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鬼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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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二人便是走出了洞穴。太陽剛剛從河穀一側的山坳處探出頭,並不強烈的陽光照在伸展著身體的二人身上,在初夏早晨的涼風中添了一分暖意。

    二人走到河邊,蹲下身去,用手捧著河水洗了把臉,清涼的感覺刺激著二人迅速從剛剛睡醒的混沌狀態中清醒過來。並未急著過河,淩凡先沿著河岸繼續走了一段路程,很快便又是一棵野果樹出現在麵前。這次的野果二人皆是不識,不過顯然比起其品種,它沾滿露珠的飽滿果肉對二人來說更有吸引力,因此二人沒有絲毫遲疑地將摘下的野果吃下了肚。

    河水並不算深,大概隻到二人腰間,在淩凡本來的計劃裏是要趟過去的,不過現在有了固化了玉化之凝的長矛在,顯然沒必要再沾濕衣服。淩凡一記玉化之凝射在河水正中的位置,很快一塊近三米見方的玉色浮島便是漂在了水麵上。腳下爆發寸勁猛地一躍,他就到了浮島的中心,在浮島借力再一次騰躍,便是穩穩落在對岸。玉質層本就比水重,借助巨大的麵積才能浮在水麵上,現在受了淩凡這一踏,便是猛地一傾,沉下水去。不過,李若塵踏著瞬影步,比淩凡後發而先至,倒是早一步到達了對岸,使得淩凡省去了再次釋放玉化之凝的靈力。

    過了河,二人沒有絲毫停留便是朝著距離最近的山頭攀登而去。在常玄的地圖上標注著這座山頭之後的一座山峰是附近一片山丘的最高峰,淩凡打算登上那裏具體觀察一下周邊的地勢情況,確認之後的行走路線。

    一個半時辰後,二人來到了這座山峰的製高點峰頂。其實本來,若是二人全速趕路,一座半山頭並不需要這麽長時間,但是李若塵一路上一直在釋放影刃去激發另一側的光刃,所以耽誤了些時間。這一路他激發出了四十餘次光刃,據铩羽的估計,固化光刃所需要的激發次數大約在二百到三百次,這樣看來,隻消三四天,李若塵就可以將光刃固化完成了,到時候光刃和影刃的組合技會成為李若塵的又一張強大底牌。

    常玄所繪製的地圖果然沒錯,在這座山峰上向四周眺望,其他的山丘確實是一覽無餘。將周圍地勢和一一對應之後,淩凡很快就確認了接下來的路線。這條路線沿著這條支脈的縱向向內深入,並不過於迂回。所經過的山峰高度也不算太高,最關鍵的是,這條路線經過好幾個獨角虎和刃爪熊族群的邊緣地帶,這樣既避免了直接進入族群領地中心被群起而攻陷入險境,又可以保證能遇見一定數量的獨角虎和刃爪熊,有利於任務的完成。

    唯一讓淩凡有些不太踏實的一點是,這條路線上的第六座山頭在二人此刻所在的峰頂上看起來顏色有些奇怪。此刻是初夏,山峰呈現出的顏色應該是長滿其上的樹木的葉片的蔥鬱綠色,但是這座山頭的顏色似乎比起綠色更接近於huáng sè,與其周邊一圈綠色的山頭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不過,隔著這麽遠,淩凡並不能具體地看清那座山頭的情況,加上常玄的地圖上也並未對這座山頭做什麽特殊的危險標示,淩凡也就暫且放下了心,和李若塵一起開始沿朝著規劃路線的方向下山。

    這天傍晚時刻,淩凡二人已經沿著這條路線翻越了五個山頭,來到了那座奇怪的山頭前。近距離觀察這座山,淩凡發現那奇怪的顏色確實和正常的蔥鬱綠色一樣是山上樹木葉片的顏色,這座山上的樹木似乎是特殊的品種,在這初夏季節長滿著顏色像是枯huáng sè的葉片。

    之所以說顏色像是枯huáng sè,是因為這些樹木並不像普通樹木到了秋天開始落下枯葉的那種趨於衰敗的狀態,而是雖然葉片顏色不對,枝葉卻依然繁茂。這時一陣風刮過,這些樹上的huáng sè樹葉隨之沙拉作響,卻並未隨風飄落,這更加印證了淩凡的想法。

    “這座山,給我一種有些危險的感覺。”淩凡還在思索時,李若塵在旁開口說道。

    聽得李若塵話語,淩凡剛稍稍放下的心又馬上提了起來。李若塵專修刺客一道,對於危險的感知要比淩凡準確的多,他這一說讓淩凡不由得又細細打量了一番麵前的山峰,但還是未能發現什麽異常。看看時候也已不早,淩凡決定不再繼續向前進發,而是在剛剛翻過的這座山腳下駐紮,待明天白天再去一探究竟。

    盤坐在地稍事休息後,二人起身去山上覓取食物。歇息期間二人對著前方那長滿黃葉樹的山峰看了又看,都無法發現哪裏有異常,但是,在仔細看了這麽長時間之後,淩凡也和李若塵一樣隱隱覺得這座山蘊含殺機。說不是生物的山蘊含殺機似乎有些奇怪,但是這座山給二人的感覺就是如此。

    二人忐忑著到了山上,再次順利地獵到一隻野兔,走下山去。淩凡取出先前晾好的幹樹枝,用打火石準備點燃,李若塵則取出一柄精鋼短刃,要將野兔剝皮分塊。就在這時,二人聽見一串“呼嚕嚕嚕嚕”的低聲咆哮。這聲音來自淩凡背後,他聞聲急回頭時,一尊巨大的站立的黑影已經朝他撲了過來。情急之下來不及取出長矛,便用手中粗壯的樹枝向黑影揮去。

    啪!淩凡用盡全身力氣都難以折斷的樹枝居然被撲來的黑影攔腰拍折,隨後黑影氣勢絲毫不減地繼續撲壓而來。所幸,揮擊淩凡打來的樹枝廢去了它一點時間,淩凡借著這點時間一個側滾離開了黑影撲擊的方向,並且將長矛取出緊握在右手。借著這點時間,淩凡也看清了黑影的真麵目:一隻高大的刃爪熊!

    刃爪熊平均實力比之獨角虎要弱上一些,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它就更好對付。刃爪熊沒有獨角虎那樣奔襲接撲擊的高速,但是它可以兩足著地做出很多動作,這意味著近身之後它的動作會比獨角虎更加敏捷。獨角虎一旦飛撲起身,能做出的其他動作無非是揮動前爪,刃爪熊則可以雙腳站立,用前臂做出撲、抓、抱、握等諸多動作,也可以躍起用身體壓向敵人。而且,刃爪熊的毛皮比獨角虎要厚得多,更難以受到致命傷害。還有就是,刃爪熊的力氣十分之大,剛剛隨意的一揮就能擊斷一握粗細的樹枝,可見其力氣之恐怖。

    所幸,與上次淩凡單鬥獨角虎不同,這次他身邊還有李若塵一起作戰,後者早已掣出雙刃鐮,謹慎地盯著刃爪熊。對付這種皮厚的野獸並不是鐮刃的特長,鐮刃不是kǎn dāo,能切開卻無法做到切割,貿然衝上去攻擊隻會給刃爪熊添上幾處淺淺的傷口,不但無法殺傷它,還可能會將其激怒。所以,他在等待時機,也同時在內心盤算任何攻擊可以造成最大傷害。

    見到撲擊被躲開,刃爪熊迅速站起身,改換了目標,張大雙臂向著李若塵抱去。李若塵可經受不起這致命的熱情,待刃爪熊近前雙臂開始合上的時候頭一低,踏著瞬影步從刃爪熊胳臂下鑽出了它的懷抱,回身一鐮便是旋去,正切在刃爪熊左臂上。

    剛一切進皮肉,李若塵就暗叫不好。他雖然對刃爪熊的皮膚厚實程度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但是任然沒料到它的皮膚居然會讓已經達到靈兵階別的鐮刃無法自由切動。當初這柄雙刃鐮還是凡兵的時候,他就旋轉著切開了獨角虎王的皮膚,但是這鐮刃切入刃爪熊前臂一部分後,居然被阻得無法繼續旋動,由於刃爪熊肌肉緊繃,李若塵想將鐮刃拔出都做不到。李若塵就這樣握著雙刃鐮被卡在了刃爪熊臂上。

    肌膚被切開,刃爪熊自然也不好受。伴隨著一聲低吼,它猛地甩動被李若塵切入的前臂。李若塵見勢不好,鬆開雙刃鐮就是迅速一個側移。雙刃鐮被刃爪熊從臂中急速甩出,宛如一個巨大的飛鏢,在泥土上劃出一道深深的線方才停下。

    淩凡這邊看見李若塵和刃爪熊已經脫離,抬起長矛瞄準它就要釋放玉化之凝。沒想到刃爪熊在甩掉雙刃鐮後直接轉向,朝著李若塵便是一撲,李若塵忙閃,撲空了的它四肢短暫著地,便又要用力跳起。見刃爪熊改變位置又要撲向李若塵,淩凡迅速將矛尖轉向,來不及瞄準便一記玉化之凝放出,卻是偏離了目標,打在四肢著地的刃爪熊旁邊的地上。玉質層蔓延開來,正好將它的左前爪包覆在內。刃爪熊沒想到左前爪會突然被禁錮在地上,朝著李若塵這一撲十分奮力,加上原本左前臂連接爪掌的地方就被李若塵切了一鐮,這一撲之下竟是扯斷了左前臂,將左前爪留在了地上的玉質層中。

    撲起來的過程中左前臂被這樣一拉扯,撲擊的方向就發生了偏離,李若塵又是輕鬆躲過,趁著刃爪熊失去一隻腳爪難以再次攻擊,向著被甩飛的雙刃鐮飛奔而去,不拿回wǔ qì,他必然一直處於被動。

    淩凡則是挺著長矛便向著刃爪熊刺來,不料後者在扯斷左前臂後慘嗥一聲,不敢再戰,竟是用三隻腳跌跌撞撞地開始逃走。二人正要追,卻看見刃爪熊逃跑的方向赫然便是那座詭異的山峰。眼看天色快要黑透,回想起那股危險感和殺機,二人猶豫了一下便是停下了腳步。既然刃爪熊不可能再來侵犯,他們沒必要去在這種時候再去讓自己陷入未知的危險。況且,如果天徹底黑下來的話,烤野兔的火光就會十分明顯,到時候可能吸引來更多野獸。

    看著刃爪熊奔上那座山直到消失在視野中也沒發生什麽,二人心神稍定,回到柴堆旁點起火迅速吃完了晚餐,然後淩凡一記玉化之凝打在火堆上,直接滅掉了火焰。接著,他似是想起了什麽,走到先前刃爪熊掙斷腳爪的地方,果然發現一隻腳掌躺在地上。他將上麵的爪刃切割下來收進靈儲手環,用先前那種消除血腥味的藥粉撒在附近,才招呼李若塵一起回到了駐紮的山洞。

    第二天一早,淩凡二人走出洞穴,望向眼前仍然一片huáng sè的山峰,咬了咬牙,毅然地開始了攀登。

    由於不知道會有什麽危險,二人走得很是緩慢,而且一直查探著周圍。昨天在山腳下隻看得出這黃葉樹的樹葉並非那種枯葉,沒有看清樹幹,今天進到山林內,二人發現,這些樹雖然樹葉形狀正常,但是樹幹和主要樹枝比起同樣高度的普通樹木都有些不自然的偏細。不過,不同品種的樹木樹幹和高度的比例都不相同,單憑這一點也無法確定什麽。

    隨著慢慢深入山林,淩凡發現了不對----這片林子居然聽不到鳥雀的叫聲,不是幾乎沒有,而是完全沒有,靜謐地可怕。他仰頭搜尋,沒有看見任何鳥雀的影子,連鳥窩也不見一個。同樣,這裏也沒有任何獸類huó dòng的動靜,一片寂靜,或者說,死寂。

    “嗯?”李若塵在道路前方看到一堆白色的東西,發出了疑惑聲。

    淩凡順著李若塵的視線看去,也是看見了那一堆白色。二人走上前去,驚駭地發現,這竟是一具骸骨!

    這顯然是一具大型獸類的骸骨,骸骨的姿勢很不自然,像是死前被強力扭曲過。骸骨上十分幹淨,沒有一絲血肉粘連。

    “不太對……”淩凡道,“如果這是隻自然死亡的獸類,要放置到這隻剩白骨的狀態需要極長的時間,如果不是埋在土裏有泥土支撐的話,最後一定會散架,可是這具骸骨相當的完整;如果是被其他獸類獵殺或是死後屍體被吃掉,也不可能吃得這麽幹淨,連一絲血肉都不粘連。難道說是被獵殺後吃得基本不剩下血肉,然後過了一段時間上麵附著的少量血肉也**消失了嗎?可是即使這樣,毛發**得比血肉慢得多,地上連一絲毛發都沒有見到,如果毛發都**了的話那麽骨頭肯定早就散了……”

    “我說……淩凡,”李若塵的聲音中罕見的帶上了猶豫,“你仔細看這個骨架……是不是隻有三隻爪子?”

    淩凡一驚,忙仔細觀察骨架組成,果然和李若塵所說一樣。

    不會吧!他突然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想。他仔細觀察屍骨周圍,終於發現了一些淡淡的血跡,從屍骨向外延伸,沿著和他們走過差不多的路通向山下的方向。

    淩凡感覺自己頭皮發炸。

    “快走!這是一座鬼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