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寒兒在等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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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寒聽著小太監的話,更加疑惑不解了,“你是說,郕王被抓之後,陛下又將季貴妃給迎回了宮裏?”
小太監點點頭,“回夫人的話,是這樣的沒錯。”
陛下沒有怪罪季貴妃?”昭寒不信,雖然她對泰成帝的了解隻有零星的幾麵之緣,其他的都是從百姓的口中,或者喬文伯和時錚談話中,但是昭寒知道,泰成帝絕對不是一個寬宏大量的人。
季貴妃的兒子造反,季貴妃夥同他一起,陛下怎麽能不追究和不怪罪,還如此好聲好氣的將季貴妃迎進了宮裏,更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才對。
小太監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自己的腦袋,“這奴才就不知道了,反正這麽長時間了,季貴妃一直在壽安殿,沒有離開過一步。”
軟禁了?
昭寒隻能想到這一個可能,其他的她真的覺得說不通,為什麽陛下對季貴妃如此好。
小太監指了指前麵的正出現在眼前的牌匾,“夫人,壽安殿到了,陛下讓您直接進去。”
昭寒下了轎,看著明顯衰敗了許多的大門和牌匾,心裏浮現一陣荒涼和失落。
這牆倒眾人推,從來就是現實。隻要真的發生了,不管以前怎麽顯貴,等到落魄了之後,等待她的,便隻有無盡的荒涼和落寞。
這就是人的劣性根,昭寒懂。
昭寒推門進去,看著手上因為推門浮現的灰塵,還有一些破敗了的蜘蛛網的痕跡,昭寒歎口氣,拍拍手上的灰塵,徑直走了進去。
一個宮女和太監也沒看到,整個壽安殿一片安靜。院子裏的草木久沒人打理都已經枯萎了,昭寒忍不住又是一陣唏噓。
季貴妃囂張跋扈的時候,多少太監宮女鞍前馬後的為季貴妃開道,現在可好,都紛紛避之不及。
不過這也難怪,自作自受吧。
昭寒看著兩旁的珍珠梅也都枯萎了,不由得更是一陣唏噓。人走茶涼花草都稀疏了。
昭寒慢慢的走上台階,看著緊閉的房門,透過已經破碎的窗戶紙朝裏麵看去,有些擺設都已經被推倒七零八落的躺在地上,這個房間,不像是居住之所,更像是丟棄了好長時間的廢棄房子一般。
昭寒推門進去,看著擋在自己麵前的蜘蛛網,昭寒毫不介意的隨後揮掉,然後踏了進去。
房間裏麵的灰塵讓昭寒不由得皺了皺鼻子,難道這裏真的一個太監和宮女都沒有了嗎,怎麽也不知道打掃一下。
季貴妃現在住的,怕是連冷宮都不如了吧。以前的富麗堂皇變成了現在這樣的灰突突的顏色,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沒了,好看的擺設也沒了,床上的被褥也堆滿了塵土,好像沒人居住一般。
昭寒環視兩眼,並沒有看到季貴妃的身影,剛想退出去,便聽到簾子遮住的裏麵傳來一聲清悠的聲音,“進來吧。”
昭寒一愣,原來床榻旁邊的位置被隔開了一個小小的空間,用稍微還算幹淨一些的簾子擋了,看不清裏麵的情況。
季貴妃在裏麵。
昭寒尋著聲音走了過去,微微掀開簾子看了眼裏麵,季貴妃正在梳妝打扮。
裏麵空間很小,隻放得下一個梳妝台,但是裏麵卻很幹淨,仿佛從整個荒涼頹敗當中開辟出了一個小小的空間來,容納季貴妃最後的驕傲和尊嚴。
不知道為什麽,昭寒突然就懂了季貴妃的舉動,讓自己還有最後的一點體麵。
季婕正在描眉,看著簾子被揭開也沒轉身,依舊繼續手上的動作,不緊不慢,細細的描摹著她精致的眉毛。
先找個地方坐下吧,屋裏太髒了,你若是介意,就去外麵稍微等我一會,等我收拾好了,去外頭說。”
聽著季婕的話,昭寒微微搖搖頭,“你繼續畫吧,我就在這站著,你有想說的就說,我聽著。”
看著季婕閑適的動作,昭寒突然覺得自己的心也安靜了下來,沒有了從昭泰殿出來時候的浮躁和沉鬱,頓時變得無比的安寧。
季婕淡淡的看了昭寒一眼,臉上表情稍微變了變,回頭對著銅鏡繼續描摹自己,“知道我為什麽讓你過來嗎?”
昭寒登時笑了,“為什麽你和陛下說一樣的話。”
一樣的話?”季婕手上動作一頓,不經意的笑了笑,“有嗎?”
昭寒覺得自己一定是被下了蠱了,她竟然覺得現在的季婕美豔不可方物,雖然現在的季婕,穿的不如以前,打扮不如以前,頭上甚至沒有一件拿得出手的首飾,但是在昭寒看來,這種洗盡鉛華的感覺,竟然全然推翻了季婕以前在她心裏的印象。
陛下讓我去了昭泰殿,也是問我知不知道為什麽讓我來,和你剛剛問的一樣。”
哦,”季婕輕快的應了一聲,語氣中竟然有一絲雀躍和驚喜,一點也不是她現在該有的狀態。
所以呢,你知道我為什麽讓你來嗎?”季婕繼續問。
昭寒搖搖頭,“你直接告訴我吧,我不想猜了。”
季婕輕笑一聲,慢慢的放下手中的東西,仔細對著鏡子照了又照,直到自己滿意了,才回頭笑著看著昭寒,“好看嗎?”
好看。”昭寒誠懇的說。
季婕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一些,起身出了這個狹小的空間,徑直走到床邊坐下,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不介意的話,就坐過來吧。”
昭寒點頭,坐到季婕身旁的位置,側身看著她,“你想跟我說什麽?”
你想不想知道你娘和喬文伯之前的事情?”季婕笑著說。
昭寒一愣,想了想到底搖了搖頭,“不想知道,不管以前發生過什麽,畢竟都過去了,我不想了解了。”
真的嗎?”季婕挑眉,“你若是想知道,我可以一五一十的統統告訴你,絕不隱瞞你半點,若是你不想知道,繼續這樣誤解喬文伯下去,我也不介意。這個男人,傷我太深,他若是餘生沒有好報,我自然高興。”
昭寒垂眸不語,臉上表情變換萬分,腦海中各種場景都紛紛浮現在眼前。
父親將自己馱在肩膀上在院子裏到處奔跑著,母親就坐在院子裏的梅花樹下含笑彈琴,小離就咯咯笑著張著手臂說自己也要抱抱;
另一方麵,昭寒想到的,卻是剛剛淩兒哭了,喬文伯偷偷拭淚的情景。
昭寒知道,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她已經沒有以前那麽討厭喬文伯了,甚至已經習慣了他在自己身邊出現了。
那一日,用過早飯很久之後,喬文伯還沒來,淩兒也沒有哭鬧,很是安靜的靠在她的懷中吮著手指。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昭寒就是覺得心裏一陣慌亂,不時的抬頭看著寒陽閣門口的方向,總是感覺下一秒喬文伯就出現在門口了,可是沒有,一直到晌午清若姑姑喊著吃午飯了,喬文伯還是沒有出現。
清若當時笑著看著昭寒問,“寒兒在等老爺?”
怎麽可能,”昭寒第一時間反駁了過去,“我隻是看著淩兒和他相處的很好,怕淩兒突然哭了我哄不了而已。”
清若眼唇笑著打趣她,“哦,我倒是不知道了,你可是淩兒的親娘,你都怕哄不了淩兒,難道老爺就能哄得了了。”
昭寒當時麵上掛不住,狠狠的抬頭瞪了清若一眼,清若卻仿若未見,依舊笑著一邊擺飯菜一邊打趣,“這老爺每日都來,今天突然沒來,不知道是不是突然發生了什麽事情呢?”
清悠也在旁邊打趣,“可不是,也不知道老爺是怎麽了?難不成是老毛病又犯了?”
昭寒無語的看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來回說著,不客氣的打斷兩人,“什麽時候你們這麽多話了?”
清悠和清若相視一笑,不打算繼續戳穿昭寒了,搖頭繼續擺放碗筷去了。
剛用了午飯,喬文伯就來了,一進門,喜滋滋的將淩兒接了過去,動作再自然不過。
昭寒賭氣不說話也不抬頭。
喬文伯一臉莫名,清若隻笑著打趣,“老爺你一上午沒來,寒兒可是擔心的不行呢。”
喬文伯趕緊說,“我瞧著淩兒這兩日老是倒奶,便進宮去問宮裏的嬤嬤去了。”
昭寒聽著喬文伯這麽說,才徹底放鬆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