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哢哢哢！”

    啪啪啪！”

    錢滿滿房間裏，滿地狼藉，他把能砸的全都砸了。

    砸完東西後，錢滿滿坐在床沿上，坐了許久。身處黑暗，看不見他的表情，隻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凝重，好似在思考著生死攸關的大事。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將燭火點燃，寫了一封很長很長的信，然後將信放在了枕頭底下。

    他走出了房間，來到了筐筐房外。輕輕推開窗戶，他靜靜看著熟睡中的筐筐。

    哥，你不要傷心了，筐筐給你捶背好不好？”

    筐筐說著夢話，還想著自己，錢滿滿暖心一笑。

    良久之後，輕輕關上窗，錢滿滿又來到了錢多多房外。錢多多的房裏還亮著燈，推窗不行了，錢滿滿本想捅破窗戶紙看看錢多多的，哪知道裏麵傳來低低的呻吟聲，還不止一個呻吟聲。

    這死胖子不是大病了嗎，怎麽這麽晚了還在忙？真是要快活不要命的笨蛋，也對，娶了這麽多漂亮老婆，不快活才有鬼了。

    搖了搖頭，錢滿滿打消了看看錢多多的念頭。換做其他人偷看一下倒是無妨，好歹是自己爹，如果看到不該看的就不好了。

    跟著錢滿滿出了錢家，來到了醉風閣。來到媚娘的房間，錢滿滿坐在桌子旁，一杯酒接一杯酒地喝著。

    媚娘給他揉著肩，問道：“怎麽了？”

    錢滿滿搖了搖頭，什麽都沒說。

    錢滿滿不說，媚娘也不問，揉完肩後，她從背後抱著錢滿滿，將頭靠在他的肩上，就這樣安靜陪著他。

    喝完三壺酒後，錢滿滿將一大疊銀票塞在媚娘手中。

    看著這麽多銀票，媚娘好看的眉一皺，“這是什麽意思？”

    我要去一個地方，這段時間可能來不了了。”

    媚娘的眉皺的更緊了，“去哪兒？”

    去一個可以讓我變強的地方，我走了，等我回來。”錢滿滿搖搖晃晃向屋外走去。

    你醉成這樣了怎麽走？我送你回去。”

    不必，我自己能回去。”

    有種不好的預感，錢滿滿走後，媚娘將手上的一大疊銀票扔在了桌上，像是扔著一堆廢紙。她拿起外衣穿上，跟著錢滿滿出了醉風閣。

    跟到一條小巷的時候，前麵不見了錢滿滿的蹤影。媚娘連忙疾跑上前，快到小巷口的時候，錢滿滿出現在了她的身前。

    要是再跟著我，我可要生氣了。”說完錢滿滿轉身就走。

    錢滿滿！”媚娘衝著他的背影大喊了一聲。

    錢滿滿側過頭看著她，沉默無言，靜待下文。

    媚娘似乎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我不管你要去哪裏，要是你敢不回來的話，我就跟其他男人睡了。”

    你敢！”像是被觸到了逆鱗，錢滿滿一下子跳了起來，“你一天是我的女人，這輩子都是我的女人！誰要是敢碰你，我就剁了他的第三條腿！”

    不管你是要剁我，還是剁誰，你總得要回來才行啊！”

    昏暗的路燈下，這個美麗的女子，靜靜凝視著這個男人。

    空間好似永遠停在了這一刻。

    錢滿滿飛速轉過了頭，他有種想哭的感覺。於是，他仰起頭，用手遮住了雙眼。仰起了驕傲，遮住了軟弱。

    就算是為了你，我也會回來的。”他的聲音不大，卻是承諾。

    身後傳來腳步聲，這聲音越來越近，直至到自己身邊。

    媚娘從背後將錢滿滿緊緊抱住，她的聲音也不大，卻也是承諾。

    我等你。”

    這三字一出，兩行晶瑩滑出了手掌。軟弱，不，柔情終究勝過了驕傲。

    錢滿滿轉過身子，將嘴巴狠狠壓在媚娘的嬌唇上，吻了許久許久。

    錢滿滿到底還是走了，媚娘目送著他離去，直到不見了他的身影，她幽幽一歎，喃喃自語：“現在這樣不好嗎？為什麽非得要變強呢？”

    ……

    離開媚娘後，錢滿滿來到了一條極為偏僻的小巷。這條小巷什麽都沒有，隻有一扇木窗。錢滿滿使勁敲著木窗，半天都沒人回應。

    臭老頭，你再不開門，不，再不開窗，我就一把火燒了你的狗窩！”

    這時候木窗才“吱呀”打開，一個頭發亂糟糟，衣衫不整的老頭出現眼前。老頭雙腳互相搓著癢，一手伸進衣服裏摳著胸膛，一手摳著鼻粑粑，怒氣衝衝道：“臭小子，前幾天不是才賣給你幾壇嗎，又來幹什麽？”

    再賣給我一壇。”

    沒有了，沒有了，要買下星期再來！誒，臭小子，你在找什麽？”

    找柴火啊。”

    找柴火幹什麽？”

    燒了你的狗窩啊。”

    你個混小子！”老頭氣得八字胡一飛一飛的，見錢滿滿還在找，隻得認慫，“別找了，別找了！算我怕了你了，本來這壇是留著自己喝的，就賣給你好了。”

    臭老頭，算你聰明。”

    抱過一大壇酒，錢滿滿將身上最後一張銀票扔給了老頭。

    臭小子，給這麽多錢幹什麽，我可找不開。”

    誰讓你找了，都給你了！”

    誰稀罕你的臭錢，拿回去快點滾蛋，這壇算我請你的。”

    誰稀罕你請，這錢你還是留著買棺材吧！”錢滿滿一邊喝著酒，一邊頭也不回揚了揚手，“再見了，臭老頭。”說完他又小聲嘀咕了一句，“可能永遠也見不到了。”

    這小子今天這是怎麽了？”看著錢滿滿的背影，老頭察覺到一些異樣，卻沒有多想。

    看了看手中的銀票，“這破錢有什麽用？還是睡覺最重要！”將銀票隨手扔在一邊，老頭回去繼續與周公下棋了。

    ……

    走在冷清昏暗的大街上，錢滿滿抱著酒壇一口接著一口。

    忽的，他感覺到臉上有絲涼意，抬頭望天，卻是下雨了。雨勢漸大，轉瞬之間，已是大雨傾盆。

    所有人都欺負自己，就連老天都不放過自己！

    錢滿滿落魄坐在地上，任風雨來襲，抱著酒壇發起了呆。

    人們嘲笑自己，華富貴他們看不起自己，慕容河山羞辱自己……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沒有實力。

    這個亂世錢固然重要，但實力更重要。正如慕容河山所說，無論再有錢，沒有實力，又如何守得住？

    哪個少年不曾想過縱橫天下無敵？

    哪個少年不曾想過天資驚人，萬眾矚目？

    哪個少年不曾想過意氣風發，贏得美人傾心？

    錢滿滿也是個少年郎，所有少年會幻想的美好，他都幻想過。可天生廢體，將他這一切的幻想全都破滅了，看不到絲毫希望！

    這廢體億萬無一，為什麽偏偏就落在了自己頭上？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錢滿滿仰天咆哮。

    因為愛情……”樓上忽然傳來歌聲。

    愛你妹啊！”錢滿滿將酒壇砸進了這家窗戶。

    哎呀媽呀，咋這麽暴力嘞！不是你問為什麽的嗎，我回答你還回答錯了？就算回答錯了，你給我說啊，我改還不行嗎？為什麽非得這麽暴力嘞！”

    心煩的時候再聽到這麽嘰嘰歪歪的廢話，真是氣死人不償命。錢滿滿奈何不過，躲還不行嗎？

    他走了幾步，然後停了下來，在身上上上下下摸索了好久，好不容易摸到了最後一錠白銀，跟著將這銀子扔進了被砸爛的窗戶裏。

    哎呀，還來！咦，這麽大個銀子！好漢，我家還有很多窗戶，要不你再砸幾個？”

    沒去理會這嘰嘰歪歪的聲音，錢滿滿提著酒壇，低著頭在風雨中走著，像是隻落水狗，好不窩囊。

    奶奶的，搞得老子好像悲劇的男主角一樣。”他自言自語著。

    轟隆隆！”

    一道雷霆劃破天際，

    錢滿滿猛地將酒壇砸在地上，窩囊的臉上露出一抹狠色，“與其窩囊的活一輩子，死就死吧！”他在風雨中，開始狂奔。

    錢滿滿一路跑出了蜀都，一直跑到一座形似五指的山峰底下。

    五指魔山！

    這是這座山峰的名字，說起來這座山在蜀都可是大有名氣，但沒有人願意接近它。相傳這座山下鎮壓著一隻上古妖魔，以前有不少人好奇走進了這座山，但再沒有人能出來，使得後來再也沒有人願意走進這座山，就連接近都是不敢。

    既然是上古妖魔，那一定是很厲害的存在，那它應該有辦法解決廢體的問題。錢滿滿沉思良久，這才提膽前來。

    摸出夜明珠，錢滿滿小心翼翼，草木皆兵地走過了一片樹林，一個山洞出現在他眼前。山洞上好像刻有字，但因年代久遠，這些字早已風化，根本認不出來了。

    望著漆黑的洞口，好似有妖魔要從裏麵衝出來，一口吃了自己一般。

    在洞前徘徊了許久許久，錢滿滿咽了口大大的口水，滿腦子想著人們、華富貴他們、慕容河山對他的侮辱，撿起一根樹枝，錢滿滿好不容易才壯著膽走了進去。

    嘰嘰嘰！”

    走進洞裏大概有兩三百米遠時，忽然有一大群黑影向錢滿滿撲來。

    哎呀我的親娘嘞，妖怪啊！”

    錢滿滿嚇得屁滾尿流，夜明珠都嚇掉了。當發現這群黑影是群蝙蝠之後，錢滿滿這才大鬆口氣。

    誰在吵吵，擾俺好夢！”

    錢滿滿剛撿起夜明珠，洞裏深處忽然飄來一道聲音，又嚇了他一大跳，又把夜明珠嚇掉了。

    雙手握緊樹枝，錢滿滿顫抖著一聲大喝：“呔，何方妖怪，吃俺老錢一棒！”

    ……”

    等了許久，沒有回應。

    妖怪，你倒是說話呀！”

    你把俺老孫的台詞都搶完了，讓俺說啥？”

    (本章完)