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楊少雲放慢了馬匹的速度, 耳邊呼嘯的風聲小了不少。

    “我想起一件事情來, 這件事情很嚴肅，關係到了我們接下來的行程是否順利。”龍菡擰了擰身子, 仰起頭看著楊少雲，“你繼續騎，聽我說就好了。”

    楊少雲目不轉睛地看著前方, 他點點頭。

    剛才龍菡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為什麽他們一出蕭武宗隱居的山穀, 就能碰上前來搶劍帖的人？這速度也太快了些吧？怎麽想都有貓膩！把自己腦海中有關劍帖的記憶回想了一遍, 龍菡發現了一條藏劍山莊有關劍帖的規定：名劍大會隻認帖子不認人, 若是有未收到劍帖卻想來參加比武的人，不管是偷是搶還是買, 隻要比武那日你手上有劍帖, 你就是藏劍山莊尊貴的客人。

    第一次名劍大會一共發出了六張劍帖，這六個人都是當今武林的武學巔峰，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有人想不開前來搶他們東西的。可若來參加名劍大會的並非是這六個人本人, 而是他們的徒弟呢？

    大的打不過還打不過小的嘛？

    但即使如此, 龍菡和楊少雲三天前才決定要下山, 這消息除了她、楊少雲和蕭武宗之外再沒有第四個人知道。但剛才那三個打劫的一看就是不入流的小混混們, 手裏竟然還能拿著他們二人的畫像……

    龍菡心中浮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她想到了之前蕭武宗對楊少雲說“此次下山你可以曆練一番”的話。

    也就是說, 能泄露他們二人行蹤的隻有蕭武宗，師父大人之所以這麽做是為了給自己的徒弟們送去更多的人切磋練習。龍菡甚至可以想象得到, 蕭武宗為了鍛煉楊少雲, 在他離開之後, 不僅把自己不去參見名劍大會、而是讓徒弟代為參加的消息散布到了全江湖，還很貼心地附送了徒弟們的畫像以供各路打劫人士的參考……

    這師父真是親生的啊！

    龍菡把自己的分析說給楊少雲聽：“如果我的推測是真的，那麽剛才那三個混混隻不過是個開始，接下來我們還要麵對各路前來搶劍帖的人。”

    對此，楊少雲到沒有什麽表示，他甚至還很感謝蕭武宗的做法：“以前在山上能跟我對劍的人隻有師父，但師父武功深不可測，我完全不是他的對手，從來也沒有贏過，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達到了何種境界。此次下山對我來說就是一個機會，我終於可以看看自己的武學修為到達了何種程度。”

    一次都沒有贏過……師弟你的等級和血條已經夠讓我震驚的了，這樣都沒能贏得了師父，那師父得是個多麽厲害的人啊！

    幸虧他當時沒有對我動手嚶嚶嚶！

    “好吧。”龍菡抿了抿嘴唇：“那你一定要當心，因為我幫不上什麽忙，隻能拖後腿……”

    “不是的。”楊少雲快速打斷了龍菡的話：“師姐你以前是很厲害很厲害的，但是你練功走火入魔了，這才武功盡**受重傷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楊少雲的聲音帶著愧疚的情緒：“說起來也是因為我在你衝關的時候妨礙到你了……”

    師弟你別這樣我掉回一級這都是係統的錯！似乎聽到了係統在自己耳邊嗬嗬一笑的聲音，龍菡伸手拍了拍楊少雲的胸口：“武功可以再練，沒關係的。”

    楊少雲沉默了好長時間。

    就在龍菡以為楊少雲不會再說什麽的時候，他的聲音從她的頭頂上傳來，聽起來悶悶的：“那師姐，在你能打過我之前，我會繼續保護你的！”

    龍菡微微一笑：“那就拜托你啦。”

    接下來的情況果然如龍菡所言，他們一路上遭遇了無數場大大小小的戰鬥，花樣繁多種類新穎——有的時候是在飯菜裏麵下毒然後被龍菡一發釵戳出來了，有的時候是倆人好好走路上忽然被草叢裏麵竄出來的猥瑣大叔偷襲的，還有的幹脆光明正大直接把kǎn dāo橫在倆rén miàn前要挑戰……

    開始的時候龍菡還很興奮，覺得哇塞這就是江湖啊好刺激嗷！然而等到後來戰鬥越來越頻繁，簡直是隨時都會出現，甚至喪心病狂到就連她去個茅廁都會被人偷襲的時候，龍菡終於被這些層出不窮的打賊小賊給整瘋魔了，她變得越來越沉默臉色越來越陰沉。楊少雲很擔心龍菡，但不管他怎麽問，龍菡都是立馬切換成笑臉對他來一句：“我沒事兒小雲你別擔心！”說完這句話之後，龍菡就又立馬切換成了陰沉沉的模樣，最後搞得楊少雲心情也很鬱悶，打起架來下手是越來越狠，一劍搞定帶著龍菡立馬就走，絕對不耽誤。

    就這樣，在離開家三天之後，他們走到了長安城。

    長安城不愧是大唐都城，天下最繁華的地方。龍菡在城門口乖乖地等著楊少雲去跟守城的士兵們交涉、對比通關文牒一類的東西，百無聊賴的她坐在馬背上仰起脖子看那巍峨高大的建築，心中的鬱結之氣似乎散了不少。

    在長安城裏麵應該就沒有那麽多前來偷襲的人了吧？這可是天子腳下啊！自己終於能好好睡一覺了麻蛋qaq！

    龍菡默默地鬆了口氣，這幾天她被無數偷襲的人折騰得神經衰弱，就連做的夢都是“臥槽偷襲的來了小雲快打！”有好幾次她在夢中驚醒，迷迷糊糊之間一把握住楊少雲放在枕頭邊的劍胡亂揮來揮去，搞得楊少雲哭笑不得，又是好笑又是心疼，隻能拍拍龍菡的頭輕聲哄她趕緊睡覺。

    當然這一切犯二的行為龍菡完全不記得，她隻覺得每天早晨醒過來的時候都很累，雙腿跟灌了鉛一樣，眼皮就像是黏上了，還直打嗬欠。

    楊少雲在跟守城士兵們交涉完了之後，回來就看見之前還挺精神的龍菡又靠在馬背上頭一點一點地開始打瞌睡了，他眉頭一皺，扯著韁繩翻身上馬把龍菡圈在懷裏麵，湊到她耳邊問道：“師姐？你還好吧？”

    “嗯？小雲你回來了？”龍菡猛地往後一仰頭，頭頂磕在了楊少雲的下巴上。有點疼，小雲你腦殼真硬，龍菡呆呆地想。疼痛讓龍菡清醒了一點兒，她搖搖頭說道：“我沒事啊，就是有點困，沒睡好，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就行了……”

    楊少雲握住了龍菡的手，她的手心冰冷而僵硬，就像是冬天在冰天雪地中凍了許久的樣子。楊少雲一邊駕馬快速向城中走去，一邊扣住龍菡的手腕開始給她輸送內力。

    溫暖而柔和的內力源源不斷地從脈搏處傳送入龍菡的經脈之中，隨著內力的流動，龍菡冰涼的手漸漸回暖，她試探著攥拳又伸掌，來回幾次之後，雙手的僵硬緩解了不少。“可以了小雲，我不是很冷，找個暖和點的地方就行了。”龍菡拍了拍楊少雲的胳膊，示意他可以停下來了。

    “一會兒給你買件厚點的披風。”楊少雲幫龍菡攏了攏她衣領上的絨絨兔毛，皺眉道：“你穿的太少了。”

    還少？龍菡看著楊少雲哭笑不得，他倆一個穿著單衣長衫，一個穿著棉襖披風，簡直就是活在兩個季節的人。

    “因為你受的傷還沒好，所以要注意保暖，別感染了風寒。”接收到了龍菡的眼神，楊少雲義正言辭地說道。

    “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龍菡撇撇嘴，她往披風裏麵縮了縮，讓柔軟的兔毛蹭著自己的小臉。

    其實龍菡是真的覺得天氣挺冷的，但是一路上遇到的所有人穿的都比她要少，難道江湖中人都自帶火爐嗎？隻有她的火爐因為練功走火入魔而燒掉啦？

    這叫什麽破事兒啊= =。

    不過話說回來，一個十二歲的小蘿莉到底練了什麽邪門歪道的武功竟然會走火入魔啊！師父你不管管嗎！

    每當龍菡旁敲側擊地對楊少雲提起這件事情的時候，楊少雲總是會岔開話題，或者幹脆直接往自己身上攬。幾次下來，龍菡明白了楊少雲是不想說這個話題，便也就不再提起了。但她心中卻一直藏著這個疑問，她隱隱覺得，走火入魔的事情跟蕭武宗對她的敵意有著直接的關係。

    還是找個時間弄清楚好了。

    楊少雲很快找到了城中最豪華的聚賢客棧住下，這個客棧不僅自帶酒樓，就連各種琴館棋館等娛樂設施也一應俱全。相對應的，它一晚上的住宿費當然是貴的驚人。但楊少雲有錢，他完全不在乎一晚上五兩銀子的住宿費，豪氣幹雲地開了一間上房，還預付了三天的房錢。

    隻有在這個時候龍菡才會覺得蕭武宗也是個不錯的人，至少他沒有短了徒弟們的零花錢。

    嗯……那我就暫時原諒一下師父你把我們的行蹤透露出去這件事情，龍菡默默地想，就原諒三天好了，我真是太有原則！

    托楊少雲傳送的那點兒內力的福，蔫搭搭的龍菡又重新活蹦亂跳了。收拾完客房之後，她便拉著楊少雲想去逛逛繁華的長安城。這可是龍菡來到大唐後遇到的第一個大城市，不觀光一下怎麽行呢！

    但楊少雲又不想讓龍菡四處亂跑，他覺得龍菡得好好休息一下，這兩天忙著趕路還總被偷襲，她根本就沒睡過一個囫圇覺。

    倆人僵持不下，糾結了半天後決定各自退一步，先去樓下吃完飯好歹回複點體力，再出門逛逛。

    掌櫃的熱情地接待了兩個人，並沒有因為他們年紀小就有絲毫的怠慢之心，還推薦了很多本店的招牌菜，價格合理十分公道。楊少雲點了幾樣清淡可口的小菜，然後在龍菡驚訝的目光中，又要了一壺酒。

    “小雲！你還小不能喝酒！”龍菡雙手叉腰義正言辭地對楊少雲說道。

    楊少雲沒說話，他隻是微微挺直了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龍菡。

    其實楊少雲今年也隻有十二歲，隻比小豆丁龍菡高了不到半個頭，充其量就是個豆丁，依舊很矮。

    但龍菡還是炸毛了，她蹦起來給了楊少雲一記暴栗：“長得高了不起嘛！我是你師姐！要聽話！”

    放肆！如果當初我選的是個成女號現在哪裏還有你裝逼的份兒！

    楊少雲無奈地揉著自己的額頭。這個時候，鄰桌忽然傳來了一聲爽朗的大笑：“哈哈哈！你們兩個真是太有意思了！都是小孩子還有什麽可比的？”

    媽蛋我好像聽到有人偷偷在背後議論我！龍菡憤怒地轉過頭去，她感覺一陣清風掠過自己的身邊，眼前一晃，身側坐下了一個人。

    那是個最多不過十八|九歲的青年人，他身穿一身英姿颯爽的純白色滾藍邊束腰長袍，漆黑的長發高高束起，眉目俊朗笑容飛揚，背後還背著一把古樸的寶劍，一看就是個江湖中人。而且就憑他剛才那漂亮幹脆的身法，此人武功絕對不弱。

    楊少雲雖然沒什麽表示，但他已經開始暗自戒備起來。按照他們這麽多天的經驗來看，這位多半也是來劫劍帖的，不過他與前幾天遇到的雜碎們有著本質上的區別，那就是一個字，帥。

    太好了單看出場就知道這位是個有故事的人！最好能跟小雲勢均力敵地打上一架讓自己開開眼！天天看小雲砍雜魚也會審美疲勞的啊！

    這是龍菡這麽多天來第一次沒有討厭來偷襲他們的人，所以說這真是個看臉的世界。

    不過這次龍菡和楊少雲都猜錯了。帥哥坐下來之後，他看看戒備的楊少雲又瞅瞅滿臉期待的龍菡，忍不住再次笑了起來：“二位不必緊張，我並非是來搶劍帖的。”他一邊說一邊從袖中摸出一張跟楊少雲手中那張帖子一模一樣的劍帖，按在桌上推到兩rén miàn前：“這帖子我也有一張，而且一張足以。”

    “我隻是想看看這些天鬧得江湖風風雨雨的劍魔蕭武宗的徒弟究竟是什麽樣的人物……現在我見到了，你們很對我胃口啊！接下來的日子可否與二位結伴同行？畢竟我們目的相同，互相也好有個照應呢。”

    帥哥端起自己的酒杯，對著楊少雲舉杯笑道。

    看著帥哥推過來的劍帖，楊少雲皺起了眉頭，而龍菡則是直接傻眼了。

    一個猜測浮上了龍菡心頭。

    這裏是都城長安，這位帥哥一身藍白色勁裝，背後背劍氣勢不凡，眉宇間全是張揚的自信，年紀在十八|九歲上下……

    臥槽這帥哥我認識啊啊啊！

    不對是這隻羊我認識啊啊啊！

    “哦，對了，忘記自我介紹了。”帥哥一口飲盡了杯中酒之後，發現龍菡（傻眼了）和楊少雲（麵癱）都毫無反應。他一拍自己的額頭，笑道：“在下純陽宮謝雲流，代替師尊前去參加名劍大會。”

    聽說謝雲流是純陽宮的人，原本神情淡淡的楊少雲目光之中陡然亮起了一點星光。龍菡坐在楊少雲的對麵打量著他神色的細微變化，暗自揣測他的心思。之前兩人交談的時候楊少雲有提到過，藏劍山莊邀請的六位武林豪傑之中，除了他們的師父蕭武宗之外，楊少雲最佩服的人便是純陽真人呂洞賓。如果能得到純陽真人指點一二，對於他的武學來說一定會有不小的突破。

    但龍菡無情地打破了楊少雲對於“獲得前輩指點”這件事情的期待，所以楊少雲一路上的情緒其實並不如剛得到劍帖的時候高漲。不過今天遇到了謝雲流卻是個意外之喜，謝雲流年少有為，武功已成，深得呂洞賓真傳，跟他交手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於是龍菡在小二把飯菜和美酒送上桌之後，抬手給謝雲流滿上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她站起來舉著酒杯對謝雲流敬道：“相逢即是有緣，此去藏劍山莊我們結伴而行，路上還麻煩雲流哥哥照顧一二了。”

    天曉得龍菡是如何頂著這張蘿莉臉甜甜地對謝雲流說出“雲流哥哥”這種破廉恥的話，她自己都差點兒笑場了。但是為了楊少雲，龍菡硬生生忍了下來。

    謝雲流饒有興趣地看著龍菡給自己敬酒。一個矮矮的小豆丁笨拙地握著酒杯絞盡腦汁想出一句客套話，然後努力裝出一副大人的樣子對著他舉杯，神情不卑不亢，舉止堪稱得體，這個情景乍一看有點萌。然而當對上龍菡的目光時，謝雲流忽然發現龍菡眼中並沒有小孩子嬉笑玩鬧的天真，有的是滿滿的認真。

    餘光瞥見了楊少雲那張麵癱臉露出了震驚的表情，謝雲流忽然明白了，這個小丫頭是在履行她身為師姐的責任，她在護著另一個孩子。

    不管楊少雲如何厲害，他現在畢竟是個隻有十二歲的孩子，江湖經驗遠遠不及謝雲流。即使現在一路走到長安沒有碰到dà má煩，誰能保證接下來的旅途中他們不會遇到無法對付的危險？

    龍菡是師姐，在她心中保護師弟是自己義不容辭的責任，即使她武功還沒有楊少雲高。這世上武功高不能解決一切問題，關鍵時刻還是要動動腦子的。比如在遇到謝雲流並且接到了他拋出來的橄欖之後……果斷抱大腿！

    能力不夠的時候，抱大腿並不是個丟人的選擇。謝雲流對於兩個孩子來說是個絕佳的靠山，他出身名門素有俠名，並且已經明確表示不會窺覬二人手中的劍帖，這樣的人即使不是朋友也絕不會是敵人。有他一起上路，許多事情都會方便不少，畢竟小孩子還是掣肘太多。

    楊少雲自然明白龍菡的行為也是為了他好，然而他關注的點仿佛不太正確。

    就在龍菡向謝雲流敬酒，而謝雲流挑眉與她碰杯，二人準備先幹為敬的時候……楊少雲抬手握住了龍菡的胳膊阻止了她喝下那杯竹葉青：“師姐，你在幹嘛？”

    “小雲讓我喝完——”龍菡心說你個熊孩子現在別出聲等我抱上這隻肥羊！然後她就感覺自己的手腕一陣酸麻，楊少雲麵無表情地掐住了龍菡的穴道，趁著她胳膊酸麻的時候奪下了她的酒杯。還沒等龍菡說出什麽抗|議的話，楊少雲握著那杯酒，對著謝雲流揚手一碰，然後一口飲盡。

    “師姐不能喝酒，這杯酒我替她喝了，謝大哥別介意。”楊少雲把幹幹淨淨的杯底亮給謝雲流看，還破天荒地對他解釋了一下。

    龍菡看著楊少雲的背影，覺得自己欣慰無比。雖然楊少雲看著麵癱，對待不認識的人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可關鍵時刻師弟還是很靠譜的。

    但謝雲流眼中的楊少雲卻明顯跟龍菡看到的不是一個人，隻因為在楊少雲亮杯底的時候，謝雲流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眼眸中一閃而過的戒備。

    雖然時間很短暫，那神情幾乎是轉眼而逝，但謝雲流依舊發現了楊少雲對他的防備。明白了這一點的謝雲流再回頭重新打量楊少雲的時候，很多之前被忽略的信息都浮出了水麵。謝雲流驚訝地發現，這孩子對他何止是對陌生人的提防，簡直就是像對待敵人一般地全身戒備。楊少雲的動作眼神和神態無一都表現了這一點：他不歡迎謝雲流。

    如果不是看在龍菡的麵子上，謝雲流絲毫不懷疑這個少年早就抄刀子跟自己幹起來了。

    不過……為什麽？謝雲流眯起了眼睛，覺得這件事情有很大的蹊蹺。

    謝雲流自問自己行走江湖，雖然並沒有時時刻刻行俠仗義標榜自己乃是名門正派，卻也自在隨性待人真誠，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虧心事兒。在謝雲流立馬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並且第一時間送上誠意之後，即使對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