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章 絕密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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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遠帆和孫偉買了當天最後一班到新洲的高鐵票,奔往深圳北站。出門前正好勤雜工送報紙來,他隨手拿起一份《深圳晚報》,以車上有個消遣。

    走進候車室,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一個身材婀娜,成熟美豔的女子,穿著件白色碎花長裙,頭發微卷,用一根絲巾隨意的束著,顯露出一絲xìng gǎn,卻又不失端莊,是劉美蘭。她被判兩個月的拘役,應該出來有一段時間了,這是準備去哪呢?身旁坐著一個清瘦的男人,個子不高,戴著一副眼鏡,不失精煉、智慧,像是深圳那種很常見的工科男的樣子。兩人親昵的坐在一起,耳鬢廝磨、輕歌笑語的交談著。這是他男朋友嗎?還是她重操舊業找的新恩客?

    溫遠帆有些踟躕,不知是否該上前打個招呼。如果那個男人不知道她的過往,那貿然打招呼而致劉美蘭被追問起來,豈不是欠妥?從內心裏,溫遠帆終歸是一個善良的人。即便劉美蘭曾有過不光彩的過去,但她也曾是被傷害過的人,他仍希望她能過上正常、幸福的生活。算了,還是不要去打攪她了吧。正當他準備扭頭離開時,似乎是第六感的信息傳遞,劉美蘭抬起了頭,先是一怔,接著坦然而爽朗的笑了起來,之大方讓溫遠帆頗為意外。“溫警官,你好。”

    “你好,劉xiǎo jiě。”溫遠帆侷促的笑笑,不知該如何與劉美蘭寒暄。

    “這是我男朋友深藍,這是溫警官。”劉美蘭倒是很大方,把站在邊上有些不自然的男子與溫遠帆相互做了介紹。溫遠帆禮貌的伸出手去與那男子握了一下。男人看上去清瘦,手指細長,但握手時卻顯得遒勁有力,看來身體很強壯。也許在他那瘦削的身軀下,蘊藏著深厚的功力呢。也許這樣的男人才能吃得消劉美蘭那樣的女人吧,溫遠帆暗自小小的邪惡了一下。為了避免在這條邪路上想得太深,他問道:“你們這是要去哪啊?”

    “我們去衡山。我不是學酒店管理的嗎,我準備去衡山下開個客棧。我有同學在那邊做,現在國內旅遊發展得很快,那種民族風格的客棧很受歡迎,同學已經幫我聯係好房子了,我去裝修一下就可以開業。深藍是學通信的,他去那開個手機店。”

    “好啊,這個主意不錯。”開客棧,有這麽個風情萬種美豔無方的老板娘,加上男的是學通信的,肯定精通互聯網,再在網上好好宣傳一下,生意一定差不了。溫遠帆也為劉美蘭能有一個好的歸宿而欣慰。

    很快就進站了,溫遠帆與劉美蘭不在一節車箱,他心裏鬆了一口氣。他想看到劉美蘭,又怕看到她。車到新洲時,已接近晚上八點。新洲高鐵站在城市西邊,而李熠輝的家在城市東邊。溫遠帆提前谘詢了張靜,打聽清了李熠輝家的地址,直接打了個車過去。

    李熠輝家拆遷後,現在住在一棟安置房裏。穿過一片新建的漂亮校區,學校邊上不遠有幾棟式樣普通的多層樓房。這種式樣的房子在各個城市都可以看到。深圳最早的小區,各地的安置小區,甚至一些縣城的普通住宅小區,都是這樣的風格。普普通通,平平常常,沒有任何特點,一如你在人流如織的路上看到的大多數人一樣。

    樓下搭了個帳篷,裏麵放著哀樂,卻並不見有幾個人在裏麵。這個家父親死了,現在兒子也沒了,隻剩下了郭桂珍和她那早就生活難以自理的婆婆,今後的日子將是何等的艱難而淒冷啊。溫遠帆與孫偉表明了身份,郭桂珍招呼兩人坐下,自己去倒茶。凳子有點髒,他想起出門時拿了份《深圳晚報》,就從包裏拿出來準備墊在屁股底下坐。正準備往下放時卻被第一版的一個標題吸引住了:“佳恒集團董事長李義山被帶走協助調查”。他忙打開報紙,情不自禁的和孫偉說了起來。兩人湊在一起一邊看一邊議論,端茶過來的郭桂珍聽到李義山三個字也是神情一凜,湊過來問:“李義山?李義山哦是啦?”

    她也知道李義山?哦,李熠輝買的房子是李義山公司開發的,也許她因此知道李義山吧。溫遠帆想。

    “李義山涉嫌與被雙規的原dz市某曾姓領導有不正當的利益往來。去年九月該曾姓領導攜帶大量xiàn jīn意圖偷渡出境被抓獲,經審訊,該批xiàn jīn為李義山tí gòng。現在李義山已經被警方帶走接受調查,其公司旗下的所有在售項目被暫時查封。”溫遠帆將報道的主要內容告訴郭桂珍。

    “咯紮豬脲的家夥,要切死,他把他自己的崽都害死噠。”郭桂珍望著篷子的頂,話中透著一股忿恨、絕望。

    他自己的崽?溫遠帆與孫偉麵麵相覷,一臉茫然?李義山的崽?誰?李熠輝?這女人神經沒出問題吧?

    “這,是怎麽回事?”溫遠帆小心冀冀的問。似乎怕郭桂珍真的是神經錯亂了,發作起來會將這臨時篷子都掀翻。

    “唉。咯如世李建成也死咯噠,輝伢子也死咯噠,我也不管那麽多噠,也不怕醜噠,就跟你們講。我跟李建成結婚噠就到深圳切打工,都在李義山手下做事。那時節他還隻話是個包工頭,李建成幫他管一些工地上的事情,我呢就幫他們做飯呷。平時他們都是中午晚上下班才回來,那天下午我在房裏洗澡,李義山就回來噠,就衝進來把我搞噠。他是老板不囉,我又不曉得咯事要哦是就好,也冇跟李建成講。後來李義山隔山岔五就中間回來抓噠我搞。我呢不怕你們笑話,又是怕,覺得醜,又有點想。李義山做那事比李建成厲害得多,不像李建成一下子就冇得噠,搞得比較舒服。冇好久我懷孕噠,李建成不曉得,以為是他的,隻有我自己清白,那隻怕是李義山的。我怕以後李建成會曉得切,就堅決回來噠。後來,我跟李建成一起那麽多年,再冇懷上過,就更確定李熠輝是李義山的種。給崽起名字的時候,我講叫李熠輝,其實我的意思是咯紮崽是李義山身上的灰。咯名字也真是起得準啦,現在他成咯灰噠啦。”郭桂珍一邊抽泣著,一邊細說著那離奇而又真切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