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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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之問題,非常嚴重,不說我無能為力,便是如那江湖上失蹤已久的鬼醫等人,怕也是束手無策。得虧你身負天心不死神功,才保得一條小命,若是普通人,早就死了。”說到這裏,老人似笑非笑地看了紀央一眼,沉聲道:“不過縱是如此,我也隻能讓你留住性命,想再習武是不可能了!”
“再無他法?”聽老人這樣說,紀央心中一沉,仿佛看到那一點熹微的希望之光徹底沉入大海,天地之間一片漆黑。然而紀央終究不是那麽容易放棄的人,與其說是倔強毋寧說是不死心地問道。
“有!”老人的眼睛盯著紀央,一字一句道:“隻是這個方法,幾乎必死!”
“請前輩詳述!”
“破而後立。”
“如何破而後立?”
“你的我獄承尊身,可練成了?”
“……沒有。”
“好,那便有一分希望。”老人微微頷首,半閉著眸子沉吟道:“破而後立,立的法子在我手裏,破的法子卻在你手中,想使功立,須先使自身破敗。”
“使自身破敗……”紀央苦笑,“我的身體,現在還不夠破敗?”
“不夠!”老人猛地睜開眼睛,兩道神光湛然射出,“你如今雖身體破敗,卻知我能保你性命,心中就存了一分僥幸,不能將全部潛力激發出來,以這種狀態去行破而後立,必死無疑!要破,就要破得徹底,摧毀,碾碎,心中知道再無人可出手救你,退路斷絕,破釜沉舟,才能放手一戰,死中求生!”
老人聲音鏗鏘有力,有若金鐵交鳴之聲,字字打在紀央心上,激蕩起無邊駭浪,仿佛整個天地都在吼叫“死中求生!死中求生!”
“如何?”老人一番話說完,整個人氣勢頓收,重新回到那副暮氣沉沉的模樣。
紀央沒有絲毫猶豫,目光堅定,朗聲道:“求前輩賜法!”
“你可要想好了,這條路幾乎必死,若不選此道,還可留得一命,雖再不能習武,但憑你的身家背景,也可以一輩子錦衣玉食,榮華富貴,不比拚死拚活的要好?”
紀央搖頭,“此生若不能登臨巔峰,看看這個世界真實的模樣,那生與死又有什麽區別?”兩界一體,兩世為人,那不同世界不同的風景,迥異的知識,高維的存在,初露端倪的世界真相,都帶給他無比開闊的眼界,等待著他去發現,去了解,他怎麽可能放棄?他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又了無牽掛,又怎麽會怕再死一次?
“好。”老人點頭,“你既做出決定,我便不會再勸阻,生死全在你,到時候可不要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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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天河站在六樓門口,擔憂的目光一直注視著那扇緊閉著的門,裏麵兩個人在談什麽?他不知道。那位老前輩是否能治好兒子?他也不知道。他的心中就像有一萬隻螞蟻爬上爬下,總是胡思亂想,一會兒想著該給兒子買什麽藥材,一會兒想著兒子好了是不是要送這位老前輩謝禮,一會兒想著兒子會不會受很大的痛苦。腦中倏忽間閃過那個最壞的結果,他全身打個寒顫,便急忙把那模模糊糊的念頭拋出腦海,連隻是想一下都覺得不能承受。
“吱呀”一聲輕響,木門緩緩打開,臉色青白的紀央從裏麵走出來,向著裏麵恭敬行禮,關shàng mén,對麵前這位把全副心思都放在自己兒子身上的父親說:“爹,咱們回去吧。”
“哎,好,好。”父親答應著,又忐忑地問道:“你身上這傷……”
“不打緊的,前輩給了我一個藥方,隻要按照那個藥方抓藥用了,就不會有什麽大礙。”
父子二人一前一後走下樓梯,黑暗中,父親偷偷抹掉了臉上的眼淚,心中暗暗罵著那些給紀央看過病的大夫,自己的兒子明明洪福齊天,卻被他們一群人說的那麽嚴重,一群庸醫!他又是高興,又是難過,難過自己的兒子受那樣的傷,遭那樣的罪;高興他總算沒有什麽危險,要平平安安地渡過這個難關了。
父子二人轉回家中,紀央又寬慰了紀天河幾句,才勸得他睡下。自己回到屋裏,盤膝運功,未己,睜開眼睛,臉上露出一個不出所料的苦笑。
“果然是經脈盡斷,武功盡廢啊,現在的我,連大的動作都不敢做一點,真的是跟一個廢人一樣了。”
紀央知道實際上應該更糟糕的,要不是老人留在他體內的精純內力,現在的他應該是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能夠清醒著還能走,他已經很滿足了。
第二天,紀天河向自己大通商號各部下達了一條命令,整個大通商號都為這條任務忙碌起來,不惜血本,發動全部人脈購買各種珍惜藥材,又以最快的速度從各處匯集到羅浮城紀家。一個大商號全力運作的能量是可怕的,無論官商黑匪,一切能用的上的關係此時通通用上,往日千金難求的各種名貴藥材,此時一樣樣出現,被各種各樣的條件換取,運送,最後全部落入羅浮城紀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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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蘭雪輕輕放下手中的杯子,看著對麵的白胖中年人,嫣然笑問:“何先生考慮得如何了?”
中年白胖子用筷子抄起一塊嫩肉放在嘴裏美滋滋地嚼著,半晌咽下去之後,臉上一番享受的模樣,“美味啊,我何某生平最享受的,就是做這食肉之人,將那競爭對手的肉一口全吞掉,不給他留一點,這是何等的人生享受啊!”
聽著白胖子自言自語般的感慨,青蘭雪盈盈的笑臉更加嬌豔嫵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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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景看著眼前的信息,臉上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這,這……紀兄怎會做出這種事情?此時若為真,那紀家怕是……不行,不行!朋友有難,又如何能讓我在一旁袖手旁觀!就算是嚴令禁止插手,我說不得也得壞一壞這規矩了。隻是縱使我把消息傳出去了,那手段還是不得破解,又如何是好……罷了罷了,盡人事,聽天命!大不了我伊景賠上全部,總不能看著紀兄落了難!”
紀府中,一位位丫鬟、仆役,跑前跑後忙得不可開交,一盞盞熬藥的小爐子四處擺著,有的“咕嘟咕嘟”冒熱氣了,有的還剛點上火,下人們有專門看著火候的,有搗藥準備藥材的,有收集熬好的藥汁再處理的……偌大的紀府四處充斥著藥湯的氣息,煙火升騰。
紀央一身寬鬆白衣,坐在柔軟的墊子上,靜靜地看著外麵下人忙碌,旁邊晴月細心泡著茶,茶香四溢,驅散了外麵濃濃的藥味。
“已經三天了……”紀央端起麵前的小茶盅,一口將裏麵的茶喝幹,細細感受著身體的虛弱,眼神古井無波。
老人的內力讓他堅持著清醒了三天,但無根的內力沒有補充,即將耗盡,最多還能支持他半天,所幸準備huó dòng也終於要到末尾了,全部準備完之後,就是放手一搏,成,則繼續攀登,敗,則生機斷絕,再無第三條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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