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有人敲門

    見到如此情景，人們驚呆了，不敢再繼續釘。

    但是喪事是一環扣一環，按著既定程序執行的，總不能半途停下，等到她不痛的時候再釘吧。

    於是，主持人就讓先釘左邊，這時，老大媳婦沒動靜，但是老大卻嚎叫起來。

    因為他說自己也象他媳婦一樣，身上疼痛難忍。

    這一下子，人們可就沒主意了，將目光投向主持人和道士，求他們給想個辦法。

    主持人與道士耳語一陣，遂拉著他們兩口子，在道士的帶領下，去村東頭一棵大槐樹底下，送了幾道紙，期間，這兩口子虔誠地懺悔了一番。

    回來後，再釘棺材，就什麽事也沒有了。

    老大媳婦這才鬆了一口氣，但是她生怕中間再次生出什麽意外枝節，那顆懸著的心始終不敢放下來，直到白事最終結束，主持人與道士，以及所有的外人都陸續離去，自己家人收拾停當，各回各家，準備滅燈睡覺時，她這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因為忙活了幾天，都累得渾身沒勁，疲乏已極，一躺下，就呼呼大睡，一直到夜半時分，覺得肚子漲得不行，方才醒來，原來是憋了一泡尿。

    下地在尿罐子裏方便一下後，又爬到炕上。

    躺下，一摸身邊，她的心立即“嗬騰”了一下，她驚奇的發現，自己身邊一點聲息也沒有了。

    往常不到這時，老大就先於她醒來之前起身。

    這個老大，不但腦子活，會說話，人也極為勤快，他總是天不亮就起床，先去地裏幹一番活計，而後再回來收拾家裏家外。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笨人先起身，笨鳥先出林。

    其實這樣的人說自己笨，鬼都不相信，但是他就那麽說，誰能有什麽法子。

    待在一切都妥當之後，再回到屋裏，輕輕地喊一聲媳婦的乳名，將她叫醒。

    而今，媳婦發現被窩裏空空如也，一想，現在並不是拂曉，恐怕是五更時分，她不禁大吃一驚，睡意全無，連忙披衣起身察看。

    今天晚上沒有月光，外麵是漆黑的一片，什麽也看不見。

    媳婦秉燭起身，照了一下，她驚駭的發現，自家的門戶洞開，也就是說，從裏屋到門外，以及院子門，無不大敞大開。

    她戰戰兢兢地走到院子裏。

    雞在窩裏麵夢囈般地“咕咕”叫著，狗被驚動，知道是主人，便沒有叫，隻是“嗚嗚”地抱怨了兩聲，再無聲息。

    黑暗中，她全身一陣陣冒著涼氣，頭皮發麻，仿佛前後左右有無數雙眼睛在看著她，這是一個沒有一絲月光的夜晚。朦朧之中可以看到一些模糊的類似影子的東西。

    風就像一隻饑餓的獵鷹，不停的徘徊著尋找食物，吹得樹葉“唆唆”作響，遠處樹林中貓頭鷹時不時地號叫一聲兩聲，餘下則是她自己劇烈的心跳：“撲通、撲通……”

    深更半夜的，自己的男人會到哪裏去了呢？

    走到門外，四處張望，剛想高舉臘燭向遠處照一下，不想，就聽得“忽”的一聲，一陣風突地刮過，將手中的臘燭吹滅，把她嚇了一大跳。

    這時，再向遠處看去，什麽也看不到，但是耳邊卻聽到一陣腳步聲，由小到大，由遠而近。

    這能是誰呢，媳婦不禁打了一個寒戰，她心想，如果是老大，肯定會遠遠地就打招呼，讓自己放心，不要害怕。

    而現在那腳步聲聽起來是那麽詭秘而又令人恐怖，不由得感到後背一陣陣發冷。

    她蒙蒙膽喊了一聲：“誰？”

    聲音即出，隻覺得自己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沒人回答，聲音卻執拗地向著自己走近。

    媳婦再也沉不住氣了，轉身跑進院內，“咣當”的一聲，把街門關上，立即將門閂插上，轉身又摸了一根木棍，頂上了門。

    她想回屋，但強烈的好奇心又使她停住了腳步，將耳朵貼到門縫上，向外傾聽。

    但時，說來奇怪，除了一陣陣風在哀號以外，什麽動靜也沒有了。

    正疑惑間，她忽然覺得自己的耳朵發癢，忍不住用手撓了一下，這一撓不要緊，她的心跳突然驟停。

    因為她覺得出來，自己的手觸到了一根毛烘烘的東西！

    眾所周知，過去農村的街門的門縫都很大，她影影綽綽地看見，這是一隻黑乎乎的爪子，正在緩慢地向著門內伸進

    媳婦直著嗓子喊了一聲：“媽呀！”

    轉身就向回跑，可是脖子一下子被什麽攢住，定是那隻黑爪，它的力量很大，一使勁，老大媳婦感到鑽心的痛，她不禁驚恐起來，如此繼續下去，自己的脖子一定會被其扭斷、揪掉！

    由不得多想，老大媳婦拿起手中的燭台，用力一甩，將已經熄滅的臘燭甩掉，用燭台前頭的尖釘猛地朝那隻黑爪刺去，就聽得門外響起一聲駭人的哀叫，那隻黑爪“倏”地，如同彈簧般地縮回，隨即，一陣腳步聲響起，並逐漸遠去，不多時，就被淒厲的風聲掩蓋下去。

    老大媳婦一屁股坐在地下，半天沒能起身。

    至此，她再也不敢出門了，唯有拖著自己沉重的身體，走回屋去。

    第二天，她向家裏人講述了半夜裏的駭人一幕，聽者無不為之震驚，有人說那是鬼有人說那是熊瞎子還有人說是山狸子有人則說是山魈，眾說紛紜，莫衷一是。

    最終也沒能得出正確結論。

    但是，老大哪裏去了呢，為什麽到現在也沒見到人回來？

    不多時，又有消息傳出：老五今天也不知去向，好象同是半夜失蹤的。

    這立即引起家人們家人極度的不安與恐慌。

    在老太太的再三催促下，他們兵分數路，撒開人馬，四處尋找此人。

    結果可想而知，茫茫世界，何處尋覓，找了幾天，也是影星皆無。

    一家人最為悲痛的莫過兩個人，一個是老媽一個是老大的媳婦。

    老伴剛走，大、小兒子又沒，老媽如同癡了一樣，終日念著兩個人的名字，茶食不進。

    老大媳婦則整天以淚洗麵，呼天搶地地哭，但那有什麽用，哭就能把人哭回來嗎？

    不久，就發生了一件令人深感意外的事。

    一天半夜裏，老大媳婦正在睡覺，突聽有人敲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