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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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瑜唇角上揚,好看的臉上漾起一抹微笑,說道:“恭喜您,陸夫人。”

    海倫衝她一眨眼,接受她的恭喜,同時表達了她的祝福。

    “也希望席小姐能早日找到良人。”

    瞳孔微震,席瑜微笑漸僵,強顏歡笑道:“謝謝。”

    “不客氣。”海倫歪頭回應,隨即又去告訴其他人這個好消息去了。

    強裝鎮定,席瑜坐下來,雙腿擺向旁側,心中洶湧,麵無波瀾。

    大學時,海倫和陸晙兩人去大學看望陸琛時,席瑜曾陪伴在側。當時,兩人也未說明白關係。陸琛對席瑜,確實與其他女生不同。可席瑜也能感受得出,那種不同,也並不是將她當做了女朋友。

    同樣是女人,海倫清晰地感受到當時不懂掩藏情緒的席瑜的想法。海倫是個崇尚自由的女性,對於陸琛身邊的女孩,也十分有好感。她信任自己的兒子,思品高尚,交的朋友品性自然優良。

    所以,海倫在當時她與陸琛感情還在朦朧階段時,曾幫助過兩人點破。但一點破,陸琛就表示了拒絕。並且告訴海倫,對於席瑜,隻因覺得麵善才多覺親切,並未有深入發展的意思。

    對於兒子的這種想法,海倫支持,也向席瑜表示了歉意。席瑜表現出了些不痛快,但隨即想著如果太過矯情,有可能和陸琛朋友都沒得做,後來還陪著陸琛一家出門逛街遊玩過。這也更讓同學們誤會她與陸琛之間的關係,陸琛出於拒絕她後的禮貌,如果非當麵提起,他也不會特意否認。

    海倫從學校離開後,還與席瑜通過信,席瑜是z國人,隻是後來被收養到了a國。對於z國文化,也頗有些研究,所以她與海倫也算是半個筆友。

    海倫是個玲瓏剔透的人兒,她看得出也感受得出席瑜對陸琛的心思。在陸琛和沈淺剛剛在一起時,就告訴了席瑜,並且希望能得到席瑜的祝福。席瑜當時還在上一段婚姻中,得知這個消息,心情低落萬分,海倫還對她表示了安慰。

    說實話,海倫是個非常優秀的婆婆,她作為女人,知道女人最希望丈夫的忠誠。所以,她能夠提前幫沈淺將席瑜對陸琛的那點念想給掐斷。

    席瑜站在當地,端看著海倫興高采烈的樣子,臉色漸漸低沉。

    伊萊恩h語水平不高,見旁人都愉悅高興,遂低頭詢問席瑜,“剛才海倫說的什麽?”

    將裙擺輕輕擺平,席瑜端起桌上的紅茶抿了一口,說:“陸琛的夫人剛剛生了一位小少爺。”

    “哦~太棒了。”伊萊恩打從心底的高興,紅光滿麵的臉上滿是興奮,祝福在她碧藍如海的眸子中蕩漾。

    “記得你說過,和陸少爺是大學同學。”伊萊恩之所以聘用她做家庭教師,也是看中了她這一點。在她的印象中,陸琛h語說得不錯,而且如今一直在z國。

    “陸少爺的妻子,我們都沒見過。不知道席小姐認識不認識?”

    “不認識。”席瑜笑笑,後對伊萊恩說,“但見過陸琛妻子的照片。”

    “一定是一位美麗的女人。”伊萊恩感讚道。

    想起這些,席瑜心中鬱結減輕,而且有了得意感。

    那張照片上的女人,五官與她可是相似到七分以上。

    “是啊。”席瑜重振旗鼓,笑道:“確實美麗。”

    陸琛與海倫通話結束,回到了房間。沈淺正在休息,護士帶著孩子去了嬰兒房,沈嘉友和藺芙蓉還在陪著。

    二老從b市趕來後,提心吊膽在產房外等了一天,想必也是累了。陸琛讓約翰安排他們二老去休息,然後自己一人陪在了沈淺身邊。

    沈淺今日生產,疼得撕心裂肺,而陸琛的心也如從油鍋裏煎了一遍。

    坐在沈淺身邊,陸琛看著沈淺的睡顏,有腫脹的幸福感,也有酸澀的心疼感,也有對未來的憧憬感,更有對沈淺暈不開的愛意。

    男人握住沈淺的手,低頭吻了一下,一直盯著沈淺看著,怎麽看都看不夠。

    沈淺生產一日,已經身心俱疲,一睡過去,睜眼時,已經到了半夜。她是順產,各項指標都沒問題,現在隻在病房內修養,等修養完畢就可出院。

    叫嚷了一天,沈淺嗓子幹澀,肚子裏也沒了東西。動了動手指,想要起身。肚子裏的孩子生出來,身體靈便很多,隻需要稍微一用力,身體就離開了床。

    沈淺一起身,就覺得她的手被握緊了,低頭一看,陸琛剛抬起頭,正仰頭衝著她笑。

    “旁邊有床,你怎麽在這裏睡著了?”

    男人這一天,精神高度緊張,也並不舒服,現在看過去,眸光依然如海,但卻看得出帶著絲疲憊。

    沈淺看到這,有些心疼。

    “沒事,想跟你待得近一些。”陸琛解釋完,見沈淺臉微微一紅,笑著說:“是不是餓了。”

    隨即起身,將旁邊保溫桶拿了過來,打開之後,清淡溫熱的粥香飄了出來。

    沈淺食指大動,盯著陸琛,陸琛低頭笑看著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然後給她盛了一碗,確認溫度後遞給了沈淺。

    粥是肉粥,保證熱量的同時,還能給沈淺潤潤嗓子,喝了兩碗之後,沈淺揉了揉肚子,想要再喝,陸琛卻接了回來,問道:“飽了嗎?”

    “飽是飽了,可是……”沈淺咬著勺子,眼睛冒著星星,“我覺得肚子好空啊。”

    陸琛握住她的手,將勺子接過來,無奈一笑,說:“你剛生了個六斤多重的孩子,肚子肯定空。”

    吃完還是要睡覺的,吃太多不好消化,況且不久就天亮了,現在隻要保證有飽腹感就可以了。

    提起孩子,沈淺眼睛亮了亮,躺在床上,有些不可思議,轉頭望著坐在身邊的陸琛,笑道:“生了孩子覺得好奇妙。”

    “怎麽奇妙?”陸琛伸手將她額前的碎發撥到耳後,握著她的手笑著問道。

    “誰能想到,我竟然生了一個人出來。這個人,有著我們的骨血,承載著我們的基因,會隨著我們變老而慢慢變大。”

    做了母親,在以前二十五年裏從未感受過的生命的延續感,在這一刻,瞬間放大,讓人感慨萬分。

    孩子是兩人之間永遠不可脫離的紐帶。

    沈淺感慨頗多,陸琛隻是低頭微笑,眼中隻能看見她。後者被看得臉紅,見陸琛疲憊,身體往旁邊稍微一挪,說,“上來一起吧。”

    孩子生完了,早晚都是要同床的。沈淺這話說出,免不了一陣心弛神蕩,待陸琛整個身體貼了上來,沈淺心跳又是一番加速。

    男人身上的溫度很高,被他抱著,永遠覺得舒適溫暖。沈淺的身體和男人相比,小巧玲瓏,她身體一彎,就能被男人團團抱住,像抱住一團軟綿綿的玩偶。

    男人的胸膛貼在她的後背,心髒的跳動鮮活有力,靜謐的病房內,隻聞得兩人的呼吸聲。

    生命的美好,在一刻得到了放大,沈淺依靠在男人懷中,覺得美滿而幸福。

    隻是,這種安靜的幸福並未持續多久,沈淺就察覺到了腰間漸漸膨脹的那根。熱度撩人,尺寸驚人,硬如熱鐵。

    “你不累嗎?”沈淺身體沒有動,雙手放於胸前,被男人握緊。手背貼合著男人的掌心,幹燥溫柔。

    “累。”陸琛擔心了一整天,身體和精神也已到了枯竭邊緣。

    “那你……”沈淺微微動了一下身子,後方硬度和尺寸瞬升,沈淺僵了身體。

    剛生完孩子要排惡露,今晚兩人隻能抱不能動,甚至連塞在裏麵緩解一下都不行。男人將臉埋於沈淺頸側,呼吸深重而緩慢。

    半晌,男人才回了一句。

    “認識你之後,它就不受我控製,隻受你控製了。”

    沈淺:“……”

    剛剛睡醒,沈淺也有精神,翻身回頭,抬頭對上陸琛的雙眼,笑著問:“兒子取什麽名字?”

    在一起的這段時間,兩人也會聊到這樣的話題。一直以來,沈淺總覺得漢字萬萬千,漂亮的,好聽的,含義豐富的那麽多,總會取到名字。

    可是真到了現在,選擇太多,倒不知道該給他取個什麽樣的名字了。

    “陸笙。”

    同音字太多,沈淺抬頭看著陸琛,問:“哪個生?”

    唇角一揚,陸琛淡笑道:“笙歌的笙。”

    沈淺問:“有什麽含義麽?”

    陸琛眸子一斂,目光耿直坦誠。

    “我們兩人的名字都是左右結構,兒子的就讓他是上下結構吧。”

    沈淺:“……”

    兩人相擁而眠,第二日,抱來了兒子。一家三口和樂融融,沈淺覺得這是世界上最大的幸福。

    在醫院休養兩天後,陸琛才讓沈淺出院。鷺島上,靳斐篩選了三個月嫂,已經坐著他的車和他一起到了鷺島。

    沈淺和陸琛一到家,靳斐就從樓上迎了下來。陸笙被放在寶寶籃裏,啃著自己的小手玩兒的開心。

    剛出生的嬰兒就算長了三天,也好看不到哪裏去,肉米分色一團。不過陸笙現在已經睜開眼睛了,一雙黑眸烏溜溜的,透著股靈性。

    靳斐向來喜歡這種肉米分色的東西,不管是木耳,還是嬰兒。低頭用手動作輕微地戳了一下,然後塞了一張卡,放在了陸笙旁邊。

    “這是紅包。”

    陸琛說,“這麽小,你就讓我兒子沾染銅臭味。”

    靳斐回,“不要算了。”

    說著,順勢就要拿回,沈淺伸手拿過卡,笑著對靳斐說:“你可以直接給他爸媽嘛。”

    靳斐:“……”

    沈淺上了樓,月嫂們將孩子接過去,順便把沈淺也架走了。

    從此,沈淺開始了為期一個月的坐月子生涯。

    現在的月嫂,緊隨時代發展,刻苦鑽研坐月子的科學方法,沈淺這一次坐月子,倒沒有z國傳統坐月子時那麽痛苦。

    陸琛不放心地跟著沈淺進了門,看著三人將沈淺和孩子伺候得齊整,這才微微放下心來。手上手機響了,陸琛得到沈淺示意,才出門接了電話。靳斐百無聊賴,抬頭看著他出來。

    “陸凝。”

    現在是下午三點鍾,d國應該是上午九點左右,陸凝這該剛剛起床。

    “哥,你和嫂子怎麽時候回來啊?”陸凝問,順便解釋道,“爺爺聽說嫂子生了孩子,非常高興。想舉辦個宴會,將嫂子介紹給大家。”

    陸家是個大家族,從爺爺那輩去了d國。因經商天賦,爺爺陸釉在d國也頗有身份,同時和d國子爵千金完婚,進入d國政界。

    陸琛結婚生子,是陸家大事,自然要與外界宣布一番。

    這個問題,陸琛也想過。但現在陸笙太小,沈淺身子也弱,不適合長途飛行。陸琛和沈淺商議過,準備坐完月子再回d國。

    和陸凝說完後,陸凝掰著指頭算了一下,然後才和陸琛說了今天打電話的來意。

    “席姐姐找我去逛街,我媽讓我問你可不可以去。”

    先入為主的概念作祟,再加上席瑜表麵功夫到位,陸凝對席瑜一直挺喜歡的。但是她也懂得,現在陸琛的未婚妻是沈淺,她為了避嫌也不能和席瑜走得太近。

    “不用考慮我,我本來和席小姐就不是你們想的關係。另外,你有交友的自由,我也無權幹涉。”陸琛說。

    “好吧。”陸凝一聳肩,回應道。

    然後,就開始了話嘮本色,和陸琛嘮叨起孩子來。

    陸凝今年才上高中,天真爛漫的年紀,心思純淨,纖塵不染,想要什麽從來都是一根筋直接要出來,沒有拐彎抹角。

    就是因為她的這種性格,所以才讓人格外擔心。在陸凝要掛電話的時候,陸琛點了她一句。

    “陸凝,你和席小姐可以交往,但不能太深,懂麽?”

    “好的。”陸凝表示知道,心裏也有了底。

    兩人互道再見,然後掛掉了電話。

    陸琛按掉電話,回頭準備去臥室看一眼沈淺,抬眸卻見靳斐神色古怪地盯著他臉上表情晦暗不明。

    腳步轉回,陸琛坐在靳斐身側,問:“有什麽想問的。”

    兩人多年朋友,陸琛對靳斐了解深刻。但凡他起了這種表情,代表他有事要問,而且是正經事。

    “席瑜都追到d國去了,你不打算和沈淺解釋一下麽?”

    靳斐也是聽了吳綃和桑梓說,才想著提醒陸琛一句。他知道陸琛和席瑜的關係並非大家所想,所以在當時桑梓提起他時,為避免兩人對沈淺說些什麽,就讓兩人提前住嘴。

    陸琛是個心思深沉的人,但他的深沉一點都不可怕。他心底的秘密,大都是為了禮貌,不想傷人,所以才將一些事情沉入心底。

    “根本就不需要解釋,我和席瑜原本也沒什麽。”陸琛答道。

    “話雖是這麽說,但沈淺長得這麽像席瑜,就連我們外人都看得出來,你不怕沈淺看到席瑜後心有芥蒂啊。”靳斐說。

    “怎麽是沈淺像席瑜?從一開始,就是席瑜長得像沈淺。”陸琛笑答。

    靳斐回味了陸琛的話,問道:“你和沈淺早就認識?”

    陸琛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靳斐嘖嘖兩聲,才說:“行啊你,掩藏的這麽深。我說那天魔笛酒吧,你看到沈淺後,就老往外麵跑,敢情那時候心裏就揣著人家了。”

    說完之後,陸琛隻是笑笑。兩人到了茶具前,陸琛伸手泡茶,給靳斐續了一杯。

    人的好奇心往往就是如此,在滿足了一部分後,另外的一部分也跳了出來,想要將事情來龍去脈都問個一清二楚。

    靳斐端著茶杯,抬頭看著陸琛,問道:“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最後和席瑜出去遠足,是怎麽發生的意外?還有……”

    說著,靳斐拉起了陸琛的手腕。在陸琛手腕靠近腕骨的部分,有一個長約兩厘米的疤痕。因為年歲久遠,加上事後處理得當,不認真看,根本看不出來。

    “這個傷疤,到底是怎麽回事?”

    靳斐問話的時候,陸琛低頭,手指環繞住手裏茶杯杯的杯口,湛藍色的眼眸如同雨後陽光下的海平麵,平穩鎮定。

    兩個男人坐在客廳中間,麵前茶杯蒸汽嫋嫋,碧眼男人麵色平靜,淡淡講述。

    靳斐聽完整個前因後果,嗓子卡殼,瞪大眼睛看著陸琛,話湧到嘴邊,卻說不出什麽。

    “這件事情,我想回d國後,用另外一種方式告訴沈淺。這樣,無論席瑜跟她說什麽,她都不可能誤會我和席瑜之間的關係。”

    陸琛說完,聽到臥室裏嬰兒的啼哭聲,起身邁步走了。

    靳斐消化著陸琛剛剛跟他說的一切,心緒翻湧,眉頭蹙起。

    半晌後,靳斐身體驟然鬆懈,靠在沙發上,神經舒緩,眉目清明。

    “這個陸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