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不算熟悉,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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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容親眼看到了那場大火,自然以為所有人都被燒死在大火裏了。
寒陽哭了幾日,眼睛腫的和核桃一樣,幾天沒怎麽吃東西,一個人躲在大殿裏,哪裏也不去。
最傷心的無妄。
她還沒為蘇珞綰做什麽,就死在了大火裏。
陳芷隻是覺得蘇珞綰死的太早,沒能把夏南煙的臉醫好,有點可惜。
當她聽說,靖南王,顏盛和玉清都死在了大火裏時,心底是痛快的。
她最忌憚的就是靖南王寒錚了。
隻要寒錚一死,這天下便無人能打這大寒江山的主意了。
寒徹雖然不怎麽心甘情願當這個傀儡皇帝,可有蠱蟲控製著,隻要夏南煙活著,他就得乖乖聽話,當然,一旦夏南煙有個三長兩短,寒徹也是必死無疑。
這就是子母蠱的好處。
“都死了!”玉容坐在銅鏡前,看著自己那張猙獰可怕的臉,有些絕望:“真是沒用的東西,就這樣的死了!”
一邊說著一邊將麵前的銅鏡推了下去。
摔在地麵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寒徹也被夏南煙鬧的頭痛,來了慈寧宮,沒想到皇後這裏也是烏煙瘴氣的。
一下子讓寒徹心裏發堵。
“母後,他們都死了,也是好事,不然,靖南軍壓境,如何抵擋?”寒徹的麵色很是疲憊,如願以償的登基為帝,卻讓他越來越心累。
可又不舍放下這一切。
玉容瞪了一眼寒徹:“你看看哀家的臉,看看……”
一邊用手指著自己的臉。
看了一眼玉容,寒徹根本不為所動:“與皇後的臉又有什麽區別,朕每日都要對著皇後,朕有說過什麽?”
“都是玉容那個賤女人!”皇後看到寒徹在發火,忙收斂了情緒,此時恨恨罵了一句:“是她燒死了蘇珞綰。”
其他人的死,他們是樂見的。
獨獨不想蘇珞綰死在這場大火裏。
“現在怎麽辦?怎麽辦?”皇後又低聲說著。
她的眼底閃過一抹光芒:“你父皇一定有辦法的。”
“父皇……”寒徹擺了擺手:“朕派人尋了這麽多日,他應該也死在陳芷手裏了,陳芷手裏那些蠱師相當可怕的。”
他可是親眼見識過。
強勢囂張如寒錚,都死在那些蠱師手裏。
玉容沒有接話,隻是眯了眸子。
她在算計著如可弄死玉容了。
這玉容不讓她好好活,她自然也不會讓玉容好過。
玉清和寒錚留在客棧裏照顧著上官存,蘇珞綰和玄遲則趕去了上官的山莊。
玉倫的腿恢複的並不多了,不過還得用輪椅出行。
看到蘇珞綰和玄遲時,玉倫臉上多了幾分笑意:“這麽快就回來了?事情都解決了?”
看向蘇珞綰:“你娘怎麽沒跟你一起回來?”
這山莊裏是十分安逸的,根本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事。
當蘇珞綰把事情的經過說出來後,玉倫狠狠握了拳頭:“這個女人早就該死了。”
他在這裏養傷,不敢出半點意外,就是等著恢複如初後找陳芷報仇。
“我與你們走!”玉倫也顧不上自己的腿如何,心底的仇恨翻湧著,讓他根本無法平靜下來。
蘇珞綰給玉倫的腿換了藥,又重新檢查了一番:“不出意外,師叔很快就能下地走路了。”
倒是讓玉倫十分感激她。
一邊點頭一邊笑道:“我覺得……你和你娘很像。”
蘇珞綰頓了一下,卻沒有接話。
她當然知道,玉倫說的是無妄。
她對無妄就是打心底的排斥,沒有理由。
或者這具身體的正主在排斥吧。
玄遲也一直不能理解蘇珞綰那樣排斥無妄,此時見她臉色不好看,抬手輕輕拽了一下她的衣袖:“珞綰。”
看了一眼玄遲,蘇珞綰抿了抿唇瓣,才開口:“師叔與我娘很熟悉嗎?”
這些年發生的一切,玉倫知道的並不多,卻也知道蘇珞綰對無妄的態度不太好。
一路過來也是看的清清楚楚。
“不算熟悉。”玉倫搖頭,他是閉門弟子,更是早早就回了南疆,與玉仁堂的其他弟子都不算熟悉。
蘇珞綰卻有些意外:“不算……”
“不過,你娘救過我的命,所以,隻要她有事,我一定會全力相助的。”玉倫笑了一下,看得出來,他年輕時人也是溫文爾雅的翩翩君子。
聽到這話,蘇珞綰似乎明白了什麽,點了點頭。
當初無妄也是別無選擇,才會找上玉倫的吧。
“那就多謝玉倫師叔了。”蘇珞綰對玉倫的態度也很疏離。
他們的確是不熟。
“不過你娘也知道自己做錯了很多事,這些年來,她過的也很辛苦,更是……”玉倫話說到一半卻停了下來,沒有繼續,更是側過頭去,不再看蘇珞綰。
如果不是蘇珞綰對無妄有些排斥,她一定會問一句的。
玉倫的話不難聽出來,他對無妄很了解的。
剛剛更是欲言又止。
不過,見蘇珞綰沒什麽興趣的樣子,玉倫也隻能輕輕搖頭。
有些話,無妄不讓他說出去,他也必須得守著這些秘密。
玄遲則挑眉問了一句:“惠仁堂是無妄堂主一手創建的吧。”
他也調查過無妄,卻什麽也沒有查到。
心裏也是犯嘀咕。
“惠仁堂在名義上是無妄師姐的,實際,她就是一個傀儡罷了。”玉倫終是沒能忍住,開口說道:“這些年,陳芷一直都怪怨她當初所為,她也一直都很愧疚,想要彌補當年犯下的錯誤。”
“惠仁堂是陳芷的。”玄遲肯定的說著,這一點,他一直都是知道的。
不過,惠仁堂的弟子卻是直接聽令無妄的。
這也讓陳芷有些無奈。
最初也沒有加以阻止。
因為一直以來,無妄都對陳芷言聽計從。
沒想到,因為蘇珞綰一事,無妄惱了,更是與陳芷對上了。
“我記得……她在裝病。”蘇珞綰麵色平靜,語氣也十分平靜的說著:“是為了掩人耳目,我想就是掩的陳芷的耳目吧。”
她給無妄號過脈。
知道無妄的情況如何。
玉倫一僵,直視著蘇珞綰,想說什麽,終是忍了。
臉色更是變了幾變。
他本是想勸說幾句,又不知道從何說起,隻能作罷。
上官府燒成了一片灰燼,寒陽站在院子裏看著眼前的一切,眼圈再次紅了,她為了上官存一忍再忍,一讓再讓。
以為終於有機會能與他在一起了,一場大火讓一切都成空了。
“屍體都找到了嗎?”寒徹也親自過來了,他聽說寒錚也死在大火裏時,也是興奮的。
不然,他還真怕哪一天寒錚就帶著靖南軍攻來了。
就算他現在是個傀儡皇帝,也還是皇帝。
一旦寒錚帶兵攻來,他就真的一無所有了。
到時候極有可能就是階下囚。
“找到了,不過都已經麵目全非,隻能分辨出男女了。”仵作低了頭小聲說著。
要分辨是什麽人,已經不可能了。
寒徹先是點了點頭,隨即擰眉:“不過他們這些人聚在上官府在做什麽?”
直到今天,他還不知道寒陽放走了玉清和顏盛。
無人接話。
也無人知道。
寒陽看著那些屍體,表情有些麻木,就那樣呆呆的看著。
“皇妹,這上官存都那副鬼樣子了,你還惦記他做什麽,死了就死了,朕會給你再找一個比他強百倍的男子。”寒徹見寒陽如此,也有些心疼,歎息了一聲。
更有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寒陽不接話。
越是這樣,她越是在意上官存。
“皇兄,我要為上官存報仇。”半晌,寒陽突然開口說道,說的十分認真。
眼底帶著恨意,深深的恨意。
臉上的表情有些猙獰。
“皇妹!”寒徹一僵,四下看了看,壓低聲音:“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他再次見識了陳芷手裏那些蠱師的厲害,根本不敢惹上陳芷。
“皇兄,你說……怎麽樣才能殺了那些蠱師?隻要那些蠱師死了,陳芷根本沒有什麽可怕之處。”寒陽的雙眼沒什麽焦距,握著拳頭沉聲說著。
寒徹當然也想過,可他根本沒有下手的機會。
別說殺了那些蠱師,連接近的機會都沒有。
那些蠱蟲有多可怕,他是親眼見識過的。
心裏都已經有了陰影。
而且他被下了蠱,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此時更是抬手拍了一下寒陽的肩膀:“皇妹,現在還不是時候,給朕一點時間。”
他不會一輩子都被夏南煙壓製的。
他記得南疆那個逃跑的蠱師,他一直都在派人尋找著。
隻要找到那個蠱師,他就能擺脫夏南煙母女,也能製服陳芷,而這期間,他要把三郡六縣都握在手裏,還要想辦法把靖南軍據為己有。
這樣一來,他才是這大寒真正的皇帝。
寒陽卻一臉的恨意:“不,我不想等下去了,他們害死了上官,明明……”
一陣哽咽。
為了上官存,她做什麽都願意。
雖然當初她的手段卑劣了一些,可她真的太在意他了。
“寒陽,你給朕清醒過來!”寒徹也急了,抬手扣住寒陽的肩膀,微微用力:“現在,對上陳芷,根本就是找死。”
“不,不會的,皇兄,父皇一定有辦法的。”寒陽沉聲說著,一臉的瘋狂。
讓寒徹一僵:“你說什麽?父皇?”
寒陽驚覺自己說錯話了,可已經收不回去了。
隻能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是的,父皇!”
“父皇在哪裏?”寒徹的手有些顫抖,他一直都在尋找老皇帝,隻是始終沒有消息傳回來。
此時也有些激動。
卻換來寒陽一個白眼:“你當初帶著陳芷逼宮造反,現在還有臉問父皇在哪裏?”
她的心裏也是有氣的。
“如果不是朕當上皇帝,你覺得,你現在在哪裏?”寒徹卻冷哼了一聲,想到寒帝的偏心,也是一陣氣憤。
寒陽無言以對。
這些年來,皇上對她這個女兒的確不怎麽好。
根本就看不在眼裏。
心裏隻有寒元菱。
“好了,父皇在哪裏?”寒徹正了正臉色:“現在就帶朕去見他。”
“我,我……”寒陽急了:“母後不讓我說出來的。”
寒徹的麵色立即冷了下來:“原來母後也知道,你們是想著有一天父皇回來取代朕是嗎?”
“當然不是!我也不希望父皇回來的。”寒陽有些焦急的喊了一聲。
這也是她的真心話。
不過,她也不希望這大寒的天下握在陳芷手裏。
也是很矛盾。
看著寒陽,寒徹笑了一下:“放心,朕不會傷害父皇的,朕隻是……需要他!”
他現在的確沒有辦法了。
“你發誓!”寒陽還是有些擔心。
隨即寒徹笑了一下:“好啊,朕發誓,若是朕傷了父皇,不得好死!”
這時寒陽才轉了轉眼珠:“好,我明日帶你去見父皇,先把陳芷的人擺脫掉才行。”
“朕會安排好的。”寒徹點頭,一邊眯了眸子,眸底帶著深深的寒意。
蘇珞綰和玄遲一路護著玉倫出了山莊,一路向客格方向行進。
每日蘇珞綰都會幫助玉倫訓練走路,到達客棧的時候,玉倫的雙腿已經恢複如初,甚至沒有留下一點後遺症。
讓玉倫的心裏也是震憾不已。
一回到客棧,蘇珞綰便張羅著給上官存的臉揭下紗布了。
最緊張的還是寒元菱,這些日子,她一直都在上官存身邊照顧著,甚至連焚淨這個貼身侍衛都快失業了。
此時上官存坐在椅子裏,蘇珞綰淨了手,一點點揭開紗布,寒元菱則站在一旁,十指相扣放在下顎處,一副祈禱的樣子。
這換臉術也是有一定風險的。
蘇珞綰也不敢保證能完全成功。
不過紗布打開後,所有人都驚了一下。
此時的上官存換了另外一張臉,雖然不及他之前那張臉俊美,卻也是麵如冠玉,唇紅齒白,眉目如畫,加之他的一雙眸子本就如浩瀚星辰,讓他的顏值沒有降半分。
隻是這張臉,讓人覺得有些陌生。
寒元菱臉上的疤痕還在醫治當中,此時她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臉,眼底閃著光芒。
她是希望上官存能好好的。
如果知道他會如此偏激,當初一定不會強行與他定下婚約。
所以,眼下,她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就夠了。
蘇珞綰拿了銅鏡過來,上官存卻側了側頭:“珞綰,這不是我的臉!”
他不想看,現在他不再是他了,這就是物是人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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