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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家家(四):論一次成功的x教育·

    今天怎樣?”

    明知道他問什麽,卻還裝傻:“今天不是挺好?呀,是不是今天的晚飯不好吃?是不是嫌我沒幫你收拾屋子?是不是……唔,唔……”

    可以嗎?”

    羞澀爬上小腹,蹬他,尚且陌生的情潮,鑽入心尖尖,想躲躲不開,又不敢叫。

    迷惘中已經讓他得手了。聽她那軟軟的聲音,就得到了開始那個問題的答案,放心撈過腿,抱緊她,熱氣一下下呼在她耳畔。

    她還是太嬌嫩,一會兒就不清不楚的說疼,又嫌他太重,喘不過氣。

    他心疼,“要麽我出去?”

    沒有答案,小手反而把他後背抓緊了。他忍不住,再來,又是哼哼唧唧的不知道抱怨什麽呢,還開始扭。他哭笑不得,箭在弦上,忍了又放,放了又忍,終於讓她折騰敗了,喘著粗氣,翻過來,把她緊緊摟住,胸膛貼著她耳朵。知道她喜歡聽。

    忽然聽到沒頭沒尾的一句問話:“呀,這是什麽!”

    順著她手一摸,笑了:“是我不好…抱你下去洗?”

    她不置可否,小心眼裏定是又在衡量害羞和麵子。忽然手伸到眼前,小心聞聞,鼻子皺一皺,“到底是什麽嘛!上次……上次也是……”

    輪到他微微窘迫,拿住她手,放下,告訴她:“是我的…和你的血一道,凝在一起,以後便長成我們的孩子。”

    她懵懵懂懂的,也不是完全無知,但道聽途說不可靠,隻是想聽他親口確認,自己才信。

    那,這次會不會?”

    這丫頭,到底是盼還是怕,關心小孩子倒比關心他的話還多。他還在琢磨怎麽答,又聽她說:“看來不會,都在外麵了,嘻嘻。”

    他倦得很,想合眼,卻舍不得跟她鬥嘴的樂趣:“誰說的,裏麵也有。”

    她嗯了一聲,思考片刻,忽然抓住他把柄:“你,你怎麽什麽都知道!還會……還會……”

    居然還知道腿放哪兒!

    她胸前一股子氣,輕輕掐他一把,不依不饒,問:“你說,哪兒學來的這些!”

    以前,自然而然的覺得他什麽都該會,現在卻不樂意了!

    我,我一個男人家,自然知道……”

    是不是跟別人也試過?才懂那麽多!”

    說著說著哭腔就上來了。原本從來沒在乎過這些,可自打那天嚐到他的味道,把他變成自己的,心裏就平白多了一瓶醋,被那個不知什麽樣兒的別人攪得不是滋味。

    他連忙摟住她,解釋:“哪有的事!喏,識得我以來,你可曾看到我跟別人好?”

    她想想,大體上確實似乎無從反駁。也懶得細細追究——當然是相信他的。那點醋還沒來得及開蓋兒,就灑差不多了。

    可還是覺得兩個人不太公平。憑什麽他懂!憑什麽剛才一直他在上麵!憑什麽……

    埋在他胸口,半天才小聲問出來:“是不是很快活?”

    他很快嗯了一聲,把她抱更緊,又吻她頭發,反問:“你呢?”

    她說不上來,但肯定和他的感覺是不一樣的。憑什麽隻他快活成那樣!

    拱拱他,“你說我怎樣?你不是都懂麽?”

    他笑了:“這個我可說不出。慢慢來,以後,你會越來越喜歡。”

    那你……喜不喜歡……和我這樣?”她總是想要一次次確認。

    喜歡。喜歡的很。”

    兩個字,讓她心裏忽然又得意非常。以前一個人的時候,他可嚐不到這滋味吧。多虧她!

    扭扭捏捏把這想法跟他說了,等他誇獎。

    他忍不住嘴角抿起來。笑她的可愛。沒有女人,就不能有些別的嗎?過去這麽多年,男人怎麽打熬過來的?

    還是忍住笑,決定不告訴她。畢竟,和她,滋味大不一樣。

    想到她的滋味……全身一熱,倦意消失,不由自主抓住她腰,把她環過來,輕柔的吻變成火熱的,又不限於唇,往下找讓她動情的地方,胡亂而有力地探索。

    她當然知道他什麽意思,難堪得直哼哼。哪有這麽……這麽快就……

    這回說什麽也不能再淪陷了,況且還酸痛著,輕輕皺眉忍受,將哭未哭的委屈樣兒裝不出來。他怎麽舍得讓她疼,笑一陣,親一親,若無其事地把她放開了,小手拉過來。

    她有些氣急敗壞,就是不按他的意思來,“你怎麽盡想這些!”

    他笑:“平時不怎麽想,跟你挨得近了,不由我不想,你說,怪誰?”

    這話乍聽有理,可她卻極善於抓他話裏的小辮子:“那,以前,咱倆天天一起住,有時候還睡一房,你…你也盡想著跟我這樣?”

    那怎麽會!他趕緊矢口否認,想了想,改口:“那天,第一次之後,便再離不開你了。”

    何必跟她端著,說得越誠懇,她越喜歡。

    她臉紅一陣,又得意起來:“有媳婦是不是好?”

    他老老實實答:“是。”

    有家是不是好?”

    是。”

    那以前為什麽這麽久不成家?”

    等你。”

    她樂了,好好的,鼻子卻酸起來。

    過家家(五)

    眼看著小日子越來越成形。左近的鄉裏鄉親們也漸漸聽說這裏有個小小女大夫;尋常的女大夫,不過是懂些調經備孕、生產哺乳之類的經驗,可她卻不擅長這個,反而是有些叫不出名字的疑難雜症,不致命,不影響勞作,讓人覺得不至於到城鎮裏請大夫來看的,她都有法子。

    首先是鄰裏的姑娘婦人,到後來,也有男人慕名而來。奉書可得意了。她倒還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過是半吊子,要學的東西還有好多,也就不明碼標價的收費。可這些日子攢下來的酬謝禮物,也堆了小半間屋子。有臘肉火腿,有衣裳布匹,還有活雞鴨鵝。有些當天就讓她宰了吃了,有些吃不完的,卻隻好養在院子裏,每天追追玩玩,讓它們拍著翅膀鍛煉,美其名曰肉質鮮美。養到後來,慢慢的也就舍不得宰了。

    反正現在也是衣食無缺。杜滸隔一段時間就進山捕獵采藥,也不知他去了什麽地方,帶回來的東西,尋常的獵戶藥農看了眼睛都直,鎮上的小販更是爭相收購,還有輪流加價的。不過他也並沒有把所有東西都拿來換錢。每每獵獲到肥美的山雞、稀有的野菇、難得一見的銀魚膏蟹,多半賣也不賣,直接拿回家裏,讓奉書吃個痛快。

    不過樹大招風,鄰縣的縣丞聽說有這麽一個傳奇獵戶,便派人來收購野味,還說若是老爺滿意了,以後定時來給他生意做。杜滸不想和官府打太多交道,和奉書商量了一番,獻上去一批平平無奇的獵物。那縣太爺自然不太滿意,承諾的報酬也沒給,不過以後也沒再派人來了。

    自此杜滸便少去捕獵。有一陣子,卻依然能定時往家裏拿錢,有一次拿回的還是黃澄澄金子,第二天就去當鋪,把當初當掉的那個嫁妝手鐲給贖回來了,笑眯眯給她戴上。奉書嚇一跳,才問出來,那金子是嶺南義軍輾轉送來酬謝他的。他將自己以前的戰術經驗托人帶了過去,讓他們打了幾場漂亮的勝仗,搶到了不少官府錢財。不過杜滸隨即便又托人去說,風聲緊,要那些義軍先解散一陣子。也不知他們有沒有聽從。過了好一陣,才又有一個新的人來接頭,說嶺南義軍讓官府打擊,元氣大傷,請杜滸出山去做他們的參謀。

    這不是第一次有人請他出去了。他自然是事無巨細地告訴奉書。奉書的態度倒很隨意:他去哪兒,她跟去哪兒。

    但杜滸想了想,還是拒絕了。不僅是覺得希望不大,更因為江南地方的義軍,看似雨後春筍般,全是窮苦農民漢人,目標一致;但其實內鬥、爭地盤的現象也不少。更別提有些人揭竿一呼,為的隻是個人富貴而已。倘若加入了任何一派陣營,都需要“表忠心”,不再和其他派係有太大糾葛。杜滸最後還是決定暫時做一個方外之人,盡可能多地幫助所有人。

    不過他鄭重地問過她,倘若時運使然,需要她站出來,亮出故宋丞相女兒的身份,敢不敢。奉書不假思索地說敢。頓了頓,又立刻補充道:“不過,要等二叔終老之後。”

    杜滸點點頭。他與文璧道不同不相為謀,但許久以前就答應過小丫頭,不說她二叔的壞話。於是他便也什麽都沒說,隻是摸摸她頭,笑著讓她去休息。

    其實像他這樣的人也不少。故國遺民,不願再向任何人屈膝下跪,便選擇深居簡出的生活,不期治國平天下,隻是修身齊家。有些人的名氣傳得很遠,甚至朝廷都會派人來請他們出來做官。但如果對方不同意,朝廷倒也不會強求,也很少為難這些人——畢竟,曾經橫掃世界的蒙古帝國,對自己的力量還是很有自信的,不缺這一兩個人才。

    有一次兩人趕集,見到街上有人在抄錄什麽文字,幾個讀書人圍著看。奉書好奇,湊過頭去瞧了一眼,隨即皺著眉頭回來,對杜滸匯報:“王炎午。朝廷請他出去做官,他拒絕了,還洋洋灑灑寫了篇夾鉤帶刺的回信。隻不過朝廷的使者才沒工夫看,當天就去複命了。他大約覺得這文章浪費了可惜,就給加工成了一篇賦,還配了首詩,自比雪中之蓮——看起來文采還不錯,那幾個秀才都在誇呢。”

    杜滸哈哈一笑,不予置評。那麽多往事,都付作笑談便是。

    回到家,給一個病人送了藥,又讀了讀新買來的幾本醫書——學無止境,凡事總要觸類旁通,才能不斷進步。況且她也不是全無底子。讀到針灸、推拿、刮痧一類的療法時,書上寫的不少穴位都算是她的老朋友,以前學本事的時候,早就認清了,杜滸還經常考她呢。

    不過她也算不上都懂,還有好些,是杜滸從來沒教過的。現在讀到了,隨口就問出來:“師父師父,氣穴是哪裏?橫骨又是哪裏?”

    杜滸正拿一把楊梅在那裏洗,聽了一怔:“問這幾個地方做什麽?”

    奉書臉一紅,小聲說:“書上說,太衝脈又稱血海,可以調那個,天癸……”

    他隨口“哦”了一聲,慢了好幾拍,才理解,訕訕一笑,頭也不抬,道:“那你問它做什麽?你又用不著。”

    話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就猶豫了,想了想,還是該確認一下,於是放下手裏楊梅,挨到她身後,在她頭頂親了一親,拱了一拱,低聲問:“是不是用不著?要是有問題,別自己瞎擺弄,我帶你去鎮上看……”

    什麽跟什麽啊!奉書從腦袋頂到腳底心一條線燒下去,又羞又氣,反手拿書輕輕打了他一下,“你瞧不起我!我上個月幫盧家大姐……”

    還是記起來不能泄露人家病人的隱私,趕緊懸崖勒馬,轉而嘟嘟囔囔地說:“反正我懂得多著呢……”

    他低低笑,往她口裏塞了一顆楊梅,酸酸甜甜,和她身上的氣息一樣新鮮。

    你既然懂,為什麽還要問我什麽氣穴、橫骨?”

    她啞口無言,輕輕哼了幾聲,慢條斯理把一顆楊梅吃盡了,才說:“藏著掖著不告訴我,想來你也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

    那為什麽以前從來沒教過我?是不是藏私?是不是見不得我學得好?”

    杜滸笑吟吟看著她。反正被她胡攪蠻纏也不是一日兩日了,知道她不過是在逗他說甜言蜜語。說得有創見,逗得她高興,她就能偷偷樂一個晚上。說得不好,也不過是花時間多哄哄,用行動把她哄服氣了——也不是什麽難事。

    但這次他可是有充分的理由。耐心跟她講道理:“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什麽事都問我,我不在時,你怎麽辦?萬一我錯了,你又怎麽辦?——你買的醫書裏,沒有配了圖什麽的嗎?你自己不會看?”

    他不提這事還好,一提,奉書便咬牙。配了圖的書,她也在鋪子裏見過,裝幀得挺精美,神秘兮兮地放在櫃子最裏麵,標了個挺貴的價。開始那老板還不賣她,她趁著人家不注意,翻開來,裏麵一頁頁全都是一絲不掛的裸男,嚇得她一下子就把那書掉地上了。可巧這時候杜滸來書鋪裏尋她,替她撿起來,瞄到裏麵的內容,當時臉就黑了,啪的一聲把書扔了回去,拉著她就出門了,半天沒跟她說話。

    她也自知理虧,乖乖地跟他回到家,才覺得自己也沒犯什麽大錯,再說又不是故意的。小心翼翼地想跟他解釋。杜滸卻沒給她解釋的機會,關上門,一把將她拉到懷裏,陰沉沉地說:“看我還不夠?”

    奉書趕緊點頭又搖頭,心裏卻莫名其妙地想到了別的事。方才猛一下看到那些插圖,心頭一片混亂,也沒看得多仔細。現在聽他這麽一說,倒顯得自己有對比的意思了。

    見他似乎真的有點生氣了,趕緊安撫:“夠了夠了,那……那圖有什麽好的,也沒你……好看,也沒你……強健,也沒你……”

    說不下去了。怎麽當時就沒多看兩眼呢!她其實真挺好奇的,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像他那樣……

    杜滸見她突然出神了,小臉也慢慢紅了,小腦袋裏頭不定亂七八糟的想什麽,簡直又好氣又好笑,心裏頭一團火呼的就燃起來了。

    等奉書反應過來,已經是身子輕飄飄的,讓他打橫抱起來,往裏間走,耳朵微微一痛,被他輕輕咬一口,咬牙切齒的聲音在耳邊響:“讓你看個夠。”

    直覺告訴她,這下可不止看一看那麽簡單。她可想不明白,怎麽他有時候像是包容一切,不禁她拋頭露麵,隨便她出門,連她過去的事都少問,可有時候怎麽連一本書的醋都吃得那麽厲害呢?活像個十幾歲的倔孩子。她捂眼睛,還非要扒她的手,讓她看,還要她保證以後不看別人——無論是真人還是假人。

    奉書被他弄得沒辦法,又覺得討饒保證什麽的太吃虧,跟他杠了半晌,才說:“我又不是瞎看,那書裏寫著穴位的,你身上寫了嗎……”

    說到一半,腦子裏突然跳出來一個奇思妙想,登時臉紅了。

    杜滸這才明白她看的到底是什麽,嘴角撇一撇,忍住了一聲笑,臉色已經和緩了,大約是不願意就此認錯,也還跟她杠:“那你不會找個穿了衣服的圖書……”

    哪有這麽蠻橫的丈夫!奉書一跺腳,“不讓我看也行,以後你得給我親身示範。”

    杜滸還問她怎麽示範,她幹脆把他直接推倒,按著他,堵他的嘴,讓他再也無暇思考,終於反過來求她:“別這樣……”

    奉書這才覺得智力又回了來,一麵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騎著,大腿輕輕蹭他,抓過幾案上的筆,胡亂蹭了幾滴墨汁,扒開他胸前的衣服,筆尖慢慢拂過去。他渾身一顫,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隻是看著她,眼睛裏有不解,有無奈,更有寵愛。然而腰腿之間已經開始有動靜。

    纖細的食指,輕輕抹掉他頸間的薄汗,然後點在他胸膛正中。嬌軟軟的小聲音,細雨般落在他赤裸的皮膚上:“這是師父教我的第一個穴位,膻中,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敵人碰到。”

    杜滸耳根慢慢紅了,還嘴硬,壓抑著喘息,回敬她:“怎麽了?這都記不住?”

    奉書格格一笑,挽起袖子,俯下身去,筆尖遊走,片刻間已經寫好了字,手指往下點。白皙的小臂襯著黝黑的肌肉。

    嗯,這裏是什麽來著?巨闕,理氣寬中,可致胸痛。”

    筆劃太多,她寫著寫著,就覺得他的身子開始不聽話,腿往上拱她,胸口一起一伏的。她不耐煩地把他按住,認認真真地寫完了,才抬頭掃一眼,他的眼神已經不太對了,好像含著一汪沸水。

    她心頭升起惡作劇的快感。叫你凶我!叫你吃醋!叫你橫!

    換個地方,拉過他一條胳膊,在他胳膊肘內側輕輕掃,“青靈……”

    筆尖卻沒墨了。她舒出手去夠硯台。一雙鐵臂把她箍住了,啪的一聲,筆掉到地上。

    幹什麽嘛!”

    滾燙的呼吸噴在她耳邊:“臭丫頭,不要學了,今天放假……”

    奉書渾身被他吹得燙起來,趕緊深呼吸,把筆撿回來。低頭看,先前那膻中兩個字已經讓汗水濡成一團墨點,什麽都看不清了。

    還是不能忘記拿取自己的勝利果實,輕輕吻他胸前,偏偏避開最敏感的地方,一聲聲嬌笑:“所以師父不願意給我親身示範。”

    他有些懊惱地抽氣,喉嚨裏微微啞的,終於投降了:“好,帶圖的書,你可以看,但要經過我允許……”

    奉書趕緊道:“就這麽說定了,謝謝師父!”敲轉釘腳,讓他再也不能反悔,然後帶著得意的微笑,放開他,起身。

    卻被他一把拉回懷裏。她的臉刷的紅了,知道他這個讓步可不是白來的。

    她自己也有些動情,大腿夾著他腰,故意扭一扭,攀著他後脖頸,輕輕吻他,吻他唇角,吻他耳廓,在他耳邊一陣陣的吹氣:“人家今天不方便,乖。”

    然後跳起來,格格笑著,飛快地逃遠了。依稀聽到後麵喃喃的咒罵聲。

    她事後想起來還臉紅,怎麽自己當時就那麽厚顏無恥呢。經營多日的乖巧懵懂的形象一夕盡毀,也許真是被他氣著了。

    直到聽見杜滸喚她,奉書才從回憶裏醒過來,這才意識到,自己連脖子那裏都紅透了,全身有些熱,嘴角不知不覺的已經抿起來了。

    看著手裏那本隻有字的醫書,才想起來自己剛才是在請教杜滸什麽東西來著。

    杜滸見她又神遊了——這事也不是第一次——忍不住笑她,刮刮她鼻子,“又想什麽得意的了?我方才說的,氣穴、橫骨兩處的位置,聽見沒有?”

    一麵說,一麵又是一顆楊梅喂過來。奉書張口咬住,含含糊糊地道:“那個,你給我指一指嘛,光說不管用。”

    杜滸饒有興趣地打量她,“真的要?”

    她點點頭,“嗯”了一聲。聲音還沒落下去,就“啊”的尖叫起來,全身的力氣似乎都被抽走了。他在往哪兒摸呢……

    被他緊緊從後麵摟住,酸又癢,麻酥酥的感覺從小腹直躥入心裏。楊梅早就在嘴裏化成了汁,紅紅的汁水順著嘴角流下來,想不起去舔。想扭,扭不動,感到他的手指頭在那裏撚了又撚,這才輕輕放開。

    臭丫頭,這回記住了?”

    她紅著臉點點頭。難怪以前他從來沒教過……不過他也是故意使壞,尋常的大夫,哪有這種摸法的……

    不過總算是學到了些新東西。她見杜滸的神色開始有些曖昧了,趕緊逃開,順便抓了一把楊梅,自己把自己關在房裏,又溫習鞏固了一會兒。

    那書裏還有十幾個她不明白的穴位,都用筆標了出來。她可不敢再出去問了,打算隔幾天再說。

    飯畢,又有鄰居婦人來敲門,說衣裳已經給他們做好了。

    杜滸不讓奉書動針線。兩人的衣服鞋襪,便都是托鄰裏間巧手婦人來製。奉書謝過了大嫂,新衣裳抖開瞧——嫩黃色小碎花衫子,鎮裏麵難得找到的雅致布料,幾件平時替換的半臂,一件圍裳,深茶色旋裙。還挺滿意。

    杜滸自己新做的衣裳倒比她的多,因為日日出門,做體力活也不少,便費衣裳。幾件粗布棉麻的灰衣,也沒什麽鑲邊和花樣,弄破了也不心疼。

    奉書將新衣裳套在身上,等著杜滸誇。

    杜滸便誇她:“好看。”

    奉書撇撇嘴。就不知道換個詞。

    隨後他又笑道:“去掉這半臂,更好看。”

    奉書見他居然開始指點起她穿衣打扮,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連忙眉花眼笑地把半臂脫了。其實天氣已經漸漸熱起來,半臂不太需要了,隻是她自己臭美,覺得搭配起來好看。

    他又打量了她一陣,說:“圍裳也不要,太繁瑣。”

    原來他嫌多。奉書親昵地看了他一眼,一副你不早說的神情,圍裳也解下來,疊好。

    他又歪著頭,低低一笑,把她拉近了些,說:“這衣裳熱不熱?我看也不用穿,剩裏麵的就挺好。”

    奉書立刻就明白了。合著他平白看自己脫衣裳呢!羞答答瞪了他一眼,反倒把衣襟捂緊了。

    他扯她衣服,下巴抵著她額頭,“乖,聽我的,你不穿這件更好看。”

    她全身一熱,覺得他在解自己裙帶,連忙叫停:“別呀!”

    他吻她眉梢,聲音裏帶上些可憐巴巴的語氣:“上次你說累著了,要休息,這可都五天了,休息好了沒有?”

    這麽嬌嫩的小姑娘,肯定和尋常婦人不能比的。他那樣對她,有時候控製不住,難保不會傷到哪兒。她也許臉皮薄,不好說,那自然要多問問。

    單是那聲音就撩撥得她心弦癢癢。還是得矜持,一嘟嘴,“沒有,還要兩天。”

    一天。”

    兩天。”

    他拗不過她,隻好答應了。親親抱抱她是不拒絕的,於是隻好親親抱抱。她自然是喜歡。不過光自己淪陷可不行,她也學精了,親的時候,手也不能閑著。平日裏他那些看似刀槍不入的硬邦邦肌肉,被她小手按一按,撓一撓,找準了地方撚一撚,他就繳械了——沒錯,武器亮出來,遞到她趁手的地方,好像等著她去接收,她稱之為繳械。

    他終於忍不住,一手撚熄了燈,把她抱起來,大步走到屋裏去。

    奉書趕緊提醒他:“還有兩天。”

    他咬牙切齒,終於還是妥協了,悶悶不樂地起身。

    再怎麽渴望,也不能讓她有一丁點疼著。她不想,就不強要。

    可是卻輪到奉書心裏有些空落落的。他怎麽就那麽聽話!在一起也有一陣子了,除了第一天,不得已把她弄痛,此後每一次,他都小心翼翼的,溫柔嗬護到了極致。她稍一皺眉,他就收力,還問她想要怎麽樣。奉書哪說得出來,眼巴巴看著他,像是在嗔怪,又像是在邀請。等他忍不住了,放縱了幾下,她又咬著嘴唇,淚汪汪搖頭。有時候不是因為痛,但他也不敢再造次,把她的淚吻掉,壓抑的神情,試探著問:“要麽,算了?”

    奉書氣得想瞪他。她當然不是要他結束的意思。反倒想讓他繼續,看自己到底能承受到什麽程度。每一次都是在探索,可他卻卻護著她,不讓她走太遠,不讓她有一點磕碰。

    她那天也不過是想激他,床上尋了個由頭,獅子大開口,直接宣布禁了七天的欲。他的第一反應是問她有沒有傷著,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後,也不過是失落了一會子,便回來親她,說:“你說了算。”

    連討價還價都沒有。他平日不是強勢得很嗎,偏偏這件事上,成了聽她話的乖寶寶。要是他……要是他偶爾也能蠻橫強硬一次,會是什麽感受?

    奉書抑製不住地想這件事,想他不由分說把自己撲在身下,咬牙罵她,“臭丫頭,今兒非得好好收拾你不可!”然後不顧她鬧,在她身上放肆,征服她,讓她也有機會反抗一把,讓她也有理由咬他抓他。壞男人,瘋丫頭。

    這麽想著,心裏就癢,好像上鉤的魚。

    眼見杜滸已經洗了手臉,在整理衣裳,衣襟敞開,胸膛和鎖骨露出來,硬而流暢的線條。她覺得自己在咽口水,好像觀察著獵物的小豹子。

    湊到他身後,雙手環住他腰,胸脯頂著他後背,膩聲呢喃著甜蜜的話兒。他馬上招架不住,回頭吻住她,問她:“行嗎?”

    壞男人哪有開口問的。奉書故意說不行,故意找他茬,這個不行那個不行,把他撩撥得上火。又假裝妥協,讓他來幫忙給自己係衣襟帶子,故意蹭他,用盡渾身解數引誘他。

    動作裏還帶著些青澀,但他已經出汗了,理智慢慢滑走,終於,再一次被她躲開的時候,冒火了:“又折騰我是不是?”

    奉書半閉眼,眼角裏甩出挑釁。就折騰你,有意見?房子是我出錢買的。

    杜滸狠狠瞪她。她居然使出他教的本事來躲,滑溜溜的小泥鰍。那就別怪他也用上本事。本來想把她推倒,教訓一番完事,小丫頭居然開始拳打腳踢,不服管了!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