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正反派全是我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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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嫵媚女子金環真見淩楚思突然出現,也微微一愣神,旋即,她的視線落在淩楚思手裏握著的那雙精致紅木筷子,臉色不由得奇怪的扭曲了一下。
不過,筷子也隻是吸引了金環真那一瞬的目光,相對來說,這會兒最惹眼的,自然還是十來歲少女模樣的淩楚思。
金環真麵露愕然,不由得的錯愕道:“你是——”
尤鳥倦手裏握著自己那個金光閃閃逾數百斤之重的獨腳銅人,陰測測的盯著淩楚思道:“花間的護派尊者這是要與我逆行派作對到底了?”
金環真頓時了然,以手掩口,低低的驚呼一聲道:“原來是你!”
淩楚思皺了皺眉,也有些惱火道:“都說了我不是花間派的人,更不是什麽護派尊者,你們這些人都不肯聽人話嗎?”
魅惑宗的傳人“媚娘子”金環真一身綺麗宮裝,唇邊似笑非笑的微微彎起,眼含秋水波光瑩瑩道:“不是不是,”金環真嬌聲輕笑,帶著幾分委婉和討好的柔和說道:“尤大哥一向說話比較直,還請尊者莫要介意!”
“……”淩楚思當然聽得出金環真口中的敷衍之意,一時間心中隻覺得荒謬至極。
花間派護派尊者這麽一個身份,她自己否認了不說,就連花間派真正的派主石之軒,雖然不至於專程跳出來說這件事,但是,被人問到臉上的時候,他其實也是否認的。
現在兩個當事人都不約而同的反駁了,該不信的人還是不信,反而是之前就來得莫名其妙的謠言傳了三年多之後,在人群中依然還是備受信任。
淩楚思好半晌才微微扯了扯嘴角,沒有立即動手,而是狀似不經意的問道:“你們有沒有遇到一個行醫的郎中?”
因為剛剛已經中了一招“陽明指”,多少有點受傷的尤鳥倦其實也不願意這會兒再對上淩楚思,尤其是“確定”了對方的身份之後,花間派的“護派尊者”和“邪王”石之軒、還有淨念禪宗的禪主了空和尚在揚州的那一戰也算是江湖盛聞,淩楚思的身手之高,尤鳥倦等人也心知肚明。
尤其是身邊還有旁的魔門中人在,自己拚盡全力便是能夠和淩楚思兩敗俱傷,但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魔門中人生性狡詐無法互相信任,這種事情,他們當然不會做。
金環真抬手,輕輕的撫了一下漆黑如雲的鬢發旁插著的花簪,長袖飄搖,微微搖頭輕聲笑道:“尊者這話問得有趣。瘟疫爆發後,桃李鎮、還有附近的幾個鎮子上都沒有多少活人了,瘟疫麵前,是不是郎中,可和得不得病沒有半點關係。”
尤鳥倦聞言,卻是意外的瞥了金環真一眼,也不反駁她的話,樂得看她言語不慎開罪淩楚思後進一步引發衝突。
不料,淩楚思卻是並不為此惱怒,而是冷冷一笑,言語不屑的諷刺了一句道:“說得好像你們那點蹩腳的毒|藥真的能夠毒倒我要找的人似的!”
話音未落,淩楚思一招“商陽指”已經打了過去,言語中還帶著幾分匪夷所思之感,“我居然會以為和你們一群腦子有病的人說話能得到一個答案,我之前真是太天真了……”
便是魔門高手,見過的像是淩楚思這樣武功高深卻仍舊說翻臉就翻臉的也不多。
畢竟,高手自有一派氣場,做事的時候,多多少少都有點端著的意思。
再加上,尤鳥倦、金環真他們這些魔門高手之間,可不存在什麽互相幫助的念頭,見淩楚思剛剛一招是衝著“媚娘子”金環真那個女人去的,尤鳥倦非但不幫忙,反而是當即便趁亂施展輕功縱身離開了。
金環真在淩楚思的攻勢下躲得險象環生,不過口中卻是還在嬌聲埋怨道:“奴家剛剛說的可都是實話,尊者何必如此大的火氣。”
淩楚思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惱火的拋下一句道:“因為你們都不聽人話!”
這麽一會兒功夫下來,武功畢竟有些弱的金環真已經是相形見絀了,因為淩楚思之前一言不合便直接動手的做派,金環真的心中瞬間湧上了強烈的危機感,忙喊道:“我想起來了,我好像見過那麽一個郎中,尊者妹子你先住手,我們有話好好說!”
淩楚思最後還是把一招“浮花浪蕊”打在了金環真的身上,看著她因為內力被抽空,整個人的麵容都有一瞬間的驚恐和扭曲,這才飛身回到了牆上,遠遠的望著金環真,慢條斯理的問道:“現在,你可以告訴我那個郎中的下落了。”
金環真卻是麵色陰晴不定,低聲問道:“你剛剛做了什麽,我的內力……”
“你現在經脈又沒有受損。”淩楚思平靜道:“不過,若是你為了那個姓尤的繼續這樣騙我,可就不一定了。”
聽了淩楚思的話語,金環真一雙玉麵瞬間扭曲了起來,不敢置信的驚叫道:“我為了他?為了尤鳥倦?”
“原來那個姓尤的叫做尤鳥倦啊?我記下了了。”淩楚思微微挑眉,無所謂道:“哦,不是就不是吧,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不過,為了你自己的小命,你也得跟我說實話不是?”
金環真遲疑片刻,終於點了點頭,頹喪道:“好,我說,但是,你要先保證,放我安然離開這裏。”
淩楚思也幹脆的點頭答應了下來,“可以。”
魔門中人的承諾,向來是算不得準的,金環真以己度人,對於淩楚思如此幹脆的答應下來,自然談不上相信幾分。隻不過,哪怕是為了拖延時間也好,亦或是趁機再給尤鳥倦潑一身髒水也罷,麵色蒼白毫無血色卻依舊美得奇詭動人的金環真考慮了片刻之後,還是回答道:“前些日,的確有一個四處遊曆的郎中途經此處,不過,當時是尤鳥倦把人打發走的……”
淩楚思略帶驚奇的睜大眼睛道:“隻是打發走嗎?感覺不太像是你們的作風,你們魔門難道不是有事沒事就直接喊打喊殺的嗎?”
——而且是一群認死理完全不肯聽別人解釋的那種倔驢,比和尚廟的禿子們還不好交流。淩楚思自己在心中給魔門中人貼了個標簽:一群武功湊合,但是明顯腦袋有坑的!
從自己最初在五羊城裏遇到的因為想要收徒而打算滅徒弟滿門簡稱“斬俗緣”的辟守玄開始,到後來因為一個撞名就千裏追殺的石之軒,再有今天的尤鳥倦和這個金環真,唯一一個看上去還算正常的,大概就是季霄白了,而且他還是那種正常到很容易讓人忘記他的本職的家夥。當然,小白也不是沒有不走腦子的時候,比如上次明明正常情況下都敵不過石之軒,而且還有傷在身,不趕緊縮起來找個安全的地方養傷,居然還敢當眾刺殺堪稱全盛狀態的石之軒,那件事上,小白其實也是個腦子不清晰的!
淩楚思一邊走神似的為小白遇到石之軒之後的智商操心,一邊還在聽著“媚娘子”金環真的話,見她好半晌不肯再開口,微微皺眉的催促了一句道:“你再說說那個郎中的事情,從他的言語裏,可能聽出他是哪裏的人士?。”
有了問題,金環真當即爽快的回答道:“聽著像是京兆府的人吧!那個郎中一口京兆話實在是有趣。”金環真甚至還主動來了兩句,即使有了歲月的沉澱,金環真早已經年華不再,可是,美人就是美人,便是眉梢眼角處因為笑作一團,魚尾紋頃刻間全部浮了上來,也掩不去她身上那種令人見之不忘的美人風情。
聽到“京兆”二字,淩楚思原本一直擰著的眉梢也稍稍舒展了些許。
金環真見狀,頓時有些心安,麵容蒼白的繼續說道:“前幾日那個郎中倒是有些小聰明。我當時不在場,並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不過,那個郎中來了鎮上之後,不消一日就幹脆利落的跑了,似是調查到了什麽東西。尤鳥倦後來去尋他的時候,也沒有找到人,反而在那個郎中臨時的住處裏麵撲了個空。”
“哦……”淩楚思琢磨了一下,覺得醫聖孫思邈爺爺武功有限,也就一身醫術不凡。他大概是察覺到了此地所謂的瘟疫乃是百姓被下在井水和風中的毒所致,再加上懷疑到了尤鳥倦,自然就先一步聰明的跑了,這會兒,孫爺爺也許就在附近別處的城裏或者鎮上給井水解毒呢……
淩楚思想到這裏,雖然有些失落於又一次和孫思邈爺爺岔開了,不過,想著他現在應該沒事,淩楚思的心也就放了下來,眉梢一動,漆黑的眼珠一轉,輕笑著說道:“最後一個問題,你們把當地的百姓全都逼走或者害死,將這裏變成一座死域,究竟是為了什麽事情?”
淩楚思本來以為金環真會拒絕的,卻沒想到,她竟然回答得頗為幹脆直白,一口黑鍋直接扣在了早先逃跑得快的尤鳥倦身上,“尊者妹子可聽說過邪帝舍利?尤鳥倦在這裏害死無數百姓,便是為了試圖再次以人命為引,重造邪帝舍利!”
“……”我又不知道,淩楚思心道,不過,口中卻是沒說什麽,反而把這件事藏在了心裏,隻是把“邪帝舍利”這麽一個一聽就不像是什麽好東西的名字記了下來,隻等下次遇到季霄白的時候再問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