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第 8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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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重黎用王之視覺,仔仔細細查看著阮文玉。
之前阮文玉在籠子裏時,薑重黎就將他看了一遍,但阮文玉與薑重黎至今為止看到過的人,完全不同,他心裏麵有許多疑問,對治療阮文玉這件事,也有些沒把握。
校花還倒吊著呢,似乎挨了揍之後,老實了很多。
薑重黎晃了晃她,“剛剛不還很精神的犯二麽,怎麽現在倒裝起乖了,別裝死,有話問你。”
校花咕噥了一聲,算是回答。
你到底對他都做了什麽?”薑重黎問。
邪……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誅之……”校花哆哆嗦嗦的,仍在拚盡全力的嘴硬。
薑重黎覺得自己實在跟她太客氣了,想了想,雞毛撣子啪的一下抽在校花的掌心上。
畢竟是個女孩子,當眾打屁屁不大像話,還是打手板吧,反正早些年的老先生教女娃娃念書的時候,也是要打手心的。
校花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她平時都是扛巨炮的,手心可想而知,也不會如同小女生一樣柔軟,但薑重黎這一撣子下去,還是把她抽得眼淚嘩嘩,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孔雀毛的雞毛撣子,威力實在太強大了。
我……我也沒幹什麽啊,就是把那妖孽關在籠子裏,當成誘餌,準備好了陷阱等著要將他的同黨一網打盡,好帶回去給劉強劉副室長審問……我,我隻是在執行組織派下的任務而已啊,你憑什麽打我……嗚嗚嗚……”
校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不由自主全都招了。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麽人,但為什麽要把阮總關在籠子裏,還不給衣服穿,這麽折辱人?”陳墨氣道。
校花梗著脖子道:“一隻妖孽而已,裝得人模狗樣的混在人群之中,圖謀不軌,他有什麽資格穿衣服,衣服是給人穿的,他是嗎?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對付妖魔鬼怪邪魔外道,就絕對不能手軟,不然受傷害的就是我們華國自己的人民了。”
陳墨瞪著眼,看向阮文玉又看向校花,腦子亂成一團,顯然因為接收了過量信息,而有些處理不過來。
她說阮總不是人,是什麽意思,這不僅僅是一句罵人的話,而是認真的嗎?
薑重黎在陳墨麵前揮揮爪子,“墨魚,看我看我。”
陳墨一呆,才反應過來,薑重黎竟然不知什麽時候,變成了皺巴巴的樣子。
你脫水了?怎麽會這樣?”陳墨焦急地揉揉薑重黎的手爪子,想找點什麽東西給他塗在手上,滋潤一下,可他一個男人,平時出門也沒有帶護手霜的習慣。
薑重黎樂道:“沒錯,連本王都能脫水,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阮總這樣的雖說我也是第一次見,但他的存在也算不上什麽稀奇事,不用大驚小怪。”
他又轉回去罵校花,“不是人就不給穿衣服?你咋想的啊。耍猴的還給小猴子穿坎肩呢,遛鴨子的還給小鴨子穿鞋呢,人家軍犬更是凱夫拉作戰服都穿了一身,恨不得武裝到牙齒,都礙著你什麽事了嗎?你看到後,難道全都要衝上去扒人家衣服不成?變|態!”
校花張口結舌。
薑重黎又抽了一下她的手心,“老實交代,除了扒衣服,還對阮總做了哪些過分的事?”
這句話才是關鍵。
但校花卻十分茫然,“沒……沒了啊。”
沒了?”薑重黎不信,“沒了他怎麽會一副馬上就要咽氣的樣子?”
真沒了,”校花老老實實道,“薑重黎你走了後,他是真的病了,有氣無力的,我一開始懷疑是他失去了吸取精|氣的對象的緣故,怕他狗急跳牆出去找其他獵物,才幹脆關在籠子裏的。薑重黎,我竟以為你是他的受害者,我真是傻,原來你才是他的同夥,隱藏在那間公司中的大 boss。”
阮文玉的狀況,竟不是校花他們弄的?
問不出緣由,難道隻能死馬當活馬醫麽。
薑重黎望著阮文玉一身羸弱不堪的經脈,尤其他胸腹間的那個大洞,深深皺起了眉頭。
他隻能先給阮文玉灌輸了一些元精到經脈之間,但因為原本靈魂之卵的地方,已經空空如也,因此經脈並不能形成有效的循環,元精進入之後,還必須依靠薑重黎手動推著運行周天,不然就隻能像一潭死水一樣,凝滯在一處而已。
但僅僅這麽嚐試性的胡亂一弄,阮文玉的臉色,就看上去好多了。
小薑,謝謝你……”阮文玉低低地開口,向薑重黎道謝,看著他的眼神,就像一隻被獵人從捕獸夾中,解救下來的小動物一樣。
可薑重黎知道,那隻是暫時的。
阮文玉的經脈無法自行運轉,隻能通過外界的刺激,來幫助運行,這樣怎麽能行,氣機不運,人就死氣沉沉,萬一一口氣喘不上來,咽氣是早晚的事。
雖然他長得和一般意義上的人,不大一樣,肯定比一般人命硬,但再怎麽樣,也是有個極限的。
不過,話說回來,它這長的,可太招人了。
薑重黎忍不住,摸了摸阮文玉柔軟潔白的大尾巴,感覺就像在撫摸一團軟綿綿的棉花糖一樣。
在他的王之視覺之下,阮文玉的人類外表,隻是個虛假的偽裝,它實際上,是一隻又白又軟的巨大動物,看上去,身子像棉花糖版的安哥拉雲兔,但卻長了張尖尖俏麗的狐狸臉和粗粗長長的狐狸尾巴。
整隻動物,看上去就像一隻巨型抱枕,綿柔鬆軟,好摸得不得了,真想摟住了在床上打滾。
阮文玉以為他在疑惑自己的長相,淺淺一笑,“我是混血。”
薑重黎滿臉驚訝,沒想到還能這樣,阮總的父母中兔子的那方也真是心大,敢跟狐狸同床共枕,也不怕伴侶萬一睡迷糊了,一口把它吃掉。
不過,原來地球上,真的有妖怪啊,狐狸精什麽的,也不是那個組織的胡說八道。
薑重黎又小心翼翼揉了揉這隻動物軟綿綿的肚子,“這裏的洞是怎麽回事?”
阮文玉淡然一歎,“我失了內丹,是早些年的事情了,雖然的確是組織下的手,但倒也不關他們這些年輕人的事。”
妖怪的內丹,是異類修行者的關鍵,對阮文玉來說,內丹就相當於人類的靈魂之卵……不,甚至是伴靈一般的存在吧。
失了內丹,我本命不久矣,洛科長便將我安置在你身邊,說是叫我照看你,但其實,也是讓我依著你過活,國王再小也是國王,隻是與你日日相處,就能從你身上,不知不覺間受益,足夠我苟延殘喘些時日了。”阮文玉又道。
薑重黎猛地抬起頭來,定定望著阮文玉,阮文玉白弱的麵容上,顯出一絲愧疚,“瞞著你,你理該怪我的。”
薑重黎緩緩搖頭。
封住他記憶的人,是洛秦山,阮文玉受人所托,照顧自己,即便與自己開誠布公,那時候的薑重黎,也不會明白阮文玉在講什麽的。
那麽,老板也是一樣的嗎,他也知道洛秦山嗎,往日種種照顧,種種掏心掏肺的對自己好,全部隻是因為洛秦山的囑托而已。
薑重黎望向熊軍,熊軍也回望薑重黎,目光坦蕩,其中滿是真心實意的關切之情。
阮文玉玉雪聰慧,怎麽會看不出薑重黎的心思,便勉力開口解釋,“熊軍與我不同,他的確是洛科長交給我的,但一開始,完全像白紙一樣,懵懂單純,純粹無暇。我隻是吩咐他,每日給你做個飯,不要叫你餓著了,僅此而已。至於他對你的心意,是你與他一千多個日夜中,相處得來的,與旁人的吩咐,沒有關係。”
這話,又何止適用於熊軍,他阮文玉,不也是一樣麽。
無論一開始守護在薑重黎身旁的緣由是什麽,但如今的心意,卻早已沒有一絲一毫的不純粹了。
喜歡薑重黎,很喜歡,很喜歡,想要留在他的身旁,與他一直一直,在一起。
可是,知道了真相的國王,也許就討厭自己了,再不會像從前那樣,親親熱熱湊在他的身邊,體貼地給他泡杯熱軟糖巧克力,再揉揉肩膀。
阮文玉閉上眼睛,壓下心底的酸澀,他知道,事已至此,不能再多有奢望。
過去的美好回憶,已經是天賜的快樂歲月,那樣的快樂,總有結束的一天,現在這樣結束,也好。
他的生命,由國王的存在維係,他的幸福,也是同樣。
被國王厭棄,他就失去了一切,此刻,就是他的終點。
阮文玉望著薑重黎,貪婪地看,就像在看最後一眼,他蒼白的臉上,忽然綻開笑顏,似乎一朵拚盡生命的力量,而盛放出來的最美的花朵。
小薑,謝謝你救了我,你快走吧。”
薑重黎不吭聲。
晚了,怕又要出什麽變故,組織勢力龐大,萬一……”
我帶你走。”薑重黎道。
阮文玉的眼中亮起希翼之光,卻又趕緊搖頭,強壓下心頭的希望,“我的身份已經暴露,組織一定不會放過我的。但除了這些在場之人,沒有人知道你與熊軍的存在,所以,我不能與你們在一起,那樣隻會連累你,聽我說,將這些人處理掉之後,你就趕緊走……”
囉嗦。”
薑重黎一把抱起了阮文玉,“你這麽軟,摸上去這麽好吃,別說組織,本王都不會放過你的,跟本王回去,等著洗巴洗巴下鍋吧。”
說著,就一爪子抓上了這隻動物,那軟綿綿嫩乎乎的屁屁。
哎呀,這手感,棉花軟糖一樣,太讓人流口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