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與黑夜交替之間的淩晨時分，因著蘇黎生被當眾連射五槍而死的這一出悲劇而變的落寞。

    霓虹燈依舊在瘋狂閃爍，可街上循環的行人卻明顯少了。

    也是啊，壞人太壞，當著數十萬電視直播的空檔都敢殺人，那平日裏豈不是更加無法無天。

    震驚，亦或是害怕，卻總歸是逼得他們提早結束了夜生活。

    秋分瑟瑟，未來得及清掃的落葉被那風帶了起來，吹啊吹啊，拂過了一排排高樓林立的奢侈品店，在幽幽地落在了公園角落裏那杯廢氣的長椅。

    街上一個人都沒有，安靜的仿若這四周都隻是一個鬼城。

    兮兮簇簇的落葉聲之中，有一個輕盈的步子慢慢走來，偶爾踩在落葉上，發出點點穗穗聲。

    顧瑾身穿蘇家醫院的病服，腳上穿著的，也是蘇家的拖鞋。周圍的氣溫並不高，再加上秋風掃過，氣溫足夠讓人發抖。

    可她卻絲毫未曾察覺。

    她隻是雙手放在口袋之中，想著今天即便是走也要走到文念琛。

    憂思間，卻見破敗陰暗的長街盡頭，有汽車轟鳴的聲音。

    顧瑾定定望過去，果然見一輛車從遠方駛來，再從自己的身邊駛過。她站在原地未曾看一眼。。

    隻不過沒過多久，那已經飛馳離開的車又轉了個方向回來了，並穩穩地停在了她的身邊。

    顧瑾站定，默默地看著走下來的文念琛。

    小瑾，你怎麽在這？”文念琛心疼地握住她的雙臂，見她身上隻穿一件單薄的病服，趕緊把西裝外套脫了下來給他披上。而後見她全身冰涼，又不舍地把她的手掏了出來，用自己的雙手抱住，細細地搓著，吹著熱氣，期許著能讓她回溫。

    蘇黎生的事情我也很遺憾。”

    文念琛知道顧瑾這種狀態的原因，雖不想再提及蘇黎生這個已經慘死的失敗者，可為了顧瑾，還是強忍住內心那愈來愈弄的惡心之感，不厭其煩地說著勸著。

    顧瑾隻是定定地站著，依舊沒有其他反應。

    文念琛又心疼不已，伸手把人攬進懷裏，聲音很輕很柔，“小瑾，你還有我啊。我會照顧你和孩子，當做是自己親生那般對待。小瑾，蘇黎生配不上你，你和我在一起才是最正確的決定。”

    顧瑾由著他抱著自己，雙手緩緩地伸進了自己的口袋之中。

    很久很久以後，她問文念琛，“念琛，我身上到底有什麽東西是你想要的？為什麽你非要用這種把我往死裏整的方式得到我？”

    文念琛身子微僵，卻是下意識地鬆開了顧瑾。

    鬆開不放開。

    顧瑾也沒有拒絕。

    實際上，時至今日，她已經無所謂了。

    小瑾，喜歡就是喜歡，你為什麽這麽問？”文念琛問她。

    因為我想著，你要是看上我的手，我就把我的手砍了，你要是看上我這張臉，我就去整容毀容，左右蘇黎生死了，為了我的兩個孩子，我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死。那既然不能死，那我總能用這樣的方式讓你厭惡我的不是？”話到此處，顧瑾無奈苦笑，“可是你這樣的回答卻讓我犯難了。念琛，你告訴我，我該如何做你才會放手？”

    小瑾！”文念琛卻是沒想到顧瑾會為了遠離他而打算自殘，當下神情也冷了，“我勸你死了這條心吧，你就是缺胳膊少腿，或者是毀容，我也不會放棄。我愛你，我要你。你既然讓我遇上了，這輩子就隻能是我的，你就是死也要死在我身邊。”

    顧瑾了然了。明白了。

    這麽說，那還真是為難了。”她說，垂首，終是苦笑一聲。

    文念琛見她臉色蒼白，氣息微弱，剛想詢問她是否身體不適的時候，卻隻感覺腹部有一個硬邦邦的東西堵著。

    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眼，當下真是不知道該哭還是該校。

    這個女人，什麽時候偷了一把槍出來？

    這擺明著就是要去殺他的。

    而他還真的上趕著望她這裏湊。

    小瑾……”文念琛歎了聲，“我倒是低估了你。”

    記憶中的她，即便意誌再堅韌，卻也從未如此過。是不是和蘇黎生那樣的人待久了也變了？

    文念琛不願意承認，可他又不得不承認這樣的變化似乎讓跟前的女人更加帶勁了。

    而他，竟該死的越發喜歡。

    變態也好，癡漢也罷，反正他不介意。

    小瑾，你該知道如果你開槍，迎接你的將會是後半輩子的牢獄之災，你可是要想清楚。”文念琛柔聲勸道。

    卻不想抵在腹部的那把手槍卻是越發的強勢了，哢擦一聲，是扣動扳機的聲音。

    文念琛非但不害怕，還反倒笑了。

    捧住顧瑾越發冰涼瘦削的小臉，心裏頭卻是萌發了一場豪賭的想法。<ig src=&039;/iage/5876/2895638webp&039; 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