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靈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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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安伯,你看看,那裏怎麽會有兩個乞丐。”程南躲在遠處,看著公園外的一拍座椅上,斜躺著兩個人,那姿勢簡直就像被丟棄的麻袋一樣隨意。
安伯斯也看著那個方向,他此刻已經變成了幻影狀態,想借此感受一下夜晚的涼爽。(對他來說的確是涼爽)一人一靈從圍牆後探出頭來,要不是他們眼睛不冒綠光,活脫脫就是倆餓癟了的黃鼠狼。
程南:
程南戳了戳安伯斯的幻影,安伯斯的這層幻影是有物質實體的,戳起來涼涼的,軟硬適中,像戳了一塊在冰箱裏放久了的橡膠。夏天的時候程南經常在安伯斯的一臉嫌棄之中把手貼上去解熱,冬天的時候通常都是敬而遠之。
安伯斯四處張望了一下,眉頭一皺,他忽然覺得有人在看著他們,但是那雙“眼睛”沒有表示敵意或是善意。
程南正疑惑著,忽然聞到一股詭異的香味,準確地說,在他看到那兩個躺在椅子上的人的時候,他就已經聞到了一種怡人的淡香,當時他以為是什麽花的香味,後來他忽然意識到,這裏不是北方,雖然周圍的樹還帶著綠色,但十一月份已經不會有花開了。
現在空氣中的那股模糊的淡香已經變得清晰起來,像是**香混入了桂花香,吸進鼻子裏甜滋滋的,還有一種柔和的感覺,但同時程南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思考能力在變弱,一股疲憊的感覺開始蔓延全身。
享受著寒風的愉悅的安伯斯,忽然變了臉色。不安得就像是他預測到程南打算要把他的零花錢——原本要供奉給他的零花錢,拿去充遊戲一樣。
安伯斯向程南傳道,隨即抓起程南撒腿就跑,他的肥大叔幻影看起來笨拙,但實際上跑起來有奧運會的實力,程南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他拖出去了二裏地。
隨著安伯斯越跑越遠,空氣漸漸地恢複了它原有的味道。平淡,卻讓人放心。
“隻是想趕走我們麽”
安伯斯步伐放慢,自言自語道。
安伯斯對這周遭算是熟悉,他直到把程南拖進了一個黑暗但確定安全的角落裏後,才有功夫回過頭來看看程南的狀態。
安伯斯一看程南的表情,千萬個“壞了”在心中閃過,被拖著程南似乎沉浸在幻覺中,一臉呆滯,時不時還傻笑幾下,嘴角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
安伯斯說著說著就開始“啪啪”地抽那張臉,本來心裏還有點打人的小負罪感,但誰知道抽了第一下之後就立刻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這一巴掌下去,程南整個臉像奶油布丁一樣顫了一圈,安伯斯突然感覺心裏又一種罪惡的快感,但還不敢太用力,好像生怕一巴掌把他給打醒了沒了再抽第二下的機會。
打完一下,沒醒,安伯斯開心地笑了。
“我這可是為了救你啊……”
“啪!”
又一巴掌拍了上去,那張破有彈性的臉應聲歪向左邊。
“啪!”
“還沒醒”
“啪!”
“這該醒了吧”
“啪!”
……
安伯越抽越解恨,越抽越開心,直到聽見程南大吼一聲。
“住手!老賊!”
程南大喊,順手扼住了那隻罪惡的巴掌。其實在抽第七下的時候程南就醒了過來,沒想到還沒完全清醒就挨了一巴掌。本來程南還在發懵,什麽敵人會拿巴掌扇他,結果一細看就看見了安伯斯開心的笑容。
“啊,你醒啦!太好了。”安伯斯開始冒冷汗。
“好個屁!你想弄死我!”程南怒視著安伯斯。
“啊,這個,你看,這是沒有辦法的嘛,你中了花毒,隻能用痛感才能刺激你醒過來,沒有辦法的嘛……”
安伯斯嘟噥著解釋道。
“你騙人!你笑的那麽開心!”程南依舊不滿。
“你可以不信,我可沒用多大的力,你的臉還疼麽”
“當然!”程南雖然已經不疼了但不想說真話,“你肯定是……是下了……狠手!”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隨著疼痛的減弱,那股睡意和疲倦又再次襲來。程南感覺到意識再次開始變得不清醒。
程南想要開口說話,但是卻張不開嘴。眼前的一切都像蒙上了一層水霧一般模糊。
直到一陣鑽心的疼痛襲來,世界又再次豁然開朗。
程南下意識地看向疼痛的位置,他的食指紮進了一根草芯,一滴殷紅的血冒了出來,在微弱的月光中成了黑色的液滴。
“現在信了吧?”安伯斯向程南一攤手,“你的渾炎薙剛剛消耗了太多能量,加上你普通人類的體質,這種東西對你格外有效,不及時清除的話,花毒會像木馬病毒一樣,破壞一定的記憶。”
“這麽嚴重……”
程南已經怒氣全消了,他摸摸自己的臉,並沒有傷痕或者腫脹,心裏頓時有一種慚愧的感情。
“那你剛剛打我也隻是讓我疼痛”
安伯斯看著程南,忽然一笑。
“也不全是,當皇帝日理萬機壓力很大的,你們明朝那個皇帝不是說嗎?百僚未起朕先起,百僚已睡朕未睡,我嘛,偶爾也需要釋放一下。”
“嗬嗬,你不要讓我抓住收拾你的機會。”
程南冷笑回應道,其實他心裏清楚。
安伯斯看出了自己的慚愧,這樣的回答自己便不用道歉了。從遇到他到現在,程南沒有一次道歉的機會。
畢竟安伯斯是靠的住的呢,程南心裏想道。但看到安伯斯偷笑的樣子,一種被騙了的感覺接著油然而生,安伯斯總是在一個安全的範圍內盡最大的努力整蠱自己,這又讓人感覺很不靠譜。
“公園被某個不識趣的家夥占了,估計他也不會讓出來,我們再去哪,要不還是去網吧?”
安伯斯眼睛發著光,十分興奮的樣子,仿佛是倉鼠遠遠地望著一顆玉米。
“你給我省點錢吧,我們哪也不去,翻窗子回家。”程南說著咬牙把草芯子拔了出來,“噝——還真是挺疼的,不過這麽軟的東西你是怎麽給我紮進去的”
“你現在還疼著不”
安伯斯沒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道,眼睛一直盯著程南的手。
程南在那一瞬間有了一種被關心的溫暖錯覺,直到安伯斯說出後半句。
“不疼了趕緊再紮一根,那花毒你差不多吸了個飽,沒個五六天是解不了後遺症的,我都不敢隨便給你注靈源了。”
程南一聽頓時有點慌,他以前滿中國跑的時候沒少中過毒,不過,都不是什麽要命的毒,頂多就是發點燒,長幾個水泡,靠著老板的藥和信仰扛扛就過去了,一覺醒來活蹦亂跳的,精神倍兒棒,吃嘛嘛香。可現在,一聽還有後遺症,還得五六天才能好,難道自己真得廢上五六天
“啥什麽玩意兒,這花毒到底是什麽東西這麽厲害”程南瞪大了眼,詰問安伯斯。
“這東西說來話長了,邊走邊說吧,咱總不能在這草坪上待一宿吧,我想回去喝酸奶。”安伯斯又矯情起來。
程南站起身,歎了一聲。
“都是我慣的你這些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