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走訪出租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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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遠帆和孫偉會後,就開車到大望村去。他們從沙灣路大望橋進去,把車停在路邊出租屋集中的地方。沒有穿警服,而是穿著普通的休閑運動鞋和運動t恤,初看上去有點像在附近租房的普通白領。一般收入較高的白領都不會到這一塊來租房,在這租房多是收入一般的普通上班族,願意忍受較遠的路途與相對髒亂的環境。

    雖然不是管治安這一塊,但溫遠帆知道這些出租屋中有不少性工作者租住。現在她們不像以前在街上拉客,而是通過微信、qq、陌陌等現代通信工具來招攬客戶。盡管派出所和公安局治安大隊也經常打擊,但她們非常隱蔽,查處的難度很大。加上派出所的一些基層民警,同她們裏麵的一些頭麵人物還有些勾結,這樣查處的複雜度又增添了幾分。

    溫遠帆和孫偉裝作尋歡的男子,到路邊的一家士多店去打聽。如果穿警服,這些人心懷戒備即使了解情況也不一定會說出真相。村民們相互之間,沾親帶故或者有很多利益上的聯係,往往團結起來對付執法機關。而那些做這些生意的人,需要有人給她們tí gòng客源,而來尋歡的客人也經常會通過酒店、餐廳、士多店老板來獲取信息,所以他們一般都知道哪些地方有這些人,甚至可以直接帶客人shàng mén。

    孫偉買了一包好日子煙,然後裝出一副色眯眯的樣子,低聲問老板:

    “老板,這附近有沒有xiǎo jiě啊?”

    老板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精瘦精瘦的,皮膚黑黝黝的,眼神帶著一種警惕與狡黠,他伸頭看看兩周,見四下無人,又找了孫偉與溫遠帆兩眼,思量著這二人的身份。孫偉見他遲疑著沒有開口,又讓老板再拿兩罐紅牛來。也許是看在孫偉幫襯生意的份上,老板終於開了口。他一邊用眼神看著兩邊,一邊悄聲說:

    “後麵坡上曾姐的樓裏原來有幾個xiǎo jiě在那租房,不過昨天看到他們好像退房走了。”

    昨天退房走了?怎麽這麽巧,早不走晚不走,偏偏昨天走。莫不成是因為她們中有人出事了,怕jǐng chá來查而逃避嗎?溫遠帆正要繼續問,一個民工模樣的男子前來買煙,老板停住了嘴。而孫偉則拉開紅牛的蓋,遞給溫遠帆一罐,兩人裝作若無其事的喝了起來。

    待民工買完煙走後,孫偉打聽清楚曾姐房屋的位置,找了過去。

    曾姐的房子在半坡上,夾在一堆四層左右的出租屋之間。這裏的樓與樓間距都很近,最窄的隻有兩三米,人們形象的稱他們為握手樓。但別小看這樣的一棟樓,即便是麵積比較小的,一層一百平米分成兩戶,四層八戶,一套可以租一千元左右,一樓如果做商業門麵租金更高,一個月的租金收入也上萬。靠這個收入,一家人至少吃穿不用愁。而這裏如果是原住民,家裏一般都至少有幾棟這樣的房子,再加上村裏一年的分紅,自己還做一些生意,所以一年收入不少都在百萬以上。而他們的子女,很多都到國外留學,拿了外國護照,並在美國、澳州等地購置了房產。相比這些人,溫遠帆覺得自己簡直是一個貧民,至今還在為買個能容納下一家人的房子而左支右絀。

    一樓有一道鐵門,並沒有鎖。四層的樓房外牆貼著白色的馬賽克,年代有些久,泛著黃灰,不少地方已經剝落。由於這一棟比較靠裏,門口的路也窄,所以沒法做商用。溫遠帆推開鐵門往上走,樓道有些黑,燈可能是壞了。地磚很舊,上麵有些汙漬,丟了一些煙盒和水果皮之類的,至少白天是沒有人清掃。因為已經是傍晚,那些在市內上班的租客,此刻應該剛到家不久,所以二樓三樓都聞到炒菜發出的油煙味和菜香。這種樓都沒有安裝煙道,租房的也一般不會添置抽油煙機,排煙就靠一台小小的排氣扇,效果很不理想,所以走道中夾雜著濃重的油煙味、辣椒味,溫遠帆和孫偉都嗆得打了幾個噴嚏。

    穿過黑舊的樓梯上到四樓,一路牆壁上貼著各種小廣告,從通廁到維修電器、回收舊貨等五花八門。看到左邊的一戶開著門,溫遠帆心想這應該就是曾姐的家了。一般這些房子的房東,自己都另有住處,不會住在這些供出租的房子裏。看來這戶主人家境不是太好,還和租客擠在一起。而且四樓也同樣是兩套,其它人即便住這樣的房子,頂樓也是打通成一套,顯得比較寬敞。

    溫遠帆敲敲門,問:“有人在家嗎?”從廚房裏走出一個四十多歲,身形幹瘦,皮膚黝黑的女人,穿著一件花上衣,花褲子,趿著一雙塑料拖鞋,頭發亂蓬蓬的像一叢東倒西歪的蘆葦。見溫遠帆與孫偉進來問道:“你們啥子事啊?”

    溫遠帆從褲口袋裏掏出證件亮了下說:“我們是羅湖公安分局的,找你了解點情況。”

    聽說是公安局的,女人眼裏閃過一絲慌亂,忙說:“你們坐,我把火關一下。”然後轉頭走回了廚房。

    一間臥室的門打開,一個骨瘦如柴,頭發有些花白的男人,穿著一件白色棉t恤,胸前還印著看不清的什麽廣告,一條淡藍色皺巴巴長褲,拄著拐杖走了出來,用帶有濃重方言口音的普通話說:“你們是公安局的啊,有啥子事啊?”

    溫遠帆聽出他應該是客家人,忙用客家話說:“是喔,我們是羅湖公安分局的,來了解點情況。”

    老人一聽溫遠帆說客家話,眼睛裏放出一種煙花般的光彩,激動的用客家話說道:“你是客家人啊?客家哪裏的哪?”

    “梅州興寧的。”

    “興寧的啊?我也是興寧的呢,你興寧哪囉?”

    “興寧葉塘的。”

    “你葉塘啊,我龍田的呢。”

    “哦,那好近哦,挨著。”

    “是哪是哪,我們出來,要走你們葉塘過了。喂,秀芸啊,他也是客家人,葉塘的哪”老人興奮的衝著從廚房出來的曾姐說道。原來曾姐叫曾秀芸,她一聽臉上也露出了笑臉。一方麵是因為見著了老鄉,另一方麵可能覺得來的jǐng chá是老鄉,有些事可能好說話一些。溫遠帆之所以故意用客家話和房東來聊,也是想消除彼此之間的隔閡,了解到更全麵真實的情況。他知道房東如果租房給做xiǎo jiě的人,肯定擔心jǐng chá會來他們麻煩,但他現在的任務是找出死者的身份,而不是去追究他們出租房子給**者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