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我為開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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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光分化!”蘇豫捂著手腕,冷冷地吐出幾個字。他的手腕被紀央劍身拍中,有一道紅腫的印記,並沒有受大傷,養幾天就好。
“好一個劍光分化!”周秦安也收劍抱拳,誠懇道:“這一場,我輸的不冤!”
“閣下劍法高超,我這次上京竟能見到如此劍法,值了,值了!哈哈哈……”藍衫客來的突然,去的也灑脫,大笑中攜劍而去,連名字都沒有留下。
紀央淡淡一笑,收劍腰間,胯劍欲去,周秦安忙挽留問道:“還未請教閣下大名?”
紀央偏頭笑道:“我叫紀央,想找我喝酒論劍,可去漠北鏢局找我。”說完,不再停留,腳尖一點直接離開。
“真劍客也。”周秦安悠然歎道,又見蘇豫也要走,再問道:“蘇兄欲往何處去?”
蘇豫腳下不停,邊走邊道:“尋人,飲酒,論劍!”
周秦安一愣,忙追上去,笑道:“蘇兄是受我邀請才來京城,做兄弟的怎麽說也要盡一盡地主之誼,不如去我那如何?待明日我與你同行,一起去找那位飲酒論劍。”
圍觀眾人見幾個主角都走了,也三三兩兩討論著漸漸散了,今日這一戰很快就會由那些人口中傳散開,至於能傳多遠就無可估計了。
人群漸漸散去。醉仙樓三樓上還有個蕭艾艾一臉呆滯,紀央那家夥,就這麽丟下她自己走了?她到現在都不能接受這殘酷的事實,因為……紀央還沒付錢啊!
氣呼呼趕回漠北鏢局的蕭艾艾首先看到的是鏢局門口擁擠的人群,當時就愣了,還好她也算是見多識廣,微微一愣就反應過來這是紀央今日一戰名氣傳出去,一些反應快的已經過來送拜帖結交。她想了想還是沒敢從前門進,拐個彎從hòu mén偷偷溜了進去。
一進去就看見院子裏紀央雙手持一把方天畫戟,舞得虎虎生風。看到蕭艾艾回來,他把方天畫戟一收,笑道:“這麽快就回來了?沒給我帶點吃的?”
“你去死啊你!”蕭艾艾嗔怒道:“把我一個人扔在那裏,你還讓我給你帶吃的?你還有沒有點良心啊!”
“是你自己要跟著我出來的,”紀央聳聳肩,“再說你又不是小孩子,還怕迷了路不成?”
“可你居然沒付賬!你不知道我沒帶錢嗎?”
“那你是怎麽回來的,”紀央不懷好意的眼神上下掃視著她,“肉償?”
“滾!老娘吃的霸王餐!”蕭艾艾怒氣衝衝,隨手撿起旁邊wǔ qì架上一把萱花短斧就扔過去,看也不看結果氣呼呼地進了屋。
“嗬嗬。”紀央一把抓住斧柄,苦笑著搖搖頭,把短斧扔回wǔ qì架上,又一心一意練起武功。
“一個劍法高超的劍客,加上一篇不俗的劍帖,應該可以入右相眼裏了吧。”
第二日,紀央沿著大路走向右相府。
相府治下有方,門房並沒有惡意之舉,通報後很快讓紀央進去。
紀央在書房見到了名滿天下的儒相房鶴齡,進屋時他正坐在書桌前看著一篇打開的文章,以紀央眼神看得清楚,正是他送上了的劍帖。
右相年近五十,卻並無老態,看上去隻有約莫三十歲左右的年紀,氣質儒雅中又不失大氣,有著從guān chǎng上多年鍛煉出來的沉穩氣概。
“你就是紀央?”房鶴齡輕輕合上手中的帖子,道:“小小年紀能有這般劍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坐吧。”
紀央依言入座,請禮道:“相爺,我求見您是有要事稟報,展露劍術不過是引起您注意的手段。”
“哦,是何要事?”
紀央不再繞圈,直接開門見山:“狀告當今陛下親弟弟,十三王爺和親王私通外敵,意圖謀反!”
“哦?”房鶴齡的表情終於鄭重起來,一雙宛若實質的目光直刺過來,“你可有證據?”
“有!”紀央雙眼毫不避讓地與之相對,“那通敵物資、兵甲糧料,金銀往來一樁樁都記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照著賬單查,什麽罪狀也隱瞞不了!”這一刻,他恍惚間似乎回到了風雨山神廟那一晚,自己與高宗行一問一答的場景,隻不過這時房鶴齡變成了自己,而自己變成了高宗行,因此不可自抑地將高宗行的原話一個字不差地說出來。
“賬簿在何處?且拿來看看。”
紀央搖頭,“我見右相,是希望右相能安排一個機會許我麵聖,我隻有在聖上麵前才能把賬簿拿出來,其他人無論是誰,我都不會給的。”
“你不信我?”
“此事牽連甚廣,未曾水落石出之前,我誰都不信!”
“你既不信我,又何必來求助於我?你就不怕我也是十三王爺同黨,今日就把你留在這裏?”
“我送來劍帖就是為此!右相當從中看出,我想走,這小小相府是攔不住的。”
“你就算出了相府又如何?我大權在握,一聲令下,你根本無處可逃!”
“所以若事真如此,我出相府前必先借走丞相項上人頭!”
氣氛陡然間變得劍拔弩張,緊張無比。
右相突然哈哈大笑,暢快道:“果然是真劍客,人與劍一樣犀利!”他收住笑,又歎道:“你說的沒錯,此事幹係甚大,所以我若沒有足夠的證據,也提都不會與陛下提。”
“我不需要丞相說與陛下聽,隻求一個麵聖的機會,我親口說。”
房鶴齡似笑非笑道:“你劍法高超,我怎敢直接讓你麵聖?就不怕你刺殺皇上嗎?”
“丞相何必再試探!我的身份背景,丞相莫非不知道不成?”
“哼!你既說起身份,見我之後卻連一聲叔父都不願叫,你師父就是這麽教你的嗎?”
紀央起身單膝跪地,恭敬行禮道:“叔父在上,請受小侄一拜!”
“起來吧!”房鶴齡冷哼一聲,“動作倒是挺快,也不知有幾分心。你可知自你踏入我這相府那一刻,你的身份在很多rén miàn前就相當於徹底公開了。身份帶來的麻煩也會接踵而來,你覺得你能全接下來嗎?”
“遲早之事,有甚區別?”
“好!”房鶴齡從書桌後走出來,看向書房另一麵牆,那麵牆上掛滿了劍。“你能從兵部侍郎查到和親王,我也很意外。既然你執意要做那開路之人,我也不攔你,就看在我與你師父的交情上,送你一把利器防身吧。你看看這裏的劍,看上哪一把我送給你了。”
紀央不語,走上前隨手摘下一把劍,握在手中看也不看,向房鶴齡深深行一禮,道:“那我便回去靜待丞相消息了。”說罷也不待房鶴齡送客,轉身就走。
房鶴齡也不阻攔,目送著他離開,忽然歎了一口氣,喃喃自語道:“開路之人……唉,四殿下當真是好魄力,隻是不知最後誰是嫁衣,誰為真龍?”
紀央當然聽不到房鶴齡的話,他已走出相府,站在略顯冷清的大街上,緩緩呼出一口濁氣,不得不承認,房鶴齡身居高位多年,積威甚重,自己在他麵前壓力頗大,隻有始終以鋒銳示人,方才沒在這場心靈交鋒中敗下陣來。
拿起手中長劍,紀央緩緩抽出,但見一道光華隨著劍刃出鞘若流水一般傾瀉而出,青鋒燦燦,紀央不禁脫口稱讚道:“好劍!”劍身上刻著四個字“流月輕鴻”,紀央知道是這把劍的名字。手指輕輕在劍身上撫過,紀央忽然想起那夜與蘇含章相見時她手中那把光華宛若秋水一般的劍,不知道,那把劍又叫什麽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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