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第 10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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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薑重黎的呢喃,玄辛沒有說話,隻是將攏住他的大手,攏得更緊了些。
薑重黎舒舒服服縮在這世界上獨一無二,隻屬於他的溫柔被窩裏,身體與心靈都完全放鬆了下來,使得上下眼皮直打架。
風中傳來隱隱的驚呼,與馬蹄疾馳盔甲碰撞的聲音。
薑重黎一個激靈,睜開了眼。
出了什麽事?
他想爬起來看看,玄辛卻並不放開他,將他的身體攥得緊緊。
薑重黎掙紮了幾下,玄辛怎麽都不肯放手,他有些著急,生怕錯過什麽熱鬧,不由張開了嘴巴,啊嗚一口咬在玄辛的手指上。
玄辛巨大的手指一僵,捏著薑重黎肚子,抓小動物一樣將他抓起來,另一隻手的手指,不滿地彈了彈薑重黎的屁|股,發出啪啪的響聲,十分清脆。
薑重黎的後丘肉被彈動得抖了抖,整個人都驚呆了。
他……他竟然忘了,自己還光著呢,衣服一件都沒來得及往身上穿。
剛剛……他就這麽赤果果的,皮貼著肉的,賴在玄辛的手裏蹭蹭求抱抱?
薑重黎的臉騰地紅了起來,氣急敗壞地低罵,“本王沒穿褲子,你都不知道提醒一聲,你……你安的是什麽心呐!”
玄辛在他耳中冷冷道:“還以為陛下發展出了新嗜好,一旦犯了錯誤,就自動自發的裸|體示好。”
怎麽可能!”薑重黎羞憤難當。
其實,道歉時主動露出臀部,也可作為一種禮儀常識,加以推廣……”
你個臭流氓!”
比不得陛下你,毫不羞恥地扮女裝。”
我不是故意的,那是個……不知為什麽就那樣了的意外。而且我沒有穿男爵夫人的裙子,我穿的是男爵夫人,那都是為了救她,完全的不得已。”薑重黎有些底氣不足。
玄辛冷哼,“我怎麽覺得,你似乎玩得挺開心。”
沒有。”薑重黎堅決否認,“哎呀回去再慢慢跟你解釋,先放我下來,我要去看看熱鬧。”
有什麽好看,夜深了,趕緊回來睡覺。”
薑重黎不幹,手腳拚命掙紮,連撓帶咬。
玄辛畢竟不能真像捏著隻小動物一樣,捏住薑重黎不放,再說,就是小動物,拚命掙動不給抱的時候,該放手時也得放手。
薑重黎終於掙脫了大手,趕緊七手八腳穿好衣服,臉上的紅暈已經消退,可見臉皮不是一般的厚了。
他爬出墳墓,左右看看,男爵夫人已經走了,他也順著聲音,走向騷亂傳來的方向。
威武雄壯的黑甲軍團,殺氣凜凜寒意錚錚,穿街而過,村民們驚呼出聲,人人麵露懼怕與惶然,他們這輩子,何曾看到過如此威猛的軍勢,哪怕在最深最沉的噩夢之中時,也不曾見過如此恐怖的景象。
軍團緩緩行進到男爵夫人的城堡前,寂靜無聲地站定後,如流水般左右分開,露出被護衛於當中的,巨大華麗的沉黑馬車。
那馬車看上去,與薑重黎他們偷走的那輛,十分相像,隻不過車身鑲嵌了內斂而猙獰的裝甲,看上去,不像平時使用的代步工具,而像一輛戰車一樣。
薑重黎遠遠瞧見,摸了摸下巴,心說莫非是因為他們把人家原本的馬車弄沒了,所以人家就隻能坐戰車了麽。
不,問題的關鍵不是這個,為什麽黑暗親王會出現在這裏?
難道他終於反應過來,男爵夫人是個偷車賊,所以開動軍團,來抓她了嗎?
可是,偷車的明明是神官,男爵夫人完全是躺著中槍,雖然身為一隻偷雞摸狗的小浣熊,但這回的壞事真不是它做的。
而且這個黑暗親王也真奇怪,隨隨便便就將空著的馬車扔在大路上,好像故意等著誰去撿一樣,要說,也沒人是刻意去偷的馬車,偷車賊這個名號,著實有些冤枉。
國王陛下憐憫了小蝴蝶小浣熊一秒,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在這件事之中的鍋。
他周身的氣息猛然急降,薑重黎詫異地呼出一口寒氣,下一秒,就被玄辛的大手,抓奶貓一樣,死死掐住了後脖子。
……不許過去!”
玄辛的聲音,冷得寒冰一樣。
薑重黎連連點頭,“不過去不過去。”
他可不想吃窩窩頭,叫他過去他都不去。
回家!”
不……”薑重黎好奇得不得了,雖然害怕,卻怎麽都不樂意錯過這場熱鬧。
許是國王亮閃閃的眼睛,實在太過耀眼,玄辛並沒有堅持,隻是不知從什麽地方,拽過來一片巨大的芭蕉葉子,蓋小動物一樣,把薑重黎藏在葉子底下,隻露出來一雙窺視的眼睛。
薑重黎也跟著屏息凝神,又緊張又興奮地往外瞧。
十六匹馬拉的華麗車駕,就停在城堡前的空地上,偷車賊這件事是坐實了的,無可抵賴,而神官看上去,也沒有抵賴的意思。
他緩緩站起身,因為一直跪著,而踉蹌了一下,他皺了皺眉,停頓一下後,還是一步一步,堅定地走向黑暗親王的戰車。
在黑甲軍團冷漠殺意的視線之中,他平靜地走到車前,單膝跪地。
因為距離太遠,薑重黎聽不到那邊在說什麽,不由一陣焦急,那個黑暗親王明顯殺伐決斷隨心所欲,對子爵一家說宰就宰,難保不會一時瞧著小蝴蝶不順眼,就辣手摧花了。
要真是這樣,他可該怎麽辦?
別動。”玄辛巨大的手指,點在薑重黎的背上,將他像一塊軟乎乎的小肉餅一樣,抵得不能動彈。
忽然,神官回過頭,向城堡望來,薑重黎一瞬間,幾乎以為他看到了自己,在向自己求助。
但緊接著出現的,卻是男爵夫人美豔又陳舊的盛裝身影。
她明顯嚇得不輕,整張臉都蒼白無比,但她的背脊依然挺得筆直,堅定地走了出來。
她是男爵領的領主,這裏是她的領地,無論來者是誰,意欲為何,她都沒有躲在後麵的道理。
迎著神官欣喜的目光,男爵夫人走向親王的戰車。
但神官的喜悅,隻是一瞬之間,隨著男爵夫人的靠近,神官麵上的笑容慢慢消失,轉為疑惑,後又轉為難以置信,最後甚至看上去,有些淒惶。
他死死盯著男爵夫人,嘴唇都哆嗦起來,似乎有什麽巨大的疑問,在心底翻湧,被他用盡了全身的力量克製,才沒有脫口問出聲音。
男爵夫人沒有看他,堅持著走到戰車前麵,終究抵不住黑暗親王巨大的威勢,雙腿一軟,跪了下來。
薑重黎都要急死了,要不是被玄辛死死按住,簡直一刻都忍不住,立即就想跳出去解救小浣熊和小蝴蝶。
戰車裏麵,似乎傳出了黑暗親王模糊而冷漠的聲音,男爵夫人瘦弱的肩膀抖了抖,緩緩抬起頭來。
薑重黎腦補著,應該是黑暗親王叫她抬起臉來給大爺瞧瞧吧。
切,那個一身黑的家夥,拽什麽拽,這副做派,簡直是強搶民女的土匪惡霸臭流氓。
耳中傳來玄辛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薑重黎火了,這麽危險的時刻,那個黑心肝還有心思笑!
玄辛的手指往下挪了挪,碾了碾薑重黎撅起的屁屁。
柔軟,暄呼,彈滑,像剛剛蒸好出鍋的粉白壽桃,手感十分好。
薑重黎呆了呆,此賊竟然趁著這種時候耍他流氓!
這又不怕黑暗親王發現了?
手指似乎捅上了癮,一下不夠,又來一下。
薑重黎忍不住在心中大罵,什麽色膽包天悍不畏死之類的,全亂七八糟的罵出來了。
玄辛似乎很享受他想叫又不敢的樣子,竟連嘴唇都湊了過來,在薑重黎的腰背上,輾轉廝磨著親。
薑重黎手腳並用地推他,在巨大的葉子下麵,微微蠕動。
等好不容易把玄辛的唇舌推開了,薑重黎眼角都有些泛紅,微微氣喘。
戰車那邊,不知又說了些什麽,薑重黎恍惚看到,男爵夫人在緩緩搖頭。
神官抿著唇,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她,但男爵夫人不為所動,依然堅定甚至帶著些許悲戚地,默默搖頭,表達拒絕之意。
神官垂眸,不知在想什麽,然後,當他再次抬起頭來時,已是一派肅穆堅毅。
戰車的車門,緩緩滑開一道縫隙,深沉如夜空的黑寶石,閃耀著光芒。
神官湊上前去,恭恭敬敬,虔誠地親吻了黑暗親王手上的黑寶石戒指。
隨著這個親吻,妖蝶巨大的蝶翼,在他身後展開,輕靈溢彩,美不勝收。
混合著醉人花香與甜蜜酒香的夜風,帶著溫柔又勢不可擋的勁頭,瞬間吹拂而過,吹遍了貧瘠破落的男爵領。
薑重黎猛然抬起頭來,望向迷霧森林的方向。
在看不見的遠方,有什麽沉沉藹藹的阻隔,正在消散,令人心胸舒暢,豁然開朗。
男爵夫人也站起身來,對著神官,恭敬行禮。
神官不見絲毫喜悅,麵對向他行禮的男爵夫人,眼中溢滿了悲惶。
黑暗親王的車駕動了,黑甲軍團潮水般合攏,簇擁著他們至高的殿下,伴著奔雷般的蹄聲,漸漸遠去。
當然,那輛被偷的十六乘黑馬車,也一並帶走了。
薑重黎再也忍不住好奇,一躍而起,往男爵夫人他們跑了過去。
神官的妖蝶瞬間離體而出,仿佛被最甜美的鮮花吸引一般,圍繞著國王翩翩飛翔,用如夢似幻的舞姿,表達著自己的喜悅。
神官怔怔望著薑重黎,眼中的悲惶被巨大的喜悅盡數洗刷幹淨,化為淚滴滑落臉龐。
薑重黎逗了逗飛舞的妖蝶,撓撓頭,歎了口氣。
哎,本來還想看神官的好戲,可有伴靈在,他絕不可能認不出自己,戲看不成,滿足不了惡趣味,多少有些遺憾。
女王……不,國王陛下……”神官上前一步,上下打量薑重黎,眼中盡是掩不住的稀奇。
薑重黎沒看成戲,反而被當了戲看,不由有些不爽。
於是,也不理他,隻去問男爵夫人的話,“你們都說了些什麽啊?”
男爵夫人帶著淡淡的惘然,與心涼後的波瀾不驚,緩緩開口,“小薑,他是壇蜜優合,一個私生子,神棍,殺人犯,但今後,他就是親王親封的壇蜜伯爵了,是我男爵領附庸的領主與效忠的對象。”
薑重黎慢慢張大了嘴,好半天好半天,都回不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