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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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昭看她走路晃晃悠悠的,便跟在了她後麵,沒想到剛一出寫字樓她就差點暈倒在他麵前。

    要不是他出手及時,她不毀容估計也要斷胳膊斷腿了。

    薑宴閉著雙眼靠在他懷裏,已然沒了意識,她臉色蠟黃的堪比蠟像,喘氣也非常的粗重,一看就是生病了。

    薑宴?薑宴!”薛昭攬著她的腰,皺眉晃了她兩下,可她依舊沒什麽反應,像是睡著了一樣。

    薛昭又抬手拍了拍她的臉頰,然而隻拍了一下就立刻收回了手,轉而摸了摸她的額頭,依舊是驚人的溫度。他的眉心立刻擰在了一起,有些焦躁的低聲道:“怎麽這麽燙……”

    她這樣顯然是發燒了,而且溫度還不低。薛昭看她這幅樣子,實在沒辦法,隻好一把將她打橫抱起來走向自己的車。

    薑宴個子不算低,可薛昭沒想到她竟然這麽輕,雖然看上去是很勻稱纖細的身材,可抱起來卻像是抱了一把骨頭,咯得人都疼。

    她緊閉雙眼靠在他的肩頭,粗重急促的呼吸在他耳邊便愈發清晰,就像是一條缺水的魚一樣,薛昭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加快了步伐。

    他有些費力的拉開車門把她輕輕地放在副駕駛上,又俯身過去替她係好安全帶,低頭的一瞬間左臉卻不經意的從她唇上擦過,就像是她蜻蜓點水般的在他臉上吻了一下一樣。她的唇和她的體溫一樣滾燙,肌膚相親的一瞬間,薛昭的身子不自覺的僵硬了一下,轉頭卻看到她毫無知覺的模樣。

    他很快就從這小曖昧中回過神,繞過車頭上了車,發動引擎用最快的速度駛向醫院。

    薛昭一向是個沉穩的性子,很少開快車,可是薑宴的呼吸聲在狹小的車內顯得分外清晰,促使著他不停地加快速度。他不時地轉頭看她一眼,而她隻是閉著雙眼靠在椅背上,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暈,大約是因為感冒所以導致她有點鼻塞,所以她隻能微微的張開嘴巴有些費力的喘息。

    他實在是不知道她這半個月究竟是過了什麽生活,竟然感冒這麽嚴重都毫不在意。

    這裏離他們醫院最快也得要半個小時,薛昭已經把車速提到了最高限速,經過一片居民區的時候,忽然有一個橫穿馬路的中年婦女,他心下一驚,急忙將刹車踩到了底,兩人都因為慣性猛地向前一栽。

    這一下倒是讓薑宴慢慢醒了過來,她轉頭看了看薛昭,又看了看外麵陌生的景物,有些虛弱的問:“這是要去哪?”

    去醫院。”薛昭加重語氣道:“你發高燒了不知道嗎?”

    我不去醫院!”薑宴一聽到“醫院”兩個字就立刻開始反抗。雖然她這段時間一直都在醫院陪著外婆,但是不代表她走出了母親的陰影,對醫院仍然是敬而遠之的態度。

    你別鬧了,都什麽時候了還在耍小孩子脾氣?”薛昭看她這樣,以為她又是在任性鬧脾氣,忍不住責備道:“你這些天到底都在做什麽?病成這樣也不去看醫生!現在還不肯去醫院!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正好碰到你,你就要從樓梯上摔下去了?”

    大約是因為他的口氣有些重,而薑宴又處於生病的脆弱期,聽著他訓斥的話忽然就湧上了滿腹委屈,眼中立刻蒙上了一層霧氣。

    你就知道罵我!你既然這麽討厭我,為什麽還要幫我?你不如看著我從樓上摔下去好了!我摔死也不用你負法律責任!”她含著眼淚瞪著他,帶著委屈對他大聲喊著,喊完就推門要下車。

    薛昭皺眉拉住她,“你幹什麽?”

    薑宴用力甩開他,紅著眼賭氣道:“不用你管我!你就把我扔在這裏讓我自生自滅吧,等我死了就沒人纏著你了,那你就開心了!”

    薑宴!你幾歲了?能不能別鬧了?”他聲色俱厲的對她喊,有些氣急敗壞的低喝她的名字,因為心急,攥著她手腕的手又用了些力。

    你放開我!薛昭你弄疼我了!”她用力掙紮卻怎麽也掙不開,手腕被他握的生疼,疼的眼淚都流出來了,卻比不上心疼的萬分之一。

    他總是覺得她任性妄為,總是妄自揣測她的心意,她的壞形象已經在他心裏先入為主,從此做什麽錯什麽,再也無法為自己翻盤。

    薑宴掙脫不了他鐵鉗一般的手,索性也放棄了掙紮,靠在座椅上委屈的哭起來,抽噎著說道:“我從來不知道,有一天我會這麽讓人討厭,而且這個人還是我最愛的人。薛昭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纏著你了,再也不會讓你心煩了。”

    她哭的放肆而絕望,跟上一次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縱橫交錯的眼淚肆虐著她姣美的臉龐,看上去那麽讓人心疼。薛昭怔怔的看著她,攥著她手腕的手也情不自禁的慢慢鬆開,胸口像是堵了一團棉花一樣,憋悶的他喘不上氣。

    薑宴仍然在哭,嗓子已經啞的找不回原本的聲音,幾乎是在懇求的對他說:“你放開我讓我走吧,就算是我死了也跟你無關,你不用覺得抱歉。我知道這段時間讓你很煩,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是我自甘下賤,我向你道歉,我再也不敢愛你了,對……唔……”

    對不起”三個字還沒說完,她隻感覺到薛昭忽然將她猛地一拉,隨之而來的便是薄涼的唇瓣覆上了她的唇。

    薑宴瞠大雙眼難以置信的看著麵前放大的麵孔,他閉著眼,神情專注卻也認真,眉心微蹙,似乎有些生氣的樣子。一手捧著她的臉,另一隻手仍然攥著她的手腕,像是怕她一衝動就跳下車一樣。

    薛昭輕輕地在她唇上輾轉,他餘怒未消,唇上的力道也不小,甚至帶了點懲罰的意味。她因為高燒,本來嘴唇上就幹澀的發疼,被他這樣撕磨著,痛感便顯得愈發清晰。

    她的唇上還沾染著鹹澀的眼淚,他知道那是他犯下的錯,忍不住輕輕地將她的眼淚吮吸,像是也要將她的委屈感同身受一樣。

    薑宴仍然瞪大眼睛看著他,像是不相信所發生的一切。她雖然覺得疼,卻也覺得甜蜜,正是這痛楚在提醒她,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她喜歡的人,深愛的人薛昭,此時此刻正在主動吻著她。

    而這是她做夢都不敢想的親密。

    他的唇冰涼濕潤,她的唇卻滾燙幹燥,碰在一起幾乎是冰與火的碰撞。薛昭大概也覺得這樣的磨礪有些煎熬,舌尖輕柔的在她唇上舔舐了一下,須臾之後薑宴就覺得自己嘴唇上變得水潤起來,痛感也不那麽明顯了。

    這樣的觸碰太過美好,她剛閉上眼想要回應他,薛昭卻已經移開了唇,率先從這個不算纏綿的吻當中抽離出來。

    薑宴睜開眼失望的望向他,卻見他隻是握起拳抵在唇邊,有些別扭的輕咳了一聲,啞著嗓子說:“你不想去醫院就不去了,安分坐好,別鬧了。”

    哦……”她像一個乖順的孩子一樣正襟危坐,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好微不可聞的應了一聲。

    經過那樣火熱的一幕之後,薑宴也不好意思再直勾勾的盯著他看,靠在椅背上有些羞澀的垂下眼,卻又忍不住不時的偷瞄他專注的側臉,不知不覺的就又睡了過去。

    她不願意去醫院,薛昭隻好遵循就近原則,將她帶回了自己的公寓。

    車停好之後,他轉頭去叫薑宴,卻看到她已經昏睡過去了,隻好輕手輕腳的將她從車裏抱出來,又把她抱回家裏,輕輕地放在自己的床上。

    薛昭給她拉好被子,她唇角還含著甜蜜的笑,臉頰依舊紅的驚人,也不知是因為發燒還是因為曖昧的餘溫,就像是最天然的胭脂一樣,為她蒼白的臉上增添了一份柔弱的生氣。

    她臉頰上還有尚未幹透的淚痕,薛昭輕歎一聲,抬手輕輕地拭去她臉上的濕潤,然而指尖一碰到她滾燙的臉頰就立刻收了回來,眼中的憐惜也冷卻了許多。

    越是跟薑宴接觸,他就覺得她是像火一樣的女孩,即便他冷的像冰,可總會被她化成水再燒熱。他一直從心底在抗拒她,推開她,但卻總是忍不住為她心軟。

    就像剛剛那個吻一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麽會做出那樣的舉動。就算是他不想聽她說那些妄自菲薄的話,也不想看見她的眼淚,但明明堵住她的嘴的方法有千百種,可他卻選擇了最不合適的一種。

    而最糟糕的是他竟然一點都不覺得後悔,也不覺得反感,反而覺得理所當然,甚至還有點……意猶未盡?

    薛昭懊惱而又氣鬱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此時此刻恨不得為這種不該有的想法扇自己兩個耳光。他在床邊坐了許久,直到聽到了薑宴煎熬的嚶嚀聲,他才如夢方醒的起身去給她弄冰袋。

    然而等他弄了冰袋回來之後才發現,她不僅掀開了被子,甚至還解開了自己的上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