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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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看出來,你還挺記仇的。”玄辛道。

    薑重黎眼角一立,難道不應該?

    應該,他們都活該,你隨意就好。”玄辛低沉笑笑。

    薑重黎也跟著笑笑,這個笑容在花花公子他們眼中,頓時變成了魔鬼的微笑。

    老夫人,老夫人,救救我,我不想癱瘓啊。”花花公子扯著嗓子喊起來。

    另外幾個人也跟著驚慌失措地大聲尖叫,完全不見了方才的囂張。其他家族成員目瞪口呆,被唬得小臉煞白,尤其那名被薑重黎第一個叫來試試的男子,更是差點嚇|尿,並且萬分慶幸自己沒有為了撐臉麵而上來嚐試。

    也不能怪這些人驚嚇成這副樣子,實在是,從頭到尾他們都看得清清楚楚,薑重黎隻是在虛虛在那幾人身上點了點而已,甚至對其中的女性,更碰都沒碰到她的身體。

    但就這麽輕描淡寫的,幾個人便成了滾地葫蘆,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掌控。

    多麽可怕又詭異難測的能力!

    就是獅心豪那樣的武技強者,都不可能如此傷人於無聲無息。

    他的這個手段作用距離有多長?他本人是否具備混淆視線之類的偽裝能力?如果這人不是醫生,而是暗殺者,他是不是就可以趁著目標過馬路或者走到高處的時候,悄無聲息給來上這麽一下?那樣的話,恐怕任誰都隻會以為是一場意外而已。

    在場諸人都是雪梨上流社會的精英,見多了明槍暗箭,不由越想越複雜,越想越陰暗,越想越驚悚,看向薑重黎的眼神中,已是滿滿的驚駭欲絕。

    花花公子還在大聲呻|吟,老婦人瞅瞅他,仔細而慎重地望向薑重黎。族人們能想到的事情,她自然也能想到,再與薑重黎對視時,眼神已經與方才大為不同。

    獅心家族有著最為注重實力的傳統,隻要是強者,哪怕是敵人,他們都會給予一定的尊重。這也就是為什麽,獅心豪能得到那麽多家族成員支持的原因。當然,在場諸人大都是不支持獅心豪的,但這並不妨礙他們承認薑重黎的強大。

    見老婦人望著自己,薑重黎聳聳肩,“您放心,就是個中醫小技巧而已,他們頂多腿麻,癱不了。”

    這是什麽技巧,可有名字?”老婦人再怎麽威嚴,終究是一頭母獅子,而貓科動物嘛,好奇心總是有的。

    薑重黎開動腦筋,十分慶幸自己早年沉迷過武俠小說,“斷血截脈,點穴法的一種。”

    老婦人將四個字念了幾遍,緩緩點頭,又問:“他們現在是什麽感覺,腿完全不能動,還是根本感覺不到腿的存在了呢?”

    這個,薑重黎也不知道,他唯一一次失去大量元精,就是被玄辛強吻那回,要說感覺,整個兒一魂飛天外,然後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於是,薑重黎踢踢花花公子,“我沒在自己身上用過,喂,什麽感覺,問你呢。”

    花花公子呆了呆,用力捏自己的腿,哭喪著臉,“我知道腿的存在,但就是沒有絲毫氣力,完全無法控製,連腳趾都移動不了,真的不會癱嗎?”

    薑重黎走到其他幾個人身旁,問:“你們呢,覺得怎麽樣?”

    那幾個人失去的元精量,應該沒有花花公子多才對。

    一名女子白著臉說:“腳軟,站不住,渾身沒力氣,像減肥減到低血糖了一樣。”

    低血糖,薑重黎點點頭,沒錯,被玄辛親的時候,他也這樣。

    還……還有,”那年輕女子疑惑地抱住小肚子,“這裏感覺很漲,又有些重,墜墜的,又冷又酸,不舒服極了。”

    對,對,我們的腰也好酸痛,感覺直都直不起,但又說不出是腰的哪裏疼,你,你到底做了什麽?”幾個男人也滿臉沮喪。

    薑重黎摸摸下巴,心說是不是出手太重了。

    回去後好吃好睡好好休息,忌生冷忌甜食忌油膩忌腥膻忌煙酒毒忌任何形式的碳酸或調味飲料,更不能男男女女的亂搞,戒色尤為重要!腰背小腹注意保暖,最好在床上老實養三天,做好以上,你們的情況自然會好轉,用不著醫生治療。”薑重黎道,“現在,還覺得我是神棍是騙子嗎?”

    幾個年輕人全都用力搖頭,哪裏還敢像方才那樣嘲笑他。

    但是,他說的那些禁|忌是什麽,不讓這個不讓那個,簡直比苦修士的戒律都多,他們怎麽能做得到?幾個人麵麵相覷,花花公子的整張俊俏臉蛋更皺成了一枚大苦瓜。

    手裏的元精團不能久存,薑重黎偷偷將它放到半個熱狗裏融合,不由想著,今後身上一定要常備多多的好吃的才行。

    玄辛的手藝很好的樣子,他會烤曲奇嗎,小點心呢?

    耳中適時傳來玄辛的輕笑,似乎知道了薑重黎在嘴饞一樣。

    花花公子的腿慢慢恢複了知覺,氣血截斷後再度通暢時,那股又麻又癢的感覺,比腿麻難受上無數倍,直令他呲牙咧嘴,恨不得在地上打起滾來。

    老婦人看著看著,不由慢慢攥起了左手。

    薑重黎想了想,上前一步,“您的手指,似乎有些不好。”

    老婦人眼神一凜,“誰告訴你的?”

    用不著人告訴,這種事對我來說,一看就知道。”

    老婦人睜大眼,十分震驚,她的左手拇指從半個多月前開始,漸漸不靈活起來,原本還是麻木的疼痛,但現在已經隻剩下麻木,連疼痛都感覺不到,就像已經完全不屬於自己的了一樣。

    她是個很要強的人,不想別人知道她的虛弱,是秘密看的醫生,但醫生檢查來檢查去,卻完全治不好,隻告訴她,這是由於年紀大了,筋腱老化帶來的損傷,沒法子治療。

    醫生是值得信賴的好醫生,為獅心家族服務了許多年,不會泄露消息,但這個人卻一眼看出了自己的病症。他,果然是一名高深莫測的神醫,而且除了醫術之外,此人似乎還隱藏著更為驚人的秘密。

    薑重黎向老婦人伸出手,示意她,他想看看她的手指。老婦人就像一頭獅群中蒼老的母獅,盡管已經老到掉毛,爪子也斑斑駁駁不複往日的亮麗,但仍然倔強地不肯服老,總是挺直腰板,奔行在整個族群的最前沿。

    她身後的群獅全都依賴著她,指望著她指引它們狩獵的方向,卻沒有誰注意到,她已經快衰老得跑不動了。

    老婦人擺擺手,製止了薑重黎,“先去莫莫塔那裏吧。”

    薑重黎摸摸口袋中的熱狗,點點頭。

    獅心豪領著薑重黎進了病房,關嚴隔音良好的房門後,突然死死扣住薑重黎的肩膀,“你在打什麽鬼主意?”

    公獅子主動撲上來了!

    薑重黎喜出望外,張著手要摸人家,獅心豪一驚,手臂伸直,把薑重黎抵到牆上,自己則仰起身體,拚命離薑重黎遠遠的。

    薑重黎頹然發現,自己的手沒有獅心豪的長,這種姿勢下,完全碰不到對方茂盛的鬃毛。

    說!”獅心豪見自己暫時安全了,態度囂張了不少。

    沒打鬼主意,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薑重黎不怎麽開心。

    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在刻意對我的祖母示好。”獅心豪沉聲道。

    摸別人家裏的大獅子前,先討好一下老獅子,應該是個很明智的策略才對,當然薑重黎可不會老實這樣講,“我很喜愛女性,看不得她們受苦,你的祖母是一位很優雅很堅強的老夫人,想要幫幫她,是我心地好,並非出於歹意。”

    獅心豪冷笑著,明顯完全不信他的鬼話。

    薑重黎攤攤手,“她喜歡我的話,對你不也有好處嗎,咱們倆可是好朋友。”

    好……好朋友……

    不要臉,太不要臉了,這種話也好意思講?獅心豪瞪著金棕色的瞳眸,看薑重黎的眼神,簡直是在看非洲大草原上的羚羊便便一樣。

    ……你學習能力未免太強,說明書才看了沒多久吧,還是,這就是國王的本性,沒臉沒皮的種族天賦?”玄辛道。

    薑重黎暗暗嗤之以鼻,心說自己這種程度,與玄辛相比完全是小巫見大巫才對。

    我又不是她親孫子,她再怎麽看重你,都不會對我有半點好處,再說,我也根本不想要。”獅心豪道。

    這種家族秘辛,獅心豪絕對不會跟外人講,但不知怎麽,就是對著薑重黎脫口說了出來。

    你不想當族長嗎?”薑重黎問。

    不想。”獅心豪搖頭,“這不是我的家族,他們也不是我的親人,當他們的族長做什麽?”

    野心啊,權力啊。”薑重黎覺得豪門恩怨,不就是這麽回事嗎。

    這些,我已經有了,多獅心家族不多,少他們不少。”獅心豪極為自負,完全沒有把獅心家族放在眼裏,當然,他也有自負的資本。

    那獅心莫莫塔怎麽會還當不上族長?”薑重黎奇怪了。

    獅心豪一哼,“我到底仍然姓獅心,不管願不願意,都是獅心家族名義上的一員,弄個奶毛都沒退幹淨的小屁孩壓在我頭頂上,想得美。”

    薑重黎明白了,這家夥,自己不想當族長,卻又驕傲得要死,不許別人壓在他之上,結果就是誰都別想當,那個位子空著才好。

    可是,這事兒能怪誰呢,隻能怪獅心莫莫塔太弱,壓不住這頭成年雄獅吧。

    想象著金發碧眼的帥哥警察,變成一隻嗷嗷叫的幼獅,妄圖爬到雄獅健美的背上,卻總是被一巴掌扇翻到旁邊,毛絨絨地滾到草叢裏,薑重黎就不由自主咧開了嘴。

    太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