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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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逸朝其中一個看上去五十歲左右的男人走了過去,跟他在一旁竊竊私語了一會兒,然後將一個像筆似的東西遞給了男人,之後又說了幾句,就朝米洱他們走了過來。
米洱瞥見鄭逸朝她走了過來,沒有看他了,反而是轉身對身邊的米高說:“四眼哪兒去了?”
米高對米洱笑了笑,說:“我看它太困了,讓它在車裏休息,沒帶它來。”
米洱驀地瞪著米高,對他說道:“狗在晚上是不會輕易睡過去的,你竟然把它單獨留在車上?”
姐,你別著急,我立刻就去放它出來。”米高說完,趕緊一溜煙兒的跑走了。
鄭逸剛好走到米洱身邊,米洱看到鄭逸穿著一件黑色貼身短袖t恤,平時看上去瘦瘦的,沒想到身材這麽好,把一件簡單的衣服穿得比模特還要模特。
米高怎麽了?”鄭逸問道。
他把四眼扔車上也不管,我說他了。”米洱一邊說一邊把自己身上的外套取下來,遞給鄭逸:“噥,還你。”
鄭逸淡淡的一笑,接過米洱手裏的外套一抖,又重新披回到米洱的身上:“披著吧,免得你生病了賴我身上。”
米洱本來對鄭逸的舉動深感陣陣暖意,結果他一說話,就讓她內心的溫暖瞬間消失,她白了鄭逸一眼,攏了攏身上的外套。
小黑和廖子收拾好走了過來,鄭逸說:“走吧,現在沒我們什麽事了。”
哎,終於可以休息幾天了。”小黑搭著廖子的肩膀,嗬嗬的笑道。
廖子嫌棄的拍開小黑的手,說道:“洗手了嗎?隨便。”
小黑一聽嘿了一聲,又上手了:“你這不說還好,我就搭你肩了,就搭,怎麽滴吧!”
廖子反手捏住小黑的虎口,手一擰,小黑嗷嗷的的直叫,廖子也沒打算鬆手,鄭逸和米洱笑了笑,然後就捏著小黑往山下走去。
米洱看著廖子的背影,有點不可思議的說:“看路子,我覺得廖子的功夫應該在小黑之上。”
鄭逸睨著米洱,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隻是對米洱說:“天快亮了,有沒有興趣看日出?”
啊?”米洱看向鄭逸,他也正睨著她,那雙本來讓她覺得有些心悸的雙眼,此刻卻格外的讓她覺得安心。
鄭逸噗嗤笑了起來,說:“突然覺得你現在這麽傻傻的樣子比剛認識時那種冷傲的模樣可愛多了。”
米洱一聽立刻恢複了鄭逸口中的冷傲表情,說道:“別以為你很了解我,我們並不太熟。”
鄭逸帶著笑意看著米洱,這女人又開始端起架子來了。
米洱被鄭逸看的渾身毛毛的,她轉過身麵向鄭逸,瞪著他,說:“你能不能別這麽看我,不是看日出嗎?還不走?”
說著,米洱率先邁步往前走去。
鄭逸站在原地睨著米洱的背影,米洱披著他的衣服,走起路來還挺風度翩翩的,自帶一股帥氣,他快步追上去,與米洱並肩同行。
遠遠的天邊翻出魚肚,黑白交替是萬象最美的瞬間,鹹蛋黃慢慢的壓著地平線衝破雲層一點一點的顯露出來,給這空曠寂靜的山林平添一絲絲生氣和希望。
山頂上,米洱和鄭逸並肩而立,晨風輕輕的劃過米洱的頭發,絲滑而柔順的發絲有意無意的飄起幾縷,隨風清揚。
很久沒有看到這麽美的日出了。”米洱睨著天際,大大的眼睛此刻卻微微的眯著,嘴角蕩出淺淺的微笑,褪去了一身的冷漠,她其實是一個溫柔的姑娘。
鄭逸閉著眼呼吸了一口山間的自然氧氣,慢慢的開口:“這座山高,是看日出的絕佳地理位置。”
哎,要是來一杯咖啡那就更爽了。”米洱說道。
那還需不需要來點甜點?”鄭逸不由的問道。
米洱點點頭,看向鄭逸,說道:“當然了,如果再來一份蔓越莓曲奇,配上一杯美式,那就完美了。”
美式?”鄭逸頓了頓,繼續說道:“沒想到你喜歡喝美式?”
也不是喜歡,可能是一種習慣吧?”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每天兩杯美式已經成了她生活和工作中不可缺少的習慣了。
鄭逸卻笑著說:“以後有機會,可以試試別的。”
有機會再說吧!”米洱看向鄭逸,收斂了笑意,開口說道:“現在,你是不是應該兌現承諾了?”
沒想到你還惦記著這個?”鄭逸無奈的說道。
當然。”米洱伸出小手指,看向鄭逸:“我們可是拉了鉤的,再說了,把我一個不相幹的人都卷了進去,至少要讓我知道你們是誰吧?”
鄭逸看著米洱又是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倒覺得挺有趣的,於是他轉身睨著山下,淡淡的開口:
你聽說過賞金獵人嗎?”
電影裏看過。”米洱知道這個職業,不過並不太了解。
賞金獵人是一個淵源已久的古老職業,工作性質也是非常複雜的,當然也非常的危險。從簡單的尋寶委托到觸犯法律的暗殺行動,都是賞金獵人的工作範圍,簡單地說,別人出得起錢,我們就會接受委托。”鄭逸解釋道。
米洱沉默了幾秒,才開口:“也就是如果有人出錢讓你們殺人放火,你們不管對錯也會去做?”
鄭逸搖了搖頭,說道:“理論上,這個世界很多的賞金獵人都是如此,當然也有例外,你不能一竿子打死所有人。”
那你們是什麽樣的賞金獵人?”米洱繼續追問。
我們的宗旨是不違背原則,不殺人放火,不做違反法律的事,除此之外還要看心情,看大家願不願意接委托,我們是很民主自由的。”鄭逸說道。
米洱有些將信將疑,她看著鄭逸,問道:“那你說你是獸醫?”
鄭逸笑道:“大學裏應該沒有賞金獵人的專業吧?我的確是學醫出身,並且後來也確實改行當了獸醫,我有兩個職業應該不衝突吧?”
那小黑他們呢?”
跟我一樣,他們一樣有自己的職業,不過都是自由職業,我們沒有接委托的時候,是可以做另一份工作的,這是大家的自由。”
米洱覺得鄭逸說的好像挺有理的,於是問道:“還有呢?”
還有什麽?”鄭逸好整以暇的看向米洱:“你還想知道什麽?”
那天在警局,我聽到的,你們接了什麽樣的委托來宓水鎮?為什麽跟警察有關係?”米洱問道。
事實上我們接了兩個委托。”鄭逸睨著米洱,頓了頓說道:“一個是警方,一個是兩年前的死者家屬。”
能具體一點兒嗎?”米洱問道。
鄭逸看了看米洱,笑了。
事情要從一個月以前說起,一對夫婦通過朋友的介紹找到了鄭逸,說起了兩年前的事,四個人一起去的雲南,死了兩個,瘋了一個,而唯一那個失蹤的就是這對夫婦的兒子。他們希望鄭逸能夠幫他們找到兒子,至少知道他是死是活也好。
鄭逸本來是不想接這個案子的,這件事他也有所耳聞,不過畢竟這種情況是比較困難的,綜合計算這筆生意是不劃算的,吃力不討好,於是他拒絕了他們。
沒想到第二天,鄭逸在刑警隊的一個朋友上門找他了,他知道這位大忙人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親自來必定有事。
果然,對方說起了兩年前宓水鎮的案子,說是那邊的局領導因為這個案子一直耿耿於懷,當年一直進行偵查卻沒有什麽實質的證據,最後因為時間太長的關係,上頭要求立刻停止對此案的調查,所以就一直擱置了。
現在這個人當上了唐城市公安局的局長,於是上位的第一件事就是舊案重提,不過礙於警方一直苦查無果的原因,希望能找外援協助破案,因此找到了鄭逸這位刑警朋友。
而他理清了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就想到了鄭逸,鄭逸當年聯合他們警隊在一籌莫展的情況下抓住了越境毒梟,而那個時候鄭逸還比較年輕,做事比較激進,他幫鄭逸擋了毒梟一槍,最終鄭逸欠了他的人情,這下人家找他來還人情了。
鄭逸當時就納悶兒,他們這離得這麽遠,幹嘛這麽熱心,結果他這刑警朋友立刻就有些不好意思了,一問之下,才知道那唐城市公安局局長是他未來嶽父。
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鄭逸最後答應了他的委托,不過人情歸人情,錢財要分明,該拿的賞金可是一分都不能少。
最後三方聯係上,達成一致的意見,鄭逸就召集小黑和廖子準備行動,並且鄭逸給那兩夫婦打電話說接了他們的委托,這讓兩夫婦高興不已。
米洱一聽,淡淡的搖了搖頭,不屑的說:“一個案子兩份彩禮,你不做生意真是可惜了。”
你也說了,既然兩件都是一件事,為什麽我不接,何必跟錢作對呢?”鄭逸說的倒是義正言辭。
米高呢?”米洱突然想起米高,他的智商可不是做賞金獵人的料。
鄭逸明白米洱的意思,他笑了起來:“米高從小我就認識,自從他知道了我們在做什麽,說什麽也要跟著。”
你就讓他跟著?”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老外。
無所謂,他高興就好。”鄭逸說道。
對了。”米洱想起之前鄭逸跟那個老警察說著什麽還給他了什麽,她又好奇了,問道:“你把什麽東西給那個警察了?”
錄音筆。”鄭逸說道:“老何和方思畏罪自殺,唯一可以立案破案的也就隻有那錄音筆了。”
米洱恍然大悟,說:“而他們委托你們的事情不能被外界知道,所以今天上來的那幾個人就是那天在辦公室裏的人?”
鄭逸點點頭,說:“所以該我們功成身退的時候,我們絕不會留下一點足跡,這是規矩。”
你另外一個委托呢?那兩個夫婦?”
廖子會通知他們的,過不了多久相信警方也會通知他們。”鄭逸說道。
米洱點點頭,看向早已掛在天際的朝陽,回頭問道:“老何死之前跟你說了什麽?”
沒什麽。”鄭逸笑了笑,說:“他說很後悔。”
伏法以後還不知道怎麽判,就像現在一樣能跟愛的人死在一起,或許對他們來說是最好的結局。”米洱有些感慨。
我的事都說了,到你了。”鄭逸睨著米洱,勾了勾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