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一石二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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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文伯微弱的笑笑,“我沒事了,身體已經好很多了,”喬文伯抬眼看著昭寒,“你能來,我就很開心了。”
昭寒抿唇,勉強笑著說,“怎麽就病的這麽厲害了?左相還是不要太任性,大夫說的話開的藥,還是要好好的聽好好的吃,將自己的身體養好才最重要。”
好,”喬文伯高興的一口應了下來,“你說的話我都聽,我一定好好吃藥。”
喬文伯話雖然這麽說,但是昭寒還是毫不留情的拆穿他,“那為什麽剛剛丫鬟端了藥碗出去,碗裏的藥汁一點都沒喝的樣子呢?”
當場被揭穿,喬文伯一點囧色都沒有,“那藥太苦了,我真的是難以下咽。”
時錚聽著喬文伯的話,轉身出去了,過了一會,時錚手中端了一碗黑黑的藥汁進來,喬文伯一看,趕緊擺手,“真的太苦了,我一會再喝。”
昭寒一默,她一直以為隻有小孩子才怕藥苦,沒想到左相也跟小孩子一樣。
時錚將藥碗放到昭寒手中,昭寒了然,也沒有推辭,拿著小勺子輕輕的攪拌著,待熱度適合了之後,舀了一勺對著喬文伯遞了過去,喬文伯的眼角有淚溢出,他沒有抗拒,昭寒喂他,他就喝,直到一整碗的湯汁見了底,昭寒將回身將碗遞給時錚,時錚又出去了。
昭寒在喬文伯的房間裏仔細找了找,也沒看到什麽蜜餞糖果之類的,便在門口招呼小丫鬟過來,讓她去拿了一碟蜜餞過來,重又在床前的凳子上坐下。
昭寒將蜜餞遞到喬文伯麵前,“你不是說藥苦嗎,嚐個蜜餞壓壓口中的苦澀,一會就好了。”
昭寒看喬文伯一動不動,隻直直的盯著他看,無奈的歎了口氣,夾起一塊蜜餞遞到喬文伯嘴邊,看到他乖乖的將蜜餞咽了下去,便繼續看著他問,“還要吃嗎?”
喬文伯呆呆的點點頭,昭寒一連喂了五塊蜜餞,便將碟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不喂了,“蜜餞太甜,不能吃太多,現在不能吃了,今後每次喝了藥,就讓丫鬟拿了蜜餞過來,你吃幾塊,便不覺得藥苦了。”
好,”喬文伯鼻頭很是酸澀,連說出的一聲‘好’都帶了哽咽。
昭寒怎麽不知道喬文伯的思緒呢,昭寒笑著看著喬文伯說,“左相,您看,外麵的天氣可好了,你要是一直這麽纏綿病榻的,哪裏能感受到這麽好的時光呢,所以,別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了,趕快好起來,到時候,你也可以到將軍府來看看,我答應你,你若是來,我親自做飯給你吃,好不好?”
好,好,”喬文伯忙不迭的應了,他這算是因禍得福嗎?喬文伯激動的老淚縱橫。
昭寒看喬文伯側臥著不太舒服的樣子,便輕輕的扶他坐了起來,拿過兩個枕頭墊在他身後,讓他靠著半坐著,這樣應該舒服一些。
這樣可以嗎?”昭寒輕聲詢問著。
好,可以,我很舒服了。”喬文伯連忙說。
喬文伯看著滿臉笑意的昭寒,心裏一陣滿足和感動,他從來不敢想,他也能和昭寒如此相處著,沒有橫眉冷對,沒有怒目相向,如此溫馨的相處,昭寒甚至還邀請他去將軍府裏做客,還要親自做菜給他吃,他以前哪裏敢想象這樣的一刻呢。
昭寒就這麽和喬文伯相對坐著坐了半天,很多時候兩個人都是不說話的,畢竟沒有那麽多話要說,而且喬文伯需要休息,並不能說太多話,讓他累著。昭寒中途想過告辭離開,但是每次有這樣的想法,喬文伯便會開口問她問題,好像就是不想讓她離開一般。
時錚也不知道去哪裏了,端著藥碗出去就一直沒有出現過。
雖然喬文伯極力不想讓昭寒離開,但是也總不能一直在這裏坐著,昭寒微笑著對喬文伯說,“左相,我要走了,你記得好好吃藥,我在將軍府裏等你身體好了過來吃飯,你一定要嚐嚐我的手藝才好。”
一定,”喬文伯激動的應了,哽咽著問了一句,“你還會來看我嗎?”
喬文伯很是卑微的樣子讓昭寒心疼不已,於是說,“當然,隻要你好好吃藥,我有時間就過來看你。”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昭寒肯定的保證著,出門之前又給喬文伯掖了掖被角,才在喬文伯的依依不舍中離開了房間。
時錚正在院子中和喬祈佑說話,看到昭寒出來,喬祈佑趕緊上前兩步感激的看著昭寒,“謝謝你能來。”
喬公子客氣了,”昭寒淡淡的說。
這?”喬祈佑為難的一笑,“按理說,你嫁給了我大哥,我該喊你一聲大嫂。但是呢,你們成親的時候,我是以你兄長的名義背你上轎的,你呢,又該喊我一聲哥哥,要是這麽算,大哥就得喊我大舅子了,不管怎麽說,你也不能喊我喬公子啊。”
哈哈,”時錚忍不住就笑出聲來,沒想到祈佑還糾結這個問題呢,真是,“好了,到晌午了,下午還要去城門迎接郕王,現在要不要去洛月閣吃一頓大餐,我請客。”
好啊,再將二哥、沈初和莫伽叫來一起,我們兄弟正好也聚一聚。”喬祈佑高興的附議。
昭寒看時錚看她,趕緊擺手,“我不去了,小離張羅著收拾小時的房間呢,說是一個多月沒住過人了,還是要打掃一下的好,我去幫幫小離的忙,等小時回來。”
時錚忖度了下,點點頭,“也好,我先送你回府,祈佑去喊沈初幾個人,我們午時三刻在洛月閣二樓梅字雅間見。”
昭寒告別了喬祈佑,跟著時錚往將軍府的方向走,昭寒沉思著歎口氣,悠悠的對著時錚說,“你說,我過去看左相,到底是錯是對呢?”
時錚安慰的拍了拍昭寒的肩膀,輕聲回答昭寒,“你們之間的這種關係,是根本就逃不掉的,躲也躲不開。父母的事畢竟是上輩子的事了,你娘肯定也想不到你能見到左相,還能知道這段關係,我想,你娘那樣一個能讓左相惦念到至今的女人,定然是善解人意的,她肯定願意見到你和左相冰釋前嫌,而不是彼此尷尬的相處。別為難自己,一點點來,像今天這樣就很好,你已經做的很好的。”
真的?”昭寒狐疑的看向時錚。
時錚肯定點點頭,“自然是真的,我還能騙你不成?”
昭寒回了將軍府,時錚便轉身離開了。
路過玉玨院,昭寒看著依舊緊閉的院門,心裏一陣唏噓。
不知道這院子裏到底藏著什麽樣的人,除了武兒和那個沁兒,從來都不曾見到裏麵有其他人走出來過,藏得如此嚴實,到底在遮掩些什麽呢?
眼下已經是七月底了,永寧公主的靈柩也接了回來,程袁也回來了,戰爭便馬上就要開始了吧。
時錚這一個多月,一直在軍營裏操練軍士,和各位將軍商量收複敦煌和酒泉的具體事宜,糧草也在抓緊的籌備了。
很多次昭寒和小離外出閑逛的時候,就看到街上張貼的征糧告示,不管是商旅還是普通百姓人家,但凡有餘糧要進行買賣的,盡可以賣到官府裏去,官府出的價錢是普通市肆交易的兩倍,百姓自然願意將餘糧賣給官府。
而且,隻要賣糧的數額達到一定的數量,就能獲得官府頒發的牌匾獎勵,並且還可以給自己的孩子留一個讀書的名字,官府會免費提供孩子上學的費用。
這可是一般百姓夢寐以求的事情,哪家哪戶都想讓孩子上學,但是奈何家裏貧窮,根本無力支撐孩子的學費,如今有了這麽好的政策,便是家裏本來沒有餘糧的家庭,也會想方設法的去籌集餘糧,就是為了獲得官府的獎勵。
令行禁止,征糧的效果很快就體現了出來,不過半月的時間,官府征集的糧食就已經達到了賑災巴蜀之前國庫的存糧。
而後來的半個月時間,糧食更是多多益善的堆滿了長安城裏的各個倉庫,並且還源源不斷的收集著。
昭寒知道,泰成帝是下了大決心了,定然要給北胡一個大大的教訓,讓他們嚐到得罪晉國的苦果。
征集這麽多糧食,就是為了讓軍隊沒有後顧之憂,可以打持久戰啊。
昭寒有時候看到征糧告示會忍不住想,陛下讓郕王去北胡,莫不是在支開他呢?既可以支開郕王,讓征糧工作順利的開展,又能夠讓程袁熟悉北胡的疆域,掌握進攻北胡的路線,可以說是一石二鳥一舉兩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