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人、當兵來前線……許多人、繼續向前……許多人、計數著時間！度過這、漫長的一天！”

    悠閑的海員們放著歌曲，歡迎著登艦的長官們，“首長們好！”

    這些白鯨級補給船雖然隸屬近衛軍海軍，海員們卻都是未來科技公司的雇員。

    “嗯，嗯……”北千條應付著回答，他還是腿軟，畢竟黑龍鬼王的殺氣太重了。

    左仁知吃了幾枚茶苯海明片開始出現常見的不良反應，嗜睡頭暈、反應遲鈍。“格蕾特，我想休息一會兒，很抱歉我沒辦法監視她。”

    “她也好不到哪裏的，瞧她現在昏昏欲睡的樣子，也有一些服用茶苯海明片的副作用。”格蕾特看著小百合也一副想睡覺的迷糊樣，“她這身衣服真不合身，北千條居然把自己的常服給她穿，根本不知道給她弄一身女孩子的衣服……我該呼叫部隊送來點什麽繳獲的戰利品，比如那一萬套她的複製體的全套衣物……”

    左仁知不想聽這些話，他隻想睡一覺。

    “好好休息吧，大海的顛簸是普通人難以忍受的，而且還有一位不受歡迎的人跟上了！”

    格蕾特把這兩位放在大副艙室的床上，然後坐在艙門後邊，等著黑龍鬼王把跟蹤的人抓住。

    “真是窮追不舍，又多了一個尾巴！想必你就是那個爆破高樓順便滅百十來號人的fù chóu女巫，赫科絲·李斯特？除了愛麗絲那個小妞我想不出還有哪個德國小妞有這麽大的怨氣。”

    黑龍鬼王背對著後甲板，慢慢悠悠的說。“藏著掖著可不是什麽好習慣，如果我想動手，早在碼頭就把你砍了！”

    “這並不光彩，上一次被中國人抓到，我可是吃盡苦頭！”

    空氣一陣扭曲，光學迷彩服的wěi zhuāng揭下，赫科絲顯露出來。“您好啊，長官。”

    “哼，你不會是也想分一杯羹吧？”

    “拿不到的，就是槍斃也不留給對方！這是我們三家之前一致的想法，不過我認為，你們不會這樣小氣的，對於超能力部隊，我們有更好的研究團隊……”

    “你已經人不人鬼不鬼了，真是不可理喻！你似乎成了一個西方惡魔。”

    “這讓我可以無聲無息的去絞殺那些折磨過我的人。”赫科絲的聲音冰冷冷的，就像從冷藏停屍櫃裏發出的一樣。“分給我們一部分研究，或者我拚著自己的性命殺死原型體，來個玉石俱焚。”

    “不就是個破女孩嘛！值得跟撿到寶貝似的都來搶奪？”黑龍鬼王真的服了這些人。“你們這些人都瘋了，全都瘋了……”

    “啊……吃晚飯的時間到了沒？”左仁知無憂無慮的晃了晃頭，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的問。“該死的船靠岸了沒？”

    “你醒了？現在這裏可真的熱鬧，方才那個家夥也帶人到了船上……我們的獨食成了自助餐。”格蕾特無可奈何的說，“我們在跟蹤北千條的時候，赫科絲也在跟蹤我們，隻好共同研究，保證各自利益。”

    “人呢？小百合在哪兒？”左仁知一翻身，發現身邊的被窩空了，趕緊問。

    “下層船艙裏，方才那個家夥正在審訊她。”

    “嗯，小mèi mèi，換上屬於你自己的zhì fú後，你變得更美了……，所以，乖乖和我們合作，你想要什麽，我就給你什麽。”

    方才拽了拽自己的白手套，坐在桌子對麵眯眼看著小百合微笑著說。“先簡單交代一下你的姓名、出生年月、職務、常住地、還有人際關係圈……”

    “她根本聽不懂中國話！沒有我翻譯，你說再多她也不知所謂。”北千條提醒他，旁敲側擊說明這是他的主場。

    “請別拿燈照我了！好刺眼，我已經告訴你們了……”小百合睡得迷迷糊糊被抓起來送到船艙接受方才的審訊，強光燈照的她很是難受。

    “該把她送到嘉手納空軍基地去，我們在那裏讓門格勒醫生研究一下她的身體構造和她超能力的種類……我的直升機就在後甲板的停機坪。”

    “要研究，也得先送到近衛軍這裏！她先向近衛軍部隊投降的。”北千條把照向小百合的台燈關掉，然後轉身對方才說，“祖國的手段可比一個喪心病狂的醫生好。”

    “要學會尊重人權！懂不懂什麽是人權？為什麽不問問當事人的想法？”

    他們都從椅子上起身，看著門口衝來的人。

    格蕾特扛著左仁知跑到下層船艙，看見他們一群人在外層警戒，就衝進去叫喊，“讓這個小女孩決定跟著誰如何？我們都不殺她，每一家都能得到一些研究。”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看她這弱不禁風的樣子指不定哪天就死了，我不同意。”北千條第一個反對，他認為格蕾特想獨自研究然後槍斃她，不給其他人分享研究成果。

    “研究對象有什麽尊嚴和人權？不給她腦袋上補一槍就是最大的慈悲了！”方才斜著眼看了一眼小百合，冷漠的說。

    左仁知彎著腰輕手輕腳繞過他們，坐到了桌子一邊深情對視，“你真的好漂亮……”

    “嗯……”小百合害羞的沒說話，隻是低著頭。“真……真的嗎？”

    她換上了為她特別定製的藏青色女高中生全套zhì fú，很是古典保守的校服，裙子過膝蓋，領子很高，再加上那很吸引人的紅絲巾，左仁知徹底的被她吸引過去了。

    “喝點水吧，天快黑了，一會兒我給你弄點吃的……”在北千條和方才與格蕾特爭吵時，左仁知走到了小百合身邊又拿出了私人外交耳機戴上，給她噓寒問暖。“有我在，他們不會傷害你的。”

    “謝謝你……你喜歡我嗎？我們可以結婚嗎？我會對你很好……”小百合突然對著左仁知熱切的撲過來，要不是她被一條鐵鏈綁在椅子上，她有可能真的撲起來了。

    “怎麽突然這麽說？我……”左仁知被她這舉動嚇了一跳，想要細問的時候，聽見耳邊傳來一陣風聲，緊接著一隻黑手套就出現在小百合脖子上死命掐住。

    “小雜碎！你想幹什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就賣騷？”赫科絲竄出來，“你和那個該死的直子一樣，都是喜歡勾引中國人的賤貨！我今天就為祖國除害！”

    “幹什麽？放開她，她沒做什麽壞事。”左仁知趕緊拽赫科絲的手，可他能拽的動麽？

    “放~開~我！”小百合用左手抓住赫科絲卡著她喉嚨的手艱難的說，她突然伸出右手食指對著赫科絲隔空一點。

    赫科絲就像開弓的箭一樣慘叫著被衝擊波推到二十米外堆積的彈藥箱裏，轟隆一聲撞開了不少木製彈藥箱，金燦燦的子彈嘩啦嘩啦的滾的到處都是。

    “想造反了？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淋汽油燒了！”黑龍鬼王聽見下層艙室裏的動靜就知道怎麽回事了，迅速跑進來大喊，“不給你點教訓是不行的！”

    “死吧！小鬼子！”赫科絲發瘋般的從地上的彈藥箱裏抓出一顆手雷，咬牙切齒的做出投擲的姿勢！

    “你瘋了麽？住手，該死的赫科絲！”方才趕緊跑去撲倒赫科絲，把她的手雷那已經拉出的拉環小心翼翼的塞回去，然後對她怒吼。“這裏是物資艙，到處都是子彈和油料！你想炸了整條船和她同歸於盡？！”

    “夠了，你們這些混蛋！就憑這個我就不可能給你們先研究她。”北千條惱怒的大喊，“這是我們近衛軍的財產！你們別想了……”

    赫科絲的吵鬧被北千條抓住了把柄，讓他們隻得到了第二研究的排序，不幸的左仁知他們隻得到了最後的研究排序……就是等其他方麵榨幹了小百合的研究價值才可以輪到他們。

    “老實點，小東西。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就敢造反？非得打斷你兩條手不可！”

    黑龍鬼王親自押送小百合，她隻好哭哭啼啼的邊道歉邊被迫走著，北千條正在給微露不快的艦長同誌道歉，方才在艦橋另一邊斥責赫科絲的瘋狂壞了好事。

    “這不是我做的！是她先欺負我，我隻是在被迫反抗而已……呀！別打了。”小百合說著聽不懂的話給黑龍鬼王解釋，他根本聽不懂，就拿槍托罵罵咧咧砸在她背上，“他媽的！白條，等回去你教她說中國話講漢語！老爺聽不懂她是不是在罵我！”痛得她又是一聲哀鳴，“對不起……嗚。”

    “該死的！你為什麽突然發瘋打她？”方才拿德語高聲教訓赫科絲。

    “我看到那個小矮子中國人和那個女鬼子在一起親密就想起該死的小人物和該死的直子！”赫科絲咬牙切齒的從牙縫裏擠出話來。

    “他們都死了，都死了！別拿過去的傷疤一次次揭開給自己添堵，赫科絲上尉，這些事情都過去了……”方才看著尖叫的赫科絲嗬斥她，試圖讓她鎮定一點。

    “對不起，長官。”赫科絲低聲抽泣說。“因為我的原因讓我們失去優先研究權……”

    “她不過就是一個寵物、一個小白鼠而已，你是我們最優秀的軍官，不可同日而語。”方才說。

    “別打她了，老祖先……我們不是優待俘虜的麽？起碼，給她吃點東西吧？”左仁知瞧著她很委屈，就緊跟其後對黑龍鬼王說。

    “想上她？我了解你這種小子，她可不是你能玩得起的！”黑龍鬼王哼哧一聲不屑地說，“我不會讓她餓死的。”

    “這……畢竟欺負一個女孩不太好吧……”

    “她的實力你看到了！欺負？她不殺掉你就不錯了！我不盯著點她肯定要跑。”黑龍鬼王毫不通融，“我是為了整船人的安全著想。”

    “為什麽你們也要欺負我……”小百合咬著嘴唇說，“我隻是希望有人能保護我而已，我一直以為中國人會對我好一點的……”

    “她唧唧歪歪說什麽東西呢？你和她還帶著這個耳機，告訴我。”黑龍鬼王說。

    “她隻是希望我們對她好點……”

    “……孩子，你要知道，有的人隻是你一輩子裏的過客，錯過就錯過了，沒什麽，不就是個女的？回去找你的白筱桃，我們會給她一個很好的歸宿……”

    “我還想問她一些私人的事情……可以麽？”

    “問她什麽時候來那個？嘿嘿嘿……陸軍航空兵的直升機快來了，優先級行動，你們不得參與。”黑龍鬼王說著扶了一下頭盔，把步槍背到肩上，又把戴在小百合手腕上的shǒu kào解開，“其實她這樣的能力，戴不戴shǒu kào也沒什麽用，走個形式讓白條安心而已。我不偷聽你們的談話……”

    …………

    “幹嘛去？”黑龍鬼王把步槍一伸，擋住了北千條的步伐。

    “你怎麽讓他去和原型體私自相處？”北千條看了看後甲板欄杆邊的他們兩個。著急的說，“我能看出來他似乎對那小丫頭有想法！老祖先您看不出？”

    “兩廂情願，我如何阻得？天命如此。”黑龍鬼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又不是要打仗，我還需事必躬親？有的事情我不想說也暫時不想管。”

    “怎麽能這樣！”

    “我是為國家和人民打仗，不是為了你！”黑龍鬼王眼睛一瞪，北千條立刻閉了嘴。

    “嗯……”

    在清涼的海風中，左仁知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他在想說些什麽，“那個……你……還有第一次嗎？”

    “唔！……”小百合立刻由不安變成了害羞，雖然在夜色下看不到她的羞態，“怎……怎麽突然問這個……”

    “你在艙室裏突然說想和我結婚？怎麽突然這樣說……”左仁知抓住她的雙手，“你喜歡我？”

    “這……隻是……我聽說中國人都是很講信用負責任的，我如果……和你結婚，對你很好的話，你是不是就會一直對我負責、愛我保護我？我不想打仗，也不想被抓起來研究，我不想這樣的。”她沒有把手從他的雙手裏抽出，隻是低著頭說，“我很害怕，我真的很害怕，請你一定要保護我。”

    “我……我可以保護你，隻是我已經有心上人了，所以我不可能和你結婚。”左仁知想了想，認真的說。“我不想辜負筱桃，而且我沒有對你做什麽，沒有這個義務。”

    “為什麽要這樣對我，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小百合低聲的念叨，然後猛地尖叫把他舉到半空中，“我很孤單的，我隻是想有個人陪我而已！你難道稍微對我好一點都不可以嗎！”

    ”放開我……媽的，有話好好說。”他感覺到脖子快被掐斷了。

    “又犯錯了！小鬼子，這次必須給你點教訓了！”黑龍鬼王從艦橋上躍向夜色之中，跳下來抓住小百合的脖子，左仁知這才從她的念力控製下解脫，摔倒在甲板上咳嗽。

    “啪！”黑龍鬼王狠狠地給了她一耳光。

    這次她沒有求饒，也沒有悲慘的喊叫，隻是默默地流淚承受。

    直升機的螺旋槳聲音傳來，探照燈也照向後甲板，運輸直升機來了。

    “我就知道她脾氣難以控製，必須加以嚴厲製裁，人道主義處理是對付她的最後解決手段。”北千條扶起來左仁知，然後教導他。“知人知麵不知心。我們先走一步！還給你的翻譯耳機！”說完把戴在小百合頭上的耳機摘下，扔向他。

    “沒事吧，有些事情不用太拚，你好好的就行……至於她？並不是我們一定要殺掉她，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你是明白的！”格蕾特在螺旋槳的噪音裏大聲告訴左仁知。

    左仁知護著帽子，看著她被推搡著上了直升機，在艙門關上之前他和她最後對視了一次。

    他發現她那明亮的雙眼已經黯淡無光，對視片刻後低下了頭，不再看他。

    他能從她的目光中感到深深的怨恨，還有無盡的哀傷。

    “不要想了！回去喝幾瓶歡享時代就忘掉不愉快的事情了！”格蕾特拍了拍左仁知的肩膀。

    “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感覺很想哭……”左仁知有點鼻子發酸，“她可能會因為這個丟了性命，我感覺很對不起她，請給他們說一聲，讓他們盡量優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