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驚天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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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國被帶進審訊室。這個中等身材,體型壯實的男人進來後,神情散淡的坐在審問席上。東張張,西望望,似乎覺得很新鮮,滿不在乎的樣子,也許是知道自己沒犯什麽事。他從初中畢業起就在社會上混,也曾在cd跟著人一幫人混過**,後來老大被抓後擺過地攤,進過工廠,最近幾年一直在建築工地上做些零工,讀書不多,卻在社會這個大熔爐中淬煉成一個老於世故的油子。
在例行的問話後,溫遠帆單刀直入:“你認識王勇斌吧?”
“認識,我們是老鄉,到咯個工地做事還是我介紹的呢。工地管工人的趙工是我舅舅,過完年咯裏要人,我就把他喊來噠。以前他是在cd或者家附近的一些工地上做事。他婆娘想在城裏頭買房,他想多賺點錢,咯裏工資高些,我就介紹到咯裏做事噠。”
“他什麽時候走的?為什麽走?”
“呃,是上禮拜六早上走的。”王建國遲疑了一下,想該怎麽回答溫遠帆的問題,以規避自己的責任。
“星期五晚上,吃完飯他就一個人去大望村裏頭散步,回來跟我講,他先天睡的一個妹仔掉水裏頭死咯噠,他怕會把他抓起來,就第二天走噠。”他沒有提自己建議王勇斌走,更不會提自己給他介紹去甘孜的工地上做事,如果那樣他就犯了包庇罪。在社會上混了那麽多年,尤其是當年還混過**,基本的法律常識他是懂的。
“那他有說他知道那個女人是怎麽死的嗎?”
“他講他不曉得啊。他是講他隻和那個妹仔做噠那個事,把噠錢就走了,哪曉得第二天看到貼的那個公告,講那隻妹仔死咯噠囉。但是他又怕講不清,就跑噠。”
“他說給了多少錢?”
“他是講給噠五百塊錢吧。”
“那他有告訴你去哪嗎?”
“嗯......他講準備到甘孜去找事做,講那邊工地比較偏,可能沒得人去查。”思慮再三,王建國還是決定將王勇斌的去向供出來。自己與他隻是老鄉,犯不著為他承擔太大的罪責,當然他不會說王勇斌去甘孜是自己介紹的。
“甘孜什麽地方?”川西地廣人稀,比gd一個省都大。如果沒有點線索,那找起來將會費時費力。
“好像是講在理塘吧,具體我也搞不太清。”
理塘是一個縣,這樣查起來就省事多了。溫遠帆結束了審問,準備去與理塘警方聯係,請對方協助追查王勇斌的下落。
第二天上午,羅新華召集大家開案情分析會,溫遠帆匯報了目前案件的進展情況。羅新華對溫遠帆的工作提出表揚。短短兩天時間,已經查明了死者身份,抓到了死者**組織的頭目劉美蘭,查明了死者最後發生關係的工人王勇斌的身份,而且也查清了他的去向,那嫌疑人應該很快可以歸案。
“現在來看,王勇斌的嫌疑最大。他已經向王建國交待自己與李梅發生了關係,而且看到通告後又畏罪潛逃,現在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將王勇斌捉拿歸案,盡快將此案bàn lǐ了結。”羅新華對工作進行了總結布置。
“今天上午,我們已經將王勇斌的信息發給了lt縣警方,請他們協助追查。隻要他真的在理塘的工地上幹活,應該很快可以抓捕歸案。不過我覺得,即使將王勇斌抓捕到,也不意味著這個案子可以了結。據王建國交待,王勇斌說和李梅發生關係後給了李梅五百元嫖資。而在李梅的身上,確實發現了五百多元錢。以李梅這種身份女人的習慣,出門隻帶幾十元零錢是很可能的,因為距離不遠,她不需要坐車,而且劉美蘭交待李梅平時很節省。那麽王勇斌既然支付了嫖資,他又有什麽必要殺李梅呢?”溫遠帆提出了他的疑惑。
“嗯,你說的有道理。但目前來說我們沒有其它的嫌疑對像,隻有將王勇斌捉拿歸案審查後,才能根據情況作進一步的判斷。”
兩天後,李梅的葬禮在丹竹頭殯儀館舉行。李梅在深圳並沒有親人,她最後一段時間在深圳的同伴就是劉美蘭她們三個一起做xiǎo jiě的夥伴。現在她們兩個回了老家,一個在公安局關著,都不可能來參加葬禮。整個葬禮現場,除了溫遠帆與孫偉,就隻有李梅的母親與弟弟。李梅死前的生活是寂寞的,死是寂寞的,死後仍是一如既往的寂寞,在悄無聲息中離開了這個她或許留戀或許絕望的世界。
李梅的母親張靜四十多歲,身材較高,在南方農村婦女中比較少見,看上去彪悍、潑辣,眼神中透出一股狠勁。而李梅的弟弟李俊傑清瘦高挑,約有一米八,白白淨淨,沉默寡言,一雙眼睛清澈明亮,帶著對世界的美好憧憬。穿著一件白襯衣,黑色西褲,阿迪達斯的運動鞋,既不過於時尚,但也絕無鄉土氣息,倒是有點diàn yǐng裏那種清純少年的味道。如果他將來進了大學,說不定會被評為校草,成為女生追求的對像。
儀式結束後,溫遠帆與孫偉跟著張靜和李俊傑出來。他問張靜:“李梅在深圳有什麽關係密切的人嗎?”
“冇得。她以前在一家工廠做文員,半年多前辭咯噠,講和人合夥開網店。我以為她真的是在開網店,哪裏曉得她在做xiǎo jiě囉。我們屋裏在深圳冇得親戚,也冇聽她講過和別個有什麽來往。她以前的同學大多在老家,隻有她一個人來深圳找事做。那時節我本來不想讓她來,她自己一定要來。”張靜講起來時,聲音略帶哽咽,而邊上李梅的弟弟李俊傑眼睛跳了一下,望了一眼溫遠帆,似乎有什麽話想說。
“據李梅的同伴說,李梅的生活非常節儉,有錢都寄給家裏了。你們家,很困難嗎?”以溫遠帆調查,李梅的家是hn新洲城區邊上,家裏情況應該還可以,李父沒有來參加葬禮,莫非有什麽隱情?
“唉,就是我屋裏那紮背時鬼囉。我們那裏要拆遷噠,大家都在加起屋,想多要點補償不囉。我屋裏那個也想多起幾間屋,就借噠錢,在老屋邊上又起一棟新的。城管的呢,經常來查,看得噠就要銷咯,就加班加點的起。去年七八月份頭裏的時候下雨,按講呢要停工,我屋裏的也冇停,結果一滑從樓上絆下來噠,絆成重傷。送到醫院裏,醫生檢查講摔脫腰噠,要huàn shèn。起屋就借咯幾萬塊錢,哪來錢huàn shèn羅?九月份梅妹子講跟朋友借噠錢,後來不曉得哦是又講冇借到。冇辦法,就隻有保守療法,經常切做血透。做一次要千多塊錢,一個月要做二次,還要呷藥,一個月開銷不得了。
後來梅妹子講她切和別個打夥開網店,講那紮事賺錢些。後來都是她寄錢回來,她爺佬子才保噠咯條命。哪個曉得她是切做xiǎo jiě噠囉。唉,那紮背時鬼啊,講噠要他冇起勢,他要起,咯下好囉,自己搞得五勞七傷,梅妹子的命都搭上切噠,咯下子哦是過囉。”張靜一口的hn鄉音,如果溫遠帆不是因為妻子陳佳也是hn人,略懂一些hn話,連聽帶蒙會意個大概,否則可能如聽天書。
張靜說完上洗手間去了,看她走遠,溫遠帆問:“小弟,你姐姐在這邊有什麽朋友嗎?”
李俊傑看一眼遠去的母親,估計她聽不到了,輕輕說:“我們村裏的李熠輝是她男朋友。”
“李熠輝?他也在深圳嗎?”
“是的,聽我姐說他好像是在一家房地產dài lǐ公司做策劃師,去年我姐給我打diàn huà時,還說兩人準備買房結婚。後來我爸出了事,我姐辭了原來的工作,好像兩人就分手了。”
“是阿輝?”溫遠帆吃了一驚,之前倒是疏忽了這一點,沒有查阿輝的**地址。他是李梅的前男友?找他詢問的時候他可沒說,是他不知道死者是李梅,還是他故意隱瞞?如果故意隱瞞,那目的又是什麽?他知道今天李梅舉行葬禮嗎?如果知道,那作為前男友,是否也應該來出席呢?
“他們談戀愛,你媽不知道嗎?”剛才張靜說李梅在深圳沒有親友。
“不知道,我們家和他們家關係不好,我爸媽不同意他們談戀愛。以前我爸媽就說起過這事,說找誰都不能找李熠輝。”
哦,這倒也正常。農村鄰裏之間,很多相互之間關係都不和睦,有的甚至是世仇,而究其起因,可能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溫遠帆自己的父親,就與鄰居因為門前一棵樹的歸屬問題發生糾紛。兩家中間交界的地方有棵樹,從距離來說離自己家近一些,所以後來父親把樹鋸了來做家具。但鄰居說那樹是他裁的,要溫遠帆父親賠錢。溫遠帆父親不肯,兩家差點打起來。後來溫遠帆回去,私下給了鄰居一千塊錢,才化解了這場糾紛,但溫父與鄰居之間從此互不來往,遠遠見了就掉頭走。
張靜回來了。溫遠帆不好再問太多,他向張靜要了diàn huà,方便以後有事再谘詢,然後和孫偉駕車回羅湖公安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