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勝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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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章勝軍

    當日蘇燁攻打襄王之前,曾給我看過一份地圖,那地圖勾畫的正是他埋伏重兵之處,可他前腳走,後腳襄王知道了蘇燁伏兵的地形,還大敗蘇燁,蘇燁讓孟小五找我,說他墜入山崖,我當日當真了,可後來想想,此話實在疑點頗多,他們若真是敗得一塌糊塗,那殘兵必然會潰不成軍,可我去看過那些兵士,他們入城時井井有條,而且不足萬人,算襄王再有本事,他們不占地利,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剿滅蘇燁的十萬大軍,所以我猜,這些兵馬一定是被蘇燁藏匿起來,藏匿兵馬並非易事,那是行軍打仗的事,我不知蘇燁事如何做的,但我猜想,蘇燁定然安然無恙。 vw那日孟小五說要我去峽穀裏祭奠蘇燁,環兒,你可知道為何嗎

    環兒麵如死灰,一句話也說不出,慕容楓說:那我告訴你,他知道城有內奸,為恐奸細偷聽,這才約我去城外相談。可那時我並不知內奸是誰,整個瑕城這麽大,想找出一個奸細萬分困難。自蘇燁離開後,城門便再沒開啟過,那裏麵的人和外麵的人該如何通信

    用輕功飛出去。晴雲忽然說了一句。

    慕容楓看著她怔了怔,然後說:差不多吧,隻是誰會這樣的功夫我猜想必是用信鴿傳遞信息,我讓唐大哥在城的各處埋伏人手,若是看到信鴿,便查清來源,這一查才發現,那鴿子是從你的房出的。

    慕容楓說完話,看著環兒皺了皺眉,晴雲大驚失色,張大嘴巴看著環兒說:環,環兒,你竟然和襄王有來往

    我後來想想,蘇燁當日將地圖給我看的時候,房隻有環兒你,若不是你,還是何人所以我索性將計計,將百姓撤出瑕城,然後將襄王兵馬引誘入城,讓他成為甕之鱉。

    環兒低著頭,仍舊不說話。

    慕容楓歎了口氣:此事前因後果我已經查清,你便是不承認,也沒有用。

    娘娘果真厲害。環兒抬頭,麵容之夾雜了幾分無奈,她說:此事的確是我做的,可我卻了娘娘的計謀,娘娘是個聰明人,也是個好主子,隻怪環兒福薄,不能長久侍奉娘娘。

    慕容楓聽得此話,不由得閉了眼睛,她慢慢的說:你也是個厲害人了,小小年紀,竟然敢在城做這麽大的事情。

    我是被襄王所訓,也隻能聽命於她,我命由他,此生無法選擇。

    不,你可以改變。我會給你機會,你若是願意,盡可拋卻前嫌,跟在我的身邊,此事並未公開,知道的人不多,你的罪行我可以一筆勾銷。

    娘娘,太遲了。

    環兒搖搖頭,笑笑說:你我立場不同,環兒便是死,也絕不會跟隨娘娘,可娘娘您是奴婢見過的好主子,為下人如此著想。

    我早知你不會答應,我卻還有個問題要問你。襄王死後,我猜你也知道我在懷疑你,既然如此,你為何不逃跑慕容楓皺了皺眉,看著環兒說:我給了你一個下午時間,如今城一片混亂,倘若你逃跑,我會視而不見,可你為何要在城等著,等著被我審問。

    環兒聽著慕容楓的話,不覺笑了笑。

    慕容楓皺了皺眉,問道:為何

    娘娘,做我們這樣的人,平日裏早已沒有生死的概念,生便是死,死便是生,算今日我能逃,我能逃到哪去主人已死,我們做下人的為何而生娘娘平生待我不薄,如今我卻背叛娘娘,我此後也無臉麵對您,今日一拜,算是還恩了。

    說完,她對著慕容楓重重的磕了個頭。

    抬起頭時,她緊閉嘴巴,輕聲笑笑。

    慕容楓看著她的樣子,忽然驚了驚,然後用力喊道:晴雲,她口藏了毒藥,別讓她咬下。

    晴雲一驚,急忙跪在環兒身邊,然後伸手抵住了環兒的下顎,讓她將牙齒鬆開,隻是為時已晚,那毒藥已經被他咬下,然後吞入了喉。

    烈性毒藥,入腸即爛。

    環兒咳嗽了一聲,忽然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噴湧而出,慕容楓幾乎呆立當場,她慌忙跑過去,跪在環兒的身邊說:環兒,你為何如此傻,我從未想過要你性命,你也不該為別人而活,你不想跟我你便走啊,走到什麽地方都可以。

    娘娘,娘娘。環兒用染血的手抓住慕容楓的衣角,然後斷斷續續的說:襄王妃,她是裝瘋她故意,故意讓皇對她不軌,隻是想想給襄王一個出兵的借口

    慕容楓皺了皺眉,想起襄王妃,她隻覺得一陣寒意。

    一個人為了丈夫的事業,竟然可以不顧姓名,不顧名節。

    娘娘,我是個苦命之人這一生之有襄王一個主子,您的恩情我此生無法無法報答,但願來來世,我再給您當

    環兒的話沒說完,便閉了眼睛。

    晴雲喚了幾聲環兒,環兒卻再也不曾答她,晴雲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慕容楓隻覺得鼻一酸,兩行眼淚也不由得從眼眶落了下來,她低下頭,頹然的做在地,慢慢的說:晴雲,我將環兒逼死了

    聲音顫抖,幾近沙啞。

    房間之,一派死氣。

    幾天後。

    襄王被剿滅後本該回京的,可蘇燁卻沒有一點回京的動向,每天不知道在忙什麽,慕容楓讓晴雲打聽了一下,晴雲回來告訴慕容楓,蘇燁正在和胡商做生意。

    究竟做的什麽生意,慕容楓不知道,不過她猜想,總免不了是什麽兵馬錢糧之類。

    慕容楓便讓晴雲早早的做準備,這場仗打完了,總是要回京的,若是倉促收拾,或許有許多準備不全的地方,晴雲聽了慕容楓的話,正要去收拾,可走到房門口,卻又笑著跑回來說:娘娘,王爺來了。

    慕容楓一怔,然後說:他來了,估計沒什麽好事。

    沒什麽好事,但也不見得是壞事。

    房間外麵響起了清亮的說話聲,慕容楓抬頭看去,隻見正是蘇燁站在房間門口,他穿著白色大氅,發髻如墨,此刻正看到慕容楓笑了笑。

    慕容楓看著蘇燁,不冷不熱的問:怎麽,呆的太舒服了,想來我這找罵麽

    蘇燁也不還嘴,仍舊笑著說:我今日來,是要帶你去個地方。

    抱歉,今日我還有些事情,恐怕不能跟你

    我早知道你會這樣說,今日你若是同意,咱們便好好的一同前去,你若是不同意,我便和次一樣,將你扛去。

    慕容楓眉頭一皺:無賴,你敢

    蘇燁挑了挑眉:你可以試試。

    慕容楓看著蘇燁,隻覺得蘇燁無理取鬧,她別過身子說:我沒空和你胡鬧。

    話剛說完,蘇燁忽然走幾步,然後一手攥著慕容楓的雙手,另一手已經攬過她的腰肢,然後將她扛在了肩膀,慕容楓驚了一驚,掙紮了幾下,蘇燁的雙手已經牢牢的扣住了她,她不管在怎樣都掙脫不開。

    慕容楓麵色頓時一紅,然後說:你快放我下來。

    蘇燁笑笑,充耳不聞,此刻已經扛著慕容楓朝著外麵走去,慕容楓麵色更紅,她說:你臊不臊,快放我下來。

    你是我妻子,我有什麽可臊的。

    蘇燁一邊說著,一邊從木施扯下慕容楓的裘服,然後朝著外麵走去。

    慕容楓見蘇燁此刻已經鐵了心要讓她去,她急忙說:我跟你走是了,你放我下來。

    蘇燁搖搖頭:答應的太晚了,咱們便這樣出去吧。

    兩個人說著已經穿過了回廊,有灑掃的下人本想跟蘇燁行禮,可看到這個架勢,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蘇燁倒也不在意,此刻急走幾步,已經出了回廊。

    一匹馬停在院落外,馬有些躁動的抬著前蹄在原地打旋,孟小五牽著馬站在外麵等著,蘇燁將慕容楓用裘服一捆,然後橫放在馬,這才從孟小五手接過韁繩,他跨步了馬,一手抱著慕容楓,一手拉著馬韁繩,那馬散著歡,朝著前麵狂奔而去。

    慕容楓在馬隻覺得天翻地覆,下顛簸讓她幾欲將內髒都要顛出來,手腳被裘服束縛著,想要掙紮著換個姿勢卻也困難,那滋味很是難受。

    慕容楓怒罵道:潑皮,放我下來。

    蘇燁充耳不聞,此刻馬如流星,已經朝著城外而去,他一邊禦馬一邊說:你既罵我是潑皮,那你應當知道,跟潑皮總是沒什麽道理可講的。

    蘇燁抬手將慕容楓的身子死死環住,一邊減少她的顛簸,一邊防止她從馬掉下來。

    慕容楓隻覺得兩邊風景不斷變幻,從有人的地方一直行到了無人的地方,周圍白雪茫茫,河麵冰封,遠處霧氣昭昭,峽穀之,森森寒氣,蘇燁忽然用力的拉住韁繩,那馬停了下來。

    蘇燁一手環著慕容楓的腰,一手托著她的頭,將她扶下了馬,慕容楓剛剛下馬,忽然用力的一口咬住了蘇燁的手背,蘇燁毫無防備,加慕容楓用盡了全力,蘇燁的手頃刻間已經被她咬出了血,她卻仍舊不放手。

    蘇燁疼得喊了一聲,然後說:你快放開。

    慕容楓瞧著她的手背已經血流不止,這才放開了蘇燁,蘇燁慌忙抽回了手,然後一邊捂著傷口一邊說:潑婦。

    慕容楓剛要說話,隻覺得腹一陣翻騰,她遠走幾步,靠著一棵枯樹,然後忽然哇一聲吐出了許多汙穢之物。

    蘇燁看在眼,將馬韁繩綁在枯樹,然後走幾步,頗有幾分看熱鬧的意思:好了,一報還一報,你若是方才求饒一句,我便不這樣對你了。

    慕容楓將腹吐得空空,這才回過身看著蘇燁說:你做的不錯,我還當你有什麽更加厲害的招數,原來也不過如此,如一個市井混混一般。

    蘇燁走了幾步,站在慕容楓麵前說:你可知道我為何要帶你來這裏嗎

    慕容楓一怔,蘇燁雖是無理,但絕不會做無聊的事情,來到這裏,必定是有事情,可究竟是什麽事,她並不知道。

    她搖搖頭。

    蘇燁指了指慕容楓的身後,慕容楓回過神,忽然驚了一驚,她身後那冰封的河麵,竟是一片血紅的顏色,白色的血地,竟也是一片血紅。

    雖然不見屍首,但這裏如一個屠宰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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