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竟然穿越了,慢慢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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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珞綰聽到聲音,狠狠擰眉,卻沒有動。
她不想醒過來,不想麵對這一切。
她也不想相信寒錚死了,可那塊腰牌,那些銀針,都說明了那具屍體是寒錚,而且他進了陣,這麽久過去,生死無音。
一切的一切,都讓她無法麵對。
“珞綰,是我不好!”玄遲抬手輕輕撫過她的臉頰,輕輕歎息:“如果我當時不出來,留在陣裏與他一起,他就不會出事了。”
他知道蘇珞綰醒了,不想搭理他。
蘇珞綰的淚水順著臉頰滴落下來,滴在玄遲的手上。
他的動作就僵在那裏。
又低低喚了一聲:“珞綰,你打我罵我吧。”
隻要她能心情好一些,讓他做什麽,他都願意。
蘇珞綰隻是哭,無聲的哭著,似乎一夜之間,她就失去了一切。
蘇代城夫婦慘死,玄元門遭遇重擊,寒錚死在了齊皇宮,這些打擊,讓她承受不住了。
這是她生命中,最無法承受的。
玄遲又心疼,又堵心,就那樣守在床邊。
蘇珞綰哭的累了,又沉沉睡了過去。
三天三夜,都沒有喝一滴水,進一粒米。
是玄遲用他的血維持著她的生命,不管她的心裏有誰,他都不要放棄她,絕對不放棄。
第四天頭上,顏傾再次出現了:“玄莊主,考慮的如何了?”
看到玄遲蒼白的臉色時,顏傾愣了一下,一邊搖了搖頭:“一個女人而已,真是何必!”
他的生命裏,絕對不會因為一個女人讓自己狼狽不堪。
他也無法理解玄遲。
“我考慮好了。”玄遲的語氣堅定:“把藥拿來,給她服下吧。”
眼下,蘇珞綰也怕是活不下去了,一點求生意識都沒有。
顏傾的笑意深了幾分,給竽笙使了一下眼色,示意他把藥交給玄遲。
“先試一下藥。”玄遲接過來,冷冷說道。
他不敢相信顏傾。
“竽笙,找個人!”顏傾倒是很配合。
試了藥之後,玄遲便讓顏傾離開了,他一個人握著小瓷瓶再次坐到了床邊。
看著蘇珞綰慘白如紙的臉色,輕輕歎息一聲:“珞綰,我不能讓你有事,我想讓你活著。”
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
這樣下去,他的血都怕維持不住她的生命了。
蘇珞綰緊閉雙眼,睡的極深。
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他怕蘇珞綰有事,所以,這藥,必須得給她服下。
“玄遲提了條件。”竽笙有些為難,一臉不快。
“要解藥吧。”顏傾笑了一下:“給他!”
“可……”竽笙覺得有些冒險了:“他一旦恢複,對陛下來說,是一個危險的存在。”
“沒有關係。”顏傾笑了一下:“他感謝朕還來不及呢,在他心裏,最重要的不過是蘇珞綰。”
竽笙還是擰著眉頭:“可玄元門那邊……”
“玄遲的心裏根本沒有玄元門,隻有蘇珞綰。”顏傾看的真切。
隻要有蘇珞綰在身邊,玄遲可以放棄一切。
他會守著玄元門,不過是為了協助蘇珞綰的玉仁堂。
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蘇珞綰罷了。
竽笙點了點頭,不多時將軟骨散的解藥送到了千秋殿。
玄遲服了解藥,親自做了晚飯,又給蘇珞綰輸了一些血,便坐在床頭等她醒來了。
他的心裏其實很緊張。
腦海裏全是第一次與蘇珞綰相識的畫麵。
那樣一個無害的小丫頭,險些要了他的命,他當時的確是恨上了。
將她騙綁到了山寨裏,對她的態度可以說是差到了極點,還利用她來報仇。
更是將她和寒錚一起騙到地下密道,想困死他們。
不過他早就後悔了,真的後悔了。
他後悔當初那樣待她了。
真的太惡劣了。
蘇珞綰醒來的時候,有些懵,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抬手用力揉著額頭:“這是哪裏?”
“珞綰,你醒了!”玄遲有些心虛,不敢去看蘇珞綰,輕聲問了一句。
打量了一番玄遲,蘇珞綰覺得他很麵熟,可又記不起來:“你是?”
看著她一臉疑惑的樣子,玄遲心裏也不是滋味,頓了一下才開口:“珞綰,你一定餓了吧,我做了你最愛吃的鬆鼠魚。”
“我什麽時候愛吃鬆鼠魚了……”蘇珞綰更懵了:“還有,你是哪位?”
歪著頭開始審視玄遲了:“長的倒是滿俊的,就是……過份成熟了。”
挑了一下眉頭:“你今年有三十了吧。”
讓玄遲有些尷尬,他的確比蘇珞綰的年齡大的多,之前,蘇珞綰對他沒有一點在意,沒關心過他的年齡,此時一問,玄遲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他的確過了而立之年。
蘇珞綰又笑了一下:“沒關係,我就是隨便說說,又不是談朋友,你不要緊張。”
“談朋友……”玄遲有些不明白。
“不過,我還真挺餓。”蘇珞綰的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吃食上麵,她真的很餓,前胸貼後背。
甚至不知道自己怎麽會這麽餓。
說著,翻身下床,洗漱一番就開始用膳。
一邊吃一邊點頭,表示很好吃。
不過吃到一半的時候,她才發現周圍的一切不對勁兒,坐在對麵一臉深情款款的玄遲也不對勁兒,將他從頭到腳看了三遍,才一臉的愕然,心下暗道不好,自己這是穿越了!
隻是不知道穿越成了什麽身份。
她可是退役軍醫,醫學界的大國手。
還沒有好好發揮她的醫術呢,竟然就穿越了。
看著蘇珞綰不斷變化的臉色,玄遲的心也提了起來,沒了底氣:“珞,珞綰,我哪裏不對勁兒嗎?怎麽了?”
蘇珞綰忙擺了擺手:“沒事,沒事!”
她也心虛,她剛剛問了他是誰,他一定覺得自己有問題了。
能坐在一起用餐,一定是相識的啊。
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偏偏她的腦子裏沒有一點關於麵前男子的記憶。
她的腦子裏隻有一些關於這具身體的記憶,也不多。
隻知道也是學醫的,似乎天賦不怎麽樣,一直沒學會什麽。
“那你可記起來我是誰了?”玄遲又追問了一句,一臉的緊張。
蘇珞綰用力搖頭,一臉的歉意:“實在抱歉……我記不起來了。”
一雙氤氳的大眼睛裏,全是無辜。
玄遲的心裏有些失落,卻籲出一口氣來。
她真的忘記了所有人,所括他玄遲。
她可以重新認識自己了。
心底又有幾分雀躍。
更多的是期待。
“沒,沒關係的!”玄遲有些激動:“慢慢來,你一定會記起來的,我,我其實是你的夫君。”
正在吃飯的蘇珞綰險些把嘴裏的飯噴出來,一臉的不可思議:“這,這是什麽情況……”
她竟然有夫君了。
這真的太狗血了。
看到她的表現,玄遲忙又解釋了一句:“我真的是你的夫君,我們成親大半年了。”
蘇珞綰覺得命運多舛,未婚夫都行,竟然成了夫君。
這是一點希望都不給她留了。
雖然麵前的男人長的挺帥的,可也不熟啊。
這真的無法接受。
一瞬間,蘇珞綰就沒有食欲了。
放下手中的桂花糕,一臉愁容。
“珞綰,你吃飽了嗎?”玄遲的心再次沉了下去,即使重來一次,蘇珞綰對他的態度也很勉強。
不過,好在沒有敵意。
蘇珞綰擺了擺手:“吃飽了。”
又多看了玄遲一眼,覺得頭有些痛。
很痛。
“那你先休息一下,我收拾一下就過來陪你。”玄遲一臉溫和的笑著,他想把自己的心掏出來給她,讓她知道他有多麽愛她。
可她臉上一閃而過的慌亂,又讓他有些心疼。
蘇珞綰點頭,見玄遲離開,才四下打量了一番千秋殿,在心裏思慮著玄遲會是什麽身份,竟然住在這裏。
她很想從記憶中找到玄遲的影子,卻一點也沒有。
而且想的多了,就會頭痛。
隻能放棄。
“珞綰,我帶你四處走走吧。”玄遲回來看到蘇珞綰正在好奇的四下打量,心裏也有些奇怪,他不知道蘇珞綰到底忘記了多少東西。
“你是不是知道我……忘記了很多事情?”蘇珞綰又大著膽子問了一句。
“嗯。”玄遲點頭:“你受了點傷,太醫說……可能會忘記一些事情,不過沒關係,忘記就忘記吧!”
回憶都不是好的,不如忘記。
蘇珞綰抿了抿唇,鬆了一口氣,對著玄遲笑了一下:“嗯,我會努力想起來的。”
至少也要弄明白麵前這個夫君。
真的太匪夷所思了。
玄遲很自然的去握她的手,卻被她下意識的躲開了。
臉上帶了幾分歉意:“我……我還有些不適應,我,我需要時間。”
他們根本不認識,這牽手就太唐突了。
當然她能理解玄遲的舉動,因為這身體是他娶回半年的夫人……
真是人生最大的悲劇。
玄遲看自己空空的手,麵上的表情險些難持不住,蘇珞綰是對她沒有任何怨言和恨意了,卻把他徹底的忘記了。
這種也讓他無法接受。
心裏的落差太大了。
不過他也是有心裏準備的。
隻能收回手,點了點頭:“好,好,慢慢來。”
一前一後的向外走去。
顏傾也由著竽笙推著輪椅出來了,看著玄遲和蘇珞綰的情形,忍不住笑了:“看來,藥效不錯。”
他從蘇珞綰的表情上就能看出,她把該忘記的都忘記了。
“那……她還會記得給陛下醫腿解毒嗎?”竽笙又突然擔心了起來。
“醫腿解毒這種自然不會,她就算忘記為什麽要給朕醫治雙腿,忘記了給朕下毒,憑她的醫術,也一樣能醫好朕的腿,解了朕體內的毒。”顏傾卻是一臉的不在意,視線落在了自己的雙腿之上。
他相信蘇珞綰忘記一切,也不會忘記她的醫術。
所以,他才敢冒這個險。
“那現在,可以讓她給陛下試試體內的毒了。”竽笙突然看到了一線希望。
“的確。”顏傾笑了一下:“這樣,就不必再請無妄了。”
倒是省了一件麻煩事。
當天夜裏,蘇珞綰看到沐浴過後的玄遲走到床邊時,臉都變色了:“夫君,你……你得給我時間。”
她可不想與一個陌生人同床共枕。
不過他們之前是什麽關係,現在不行。
看著她一臉抗拒不容置疑的樣子,玄遲心都跌到了穀底。
沒有失憶的蘇珞綰還能容忍他在床邊將就一下的,現在,是半點都不行了。
那樣子,他若敢上床,就能殺了他。
“可是夫人……”玄遲不爽,顏傾這不是在幫他,是在坑他。
蘇珞綰一臉堅持,直視著他。
沒有半點退縮:“如果夫君要堅持,我到偏殿去睡就好。”
“算了,算了!”玄遲抬手用力揉了揉額頭:“我去偏殿,你……好好休息,如果有什麽事,隨時喊我。”
“好。”蘇珞綰這時才籲出一口氣來。
一夜無話,蘇珞綰睡的還算踏實,第二日,用過早膳,就被請到了承政殿。
看著輪椅上的顏傾,蘇珞綰也覺得有幾分眼熟,又記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玄夫人,這也過去月餘了,你看看朕的腿怎麽樣了!”顏傾看著蘇珞綰明顯清亮了許多的眸子,態度也好了幾分,嘴角帶了一抹笑意。
再囂張跋扈,詭計多端又能怎麽樣,還不是得乖乖就擒。
蘇珞綰看著他雙腿的包紮樣子,有些疑惑,記憶裏,這身體的正主明明醫術平平,竟然能有這樣的水準!
看來,她的正主也忘記了什麽。
檢查了一番,蘇珞綰給出的答案是,至少半年左右,才能恢複如初。
倒是讓顏傾放心了幾分。
玄遲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
他現在等於與顏傾合作了。
為了蘇珞綰,他願意,雖然蘇珞綰與他的距離更遠了,可她的臉上卻是帶著笑意的,而不似之前那樣生不如死痛不欲生的。
他怕蘇珞綰會過不去這個坎兒。
所以,他不後悔給蘇珞綰用了失憶的藥。
“你看看陛下的毒能否解了!”竽笙又提醒了一句。
玄遲猛的抬頭:“珞綰!”
蘇珞綰挑眉,看向玄遲:“夫君,怎麽了?”
她已經抬手搭到了顏傾的手腕上替他號脈了,玄遲突然的反映讓她有些意外,根本想不通。
“玄莊主!”顏傾警告了一句。
抬眸去看蘇珞綰,他覺得此時的蘇珞綰很好,隨性,大方,不會算計他防備著他。
如果她之前就是這樣的態度,他一定不會動了殺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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