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 7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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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麽?”薑重黎歪著頭問。

    因為會發生大災害的!”

    什麽大災害?”薑重黎又問。

    呃……”獵人穀子爵一怔,是啊,到底是什麽大災害,為什麽雪梨伯爵不能死呢?

    他隻是下意識覺得,必須保住雪梨伯爵的性命,不然就會有十分糟糕的事情發生,但到底是怎麽回事,卻又說不出具體的緣由。

    難道,隻因為他是雪梨伯爵的附庸貴族,向伯爵宣誓過,所以就必須效忠麽。

    雄鹿在蛋殼中嘶鳴,可惜他卻聽不到自己最親密夥伴的聲音。

    獵人穀子爵緩緩鬆開手,不再搖晃伯爵,坐了回去。

    但是,他的心中,依然被巨大的不安所籠罩。

    遠處,追逐在汽車後麵的喪屍群,湧了過來,獵人穀子爵定定神,扛起雪梨伯爵,往生物大樓內衝了進去。

    他不能放棄。

    薑重黎也在後麵跟著,對追逐過來的喪屍群,發出一聲大吼,喪屍們被他一嚇,動作遲疑了許多,薑重黎趁機關上大門,好歹為獵人穀子爵盡盡人事。

    大樓內部,零星有幾隻喪屍,但都被幹掉了,薑重黎一看,覺得是獅心豪的手筆。

    我們沿著喪屍的屍體痕跡,找上去。”薑重黎道。

    這是你同伴幹的?”獵人穀子爵問。

    遭遇過真正的喪屍王後,他已經不會將薑重黎當成喪屍王了,尤其薑重黎又會講人話,他盡管十分戒備其詭異的外觀,卻也不由得自我安慰,想著,這家夥可能隻是長的嚇人一些,但本質上,還是個人類吧。

    獅心豪在上麵。”薑重黎直接道。

    雪梨伯爵變成了這個樣子,獵人穀子爵一副胸大無腦的肌肉男形象,想來也不是個多會搞陰謀詭計的人,所以沒什麽好隱瞞的了。

    獵人穀子爵臉色一變,咬咬牙,還是沿著獅心豪的足跡,衝上樓去。

    沒辦法,此時情況,已經容不得他多想了。

    一連爬了快一百層樓,兩個人都累得不行了。

    薑重黎顫抖著手爪子,打開了樓梯間的防火門,獅心豪在門的另一側,顯然也正要開門,意外地與僵屍大王照了麵,獅心豪露出驚訝的表情。

    累死我了……”薑重黎撲進了大獅子的懷裏。

    獅心豪抱住他,後退兩步,看向獵人穀子爵,與他背上的雪梨伯爵。

    獵人穀子爵話都說不出了,抖著手,指向獅心豪手裏提著的,一隻金屬保險箱。

    獅心豪明白了他的意思,挑眉道:“疫苗數量有限,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幾支,不想浪費在已經沒有挽回希望之人的身上。”

    雪梨伯爵看上去,幾乎是完全的喪屍化了,再注射疫苗,又有什麽用處。

    他不能死!”獵人穀子爵喊道。

    獅心豪垂下眼,“我也希望,他能夠活著回到雪梨,接受審判,為他犯下的罪行付出代價,但是……”

    突然,樓下傳來巨大的哐當聲,回聲沿著樓道,一直傳了上來,其間還夾雜了憤怒的咆哮。

    是喪屍王!”薑重黎道。

    看來小喪氣的不輕,這麽遠都追過來了。

    獵人穀子爵拽著伯爵,連滾帶爬撲了進來,獅心豪關上沉重的防火門,又從旁邊推來櫃子,堵住大門。

    雄壯的手臂肌肉,隨著他的動作,鼓脹躍動,十分好看。

    不過現在可不是花癡大獅子的時候,薑重黎拍拍腦袋,四下查看,想找到些有用的東西,能幫助度過危機。

    身處的地方,是一間開闊的實驗室。

    與那種深處地下的保密實驗室不同,這間實驗室看上去規模沒有那麽大,卻十分高端精致,種種設備,全都圍繞著一個圓柱培養皿,似乎這裏的一切,都是為了僅僅一個實驗體而設計和存在的。

    培養皿十分巨大,此時已經被打破了,裏麵懸掛著一隻沒有了四肢的喪屍。

    喪屍依然能動,看到薑重黎靠了過來,口中發出意義不明的嘶吼。

    別接近他。”獅心豪道。

    他是誰?”薑重黎問。

    岩熊的領主,這裏是他的專屬實驗室。”獅心豪示意了一下,薑重黎看到了牆上掛著的巨大肖像。

    的確,雖然臉已經扭曲了,但仍然能看的出來,眼前的喪屍,與領主掛像上的,是同一個人。

    那麽,是誰將岩熊的領主,吊在了培養皿中的呢,還扯斷了四肢,以如此殘酷的,充滿了仇恨的方式。

    碰的一聲巨響,堵住大門的沉重櫃子,像紙糊的一樣,飛了出去。

    大門洞開,高大英俊的喪屍王,自煙塵中邁步而入,發出忿怒的咆嚎。

    獅心豪立在原地,擺出戰鬥的姿勢,他全身放鬆,悠閑從容,卻又充滿了蓬勃的力量,像一隻正準備捕食的大型貓科動物一般。

    喪屍王俊美的麵容上,似乎露出一個嘲諷的表情,他挺直高大的身軀,單手搭著門框,充滿威壓感地欺上前來。

    別,別動手。”薑重黎趕緊跑過去,攔在兩人中間。

    你讓開!”獅心豪一腳踹向薑重黎的屁|股。

    喪屍王一看他竟然踢薑重黎,頓時不幹了,爪子一撥拉,就把薑重黎圈到了自己身後。

    薑重黎那叫一個樂啊,“小喪小喪,你不生我的氣了嗎?”

    說著話,手裏也不老實,爪子在喪屍王寬闊好看的背上,戳來戳去。

    喪屍王回頭,橫了他一眼,手指屈伸,啪地彈了僵屍大王一個腦瓜崩,把他的腦袋給彈得仰了起來。

    獅心豪無語了,“……薑重黎,你又招惹了什麽古怪的東西?”

    薑重黎揉著腦袋,嘿嘿直笑。

    他舔著臉擠回喪屍王身邊,指著獵人穀子爵,“打壞遊戲機的是他,小喪不要跟本王生氣。”

    喪屍王動了動鼻子,聞到了空氣中,那個肌肉男散發出來的味道,眼中寒芒一閃。

    他雖然腦子轉的有些慢,卻絕對不是個傻瓜,剛剛的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想幾秒的話,也就想清楚了。

    當時,現場的確有這個人的氣味存在。

    不過喪屍王還是有些不爽,一把抓過僵屍大王,捏了捏他的嘴巴。

    我是僵屍大王,不是人類,”薑重黎大聲聲明,“誰告訴你隻有人類才能說人話啊,小喪你也是可以說的。”

    然後,他竟然一伸爪子,爪尖探入了喪屍王的嘴裏,去擼他的舌頭。

    薑重黎!”獅心豪大驚。

    喪屍王也嚇了一跳,張著嘴,一動都不敢動,生怕自己的牙齒,劃破了薑重黎的手爪子。

    他自己比誰都清楚,他的毒性到底有多強。

    薑重黎在麵對對他有好感的怪物時,一向膽肥得要命,調|戲起來絕對悍不畏死。

    他用王之撫摸,細細舞弄喪屍王的舌尖,將有些僵硬的地方,一一以元精梳理得柔軟起來。

    喪屍王的眼神,漸漸變了,他含著薑重黎的手指,滿臉無辜與無措,喉中嗚嗚著,似乎因為癢癢,實在忍不了了,卻想咬又不敢咬。

    忍到後麵,他連眼睛都水潤了起來,像一隻被揉弄欺負大勁兒了的小動物一樣。

    薑重黎那叫一個心滿意足,還有什麽,是比欺負一隻如此強大危險又美麗的怪物,更讓人神魂顛倒的麽。

    不過顯然,在場諸人,除了他自己,沒有一個會這麽想。

    獅心豪退了一步,就連獵人穀子爵,都縮著健壯的身子,躲的更遠了些。

    僵屍大王,絕對惡趣味的不得了。

    喪屍王好不容易吐出了薑重黎的手指頭,瞪著他,嗚嗚了兩聲,竟張口憋出兩個字來。

    你、壞!”

    薑重黎大喜過望,口中叫著小喪小喪,就不要臉地撲了過去。

    喪屍王終於忍不住了,滿臉嫌棄地,一腳把薑重黎踢遠了些,叫他像一隻皮球一樣,咕嚕咕嚕滾到了牆角。

    這一刻,喪屍王理解了獅心豪方才的心情,看向他的眼中,也不再那麽充滿敵意。

    獅心豪點點頭,“不錯,有的時候,有些人,就是欠踹。”

    喪屍王十分讚同。

    牆角中的僵屍大王,頓時淚流滿麵。

    喪屍王放鬆了身體,不再與獅心豪對峙,他遲疑了一下後,將頭轉向培養皿的方向,定定看著懸掛在裏麵的人彘喪屍,神色複雜。

    薑重黎又厚著臉皮,自牆角中複活,湊了上來,“小喪,這是你幹的?”

    喪屍王冷冷地,扯動嘴角,露出一個僵硬,卻十分好看的笑,“原本,裏麵的,是我。”

    薑重黎點點頭,覺得這幾個字的信息量,已經足夠巨大,夠他腦補出幾十萬字狗血淋漓的小說來了。

    他欺負你,不是好人,你不當包子,報複回去,這沒什麽不好。”薑重黎踮起腳,摸了摸喪屍王的腦袋,“隻是,不要對已經過去的事情,難過傷心了。”

    喪屍王怔了怔,慢慢地,也摸了摸薑重黎的腦袋,鄭重點頭。

    薑重黎和喪屍王磨蹭著,還沒忘記回頭,對獵人穀子爵道:“別瞎操心了,你看,岩熊的領主這不是也死了麽,也不見發生什麽大災害,看把你嚇成那個熊樣。”

    獅心豪一怔,“怎麽回事?”

    獵人穀子爵將自己的不安,盡數說了出來。

    雄獅躁動,獅心豪的臉色也變了,“我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有心神不寧的感覺,難道,是因為雪梨伯爵的緣故?”

    薑重黎傻眼。

    不是吧,連大獅子都這麽說?

    獅心豪去查看雪梨伯爵,甚至將珍貴的疫苗也給他注射了進去,但那根本不會有任何用處的。

    玄辛忽然開口,“領主死亡,他靈魂中的領地標記必須傳承下去,一般會傳承給至親的親人,獲得傳承的,就是新一代領主。”

    不傳承會怎樣?”

    一般來說,就是失去合法的領地權,那塊封地上,不再有領主與領地的概念。這在別的地方倒是沒什麽,但自從九洲被迷霧森林,按照領地分割之後,當權派中就有傳言說,領地是因為有領主的存在,才能從迷霧森林中幸存。一旦失去領主,整個領地,就會漸漸被迷霧森林所吞噬了。”

    你咋才說?!”

    傳言而已,不曾當真。”

    薑重黎快速將玄辛的話轉述了一遍。

    獵人穀子爵大嚎起來,“怪不得伊漣少爺他們,一直強調領主權力神聖不可侵|犯,原來……原來是這麽回事。獅心豪,你們這些沒良心的愚民,完全是因為有伯爵在,靠著他才能苟延殘喘的生存,現在竟然因為自私自利的野心,而把伯爵害成這個樣子,還要拉著我們所有人一起陪葬,死吧,大家都一起死吧,哈哈……哈哈哈……”

    他罵著罵著,竟然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又流出了眼淚來。

    他也有家庭,也有著想要保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