙眼沒什麽焦距。

    他的腦海裏不斷的閃過蘇珞綰和玄遲糾纏在一起的畫麵。

    心口就會生生的疼,呼吸一下,都會紮的生疼生疼。

    這種痛,能讓他崩潰。

    夏太師卻冷哼一聲:“皇上要抓蘇家人,自然要抓……靖南王妃了。”

    “胡說!”青鳶卻恨恨瞪了他一眼:“皇上明知道她是王妃,怎麽會抓她?”

    “靖南王有所不知,你的……葬禮上,王妃可是去索要休書的,與玄元莊的莊主曖昧不清,皇上早就怒了。”夏太師也不敢亂說話,他還不想死在這裏。

    而且這件事,當時有很多人看到了:“這個丫頭也在場的。”

    一邊瞪著青鳶。

    “閉嘴!”青鳶又甩了夏太師一巴掌。

    這件事,她當然不想提起來。

    她不想寒錚受傷太深。

    寒錚卻抬起頭來:“讓他說!”

    這時夏太師卻不敢開口說話了。

    因為寒錚的臉色太難看了,一沉如水,眸色陰寒,讓人不敢直視。

    這樣的寒錚,他真的害怕。

    青鳶有些急:“王爺,你明知道……”

    “沒關係。”寒錚卻擺了擺手。

    夏太師的半邊臉都腫了,此時痛得直抽冷氣,一開口說話,嘴角有血滴下來:“玄元門的莊主根本不把皇上放在眼裏,現在靖南王明明還活著,卻搶娶了……靖南王妃,這件事,王爺打算就這樣算了嗎?”

    坐在那裏的寒錚卻歎息一聲:“的確,本王應該給珞綰一封休書的,不然……她與玄遲名不正言不順。”

    他要讓蘇珞綰好好的活著,他的餘生,不怕孤獨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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