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初唐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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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暫的沉默後,宋師道和李世民還在互相對視著,旁邊的淩楚思卻是微微睜大了眼睛,有些震驚的看向李世民。

    淩楚思:=口=!!!

    她居然見到了唐太宗!李世民!活的!

    淩楚思這次打定主意來洛陽城,雖然她一路和宋閥的宋師道同行,但是在她的心裏,其實已經有了去拜訪一下隴西李閥的打算。

    雖然相隔百餘年,但是,隴西李閥,畢竟便是後來的李唐王室。淩楚思早就從史書中知曉隋朝的興起和覆滅,可是,若說是親切感和歸屬感,當然還是原來那個她生長到這麽大的大唐更為重要些。

    宋師道和李世民,分別出身四大門閥之中的嶺南宋閥和隴西李閥,若是細論的話,身為宋缺獨子的宋師道身份地位還要比僅是李淵次子的李世民更高一些。隻不過,宋師道的性格卻是天生的寬和大度,從來一副優雅溫柔的謙謙公子模樣,相較之下,反而是神情冷肅、風采卓然的李世民看上去更像因為權柄在握而氣勢迫人!

    趁著這兩位同樣出身世家門閥的青年才俊還在互相針鋒相對,終於從自己剛剛見到了活生生的李世民這件事中回過神來的淩楚思則是再一次陷入了沉思,仔細的回憶著剛剛明顯是衝著自己而非宋師道前來的李世民所說的那句話。

    什麽叫做“你已經把我給忘了,我卻一直都還記得”,她此前和李世民有過交集嗎?

    淩楚思還在琢磨著這件事情,臉上的表情自然便也隨之流露出來了幾分。

    終於從和宋師道的冷冷對峙中稍稍側過頭來看了淩楚思一眼的李世民將她麵上的表情盡數收入眼底,看到她的茫然之色,不覺微微苦笑,嗓音裏有種說不出的憂鬱,字字怨念的歎息道:“你果真不記得了……”

    “……”淩楚思被他這個態度給哽了一下,好言好語的請教道:“……我不記得了,你能提醒我一下嗎?”

    李世民瞅了她一會兒,終於幽幽的開口說道:“幾年前,太原城外……你當時騎的也是這樣一匹馬……”

    淩楚思微微一怔,猛然間想起自己當初途經太原時的確遇到過一個世家出身的小少年,頓時愕然的睜大了眼睛。

    “是你!?”淩楚思下意識的開口,難掩震驚道。

    李世民點了點頭,“是我……”頓了頓,他還在繼續用那種幽幽的語調,半是埋怨半是無奈的輕歎一聲,說道:“當時明明說好一起玩的……第二天的時候,我在太原城外等了你整整一天……”

    “……”淩楚思表情默然,心中卻是在暗自腹誹道,誰跟你說好了!

    一直在旁邊聽著淩楚思和李世民兩人對話的宋師道麵上也流露出幾分驚訝愕然的神色,不過,一是驚歎於這兩人早年竟然認識,第二麽,則是驚奇於李世民和淩楚思之間早年究竟是什麽關係了!

    宋師道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淩楚思和李世民,感受到他的視線,淩楚思抬眼瞥了他一下,倒是李世民,卻對此置若罔聞。

    不過口中,淩楚思卻是十分坦然的解釋了一句道:“我當時有要事在身。”

    並且,在李世民提及到了自己當初途經太原城一事之後,因為季霄白的事情,這幾天都有些心情低落精神不振的淩楚思,這才突然想到,自己從蒼梧郡同宋師道一同前往洛陽,都沒顧得上跟醫聖孫思邈爺爺打個招呼……

    想到這裏,淩楚思直接開始琢磨,此時各方勢力雲集的洛陽,獨孤閥之中定然也會有人前來。

    而且,嶺南宋閥來的是少主宋師道,隴西李閥來的則是李淵次子李世民,四大門閥的另外兩家,淩楚思還沒遇見,不過,不出意料的話,獨孤閥和宇文閥中,出現在洛陽的人,想來也會是家族中年輕一輩的佼佼者。

    如此一來的話,若是獨孤鳳代表獨孤閥親身來到洛陽的話,自己倒是可以直接去找她,請她回去的時候,幫忙給孫爺爺帶一個消息……

    因為還沒有徹底弄清楚淩楚思和嶺南宋閥以及宋師道之間的關係,所以,現在當著宋師道的麵,李世民並沒有立時提及淩楚思當時是前往了突厥一事,隻是狀甚不經意的笑了笑,旋即稍稍正色道:“已經過去的事情也就罷了,今天,你可不能再不理我了!洛陽水席天下聞名,我請你吃飯。”微妙的停頓了一下之後,李世民才饒有興致的轉向了宋師道,“宋世子要不要一同前來?”

    “李公子盛情相邀,師道自然不敢推辭。”宋師道也跟著笑,看到李世民因此而有些不悅的微微挑眉後,自然就更加不肯錯過了。

    淩楚思看看宋師道,再看看李世民,不用想也知道這兩人之間的氣氛古怪。不過,既然他們兩個願意繼續糾結折騰,她當然也沒有什麽可介意的,於是,一行三人,轉道去了李世民所說的酒樓。

    洛陽城雖然浩大繁華,然而,城中最有名的酒樓,卻是隻有那麽三兩家。

    其中,以做洛陽水席而聞名的,依然還是當年的同一家。

    淩楚思、宋師道和李世民三人一路策馬入城,到了酒樓門前之後才紛紛下馬。酒樓裏跑堂的小廝立即笑嗬嗬的迎上來,將三匹一看就知道絕非凡品的駿馬領到了後麵的馬廄裏。

    淩楚思本來還有些謙讓的意思,打算等提出請人吃飯的李世民走在前麵。

    結果,因為宋師道直接有意無意的同淩楚思站在了一起,甚至還小聲和她介紹了三言兩語的洛陽中事,本來還興衝衝的往前走的李世民,直接就硬生生的壓住了自己的腳步,穩穩的站在了淩楚思身邊的另一側。

    以至於,淩楚思還站在那裏沒動的時候,宋師道和李世民兩人竟然就這麽旁若無人的陪站在了淩楚思的旁邊,平白惹來酒樓裏和外麵那些一看就知道絕非當地尋常百姓的行人紛紛側目的驚歎視線。

    “…………”淩楚思微微愣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這兩人竟然是在拿自己較勁呢麽!?

    哭笑不得的淩楚思也不浪費時間了,既然這兩人擺出一副與自己同進同出的姿態,淩楚思便幹脆利落的進了酒樓裏,然後才頭也沒側一下就直接問道:“我們去樓上的雅間還是直接在樓下的大堂裏?”

    剛剛還在熱切的為三人引路的小廝聞聲也站定了腳步,等淩楚思他們三人做出決定。

    也不知道李世民和宋師道兩人是怎麽想的,雙雙對視了一眼之後,在酒樓裏,竟然不曾要一個雅間,反而是有意坐在了外麵的大堂裏,直接叫了一桌的洛陽水席。

    淩楚思見狀微微挑眉,從善如流的一同坐在了大堂剛剛收拾出來的桌邊。

    然而,隨著水席的菜肴一道道的端上來,淩楚思卻是根本顧不上這些於她而言無關緊要的事情了,她的神色有些淡淡的,心中卻是忍不住的想起了上一次在這裏吃洛陽水席的事情。

    那個時候,她和季霄白之間的關係,也不過是剛剛從早就見過的陌生人變得漸漸親近起來。當時的場景還曆曆在目,然而,卻早已經是物是人非……

    淩楚思還記得,季霄白曾經也是在這家酒樓裏,一邊同她介紹著桌上的菜肴,一邊還同她說起過,待到四五月份,還可以去看洛陽的牡丹花會……

    說起來,今年的牡丹花會,竟是也錯過了。

    淩楚思的神色間,有些微微倦怠的悵然。

    李世民和宋師道看在眼裏,雖然不解,不過,卻也暫且收起了明麵上針鋒相對的言語和動作,除了暗搓搓的互相刺那麽兩句之外,若是讓一個不知道的外人看見了,恐怕還會以為如此熟絡熱鬧的兩人之間乃是故交舊友一般!

    與此同時,酒樓二樓的雅間裏,透過一扇窗子剛巧能夠看到一樓大堂的景象。

    季霄白仍舊一副病病懨懨的姿態,手裏握著個手帕,神色黯然的微微垂眸,精致優美、清雋如五官沒有什麽表情,麵色蒼白如紙,唇色單薄得幾欲透明,仿佛隨時都能吐出一口血來一般。

    以至於,連何叔都有些分辨不清,季霄白究竟是真的重傷在身病成了這幅模樣,還是因為沉浸在絕望和傷感無奈之中,生生自己把自己折磨成了這幅淒淒慘慘戚戚的模樣。

    季霄白眼神一動不動的死死盯著李世民和宋師道,好半晌,他才終於依依不舍的從坐在那兩人中間、全然不管身邊的氣氛如何詭異和劍拔弩張、一心隻放在吃東西上麵的淩楚思的身上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旋即,在何叔滿是擔憂的眼神注視下,季霄白捂著嘴唇低低咳嗽了兩聲,又擺了擺手表示自己無事,然後才同何叔輕聲道:“我聽說,慈航靜齋這一代的傳人師妃暄出來行走江湖之時,曾經和隴西李閥的李世民有過一麵之緣?”

    說完,也不等何叔作何反應,季霄白已經眼眸微垂的低聲繼續道:“你讓人去給那個慈航靜齋的師妃暄引個路,把李世民和宋師道在一起相談甚歡的消息透露給她,如果方便的話,直接把人帶過來!”

    季霄白把話說得這麽明白,何叔自然猜得出來,他是見李世民和宋師道兩人皆圍繞在淩姑娘身邊,所以才動了這個念頭。

    畢竟,慈航靜齋和淩楚思之間交惡,才是前些天的事情,如今雙方見麵,自然不會輕易善了。而李世民則是會因此夾在師妃暄和淩楚思之間,倘若他無法立時做出決定偏心一方的話,必然會為此手忙腳亂,狼狽不堪……

    再加上,不管是淩楚思還是慈航靜齋的師妃暄,這兩位女子都不是好相與的角色,即使李世民站定了一方的立場,估計另一個人也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至於宋師道麽,他的選擇倒是沒有任何意外,定然會偏向於淩楚思,季霄白隻是可惜今天沒辦法把他一並處理掉了。

    畢竟,宋閥閥主“天刀”宋缺為當年和慈航靜齋梵清惠之間的一段情耿耿於懷了很久,時至今日,慈航靜齋還能對宋閥有如此大的影響力,也是因此緣故。相較之下,宋缺一直蹉跎到而立之年後,方才迎娶的那位正室夫人,在江湖中一直有麵貌醜陋的無鹽女傳聞不說,就是在嶺南宋閥的宋家山城之中,仿佛都活成了一個透明人。

    而宋師道身為那位夫人的獨子,即使礙於宋缺的緣故,他對慈航靜齋一直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排斥態度,但是,慈航靜齋在他、以及宋智等人麵前,想要得到認同宋缺一般的優待,卻是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了!

    何叔眼神複雜微妙的瞥了一樓大堂裏的淩楚思一眼,結果,就在下一瞬,淩楚思突然抬頭掃回來一眼,驚得季霄白登時低頭垂眸避開臉去,就連何叔都被唬得心裏一哆嗦,猛地抬頭把視線望向窗外,仿佛剛剛一直都在打量外麵的行人一般。

    淩楚思旋即收回視線。

    見她麵露疑惑之色,宋師道和李世民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問了一句。

    “淩姑娘?”宋師道言辭間依舊彬彬有禮。

    “楚思?”李世民卻是仗著自己小時候就和淩楚思認識了,問清楚人家的名字之後,就裝作兩個人關係很好、有很多年的交情一般,直接就開口叫了名字。

    “剛剛好像有人在盯著這邊……”淩楚思輕聲回答道,說話間,又抬頭仔細的掃了一遍,依然一無所獲之後,方才有些鬱悶的收回視線來。

    專心致誌的盯著客棧外麵大街上情況的何叔隻覺得自己梗得脖子有點酸。

    季霄白卻是隱在半雅間的簾幕後麵,心中滿是說不出的痛苦、無奈和傷感。

    宋師道聞言,隻當是有其他客人不經意間看過來了幾眼,隻是淩楚思感覺比較敏銳,所以才會察覺到了。

    不過,輪到生性多疑的李世民後,他雖然麵上不露聲色,但是,淩楚思的懷疑卻是立時在他心裏打個轉,已經暗自打定主意,回頭就讓手下的人來這裏跟酒樓的老板詢問打探一番。

    就在這時,一個英挺瀟灑、俊秀飄逸的年輕人卻神色憂鬱、如遭雷擊的走了進來。

    淩楚思下意識的瞥了一眼,沒太當回事,隻是自己在心裏暗自腹誹道,今天在這個酒樓的客人可算是來著了,左一個李世民、右一個宋師道,這會兒又來了一個雖然不認識,但是也絕對稱得上人中翹楚的年輕人。

    那個年輕人下意識的抬頭在酒樓裏張望了一眼,正想要找個座位好好喝一壺酒大醉一場,卻突然眼神有些發怔的盯在了淩楚思他們一桌上。

    淩楚思微微詫異,眨了眨眼睛。

    年輕人對上淩楚思毫不掩飾的好奇視線,一時之間也有些神態微窘。

    一直在互相針鋒相對的李世民和宋師道這會兒終於從互相麵含春風卻冷嘲熱諷的狀態中抽離出來,他們兩個人自然也察覺到了淩楚思的注意力放在了別處,順著她的視線看過來一眼,赫然就同剛剛那個英俊瀟灑的年輕人視線對上了。

    旋即,李世民和宋師道之間,又是一陣異口同聲。

    “徐兄?”李世民露出驚訝的表情來,然而,他那雙仿佛能夠洞穿一切的銳利眼神卻依舊落在年輕人的身上。

    “子陵兄弟?”宋師道的聲音就顯得輕鬆驚喜多了,“就你自己一個人?怎麽不見你那仲哥?”

    “…………”淩楚思眼神微妙的掃了李世民和宋師道一眼,然後才重新看向徐子陵,仔細打量了他一會兒,弄得徐子陵都被盯得都有些露出微微窘迫的表情之後,才終於微微笑了一下,聲音裏仿佛含著一種不同一般的意味,一字一頓的輕快道:“徐、子、陵!”

    李世民和宋師道同時微微一怔,“你們認識?”

    淩楚思微微莞爾,卻沒有立時回答。

    倒是徐子陵,有些驚訝愕然的盯著淩楚思,待到他的視線落在淩楚思手中那根雪鳳冰王笛上麵的時候,才突然間恍然大悟一般,麵露驚喜之色,徑直朝著這邊走了兩步,然後才激動道:“你是當年那位小、小姐——姐!”

    徐子陵差點脫口而出的,本來是當年跟著寇仲一起略帶幾分調侃的“小小姐”,然而,對上淩楚思笑意吟吟的麵孔,想到她當初留下的那些銀兩,以及最重要的是,她還坐在了李世民和宋師道之間,於是,徐子陵又硬生生的把那句“小小姐”給拗成了一個聽起來似乎頗為親切的“小姐姐”……

    樓上的閣樓裏,剛剛傳令下去的何叔憂心忡忡的看著自己家的閣主又麵無表情的捏碎了一個茶杯——桌上原來擺著的四個茶杯,這會兒除了他麵倒了熱茶的那個,便隻剩下還翻扣在桌上的最後一個了。

    “徐子陵……”季霄白輕聲喃喃道,“新近才冒出來的那個什麽揚州雙龍?”

    何叔點頭稱是,小心翼翼的瞅著季霄白的臉色,確定他雖然麵色蒼白似乎頗為脆弱,但是至少不會輕易暈過去之後,方才稍稍舒了一口氣,附和著多解釋了一句道:“寇仲和徐子陵,這兩個年輕人自稱揚州雙龍,他們兩人似乎一直都是在一起的,前段日子在江湖中的各方勢力之間遊走,倒是頗為聲名鵲起的了一段時間,我記得他們兩人頭上還頂著‘蒲山公令’的追殺令……”

    季霄白微微沉吟片刻,輕聲喃喃道:“我倒是記得,阿淩的確去過揚州幾次,或許是小時候就認識的吧……”

    聽著他在這裏自言自語,何叔隻能是嘴角一抽,又是心疼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在旁邊默默的腹誹,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季霄白這邊還在見一個人就開始患得患失一次的不停糾結,同時偏偏又心誌堅定效率了得的打小算盤,琢磨著怎麽能坑李世民、宋師道這些人一把,讓他們都消停些,別總是圍著阿淩打轉。

    一樓大堂裏,發現徐子陵竟然同自己這邊桌上三個人都認識的李世民和宋師道還在麵麵相覷,淩楚思倒是表現得十分淡然,片刻的互相對視之後,今天請客吃飯的東家李世民便熱情的招呼著徐子陵也跟著一起坐了過來。

    “剛剛看你臉色有些不對,心情不好麽?”淩楚思的手裏還端著一小盅色澤清亮、味道卻極為綿長香濃的鮮湯,隨手從桌上竹筒裏抽了一副筷子遞給徐子陵道。

    徐子陵的嘴唇微微抖了抖,想起劉黑闥剛剛告訴他的,義姐方素素和香玉山早已經米已成炊,他們兩人甚至還有了一個孩子,此時,就算他再去殺了香玉山也對素素無濟於事,便不由得悲從中來,由於強壓著憤怒和悲痛,握著筷子的手指都有些微微的發顫。

    許是見到了幼時舊識的緣故,從來不好杯中之物的徐子陵將一杯酒一飲而盡後,借著酒意上湧,方才斷斷續續的將方素素的遭遇說了出來。

    當初落難之時,方素素心儀李靖,徐子陵和寇仲也是看著李靖護送方素素離開,本以為這一路上兩人朝夕相處,總能成就一雙好事,偏偏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李靖的心中隻有紅拂女一人,將方素素送回到瓦崗寨之後,便自行離開了。而留在瓦崗寨的方素素,卻是先遭王伯當淩|辱,後來又嫁給了一心想要通過素素控製寇仲和徐子陵、故而一直用花言巧語騙取素素感情的小人香玉山……

    等到徐子陵話音落下,他甚至借著低頭喝酒的動作,飛快的用衣袖拭了下眼睛。

    李世民和宋師道聽了,也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

    方素素遇到的所有不幸,仿佛都是陰差陽錯機緣巧合所致。雙龍當初任由素素離開,也是看著她心儀李靖,奈何李靖是塊捂不熱的硬石頭,將人好好送回去之後便自己離開了。方素素的悲慘遭遇,皆是由此而來,偏偏李靖自始至終不曾許下過任何承諾,如今隻能欲哭無淚的徐子陵和寇仲除了在心中怒罵李靖幾句薄情寡義、移情別戀,卻也無法當麵指責李靖半分……

    徐子陵又喝了一大口酒,宋師道和李世民見狀,也隻能是各自言辭蒼白的安慰了他幾句,倒是淩楚思,聽了半天之後,終於回過味來,疑惑不解的問道:“你是說,你那個姐姐方素素已經嫁給了香玉山這個小人,並且還生了一個孩子?”

    徐子陵的心神還有些恍惚,“是啊,我那個小外甥名叫方陵仲……”說到這個名字,徐子陵的眼淚差點都忍不住的掉了出來。

    淩楚思聽得簡直匪夷所思道:“既然那個香玉山是個人渣,你姐姐也認清楚這一點了,連孩子都是跟著她姓的方,你說什麽於事無補,無力回天?”

    頓了頓,淩楚思微微擰著眉,相當直白的不解道:“人不是還好好的麽?和離也好,實在氣不憤的話,把那人渣殺了也行,直接把方素素接出來,難道你和寇仲還養不起你那個義姐和外甥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